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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封来自天国的夺命家书-第4章

小说: 一封来自天国的夺命家书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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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这人还与一个年轻小伙子有些瓜葛,不错,就是那小邮递员了,后来,这女士一死,那绿衣小天使就人间蒸发了,众人更是唏嘘感叹不已。




 第一章序幕曲5家书惹的祸

要说呢——都是那封家书惹的祸!
一封来自天国的家书!
一封要命的家书!

 第一章序幕曲6常常走神儿

  这一天,跟平时没什么两样,真的,可是我们的信陵美女士大清早起床就感觉异样,好像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了,还有,她的单眼皮儿老是跳跳,一会儿是左眼,跳跳跳,一会儿又是右眼,跳跳跳,如此循环往复,周而复始,大约持续了大半个钟头,弄得这个女人是一边结婚一边死人——哭笑不得,她呢,向来沉稳平静,可是这一回居然也心慌意乱,手足无措了,凭她的预感,大概真的要发生什么天大的事儿了。
  对了,最近,信陵美还常常走神儿,有时候看见了一条蛇从天而降,落进了一个水凼里,溅起了朵朵浪花,有时候看见了一个男孩的英雄救美,一个男孩给她的人工呼吸,一会儿看见了一大片油菜花开得灿烂,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面对面拥抱,一会儿看见了一条殉情的老狗撞向了一座坟,有时候看见了漫山遍野的杜鹃花,有时候看见了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长出了隐形的翅膀,飞向了遥远的天国。。。。。。  看来,真是老了,又或许,信陵美的大限已近,那谁知道呢。
  临近中午,信陵美还在怀想自己的双眼皮儿,少女时代,流金岁月。。。。。。但是她总也不能聚精会神,这个样子随想,原本是为了分神来减轻内心的骚乱,事与愿违,内心深处的波涛反而变本加厉地汹涌澎湃起来。。。。。。好半天了才收拾停当,正准备去拜访一个老朋友,顺便买点菜回来,可是刚刚锁好门,一阵挠耳的铃声蛇行而来,声音过处,巷子深处闪出一团蓝莹莹的油彩——是春天的颜色——是邮递员绿衣天使来了,那人大老远就扬着一个天蓝色的大信封,敞开喉咙叫喊说有她的特快专递,信陵美女士的心呼啦一下子就蹿到了嗓子眼儿,她的表情像春天的花朵开满整个脸盘,她盯着那小伙子的脸蛋足足看了几秒钟,看得人家面红耳赤,好像他的脸上蠕动着一只蓝莹莹的蜗牛一样。
  这信陵美和那小伙子也算是老熟人了,因为她过去一直向小伙子询问有没有她的信件,问了好多次也不知道,只知道这小伙子因这事儿摇头摇出了颈椎炎,真的,她三天两头地问,晴天问雨天问雪天也问,初春问仲夏问寒冬还问,问得人家都烦了自己也不好意思了,后来索性不问了,每次小伙子来一苦笑她就默默走开,开始一段时间,众人不明就里,风言风语开了,还以为她们两个人在打暗号,相互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后来老妇人死了,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一个个偷偷脸红,汗颜,甚至有人开始心疼起他们那位有些古怪的老邻居有些神秘莫测的老妇人了。
  在那条直来直去的巷子里,信陵美女士通常都是一门不出二门不迈,偶尔外出,也总是身穿黑风衣,脖子缠绕黑围巾,眼睛上戴墨镜,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她是一个天外来客,正在秘密执行一项特殊任务。。。。。。  怎么就是没有她的信呢?虽然小天使极力安慰信陵美,极力劝说她,说总有一天会有她的信的,总有一天的,只要耐心等待就可以了,希望总是有的,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可是说着说着,总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说到后来小伙子的底气也不足了,那句老话也红脸了,他都不知道是自己在安慰别人还是该先找个人来安慰安慰自己,但是心灵感应告诉我——那是一种微妙极了的心灵感应,难以言说——那一天他总会等到的,真不知道那时候自己会怎么样兴奋,会不会兴奋得死掉。。。。。。等着,盼着,念叨着,没想到,没想到,没想到这一天还真的来到了——这天清晨,小天使也是像往常一样浏览信件,分门别类,编号注册,突然,几个清新流畅的小字蹿到了他的眼睛里来,那几个字就像破门而入的蒙面劫匪一样,一下子揪紧了他的心,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再看,又以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三看,深怕自己是在睡梦中,狠狠地掐一把胳膊,哎哟——好疼啊——疼到心里面去了,这才确认“信陵美女士亲启”几个字分毫不差,他这一确认,浑身起了电流反应,汗毛倒竖。。。。。。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了,迟疑片刻,然后大梦初醒,骑跨上那辆锈迹斑斑浑身吱嘎响的自行车,径直奔信陵美女士的家。。。。。。  等啊等,盼啊盼,没想到这还真的来了。
  小伙子心里好乱好乱,好像信陵美女士的家里埋有一颗重磅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爆炸了。。。。。。  小伙子再三催促信陵美女士赶紧签名,一个劲儿说自己忙,要是平日,他可要在这儿喝杯茶,聊会儿天,甚至还蹭饭吃,但是今儿个不行,再看我们的信陵美女士,她颤颤微微地走过来,浑身颤抖,嘴唇哆嗦,神情复杂,也就“信陵美”三个字,她写了好半天,足足有十五分钟,结果,字还是写得歪歪斜斜,比她乡下的鸡画的地图好不了多少,很对不起观众,但是,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她是用了心用了力用了十足的劲的,瞧瞧人家额头上斗大的汗珠子,那么细密,谁也就不忍心责怪她了。
  信陵美女士签完字,小天使把特快专递一把塞给她,好像那是一块熊熊燃烧的火炭一样,然后夹起自行车,呼地一下就骑远了,还没眨眼睛呢,哟——没影儿了,今儿这是怎么了?平日不是老对这位女士眉目传情暗送秋波的吗?怎么,今儿个,这女人就变成吸血鬼了?不,她分明变成了一团奔跑的火光,好像再不快点儿失踪,那小伙子白白胖胖的屁股就给烤成烤面包了,要不就长出一条毛绒绒的狗尾巴来了。这小子!
  大概是老了的缘故,信陵美女士看着无尽的远处,目光一直延伸向胡同口,尽是空荡荡的青石板小巷道,生发出无限的感慨,愣愣地发一会儿呆,目光空洞而迷茫,远处某个顽皮的小孩子冷不丁地吹一声口哨,吓人一大跳,她这才如梦初醒,这才想起手中的快件,那天蓝色的玩意儿,沉甸甸的,很有生命的质感。
  “谁会给我这样一个老寡妇寄快递呢,而且是突然间,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信陵美站在那里自言自语,“在这个那么熟悉而又那么陌生的城市,我不是一个被遗忘被抛弃的人吗?我不是已经死好多年了吗?”




 第一章序幕曲7不可告人的秘

  这封来自天国的家书,注定要打乱她的生活,再说了,她过的那几年,简直就是几十年的地狱生活,人也一下子老了好多,岁月不饶人啊,人老了,灯油熬干了,指不定什么时候一口气上不来也就去了。
  是谁搞的恶作剧吗?
  信陵美女士当然不敢相信那是真的,无端地,她有点儿怀疑是那个小青年儿,也就是那个小邮递员了,他好像对自己有点儿意思,或许,他已经知道自己有巨额存款,他是冲着钱来的,这么说,莫非是情书?她有点脸儿红心儿跳了,皱皱眉头,又不由得苦笑,是啊——他们之间年龄差得远了去了,自己一个人老珠黄,半老徐娘,一朵残花,一口枯井,谁个有兴趣。。。。。。莫非,莫非那个人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可能吗?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实在是胡思乱想,白日做梦,她又苦笑,就算自己真的有一百万。。。。。。当然,她又非常非常希望是这样的,因为她不是木头,她也是人,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也需要爱,需要关心,就像向日葵总是需要太阳光一样,她太需要了,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还有人间的温情,一点点就足够,就像菜里面的盐,是啊——如果不是这样,那么,她一个活死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但一切的一切都是不可能的,至于一百万,乃至更多,那又另当别论了,看那蓝色的信封,儿子的笔迹,那一横一竖一撇一折一弯一勾一点,不会错的,吴名的笔迹她是太熟悉了,就像熟悉自己手掌的纹路一样。那么模仿呢?笔迹模仿,有这个可能吗?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可是,可是儿子已经死了,千真万确,小天使又如何。。。。。。  信陵美坐在地上,头脑偏着,心里麻麻乱,快件掉在地上,买菜的蓝子滚了老远,她又像从前一样发起呆来,好像一个醉了的女酒鬼,又好像是什么东西引起了她极大的兴趣,或者说是她迷上了什么,痴痴地,临近跑来几只狗,凶神恶煞地围着她胡乱地叫一通,她也无动于衷。
  过了好久好久,我们的信陵美女士忽然想起什么来了,只捡起了那封特快专递,急急忙忙进屋,砰的一声关了房门,既而关上了厚重结实的防盗门,外边的好事者先是听到了反锁门的声音,然后是关窗户的声音,最后是拉窗帘的声音,咳嗽的声音,粗重喘息的声音。
  莫非我们的信陵美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中了五百万大奖的彩民?
  有行动?
  她果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会儿功夫,屋子里陷入了一片坟墓一样的寂静。
  信陵美女士终于撕开了那个快递,手在颤抖,心也在颤抖,仿佛空气也在打哆嗦。她倒提蓝色信封,拌露出了一个牛皮纸袋,一张轻飘飘的纸像鹅毛一样落在地上,她弯腰拾起,展开来看,就见得一张干干净净的纸上写着一些奇怪的字符,而且那些字符的排列呈现金字塔和倒金字塔的建筑美——  书  家书  一封家书  一封来自天国的家书  一封来自天国的夺命家书  剥开一层又一层封皮  我找到你  找到  你  秋风萧瑟,信陵美站在门口,满脸皱纹拥挤不堪,满脸苦笑汹涌澎湃。
  不错,信陵美女士原来压根儿不是北京人,好像是从某个地方搬过来的,具体什么地方,无从知道,她过去的那些故事,也无从知道,单单知道人家曾经也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为人忠厚朴实勤劳善良的丈夫,聪明漂亮的儿子,外加活泼乖巧玲珑剔透的女儿,确切地说是干女儿,那小姑娘真个是典型的美人胚子,长大了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倾倒在她的脚丫子底下,很多年已经过去了,掐指算来,现在也应该是谁家姑娘初长成,出水芙蓉在梦中了,成天惹得小伙子们心神不宁,屁股着了火一样到处蹿来蹿去,围着人家打转转,活脱脱一条尾巴。。。。。。可是,她现在哪儿呢?她还好吗?她吃饱了吗?她穿暖和了吗?她还窝在那个山沟沟里吗?她。。。。。。也许只有鬼知道了。再说说那父子俩,两只闷葫芦,沉默寡言难当家,三天难说两句话,好像一张开嘴巴,舌头就会被人面兽割掉了一样,几年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位女士离家出走了,那是一个黑咕隆咚的夜晚,她爬上了开往北京的火车,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跑进北京这个大城市里来了,并且蜗居起来,而她的丈夫和儿子呢,也不知道去了哪个旮旯,从此人间蒸发,自然,她的干女儿还生活在别家,做别家的出气筒,依然是别家的负担、包袱和累赘,依然做着小小的美梦,拿树枝涂画北京天安门的模样,依然去后山上看蜜蜂蝴蝶拜访杜鹃花,有时躺在草地上,仰面朝天,看天还看云,还把悄悄话儿托风儿带给信陵美,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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