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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谋臣与王子-第288章

小说: 谋臣与王子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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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做的目的无疑是为了震慑他这名天启军的使节。

一步一步走在登上城墙的台阶,宋先终于还是忍不住侧头去看关下城镇中。放眼看去,一片废墟,看不见完整的建筑,遍地都是尸体,连一个活物都看不见,就连那些百姓所养的猫猫狗狗都被*杀,尸身撕得粉碎,四处悬挂。而人,在这里,变成了和畜生一样,有皓月国的军士将那些人头当球踢,还有一部分人用活着的百姓练刀,甚至有人生吞人肉,以这种变态的行为展示自己的勇气。

「喂那头东陆猪跑了」

宋先听到这个声音,停住脚步,看见一名百姓挣脱了架着他的几名皓月国轻足兵,向城镇内连滚带爬地跑去,每跑几步就会摔倒。

「让他跑吧。」

「跑了我们拿什么练刀?很难找到活着的东陆猪快追回来」

「没关系,他跑不了多远,已经四五天没吃东西的东陆猪,没有什么力气。」

「赶紧追」

「不用着急,他跑不了多远,东陆猪很笨,一般都会钻进哪个洞里面。」

跟随在那百姓身后的一群皓月国军士慢慢地拔出了自己的长刀,还有人挥舞着自己手中的长矛,那姿势仿佛是在跳舞,一种兴奋又变态的舞蹈,在他长矛顶端还挂着一串人的耳朵。

宋先见状转身就准备走下城楼,刚一转身就被岳翎炎一把拉住,宋先回头,看到岳翎炎冲他轻轻地摇头,示意他不要去做「蠢事」。

「宋将军,你是来替他们报仇的吗?」岳翎炎低声问。

宋先没有再做任何动作,岳翎炎的话提醒了他此行的目的,他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群士兵追上那名百姓,将其架起来,贴在墙上,用四支长矛分别刺入了他的四肢,将他钉到墙壁之上。

那百姓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进宋先的耳中,也传进了周围还在「玩乐」的其他皓月国军士的耳中,他们闻声赶到,举起手中的火枪开始对百姓的手脚射击,哈哈大笑,仿佛他们面对的不是活人,而是一个木偶。

一名手持长刀的轻足旗本上前,举刀在百姓的跟前比划了一下,然后一刀将他的肚子给剖开,伸手将他的内脏给挖出来,笑嘻嘻地举到那名百姓眼前,掰开他的双眼,叫嚷着让他自己看清楚……

宋先深吸一口气,却发现自己几乎连呼吸的能力都快失去了。

岳翎炎松开了抓住宋先的手,低声道:「报仇应该是在战场上,不是在这里,在这里,你和那些百姓没有任何区别。」

宋先看着岳翎炎,不明白这个人说这番话是为了什么?怜悯?亦或者阴谋?

宋先努力向上一级台阶迈了一步,却发现这一步迈出去特别艰难,同时又听到岳翎炎说:「如果有一天,你们战胜了我们,同样,你们也会做这些事。」

「不,我们不会,因为我们不是畜生。」

宋先说,一语双关。

岳翎炎愣住,两人站在台阶上,一高一低相互对视,终于还是宋先率先迈动了步子,向上方走去,每一步都那么沉重,沉重到他仿佛都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就如同踏在了自己的心中一样。

在城墙的上方,有一种无形的气势向他压来,这种气势从前从未感受到过。

抬头的瞬间,宋先看见一个黑影背对着天空的太阳,眼光太过刺眼,他无法看清那人的容貌,只知道他双手按住一柄重刀的刀柄,面朝他这个方向,面部似乎有寒光直射而来,又仿佛是一头野兽正在注视着刚送上门来的羔羊。

'第两百二十七回'先输一筹

东陆,江中与纳昆交界处,鹰堡。

鹰堡峡谷空中,几只巨鹰在空中盘旋,嘶鸣的声在整个峡谷内回荡。

远处,一只展翅飞来的老鹰在几头巨鹰的「保护」下,飞向在峡谷广场中间已经安坐的阿克苏肩头。

我坐在阿克苏的对面,看着他小心翼翼从老鹰翅膀下取出一封短信来,看罢后,递给我说:「天启军已派宋先作为使节,进入北陆关中。」

「你的消息很灵通。」我说,不得不承认,在我第一眼看到阿克苏的时候,我就很惊讶,因为此人看起来比传说中还要年轻,从面容上来看,放在江中,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他只是某个书院的书生,整天摇头晃脑地背着那些诗书。

阿克苏见我没有接过那封信,于是放在旁边的烛台上烧尽:「谋臣兄,看来你我都猜错了,天启军没有立刻攻打北陆关,相反是派出了使节,这一手似乎和当年宋一方攻打武都城时所用的方法一样。」

清晨时分,那名侍者就请我来到峡谷广场上,来到这时,阿克苏早已坐定,摆上了可口的食物,但却没有其他任何一个闲杂人等,连那些虎贲武士都退到百丈之外的地方,远远地看着。不过,我知道,尤幽情肯定也在石头房子内注视着我和阿克苏,同样,焚皇卢成寺肯定也在某处默默注视。

这是我与阿克苏之间的对弈,而棋局就是看谁能猜准北陆关战役的输赢,不过阿克苏却提议他会下重注到天启军身上,当然我只能赌皓月国大军胜。当他那句话出口的时候,我就意识到,这盘棋局并不公平。表面上看,我是占尽了便宜,皓月国大军无比强大,天启军必输无疑,可反之一想,我根本连皓月国大军有多少兵马,实力到底达到了什么程度都不清楚,就连猜测都很艰难。可阿克苏却有斥候探子一直埋伏在天启军的周围,随时向他汇报天启军的一举一动,这些老鹰的速度很快,一封飞信来回顶多也就五天的时间。

阿克苏呀,你到底想做什么呢?我是来联盟的,可你明知道我的目的,却只字不提,是为了探查清楚卢成梦的真实目的吗?

「谋臣兄,下一步,你认为皓月国大军会做什么?」阿克苏端起茶壶,给我慢慢倒上一杯茶,而在我面前却摆了两个茶杯。

我沉思片刻说:「坚守不战。」

「为何?」阿克苏放下茶壶问我,「他们有强大的火器,出关一战,就算天启军兵力数倍于他们,要击溃,也只是一两天的时间,为何不战?」

我笑道:「大祭司,一群孩子围住一幢瓦房,就为了打败瓦房中那个身强力壮的大汉,而大汉走出瓦房,不须费力就可以将这群孩子置于死地,可他的目的不仅仅是这幢瓦房,还有瓦房外其他的地方,再说了,他总得吃饱喝足吧?」

「你的意思是?」

「皓月国与殇人商业协会,天佑宗两者之间都有密切的联系,北陆又直接接壤商地,兵马粮草等物可以源源不断从商地运送到北陆去,就如你们当初出兵攻打建州城是一样的道理,不管你们怎么打,都不可能放弃纳昆这片土地,其目的还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实体,皓月国大军也一样。虽然他们现在实力强大,可在北陆毕竟没有站稳脚跟,那个地方终年冰天雪地,不仅是粮食的问题,他们的火器需要火药,而从皓月国运送火药又要花上几月以上的时间,为何不就地取材呢?」

「谋臣兄的意思是,他们会先与殇人商业协会接应,粮草火药备足之后才会与天启军一战?」

「没错,现在这个时机对天启军来说无疑是一个机会。」

「你是说天启军应该立即对北陆关发动攻势?」

阿克苏眉头皱起,觉得我的判断有问题。试想,大滝皇朝当年修筑的各地关卡,本就易守难攻,更何况北陆雄关本身就是天然的屏障,要想取下,并不那么简单。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嗯,以皓月国大军现在的实力,完全不需要与天启军谈判,之所以他们会接纳宋先作为使节进入关内,实际上也为拖延一部分时间,我得到北陆的情报中说,皓月国军士所穿的铠甲均是竹铠,以此作为根据,皓月国必定注重攻,而不是守,不如纳昆虎贲骑一般,攻守均衡,骑兵既有坚固的铠甲,也能重逢杀敌。如果皓月国大军与天启军短兵相接,抛开火器不说,他们必输无疑。」

阿克苏轻轻拍了下手:「谋臣兄果然名不虚传,从敌军所穿的铠甲推断对方擅长的作战方法。」

「还可以推断出皓月国本身的国力。」

「哦?是吗?」阿克苏故意看着我,一副好奇的模样,但我能够看出他这是故意的,想必他也早已对皓月国的国力做出了自己的判断。在纳昆这种并不富饶的草原,焚皇省吃俭用,甚至从风刃部落的贵族那「抢」出金银来,都要为自己的军队购置青黑铠甲、虎牙刀、碑冥刀等物件,更何况是皓月国大军了?单从他们所穿的主铠就可以看出,如果他们国土之内盛产铁矿,一定不会给士兵穿上连羽箭都没有办法抵御的竹铠。在此前提下,必定是先用炼出的精铁制作火枪、火炮等火器,做进攻之用,因为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天启军不会轻易进攻。」阿克苏说,放飞在肩头的老鹰。

「为何?」我问,我也知道天启军不会进攻,但却想知道阿克苏为何要做这样的判断。

「谋臣兄,你判断国力,我却是判断人心,如今的廖荒已经不同往日,打仗和做生意一个道理,他带着一批货出去经商,没有赚多少,回头发现自己家中的金库都被人给占了,如今身上带着的钱,只够自己生活之用,就算抢回金库,也只是一座空空如也毫无用处的坚固房子,他会轻易做进攻的决定吗?一定不会,你别忘了,没有贾鞠,廖荒绝对没有办法占领北陆,竖起天启军的大旗,如果没有天辅,廖荒也没有可能一举进攻打到建州城,如今他依赖的只能是已经逐渐成长起来的宋先,但宋先毕竟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年。」

阿克苏的话很有道理。这世间每一个人的成长都来源于他的经历,从中吸取各种教训与经验,未来他面对的一切,也只能从自己的经历中寻找可以应对的办法。宋先能够进入北陆关与皓月国大军的统领做所谓的「谈判」,实际上也是拜对方并不了解他所赐,如果宋先面对的是我与阿克苏其中一个,他即将做的每一件事都会在我们的计算之内。

「大祭司判断人心,是上策,就算是国力,也是人心来操控的。」我并没有奉承他,这是我的真心话,只是我有些焦急如今北陆关下的局势,也很担心如果皓月国大军得到殇人商业协会在财力上的支持,下面的事情就不好办了,不过商地大漠之中,就算派大军前去攻打,还未走到千机城就折损过半了,再说,还有那固若金汤的千机城。

「等等吧,再等五天,看看北陆会传来什么样的消息。」阿克苏仿佛一点都不着急,我猛然意识到我犯了一个错误,在刚才的话语之中暴露出了自己的弱点,着急联盟,这样持续下去,阿克苏便有机会提出纳昆的条件,当我自身的弱点升华到某个顶端的时候,就会为了联盟被迫接受他们提出的任何条件。

「好,我先回去休息了,大祭司请随意。」我端起茶杯,以茶当酒,敬他一杯,然后起身毫不迟疑地向那幢石头房子走去,整个过程中并没有回头。

回到房间后,果然看见尤幽情抱着双臂站在窗口。见我回来,她摇头道:「你们这些文人,都喜欢玩这种华而不实的花招吗?在这广场上摆上酒席,一口菜都不吃,喝着茶,说着不着边际的话,有什么意义?」

我坐下,端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连饮了好几杯,让心情稍微平静下来后,才说:「阿克苏的确是在玩花招,其实他也着急北陆的局势,如果天启军输了,对我们和纳昆军都没有任何好处,可他就是要赌一把,看我们和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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