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娘囍事-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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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用力地挥落她的手,回到许平君面前,轻声道:“我们走。”
许平君搭着近香的手,缓缓地往屋外走去,留呆愣的宫女站了一地。今天天气晴朗,秋色宜人,最适合荡秋千晒太阳了。
见四下无人,许平君拉着近香的手,忧心道:“近香姐姐,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万一她们跑到太皇太后那里去告状,到时候就麻烦了。”
近香看着她,柔声道:“平君你怕什么呢,明明是她们不敬你在先,到哪里去说理也都是她们的错。”
许平君愁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次卿他在朝中的根基还不深。他最近为了朝堂上的事情都愁得皱纹都出来了,人也瘦了许多,他才十七岁,我看着真是心疼,不想再在后宫给他制造事端,怕他为难。”
近香叹道:“你们果然夫妻情深,事事都为他着想。可是平君,你迟早得在这后宫站稳脚跟才可以,不然你看她们那样子,恨不得她们才是主子,你才是奴才。要站稳脚跟得趁早,不然久了,她们就真以为你是好欺负的,人人都要欺负你一番,你过得不好,皇上能好吗?到时候皇上还不是要为你的事情操心,不如就借着这一次的机会,让皇上帮忙,给她们点厉害瞧瞧,让她们以后再不敢了,一劳永逸不是更好?”
许平君蹙着眉,不确定地问道:“真的可以吗?”
近香笑着鼓励道:“当然可以。皇上跟你那么多年的感情,他就是你的依仗,你为什么要怕她们?”
许平君终于柔柔地笑起来,看着旁边的秋千架道:“我们去荡秋千吧?”
近香点点头笑道:“你去,我来帮你推”
“好啊”
许平君一身浅黄色的广袖宫装,拖着长长的丝绦,在明丽的阳光下轻轻柔柔地来回晃荡,脸上清愁散尽,换上属于年轻女子的无忧无虑,笑声洒落整个花园。清风拂过,金黄的树叶迎风而落,如蝴蝶翩跹,偶有数片轻落在许平君的头上,又飘然落下。
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近香已经不知道十五六岁的女子正该是什么样的模样了,现在见到秋千上的许平君,才恍然如梦,这才是正当年的风华啊
花园旁边,一个明黄的身影负手而立,进宫这些时日,他有多久没有看到她这样欢快的模样了?这样的她,才是他的平君啊
终于两个人都累了,许平君才停下来,俏脸薄红,上面细细的一层汗,一转头看到立在那里的刘病已,立刻欢呼着扑了过去,“次卿”
刘病已张开双臂一把抱住扑过来的许平君,轻轻地为她拭去脸上的薄汗,温柔地笑道:“还是跟以前一样,这么喜欢荡秋千”
许平君娇嗔道:“那你都不给我推了”
刘病已牵起她的手,笑道:“走,我给你推秋千去”
许平君忙拉住了他,软声笑道:“我都累了。今天的事情都处理完了?那帮大臣们有没有为难你?”
近香见状,悄悄地走远了些。倚在长廊的红柱上,看着戏水的鸳鸯,近香突然开始落寞起来。阳光明媚,竟把那些往事都照得发了白,让她再看不清楚了,于是她竟没有了可哭可笑的回忆,一时不知道身在何处。平君虽然辛苦,但是她有皇上的倾心疼爱,一切的辛苦都值得。那她呢?正想着,池水的另一旁有宫女走过,她模糊中听到皇后的字眼,等认真去听,却没有声音了。
她回过头,花园里两手交握,笑语盈盈。阳光姣好,秋色温柔。
等许平君带着刘病已回到寝宫,近香也忙跟了上去。描金等人已经不在了,只剩下浣碧一人和八个伺候的宫女。
近香走到她面前,附耳问道:“她们呢?”
浣碧轻声回道:“找太皇太后去了。”
近香冷笑一声,“那我们在这里等着好了。”
果然不多时,就有一个宫人尖细的声音吆喝道:“太皇太后驾到”
少顷,刘病已握着许平君的手迎了出来,八个宫人抬着的软轿停在门口,云鬓高耸的上官太皇太后扶着一个宫女的手缓步走下轿来,仪态端庄地站在原地,所有人忙上前参拜。起身后,近香才看到太皇太后身边的正是描金,见近香看她,忙跑到太后面前躬身行礼道:“刚才打奴婢的就是许婕妤宫里的水娘子,求太皇太后为奴婢做主”
太皇太后让她站起来,问道:“谁是水娘子?”
近香忙上前行礼道:“奴婢就是。”
太皇太后略微打量了近香一眼,问道:“是你打了描金?”
近香心里没底,看了许平君一眼,忐忑地答道:“是奴婢。”
太皇太后的声音依然没什么变化:“你可知道宫里面不准动用私刑?”说着看了许平君一眼:“许婕妤是怎么管教下人的?”
许平君这样开口,近香忙跪倒在地,言辞恳切道:“太皇太后请明鉴,是描金对婕妤不敬在先。奴婢以为,宫里是有规矩的,下人对主子大小声,还屡教不改,怎么也说不过理去。婕妤宽厚,多少委屈都自己忍着。这样的以下犯上,奴婢实在忍无可忍才一时错失了手。”
太皇太后道:“此话当真?”说话的时候眼睛却是看向许平君的。
近香忙道:“奴婢不敢欺瞒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道:“那她是如何以下犯上的,你且说来听听。”
。。。。
第一0六章
这……近香仔细回想了刚才的事情,要真细究起来,除了靠山山倒靠水水干八个字以外,描金还真没有说过什么特别过分的话,如果太皇太后有心偏袒……
近香正思考着如何答复才妥当,浣碧已经走上前来跪倒在她旁边,恭恭敬敬地给太皇太后行了礼,然后开口说道:“太皇太后容禀,描金对婕妤不敬已经多时,跟婕妤说话总是颐指气使盛气凌人,许多宫女私下里都看不过去。今天她竟然当着婕妤的面说出靠山山倒靠水水干的话来,婕妤的靠山自然是皇上,她这样诅咒皇上,居心叵测,请太皇太后明察”
此言一出,整个场面都变了。
近香暗暗佩服,浣碧果然是宫里面有资历的宫女,懂得把事情引到关键的点上来,这下太皇太后就算有心偏袒也是不能了。许平君则是一脸的惊讶,不敢置信地看着描金,而后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请太皇太后为皇上和臣妾做主”
刘病已立刻看出了门道,垂眼掩去眼里的暗笑,满脸激愤地朝太皇太后拱手施礼道:“孙儿惶恐,请太皇太后明断”
一声孙儿把太皇太后叫得满脸通红,她才不过十四岁,未曾生养,竟要做一个比她还大好几岁的男子的祖母,实在是为难了她。她本来不想管这些繁琐的事情,偏有人天天来烦她,这下好了,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她总不能为一个顶着大逆不道罪名的宫女护短。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她只好不忍地垂下眼皮,端声道:“宫女描金不安本分,大逆不道,拖出去杖毙”说完就吩咐宫人起驾回宫了。
描金哭喊着被拖出去,求饶声伴着声嘶力竭地惨叫声渐渐地微弱,最后终于了无生息。近香跟许平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震惊和恐惧。她们不敢相信,一条人命的消失竟是这样轻易的事情,好像被打死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只猫一条狗。鸳红等人则早就脸色发白,腿颤地快站不住了。
刘病已威严地环视一圈,眼光从鸳红等人脸上缓缓扫过,终于她们站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知错了”
刘病已看着她们,淡淡地说道:“你们就跪在这里反悔,直到许婕妤高兴了为止”说着牵起许平君的手往后殿走去,其中恩爱,自不必说。
近香跟着浣碧去了浣碧的房间。坐在矮几上,近香的心情还没有平复下来,两眼呆呆的。浣碧倒了一杯热茶递到她面前,浅笑道:“吓到了?”
近香点点头,不敢相信地跟浣碧求证道:“她不过就是太嚣张了些,处罚了她以后不敢了就好了,为什么要打死她?”
浣碧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浅啜一口,然后才道:“她已经不是太嚣张了些了,而是嚣张得都不知天高地厚了。她敢把那两句话说出来,就该知道现在的结局,皇上的龙威,是她可以冒犯的吗?把她杖毙,这已经是轻的了,她的那张嘴,足以让她家被灭九族。不过,她不过是个宫女,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跟宫里唯一的婕妤做对?”
近香以前虽然是个清苦的小梳娘,但是也知道皇上代表着什么,后来跟着许平君进了宫,许平君待她如亲姐妹一般,刘病已对她也分外客气,渐渐地她竟然忽略了刘病已已经是皇上了这个事实,直到浣碧的这一番话,如醍醐灌顶一般。不过她没有忽略浣碧的最后一句话,“那是谁让她有这么大的胆子?”
浣碧压低声音道:“还能是谁?霍将军权势遮天,太皇太后是他的外孙女,不管是朝堂上还是后宫里,都是他霍家的天下,无人敢掠其锋芒。”
“那刚才……”
“太皇太后年纪小,总要顾着些面子。再说不过一个宫女,在他们眼里值什么?”
近香又看了浣碧一眼:“那你呢?”
“我?”浣碧一脸糊涂地看着近香。
近香道:“你跟她们本来不是一起的吗?”
浣碧哑然失笑:“我从来都不是跟任何人一伙的,我不过是个奴婢,服侍好主子是我的职责,其它的跟我有什么相干?”
近香也不追问,至少她知道浣碧是站在她们这一边的,虽然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毕竟平君现在人微言轻,一直不能封后,除了刘病已的一腔爱怜,什么也没有。
描金被杖毙以后,宫里消停了一段时间。没有宫女敢对许平君轻慢,她的心情和气色好像都好了起来,成日里只跟近香念叨刘病已的难处,刘病已的身体。生活没有什亮点,却也平静幸福。
公元前七十三年,汉宣帝改年号为本始,是为本始元年。后位空悬已久,朝臣们开始纷纷上奏,奏请汉宣帝立后。
近香跟许平君在后宫也有所耳闻,在近香看来,后位落入近香之手,合情合理,理所当然。而对许平君来说,她不稀罕这个后位,但是她介意有人拥有比她更名正言顺地站在刘病已身边的身份。但是她们都相信,这个后位一定是许平君的,因为刘病已身边再没有其她女人。
直到有一天,许平君哭着跑来跟近香说:“近香姐姐,他要有别的女人了”
那天天气很好,*光明媚。晌午时分许平君跑去找刘病已看她刚绣好的江山图,结果一脚还没跨进去,就听到里面在商量立后的事情。她听到有人说:“满朝文武,皆属意霍小娘子”,当时脚就软了,差点站立不稳,跌跌撞撞地跑回了寝宫,跟近香哭诉。
近香也是大惊失色:“你没有听错?”
许平君哭道:“我怎么会听错,字字句句都分明得紧”
“怎么会这样?”近香只觉得不可思议,突然想到一点,“那霍小娘子不是太皇太后的姨母?这样不就是乱……**?平君,你先别哭,我看这事肯定不成。皇家最讲颜面,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许平君愣了一下,破涕为笑道:“你说得对,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忽又皱起眉头:“我还是很担心。不是霍小娘子,还会有其她官宦人家的娘子。”
近香一想也是,只觉得这些大臣们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平君是皇上的发妻,自然就应该是皇后,他们不去管国计民生贪官污吏,偏偏来管皇上的家事。可是抱怨归抱怨,办法还是要想的,不然一个有了身份背景的皇后掌管了后宫,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