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夏蝉鸣-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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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出了那份报纸,刊载的新闻正是舒小芸上次给我讲过的那个柜子强@奸杀人犯的案子。报纸上并没有把凶手如何进入柜子给讲述清楚,只是大书特书那个死去女孩的悲惨可怜。看到那份报纸,一时半刻我有些迷离。我不清楚她们借用这个案子的目的是什么。是恐吓?是加重我的心理负担吗?但是她们的目的呢?
或者说,是一种警告,一种演习。
她们知道当年案子的细节,她们要找人重演这个案子。
想到这里,我不寒而栗。
写到这里,我又一次听到柜子的响声了。而我现在每晚都会检查柜子。可每晚依然会响起古怪的声音。
小夏,你能听到那指甲划过木板的刺耳吗?你能听到那小扣柴扉般的轻响吗?你能听到那幽怨而含糊的叹息声吗?它们都是从一口封闭的柜子里传出来的。还有,你能想象当你打开柜子,本应该是最安全、最隐秘的柜子,你发现里面的一切都和你事先的放置不同了。男人的鞋印,不明的污痕,被扯乱的衣服,被剪开的被单……
透过我的字里行间,你能感受到我深深的恐吓和愤怒以及无助吗?
我要撑下去。不管她们接下来会出什么招数。或许我大致能猜出来——恐吓我,惊吓我,折磨我,然后再一击命中,对我做出最可怕的事情,譬如重演报纸上的案子。就像连环杀人犯那样,再玩弄完猎物后,踌躇满志地施加死亡的毒手。
而我不会退缩。因为不解决此事,事情就会缠绕我一辈子。早了结,早安心。
剪子,我丢掉了,菜刀,太轻薄了,我也丢掉了。我换了一把斧头,结实,锃亮,可以劈开脑壳。
这几天我一直在自己练习。如何在最准确的时间内打开柜子,如何在第一时间内分开那些衣物,然后一斧头下去——
正当防卫,对吗?
呵呵,我会撑下去,给这起事情画一个句号。
童韵。
“这个女人已经完全的精神混乱了。”湛明磊浏览着这封电子邮件,“我几乎没看懂她在说什么。她需要的不是妹妹,而是医院的精神科大夫。”
“你错了,明婵一定看得懂。她最擅长的就是和不正常的人打交道,或者说是和同类打交道。”湛明儒在他身后冷道,“该删了,你都看了不下十遍了,想记下来吗?”
“喂——”湛明磊心虚了一下,“那么这封信咱们到底是删,还是不删?”他耸肩,“父亲的意思?”
“父亲的意思很明确,凡是有关童韵、傅旭然、舒小芸和孙洁等人的所有事,无论是通过邮箱、论坛、留言板或者平信,”湛明儒淡淡道,“都删。”
“那手机呢?那部工作手机?”
“父亲没收了。怎么用,我们就不必过问了。”
“将这些人屏蔽在妹妹的身边?”湛明磊吹了个口哨,“父亲这回办事也太绝了。即便他们没有通过正式渠道跟我们洽谈,但如果妹妹想帮忙,破例一回也无妨。”
“她是掌门,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她看,”湛明儒道,“破例,就是一种可怕的、会蔓延的、会被效仿的习惯,甚至日后可以成为反噬的咒法,吞噬自身。父亲也是为了妹妹好。”
“即便如此,但是我确信这些人一定惹了父亲。大哥,那天父亲对咱俩下达这个命令的时候,那脸色,唉,父亲当时还嘀咕了一句什么?”湛明磊一边将署名“童韵”的信件从署名“夏之声”的邮箱中删除,一边问。
湛明儒想了想,“我保证过,在他们的有生之年内,你们的妹妹是不可以出现的。我们必须践诺,但是你们的妹妹实在不服从管教,为了对得起我这张老脸,所以我们践诺的方法就是让他们的‘有生之年’……”轻轻一停,湛明磊抖了一下,“短一点。”
兄弟俩静默一会儿,湛明儒说:“父亲不会杀人。”
“嗯哼嗯哼。”湛明磊心不在焉地继续审查另一个邮箱的信件,“我保证他们惹的不是父亲,而是妹妹。”
湛明儒双臂抱胸道:“一定的。”
“但是说起来,那个柜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湛明磊好奇道,“大哥你一定知道点吧?父亲在下达屏蔽的命令之前一定对此案做出过鉴定。”
湛明儒沉默一会儿,湛明磊在沉默
中微微心虚。片刻,湛明儒转身从抽屉里取出一些文件,递给湛明磊,“那两栋房子的房主。”
湛明磊看了看,“一个人?不过这也没什么稀奇的。”
“还有另一些他名下的房产。”湛明儒补充上材料。
“他要这么多房子做什么?”
“一个是有钱,一个是投资,当然还有一个……”湛明儒又拿出另一份材料,“这是他的各种信用卡副卡的信息。”
湛明磊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名字,目瞪口呆,“这这这……”
“还有这个,那个房子的出租记录。”湛明儒又拿过来一份,湛明磊手忙假乱。
“还有这些,那栋房子的全部历史,是那几个小女生根本追溯不上去的。也是明婵单凭她一己之力,脱离了家族的势力便完全打听不到的。”湛明儒接着又递过来一份文件,湛明磊忙接了看,更加讶异,“不会吧,毒品贩子集中营吗?他们签了两套房子做什么?”一面说着,一面紧紧盯着手头的文件,一副拼命的样子。
湛明儒淡淡道:“方便躲避、逃跑和转移。”
“那和两套房子有什么关系?”湛明磊若有所思。
湛明儒嘴角微微一翘,“感兴趣?”
“确实。这个案子虽然不符合规定也没到咱们的档次,但却充满了新奇。”
“那你拿去看吧。”湛明儒冷道。
湛明磊一哆嗦,“大哥,父亲的意思呢?”
湛明儒说:“你现在记,记得过来吗?我调查出来的东西,不必过问父亲了。只是时机得把握准了。别忘了父亲的屏蔽命令。”最后一句话说得格外阴冷,湛明磊瑟缩一下,“老大你没事闲的调查这些做什么?还有,那个诡夏论坛的管理密码你怎么……”
湛明儒眼神一厉,湛明磊的话戛然而止。
“看牢了你手头的东西就足够了。”湛明儒带着警告的口吻对弟弟道。
湛明磊抱着一大堆的文件点点头,心想刚才那几封信的内容我都记得七七八八,找个机会再求了父亲的许可,单独给妹妹送一次饭。到时候好趁机把信件内容复述给妹妹听。现在老大又难得好心地将这些个宝贝给了我,还得赶快回屋复印了给妹妹看,说不定妹妹就可以展颜而笑,不必像现在这样天天和父亲闹脾气或者一个人哭哭啼啼,弄得父亲黑面全家不安了。
☆、第十四章 喋血
从周三到周五,傅旭然忽然和童韵绝了往来。发短信,那边没动静;打电话,那边没反应。一心一意沉迷在柜子中的童韵开始着了慌,她硬着头皮打了傅家的电话,收获的答案是“我们旭然最近挺忙的,我们做家长的都不好意思老打扰他。”这样一句颇有暗示的话。童韵刷红了脸。那头的傅母又对傅旭然在外面找房子、少往家里交钱以及几次深夜不归的事对童韵多有刺探和挑剔,童韵烫着面皮一一搪塞,傅母果然很不满意,尚未挂电话,就迫不及待地对那头的傅旭然的父亲说了句“两年前我就说这女孩子不行,你现在——”话音未落,电话已经放下,咯噔一声,是童韵的心。
她还握着手机,久久才给放下。再度拨打傅旭然的手机号,那边依然没有反应。童韵索性发了条短信:我给你家打过电话了。
不多时,傅旭然打了回来,“你都跟他们说什么了?没惹他们生气吧?”
“我还生气呢。”童韵气得直哆嗦,“我几天都联系不上你,怎么你第一句话竟然是对我说这个?”
“我这里很忙。”
“忙到连手机短信都估计不上吗?”童韵忍住泪水。
傅旭然沉默片刻。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还记得吗?”童韵按住脾气说,“两年前的今天,我们正式交往。”
“哦。”傅旭然淡淡了一声,“你记性可真好。准备如何啊?”
童韵的心,凉透了。
晚上回家,远远看见孙洁的身影,童韵一面加速,一面放轻了步子,悄悄跟在孙洁后头,看见孙洁进楼门的时候,驻足在布告栏前看了许久,然后忽然左右观察——童韵闪开了,从树干后再偷看,孙洁似乎撕掉了什么东西,捏在手心里上楼去了。
童韵冷笑一下,过了五分钟后才出来,直接去了隔壁楼门,布告栏前果然贴了一张关于“小区周边频频发生夜间入室抢劫案,请大家注意安全,进门前务必警惕尾随者,低层住户尽量避免因炎热而大开窗户。居民临睡前应检查室内可供躲藏的地方,确定是否安全。请居民们做好防备工作,可在枕侧手边放置一些防身武器,以防不测。”
入室抢劫?尾随者?躲藏?防身武器?不测?
这又是唱得哪一出?是她们故意设计的?还是确有其事?
盖着居委会红章的通知还有那份有刊号的报纸应该不是骗人的吧?
一连串的问号犹如重铁块般压在童韵心头。她返回自家楼门,看到布告栏前一片被撕过的痕迹,显然贴在这里的通知已经被孙洁撕了。她撕掉这份通知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想让我知道吗?
童韵心事重重了一晚上。也没怎么和舒小芸、孙洁说话。反正现在她们彼此基本不说话了——舒小芸和孙洁认为童韵就要
搬走了。而童韵这几日又格外沉得住气,反而又回到了相敬如“冰”的时代。整个晚上,童韵都在注意舒小芸和孙洁的言语、表情、行为,但是今晚她俩也格外沉静,彼此也没怎么讲话。吃过饭各自干各自的事,不多时就到了睡觉的时候。舒小芸第一个回去睡下,孙洁洗漱后也回了房,顺手就锁住了门。童韵趴在门口,似乎听到她们关窗户的声音。
今晚是不是有事要发生?
童韵想。
她回到自己的卧室,掂了掂那把小斧头。刀刃在灯光下刺目的亮。这让她有了几分安心,也检查了一遍窗户,确认锁死了。扭头看到桌角那只属于孙洁的小药瓶,童韵心中一跳,走过去晃了晃药瓶,不由纳闷:怎么没有药片响动的声音了?
她拧开瓶盖,发现两枚药片好好地呆在里头。
一片轻薄的翅膀影子划过她身后起伏有致的窗帘。
仿佛感应到了这一变化,童韵立刻回过头。
粉色的窗帘低垂,宛若羞答答的少女。
童韵将药瓶轻轻放回原处,上了床,拿起斧头。
时针一分一秒地走动着,四周只有滴答的声音,这个夜晚,静得出奇。
咣当!
那熟悉的一声响又出现在耳畔。童韵握紧了斧头,深深呼吸着。
柜子里传出一阵轻微的动静。
一片不怎么对称的、翅膀状的阴影,轻巧地印在柜面上。
身子不能动弹,她吃力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握住斧柄的手渗出了一层汗。那翅膀在忽闪,她的心跳也在加速,不知怎的,童韵的脑海中忽然飞一般闪过许多事物——被撕掉的通知、刊载着悚人命案却被藏起来的报纸、紧闭的门窗、轻手轻脚的人们、墨一般凝重的夜、远处闪烁的红灯、尖利的长长红甲、轻轻打开的柜子……
童韵甩了甩头,她看到柜子在轻轻打开,翅膀的阴影变得扭曲,可她还是忍不住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