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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诡夏蝉鸣-第29章

小说: 诡夏蝉鸣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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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我……我是湛家的
  掌门!”
  湛修慈冷道:“好啊,那就别天天坐在电脑前面瞎玩,以后给我准时准点到书房坐着,先从算账开始,族里的入破账目都给我一笔笔算清楚了,再说别的。”说罢自顾自斟了茶水,送到唇边,还冷眼看着女儿,见她面色发白却还一脸的硬气,心中的不悦更重了几分,茶水只润了下唇便又放下,“光看数学那么点的成绩,想来你也是做不来的。若真是有心撑起偌大的家业,无论爱不爱,只要明白那是有用的科目,就得卯足了劲把它学好。连这个劲头都使不出来,哼——”
  湛明婵觉得眼睛酸疼,一阵阵委屈涌上来,湛修慈已不咸不淡道:“回去玩吧。除了玩,你也不知道别的了,我更不敢指望你上了大学后还能有什么长进。还有——”
  他语气忽然重了起来,“若是突发事端、路见不平,你大公无私地拔刀相助一把,是对得起我族的祖训,我和族里其余人,谁都不会说你半句。但若是拿着族里的公款,用着族里的人和资源去没事找事,不用别人出马,我第一个不饶你。”
  湛明婵豁然站住,回过身冷冷道:“是因为我最近处理的这两起案子,既不是警方转交的,也不是受人委托的,换言之,既换取不到人脉人情,也拿不到半分银钱,还得族里自己白白填钱进去,所以您才不愿让我继续调查吗?”
  湛修慈也不掩饰,“湛家不是慈善院,内外几服亲,泱泱一大家子人都还要养活。若历任掌门都如你这般由着性子白扔钱,湛家早就不存在这世上了。你自己拎不清尺寸重量,我和你哥哥们还识得一二三四。”
  湛明婵暗中捏紧了拳头,一字一顿道:“苏琳无辜惨死一案,我必会追查到底。”
  关门的时候,听见后头有重重撂了书本的声,湛明婵大无畏地连头也没回,她大哥湛明儒刚好迎面过来,见了她,面无表情道:“刚去过你屋子,没找见人,老二说你在父亲这边——这是你托他去弄得东西,方珊美的档案。”湛明婵接过来道了谢,湛明儒眉峰稍稍一抖,兄妹二人无语片刻,湛明婵便要侧身闪过,孰料湛明儒在她身侧又淡淡道:“家里的人脉路数并不在老二手上,他对此是一窍不通,你也知道父亲的意思是让他踏踏实实读几年书,至少得念完了大三再正式接手家里的事。父亲对儿子的要求素来严苛,老二自己的事就已不轻松了。”
  湛明婵脸上一烧,讪讪道:“大哥有话就直说。”湛明儒打量妹妹半响,把底牌直接亮出来,“以后你若要查什么东西,分配什么人手,就直接跟我说来吧,别去打扰老二,让他安心学点正经的再说。”
  r》  湛明婵道:“是父亲的意思吗?”
  湛明儒冷笑道:“糊涂,这种事还需要去问父亲吗?”
  说完便敲门进了湛修慈的书房。湛明婵抿紧了唇,无精打采的回了自己的房间,想起方才的事,身子还一阵阵发烫,心想大哥和父亲是一条线上的,自己素来不爱通过他们去办事,今日大哥直接提了要求,日后再去麻烦二哥也就怪不好意思的,说不定就是二哥委托大哥来转告自己。
  茶案上还放着明信片、手绢和这几月收集的各种档案,湛明婵屈腿坐下去,拿过简画蝶和苏琳的资料,又拆开湛明儒刚给她的那份方珊美的档案,三份放到了一起,研究片刻却依然是一头雾水。
  论年龄,简画蝶比苏琳、方珊美等人要大出二十多岁,苏琳比方珊美也大了四五岁;论地域,三人都是在南北不同省份长大,省份亦不相邻;论家庭背景,三人都是普通人家的女子,简画蝶父母俱亡,什么时候亡的倒不清楚,方珊美是孤儿,苏琳父母双全,下头还有一个妹妹,都在老家;论求学,简画蝶的年龄正赶上乱的时候,估计也没怎么好好念过书,方珊美和苏琳只有大学都是在本市念的,但一个念的是国家名校,一个念的是市属重点,专业南辕北辙,完全不搭界,何况珊美念大学的时候,苏琳都毕业了;论工作,方珊美还没进职场,而苏琳开始工作的时候,简画蝶至少也已经失踪了三年,二人供职过的单位公司亦不一样,从事行业倒能找出雷同——如果都从事过端盘子的兼职、都当过不同公司的客服也算相同点的话……
  湛明婵按了按发疼的眉骨,手机忽然亮了,是一条新短信——
  童韵:
  小夏妹妹,我已经和同学搬进新房了,希望你能来做客,时间由你来决定。
  


☆、楔子与第一章

  楔子
  童韵确信卧室角落里的那只老式大衣柜有问题。
  每到夜深,她会被一种可疑的簌簌声从梦境里悄悄拉出来。睁开双眼,视线在黑暗中无助流动,渐渐地凝在那团黑压压暗影上。她分辨出这轻轻的声音便是从这只柜子里传出来的。
  也许——
  她揪着被角,在柜子的抖动声中,跟着发抖。
  柜中有鬼。
  第一章
  这套租来的单元房让童韵暗喜好一段日子——两室一厅,精装修,家具、电器、厨具一应俱全,环境和交通都不错,租金也合理。童韵和大学同学舒小芸、孙洁合租下来,签合同,押一付三,利用周末时间搬了进去。
  美中不足之处也是有的:一来这是一栋风雨沧桑、见多识广的老楼,据说是50年代建起来的,是附近某家工厂的宿舍楼。那会儿盖楼的都实在,砖瓦钢筋、水泥瓦片全都是正经货,楼倒是很结实,到了一定年月也加固多次,安全不在话下,就是样子老气许多,尤其是和周围新盖的小区建筑比,这栋老楼一看就觉得“脏破落后”,连带觉得住在里面的人也掉价不少;二来是原住户留下来的那些家具都是旧的。女孩子爱干净,面对二手货总不痛快。孙洁和舒小芸同住在大卧室,关起门来叽叽咕咕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便就一起去家具城换些新的桌椅板凳。童韵一个人住小卧室,没法找人摊这笔钱,她也是刚参加工作,薪水并不丰厚,不打算和家里要钱,更不愿跟男友傅旭然开口——虽然他们已谈起婚事,但童韵骨子硬,傅旭然既是本地人,在这个房价猛涨的城市里硬要他有家不回,陪自己在外租房,太不合适。傅旭然表示愿为爱付出,童韵还是拒绝他,选择与同学一起租房。
  捉襟见肘下,童韵决定将就着使用旧家具。桌椅擦擦就好,床垫上可以多铺几层褥子。但是那只几乎能当古董的老式大衣柜呢?
  童韵拎了两瓶滴露,将柜子里里外外擦个遍,铺上报纸,才把衣物放进去。
  然后,她请夏之声来“验收”。
  夏之声是童韵在诡夏论坛上认识的一个网友,足足小她四岁,刚完成高考,成绩还不错,上了第一志愿,九月就要念大一。她俩在坛子上相谈甚欢,又在同个城市,见过几次面,就成了朋友。这回找房子,夏之声也帮了忙,虽然童韵最终没用她的房源,但也心存感激,她算着对方还在暑假中,便一再发短信邀请其登门作客,终于那边有了时间,这不,周六上午人就过来了。
  “不错。”绿色镜片后湛明婵的眸子格外明亮,“门锁都换了?”
  “当然。卧室还加了插销。小夏啊,进屋就摘了墨镜吧。”童韵打开自己的房门,“小芸和孙洁加班去了,别进她俩那屋
  。”——50年代用作宿舍楼的房子基本都是大单间,不过也抵不住世事的变迁,如今这栋楼的内部结构也经过了一番改造,很多大房间都被房东们打上隔断,圈出厨房卫生间和多个居室。童韵她们租住的就是改建过后的标准两居室,童韵占了小卧室,舒小芸和孙洁因为原先是同个寝室,现在又在同一家公司工作,就合住了主卧。
  “你和租友们住得很愉快吧?”
  “自然,到底是老同学。以前在学校可能还不觉得什么,但出来了就觉得同学比起同事,就是亲切上许多。至于缺陷嘛,也是有的。舒小芸太骄矜,作息时间太标准,以前只是听过传闻,这次自己算是碰上了,她每晚到了十点半就要上床,几分钟后就能睡得死死的,弄得我这个夜猫子颇大的压力;孙洁嘛,人很爽直,就是她心脏好像有点问题,以前也听说过,入校的时候还费了周折,入职的时候也使了点手段,她会定时吃药,平日为了防患未然,我们这儿的桌上几上都摆个小药瓶,里面装几粒应急药片。时不时就进到我这屋晃荡药瓶子,仿佛怕我给调换了般。不过除了这个,她们真算是顶顶好的舍友了。”
  童韵说着又感慨道,“不是我挑剔,但出门在外安全第一,十全十美的事肯定没有,我现在这个状况,总比和素不相识的人住一起要强。”
  湛明婵赞同地点点头,不过她并没取下墨镜,而是戴着在厅里又走一圈,再看过了厨房和卫生间,才去童韵的卧房。进门时,她步子一顿,“童韵姐,房史你打听了吗?”
  “你千叮咛万嘱咐的事,我怎么能不照办?”童韵笑道,“放心,这是孙洁联系的房。孙洁的底子我总是清楚,她总没理由骗人。以前这是工厂的家属宿舍,住得都是咱工人阶级的兄弟姐妹们,换了好几拨住户,但也没听说有过自杀凶死一类的晦气事。后来工厂外迁,家属楼也放开了买卖限制。现在的房东听说是个大老板,据说不止一处房,买这套房子纯属有钱烧得慌,他人已经出国,房子空了几年,三四年前才开始外租,也没听说闹出过不好的事。哎,这些消息足够了吧?”
  湛明婵点点头,童韵笑了,热络地拉着她,带她看了换上新垫子的小床,看了维持原样的古旧大方桌子,最后面带得色地一伸手——
  “当当当当——你觉得这大衣柜如何?吓到了吧?哈哈!”
  那方深棕色的大衣柜静默在卧房的角落里,宛若瑟瑟寒风中僵硬的墓碑。
  立柜有两个平面严实地贴住泛黄的墙壁。剩下的两面中,一面抵住了童韵放电脑的咖啡色小桌,另一面便是柜子的正面,两扇对开大拉门,糊了薄薄一层擦不掉的黑色泥腻子,一对圆头扶手已掉了一只
  ,留下个拇指大小的洞,拉门四周框了圈黄铜边,三指粗的铜条竟还很光亮,晃出绰绰的人影子。
  湛明婵不由伸出双臂,卡在柜子的两边,使劲挪了挪,立柜纹丝不动。一旁的童韵笑她做无用功,又给拉开柜门,请她欣赏里面的衣服鞋帽,嘴上还道:“当初我刚看到这大衣柜也吓了一跳,很不喜欢。都是哪年代的老古董了,还摆在姑娘家的房间里,多没品位。后来打开看了看,觉得它里面的空间足够大,你看,四季衣服还有羽绒服,包括鞋盒子都能一并塞进去,还可以装上凉席薄被,比住在本科宿舍的时候都强。再不用为没地方装衣服而发愁了。”
  湛明婵向内里探了探头,也感慨道:“还真是大,足够一个人站进去了。哎?怎么这层柜面上有这么多划痕?”
  童韵在擦洗的时候就知道了,当时她也吓一跳。两面贴墙的深棕木板上竟布满密密麻麻的刻痕,似是随意乱划,刻意割裂,横七竖八,全无规律,浅色的痕迹却压倒深棕木色,几乎布满整个柜面。摸上去麻麻刺手,看上去就是一身鸡皮疙瘩。
  但她静下来,不以为意,“毕竟是老柜子,兴许之前住家里的小孩子淘气吧。”
  湛明婵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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