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囧史-第4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窗外不知何时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季常坐在酒楼里说得长吁短叹,我默默思量一回,忽然开口:“不明白!”
季常一愣,呆呆的说:“什么不明白?”
我捧着额头闷声道:“不明白你这么周密的计划都做好了,为何不去同她说清楚呢?这样你闷着我闷着,你这个大将军难道真要等到明日跟一群提着白虎灯的地痞流氓二转子一起抢亲?”
“呃……可,可是……”季常结结巴巴的可是了个半天,我不耐烦的拍案而起,一把提起他的领口,使了个法子,像拎小鸡一样将他拎到玉锦住的西厢房。正要大声让白素腾个地儿给小俩口互诉衷肠,忽一眼看见白素站在一间小抱厦前,似乎在跟一个男人说话。
唔?我心下有些纳闷,是老乌龟来了么?不过,他今日怎地穿着蓝衣裳,而且……我瞅了瞅那一团怨念深重的湿气,顿觉身上长出了霉斑。
怪了,雨师跑到这里来作甚?
不过既然没人搅局,我便放心大胆的敲开玉锦的房门,朝里头喊了一声:“哪!你的良人给你找来了!有什么衷肠自己向他倾诉吧!”
回身对季常威胁道:“我可是费劲千辛万苦才让你们见面了哟!再磨磨蹭蹭的,神仙也帮不了你!”说着一脚将他踢进房去,便听到玉锦一声惊呼,然后便是砰砰乓乓一阵乱响,夹杂着“你还敢来?”的怒吼和季常“你听我说……”的微弱辩白。
最后玉锦忽然一声娇呼,好似大怒道:“你做什么?”然后忽然便没了声音。只有一两声十分之引人遐思的……喘息。
……再偷听下去就不好了,我扯扯发烫的耳朵,施施然踩着七彩祥云跑到白素那边。还未奔到近千前,就听见雨师气急败坏的声音:“以往我总是忍着让着,这次我不管了!她闹让她闹!”
咦?这边也在吵架啊……我喜滋滋的跑过去,雨师也好像察觉到有人近前,偏过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只一眼,他也愣了,我也愣了。
不自觉的抬手摸摸自己的脸,又瞅瞅他的脸,一时间不知道是看到了水面还是对着了镜子。
“应龙……”几不可闻的一声从酷似自己的嘴唇里发出来,却是实实在在的男声。
我那个欲哭无泪啊!我真长得如此像男人?天要亡我啊!
白素也一愣,迅速一回头,看见是我,诧异道:“干嘛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没用早膳?”
“吃了。”我拍拍圆滚滚的肚子回答:“烧鸡一只。”
“啊!”白素哀怨的叫起来:“吃那样好东西竟然不叫我!”
“我踩好点了,等会我们一起去。”我回忆着路线不假思索道,一时间忘了自己可能长得像个男人这回事。
雨师的瞳孔蓦的收缩,呆了一会,忽然细声道:“你是……红莲?”
“呃?”我猛一抬头又赶紧低头,不愿意看那张跟自己仿佛一个模子里雕出来的脸,讨厌啊!全天界到底有多少个长得跟我一模一样的?
我磨着牙也细声细气的回过去:“我不是红莲,我是紫苏。”
雨师微微怔忪,忽然挑起眉毛古怪道:“你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啊,是啊!”我回答:“所以如果我以前欠了你的钱也好怎么也好,你是不用希望我还了。”
雨师这次彻底迷茫了,转向白素道:“她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白素摊手无辜道:“我出生比你们都晚。”
“我说我说!”我举起手示意:“那啥,简单点说,我失忆了。”
“看出来了。”雨师颇有些同情的点点头:“失忆多久了?”
“唔,万儿八千年了吧!”
“啊,那你要注意一些,”雨师关切的说:“有些失忆时间过长的神仙会变得很近的事情也记不住,很麻烦。你睡眠怎么样?吃饭胃口还好?”
“有这事?”我被他的话狠狠吓一跳,忙道:“都好,都很好啊!”
“那就好!”雨师摆出医者父母心的姿态颌首道:“总之,保持平和的心态很重要的,上次我听说八仙里头铁拐李就是因为藏在拐杖空心里的私房钱全被吕洞宾掏光了去人间的窑子里替妓女赎身,”雨师转头对白素点着头道:“你晓得老李本来记心什么的都不好的,这一下更加是连们都不能出,整天关在屋里头。”
这会白素也竖起耳朵问:“怎么了?”
“不记东西了。”雨师抬手一撩额发:“出门就找不着北。”
“悲惨,忒悲惨!”我与白素同时喃喃感慨。
“所以说心态很重要。”雨师下结论。
“是啊,很重要。”白素附合。
“确实很重要。”我心有余悸。
作者有话要说:呼啦啦的被风吹啊吹……筒子们,冬天气雾路况不佳,大家注意安全注意身体~亲亲叭~
第五十七章
七夕前夜,我们逗留的小市镇提前进入亢奋状态。
有人说平西大将军江季常为妖女所惑,竟然不顾年老体衰的老母苦苦哀求带着那妖女私奔。
有人说柳家小姐被丧门白虎掳走了,有人亲眼在小姐闺房门外发现一盏破烂不堪的白虎灯。
有人说自己曾亲眼看到两个妖女,一个一头银发,一个双目异色,就是这两个妖女,一个勾走了江大将军,一个掳走了柳大小姐。
……我与白素坐在名副其实的虎穴里,旁边还十分之烘托气氛的摆了一片永福楼烧鸡的残骸;乍听这最后一条消息,我端着白瓷的茶盅不满道:“一头银发是指白素,双目异色?”我扒开眼皮子对准手中的清茶,清亮的水面上清清楚楚的映着我深茶色的眸子。呸!什么双目异色,这不是挺正常的么?
其实隐藏在八卦后头的实情是,江季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同玉锦将前尘往事交代了个清楚……当然具体用的什么方法我就不清楚了。
可是江夫人身经百战,那个手腕见识不是玉锦抵得的。江季常就差没剖小跷以表赤诚,江老夫人硬是梗着脖子不肯松口。到最后还放出话说玉锦踏进江家大门之日,便是老夫人血溅五尺之时,说着还哼哼了两声,补上一句:“你自己掂量着办吧!”威胁之情,溢于言表。
其实当时我与白素,甚至还有雨师就坐在江老夫人两边,只不过我们用了隐身术法。我眼一瞄正好瞧见老太太坐在屁股下的坐垫底下还压了个甚,掀起来一看,不错!我暗自点头。
坐垫底下赫然压着一本《孔雀东南飞》
老太太看起来胸有成竹,似乎认为焦老太太连已婚的都能想办法给它拆了,自己儿子还未落入虎口,是以信心满满的,认为自己这个一把奶一把饭将孩子拉扯大的母亲,怎么的都不会输给一个拿眼白瞟人的小姑娘。
不过凡是都事有例外的。江老太太面对的例外便是,虽然她决心像焦母看齐,江季常却不是官府小吏焦仲卿,而是别院处处有,俸禄年年涨的江季常;玉锦更不是被赶出去还要向婆婆致歉行礼的刘兰芝。江季常一求二求都不得,只好按照先前的计划,私奔。
说到私奔,加上被江季常疑为神仙哥哥的雨师在内,那阵容不仅华丽而且强大。本来九千年前老乌龟帮小红鸟与小乌龟私奔的往事还历历在目,带来的惨痛后果我也永世难忘,但在我一再问清楚这件事没有可以牵连、拖累任何人以后,我与白素还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将这对苦命鸳鸯一口气送到江季常在驻地的处所。
于是才有次日的诸多传闻。然而由于听说那妖物都是极漂亮的,是以也有好些人在据说是事发现场的地方流连蹲点。
这么一说,我与老乌龟还真都是劳碌命,任劳任怨,专门成人之美。
那个江季常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不慎靠谱,但其实我看出来了,这厮貌似忠良其实内里厉害得很,心机手段颇有灏景的风范;玉锦一个傻呼呼的小白虎,碰上这么个厉害角色竟还似占尽上风,真不知该说是缘分天定还是该说一物降一物……不过情之一字,本来就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然你说似本夫人这样胸襟开朗,诚实善良的上神,怎么会栽在一个老奸巨猾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的万年老妖手里呢?
还栽得义无反顾的。唉,劫数啊!
想来我又不由有些担心,这时候灏景该动身了吧?天上过一日,人间过一年,我的打算本是去白虎族小转一圈,主要是露露面,给大家一个我人在白虎族的映像,然后打听清楚灏景的处境,如果有必要,我还是要跟着他的……俗话不也说了么,面子事小。我既都肉麻兮兮的赖定他了,总得替自己的将来好好打算不是。
……我呼出一口气不去想这个,转而专注的想这一晚上跑几千里还是满累人的,尤其是还带着玉锦跟江季常两个都与纤巧玲珑扯不上关系的富家好儿女。
窗外细雨绵绵,我俩坐在窗子边,热乎乎潮湿的气流萦绕周身,浓稠的空气缓缓流动,一如时光缓缓流过。
平滑的,悄无声息的,却清晰而且一去便再也回不来的流动着……白素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半日,皱起眉头道:“真的,你的眸色越来越浅,你自己未发觉么?”
我坦诚道:“我在钟山时不怎么照镜子。”
白素稍作思索,开口说:“灏景帝君似曾说过,红莲有一双金色的眸子。”
“哦。”
白素歪头思量着说:“你的封印据说也封印了外貌,记忆找回一分,外貌也会恢复一分……”白素眯起眼睛,眼尾朝我睃来,静静道:“你想起了多少?”
……自打我同灏景上了天庭以来,那些困扰我的梦境越发的连贯清晰。原本模糊几步可辨的脸孔,飘摇模糊的声音,日渐清楚,不容逃避。
前日我梦到一个小小的女孩子,穿着让人血脉贲张的短短衣物,发尾用一根不知名的野草系着。梦中我唤她“蓝姬”。
蓝姬……钦锫曾问过我“可还记得蓝姬”,当时我摇摇头,说不记得了。其实直到现在我也想不起自己与她有甚交结,但是每次想起她,心底总是不由得隐隐一痛……似乎是,失去了某样极宝贝的事物那般,心痛肉痛。
宝贝儿是个活蹦乱跳的小女孩儿,我倍受打击,对自己的品格一次又一次的怀疑、鄙弃、否定。
“啊……说来雨师也很奇怪,明明是不认识的人,我与他竟长得一模一样呢!”我趴在桌上为忽然闪过的念头惊得猛抬起头:“莫非他是我失散已久的兄长?”
“据说风雨雷电四仙是一个名叫颛臾的上古神族分化出来的,”白素冷然道:“听说他们四人曾被红莲整得甚凄惨,所以,即使有关系,与你应该也是敌对关系。”
“人不应为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负责。”我捧着茶碗一个哆嗦。
白素古怪的瞅我一眼,不置可否。
雨师也是天生劳碌命,才解决了江季常的事情,又巴巴的跑上天去替牛郎织女仲裁。外带自己与风仙、雷神、电母的纠缠……
我大伸个懒腰,遗憾道:“想我以往错过了多少好戏!真是遗憾得紧!”
白素眼皮不抬漠然道:“你昨日同雨师一路八卦不是都了解得差不多了么?”
“感情纠葛还是看现场来得震撼么。”我打个哈欠,往一整张白狐皮铺的榻上挪挪。
老乌龟不知道是太害羞了还是太惭愧了,总之我与白素赶到的时候,他并没在。
白虎族的庭院一如既往的热烈且奔放,我却不敢在往里头乱转。只在刚进来时碰着了白炎;依然是虎目自威,颇有气势的样子,见着我与白素,白炎乐呵呵的接了白素一礼,豪爽道:“多日未见,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