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臣与王子-第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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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问:“那座大牢在千机城的什么位置?应该是最下层吧?”
尤幽情点头道:“对,最下层,靠近渠道的位置,城中生活水源流通的地下水道,具体在什么地方,不清楚。”
此时,我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想起一个最重要的物件掉落在了殇人古城之内,如果能找到那个物件,必定能查询到一些有用的讯息,麝鼠曾经给我的那张东陆皮制地图。
我正想着,一个竹筒就被递到了我的眼下,我一抬头,拿着竹筒另外一端的正是尤幽情。
尤幽情道:“我知道这东西对你很重要,冒险回去将竹筒和一部分银钱取了回来,否则我们连投诉的钱都给不起。”
我没有多话,立刻将竹筒中地图取出来,在大漠之中行走虽然地图能指明方向,但由于不熟识大漠,你无法辨别方向,所以一直都随身携带,并没有拿出来使用。我在地图之中找到千机城的位置,看到上面所画的图形和眼前所看到的完全一样,但也只是一个缩影,完全没有其他详细的说明,我又在地图上寻找了一番之后,暗叹一声,将地图收回了竹筒之中。
我摇头道:“查明不到地牢的具体位置,就没有办法进去,而且以我现在这个模样,进入千机城中,立刻就会被人发觉,要知道殇人商业协会中的那些家伙可是常年跟龙途京城中的高官打交道,曾经我也与他们的几位长老有过一面之缘,我这张面具,恐怕他们早就记在了心中。”
房间内只剩下我与尤幽情两人,卦衣在房顶之上,顶着烈日不知道做什么,大概是在“睡觉”,张生则在另外一间屋子中看着贪狼。
“你的意思是,我们如今被困在这座驿站里面了?”尤幽情盯着我说。
我无奈地点头道:“对,困住了,我没有想到麝鼠……对,为何我早没有想到这一点。”
“什么?”尤幽情问。
我起身指着那竹筒道:“这地图,还有麝鼠亲口向我承认他自己想要回到千机城,只因为他混裔的身份被流放,还有他是个生下来就成为了天佑宗门徒的家伙,加上风满楼的刺客,还有殇人商业协会运送黄金的车队,只能得出一点结论。”
尤幽情没有说话,等待我说下去。
“天佑宗,殇人商业协会以及风满楼,这三者之间必然有紧密的联系。”
“聪明,醒悟得还不算晚。”我说完后,贪狼出现在门口,紧跟其后的是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之上的张生,张生盯着我,歪了歪头,示意我是贪狼主动提出要来找我。
我笑道:“你想明白了?”
“嗯,想明白了。”
我点点头:“能问你是怎么想明白的吗?”
“他们不把我们亥字号的杀手当人看,甚至连畜生都不如,实话告诉你吧,亥字号杀手每年都会死大批的人,而就在之前,我已经听说有两批亥字号的杀手离奇失踪,不过在我们进入了殇人古城,看见那一幕幕残局之后,我就明白,我们只是被利用的畜生而已,护送黄金到应到的位置,然后全数杀死……那些三头蛇,我们根本不知道它们的存在,仅仅只是听说了沙狼的存在,那些蛇是用来灭口的最好办法。”贪狼语气中很是无奈,也承认了自己的命运。
我指着远处隐约能见的千机城道:“就如这千机城一样,是个从顶端向下延伸的城池,而你们亥字号杀手就是在风满楼最底层的家伙,如同蚂蚁中的那些兵蚁一样。”
“形容得很恰当,我的大人。”贪狼盯着远处那座千机城,走进窗口,然后转身说,“但我清楚那座城池里面的一切,所有的,包括那座大牢在什么位置,还能打听到大牢之中是否还有活着的犯人,他们又是因为什么而被永久关在那里。”
“为什么要帮我?”我问贪狼,麝鼠,绿薨等人的行为已经开始让我对这些半路中突然出现的人的戒心提高到从未有的高度。
贪狼一步步走进我,几乎都要凑近我的面具,丝毫不担心尤幽情或者张生在瞬间结果了他,而同时我也伸出一只手去制止正要上前来的尤幽情,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贪狼盯着我的双眼道:“因为我在你这里看到了公平,还有绝望。”
说到这,贪狼回头看着尤幽情和张生道:“你们都充满了绝望,其实和我没什么区别,我是为了钱而活着的杀手,而你们是刺客,一群毫无目的的刺客,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只能随着你们认可的这个戴着面具的人在血泊之中步伐艰难地前进,却永远不知道你们要达到的血海彼岸是什么地方。”
我笑道:“你是在朗诵诗词吗?”
贪狼猛地转过头来看着我道:“你想知道我没有做杀手之前是干什么的吗?是个准备考取功名的秀才,读了多年的书,却发现一无是处,只是在运气好的时候可以用来说服别人不要动手揍我”
贪狼说完之后,退后两步,等待着我的答复。
许久,我终于点头道:“我信你,不过我却不担心你出卖我,前提是你如果真的珍惜自己的性命,因为张生已经在你身上下了毒。”
张生并没有在他身上下毒,但我刚才话语之中已经提醒了张生在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以保证我们不会被这个风满楼的低级杀手出卖。
贪狼知道我的顾虑:“那个叫麝鼠的家伙,临走前想杀我灭口,就是担心我会出卖他们,如今你有同样的担心,我一点都不吃惊。”
贪狼说完,一种奇怪的笑容浮现在了脸上,带着那种笑容的将目光从屋内每一个人脸上扫过,随后离开了屋子。
“千万不要害死了自己。”尤幽情扔下这句话之后,也转身离去。
张生冲我笑笑,坐在了一旁,一语不发。
我走到窗口,看着远处的千机城,从上到下,最后看到城下的入口处,那里涌动着人群。
'第一百四十八回'大祭司的烈酒
东陆,江中与纳昆交界处,鹰堡。
阿克苏的探子悄然潜入了斯古鲁的房间内,除了部分衣物和一些无关紧要的账本之外,他什么都没有找到,但他却异常小心,小心查看了房间内一切东西之后都按照记忆小心翼翼地全部还原,这是阿克苏的指令,在这种情况之下,擅自闯入被称为纳昆贵客的斯古鲁的房间内,等同于是放弃了大祭司自身的荣誉,事情传出去,也正好正中了那些纳昆贵族们的下怀,正好有借口能哄他下台,替换为其他真正会“祈祷”的祭司。
阿克苏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探子搜查遍了整间屋子,都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东西,也没有发现那封密信踪迹,只得按照先前计划,立刻从房间内撤离。
同一时间,天焚殿内,阿克苏与斯古鲁两人正在“把酒言欢”,谈起多年以来纳昆草原与殇人商业协会之间的合作关系,纳昆人向殇人购买粮食,高价粮食,还有坚固的铠甲,锋利的兵器,还有在他们帮助下一手建立起来的虎贲鬼泣,他们的鬼马,还有得心应手的碑冥刀……
其实在阿克苏心中,这些都只是一些不愉快的经历,每一个纳昆人都清楚殇人在其中谋取了巨大的利益,殇人从百年前开始就不再种植农作物,但他们却懂得经营,懂得在如何用最低的价格购买最多的粮食,留下自己够食用的之后,余下的再高价买给纳昆人。他们有头脑,有技术,却没有纳昆人那强健的体魄,相互间都有弱点,多年来,阿克苏最终发现,其实强健的体魄根本无用,无论再强健,你都没有办法与大自然抗争。
一个在战场之上能以一敌百的虎贲骑战士,再没有温饱的情况下也会被寒冬在一夜之间便夺取性命,寒冷和饥饿是他们最大的敌人,但这些敌人却是无形的,永远无法战胜。
“斯古鲁先生,刚才你说到不日就会离开鹰堡,回到商地,打算什么时候动身?”阿克苏给斯古鲁倒了一杯米酒后,赶紧又说,“我并不是要下逐客令,只是天下这局势不稳,担心先生你的安全。”
斯古鲁喝了一小口米酒后道:“还没有定下具体的时间,这要看大祭司何时与我商定好到底要购买多少粮食和兵器,决定之后,我才能带着定金和消息回到千机城复命。”
那封密信到来之后,斯古鲁已经不担心关于这次买卖是否成功与否,但他必须要装作着急做买卖的模样,否则阿克苏极有可能察觉到千机城中有事发生,所以在话语之中特地提到了关于“定金”的事情。
“先生想必也知道,我们刚刚打下了建州城境内,周围的城池也全数攻占下来……”阿克苏说到这,斯古鲁抢白道:“纳昆军这次也是大发了一笔,战争之中赢得财富的机会也远比做生意要来得快。”
阿克苏听罢冷冷地回道:“但做生意不会死人,而打仗则会死很多人,你知道一两金子平均需要用几条人命来换吗?五条,我算过,五条人命才能换一两黄金,听起来是否觉得很不可思议?可事实就如此,很残忍……”
阿克苏说的这,话锋一转,笑容重新出现在脸上:“可是做生意也是一样,也很残忍,就如同你们一般,你们可不是希望和平的商人,商人都是那种恨不得天下大乱的人,如果天下不乱,你们的兵器、铠甲、粮食等等一切卖给谁呢?所以就算没有战争,你们也会在家天天期待战争的来临,是吧?”
阿克苏像说笑一样将这些话一口气全部说出来,接着看着斯古鲁,想看看这个年轻的少爷到底有什么表现。
斯古鲁捏紧了手中的杯子,虽然阿克苏说的都是实话,并没有添油加醋,但话语之中的生硬和那种鄙视,已经刺伤了他。斯古鲁是大行商的儿子,也是拥有家族荣誉的贵子,当然容不得有人这样讽刺他的家族,还有他家族的所作所为,但他还是忍住没有发怒,身在鹰堡,发怒对自己没有好处。
斯古鲁松开了杯子,笑道:“所以天下人总是会将奸字和商字合在一起,奸商奸商,无奸不商,其实某些时候听起来倒像是赞美的词语。”
斯古鲁毕竟还是年轻,只是捏紧杯子这个细小的动作就被阿克苏那双犀利的眼睛所捕捉道,这还不够,仅仅只是个开始。
阿克苏又给斯古鲁倒上一杯酒,这次是一杯烈酒,他此举就是为了试探斯古鲁是否真的心绪不安,如果他真的冷静必然能在阿克苏倒酒的时候就发现,那不是米酒,而是纳昆人喜欢喝的烈酒。
酒倒上了之后,阿克苏笑道:“对呀,行商者还有一个优点,就是不容易被恶毒的言语击垮,民间的说法就是……脸皮厚。”
阿克苏说这句话的时候凑得很近看着斯古鲁,脸上带着笑容,如说笑的孩子一样,斯古鲁面部的皮肤颤抖着,拼命地压抑住自己的怒火,否则他早就跳起来掐住了阿克苏的脖子。
还是太年轻了。阿克苏看见拼命压制着自己的斯古鲁,又亲眼见他将那杯烈酒一饮而尽,随后剧烈地咳嗽着。
斯古鲁觉得自己嗓子好像被人用炭火灼伤了一般,从嗓子到胃部,有无数团火焰在翻滚,不断地翻滚,但立刻,有一条他好消息将这些难受的火焰压制了下去,斯古鲁清楚地听到阿克苏说:“先生,焚皇已经决定,像你们购买大批的火器……”
火器?这些没有脑子的纳昆人竟然会想到购买我们的火器?斯古鲁虽然身体依然有些难受,脑子甚至开始发晕,但这个好消息已经让他重新振奋了起来,也完全遗忘了就在刚才阿克苏那些侮辱的话语让他怒发冲冠。
可笑的是,斯古鲁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