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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谋臣与王子-第39章

小说: 谋臣与王子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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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忽然说:“苔伊的尸身,我并未找到,因为就算我找到,我也无法看到。”

我点头:“殿下是想说,我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能如此自信的说出刚才那一番话吗?”

王子摇头:“我并不是不信任你,我说过,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兄弟,可不管怎么说,兄弟一场,你在宫中,你身为谋臣,又称为谋臣之首,我对你并无亏欠,你这样做,让我倍感欣慰。”

我摇头:“殿下您说的是反话吧?其实面对苔伊这样的女人,我又何尝不动心?我多次东西,但从未得逞,因为苔伊如果刺死了我,再自杀祭天,我又是王子的贴身谋臣,这样的事情依然是牵扯到您的身上,所以到了最后,苔伊实在无法忍受和我在一起的日子,一怒之下,毒害我,逃离宫外……”

王子眼神有些游离,似乎是在回忆当年的情景,与此同时,我也在回忆着当年的那些细节,担心某一个环节出了错误,称为了这个谎言被揭露的地方,那么我刚才所说的一切,和苔伊当年所做的一切都成为了云烟,一吹即散,毫无意义。

许久,茶壶中的茶早已凉透,我又重新点燃了茶炉的时候,王子这才起身,看着天空说:“你走吧。”

我起身拱手道:“臣告退。”

王子没有多余言语,连身子都没有动。

我转身离开,没有停留,沿着来时的那条路一直走到的王子府邸的大门前,我停住脚步,看见卦衣依然站在门口,怀抱着从前不离身的那把长刀,我目光下移,看到了他靴子上黑泥……此时,一个红色的身影出现在我的左侧,我转过头去,看到了在走廊另外一边的王菲,王菲盯着我,我没有任何表示,抬脚就走出王子府大门。

我走到卦衣身边的时候,停下脚步,看着他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依然要感谢你的多次提醒,还有今**一直在旁边守护着我,我知道你不会承认,但事实终究是事实。”

卦衣面无表情,好像没有听到的那一番话一样,只是用力将双脚上的黑泥给蹬在地上,然后靠在了大门的一侧,目光直视前方。

我笑了笑,又说了声“谢谢”之后径直离开了王子府。

离开王子府,我便看到了在不远处树林中露出半个身子的肆酉,不,是尤幽情,她卸下了面具,一身绿色的劲装,隐于树林之中,此时显然是看到我出现,这才在我眼前出现。

我回头看了看,卦衣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大门,不知去向。

我想着尤幽情的方向慢慢地走了过去,快走近的时候,隐约能看到在树林中的这个绿衣女子脸上挂着的泪珠。

我从来没有看见那样漂亮泪珠,而且这样漂亮的泪珠,我想应该是为我而流吧?就算今日我死,也都死而无憾。

尤幽情站在我的面前,说:“我知道……你在笑吧?如果是我,我也会笑,因为活着出来了。”

我说:“我必须活着出来,否则的话今天死的就不仅仅是我一个人,还有你。”

尤幽情笑了,挂着泪珠的脸带着笑容,看似很难看,却很动人。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她,问:“你的兵器藏在哪里?”

尤幽情随手折断了一根树枝说:“任何东西都可以成为兵器,就像作为谋臣一样,一个人,一句话,一个笑容,哪怕是一个细小的动作,被捕捉到,都会成为一柄利器。”

我点点头:“你学得很快。”

尤幽情说:“没有你快。”

我向前走:“你恢复这样的打扮,不怕别人看见?”

尤幽情跟在我身后:“除了那个神出鬼没的家伙之外,其他人发现不了我。”

我问:“你这样的自信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尤幽情停住脚步:“从前是从贾掬处,后来是从你那里。”

我摇摇头:“你刚才的所作所为和谋臣之道无关,我想还有其他人吧?”

尤幽情没有回答,只是说:“我们回家。”

我点头:“好,回家。”

尤幽情快步走到我的前面:“我希望以后回的那个家,不会再提心吊胆。”

我还是点头:“一定。”

那天,我走到谋臣府门口的时候,发现在狮子座下有一株绿芽长了出来,迎着还没有退去的寒风顽强地摇摆着,这应该是春季来临的象征,但也同时是一个时代即将更换的象征。我站在谋臣府的门口仰头看着那块至今没有换上的牌匾位,心想,如果一个时代消逝,另外一个时代的来临之后,这块空出的牌匾位又会写着什么人所题的什么字呢?

不管如何,我希望到时,一切都与我无关……

第五十二回

家,是一个对谋臣身份的人来说特别陌生的字,对于这类人来说根本无从定义到底什么样的才能算得上是家。我甚至不知道这个天下除了我和贾掬之外,还有多少谋臣,因为已经被朝廷定义为谋臣的人,我只知道我和贾掬,其余的都只是听说而已,而如今,真正拥有谋臣身份的只有我一个人。

贾掬如今的身份是军师,谋士。

谋士、军师的身份和谋臣不一样,他们能自由在宫外行走,而我只能在禁宫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范围内挣扎,随时担心自己的人头落地。

谋臣府中并没有呆上一个时辰,我和尤幽情,不,现在是肆酉,一起由五位禁军领着,去了侍女官耿菊花吊死的地方。

那位带队的禁军队长告诉我们,皇上下旨,要严查侍女官的死,即便是自杀,原因何在?无缘故的祭天,天理不容。

这让我感觉很可笑,没有人是无缘故的自杀祭天,其中定有原因,从前不查,那是因为没有遇到在有喜事的时候,如今查,是三大喜事临近——第一,边关大捷,第二,鸾凤殿大选,第三最后的殿试。

侍女官所死的地方,是在我第一次去看青叶的那座凉亭后,那口深井旁周围站着五位禁军,耿菊花的尸身早已被运走,而在凉亭中还坐着一位穿着留医官服的老头。那身所谓的官府穿在这个老头身上特别不合身,袖口和裤脚之处能明显看出来长出不少,在官府的胸口处还搭着一块儿白布,白布上已经干涸的血污使得这个本来就干瘦的老头显得更可怕。老头缩着脖子坐在那,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天空,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在我到来之后,那老头地下头面向我,脸上浮现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还微微地点头。

禁军队长将我领到那位老头面前:“张生,这位是谋臣大人。”

那老头似乎眼睛不好使,很努力地将眼睛睁开之后,看了看我,然后准备跪下,我一把扶住说:“先生已经年老,不必行此大礼,快请起吧。”

张生猛地向下一沉,我竟然没有扶住,行完跪礼之后,张生起身道:“年龄和地位不是平等的,您始终是谋臣大人,而我只是一名小小的留医……礼数还是应该尽到的。”

我正要说话,张生绕我身边走向井边,边走边说:“大人,随我来吧。”

张生走后,禁军队长在我耳边轻声说:“大人,莫见怪,张生虽然行为怪异,但确实是一位好大夫。”

我笑道:“他到底是大夫,还是仵作?”

禁军队长不知如何作答,只得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张生早已早井边站定,我走近后,他说:“大人,这便是当日耿菊花祭天之处。”

我指着井边的那颗大树:“是在这颗树上……祭天的吗?”

张生点头:“是。”

张生又指着井沿边上已经干透的泥土说:“从井沿边上留有耿菊花鞋上的泥土来看,她应该是借着井沿踩上的,然后将祭天绳套于树上,随后……”

我点点头,俯身去查看那些已经干透的泥土,并用手摸了摸。

张生也俯身对我说:“大人,我处还有未干透的泥土,当日我来之时便已经取好,放入我专用的泥罐之中,保持原样。”

我看着张生,张生的眼睛似乎还是那样,随时都在试图睁开,但永远都是半眯着。

我踩到旁边的井沿,肆酉、张生和一旁的禁军队长忙扶着我,我伸手去摸了还有留有祭天绳的那根粗大的树枝,伸长手臂量了一下距离,回忆了一下耿菊花的身高,一切都没有任何疑点,难道耿菊花真的是自愿祭天?不是被他人所害?

我从井沿上走下,再去查看耿菊花鞋上留下的泥土时,同一时间发现了我刚才鞋上所掉落在井沿边上的泥土,是黄色的,为何耿菊花双脚留下的泥土是黑色的呢?

我起身问禁军队长:“耿菊花祭天的当夜,你可知她在什么地方?”

禁军队长道:“当夜应该是在自己的住所内,不过据耿菊花下面所管的侍女们说,耿菊花最近晚上总是行踪诡秘,有人曾看到她多次深夜离开住所,但却不知前往何处。”

我点点头,耿菊花当然是和青叶一起前往王子府,这点无须质疑,不过耿菊花死的当夜她到底去没有去王子府……等等,黑泥土

一刹那,我回想起了卦衣脚下的黑泥土,还有卦衣跺脚的那个动作,黑泥土是来自王子府邸的后花园,因为花园中所种的花草都用这种来自北陆的黑土,这种土壤虽然不算肥沃,但却十分适合来自北陆的花草……这么说耿菊花祭天的当夜曾经到过王子府?否则的话她怎么可能脚下带有这种黑色泥土,皇城之内,最喜欢北陆花草的除了王子之外,没有其他人,就连皇上的御花园都没有这种黑土。

我又俯身,看着那些已干的黑色泥土,盘算着到底要不要去找找青叶,因为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青叶应该什么都知道。如果我去问青叶,青叶会回答吗?如今的青叶完全已经沉醉在了当王妃的梦想当中,这点我不需要问她,就完全清楚。基于这点的基础上,她肯定是什么都不会告诉我的,也许会装傻,也许会按照其他人的吩咐告诉我其他无关的线索……

我起身的时候,看到肆酉正盯着我,她向我点点头,我想她应该是明白刚才我在想什么,便点头示意她先离开,去查探一下现在青叶在何处。

我看着肆酉说:“这里先用不上你了,你回府去吧。”

肆酉:“是,大人。”

肆酉走后,我对张生说:“老先生,耿菊花如今尸身在何处?”

张生道:“在留医天体宅内。”

我点头:“请老先生引路。”

张生点头,转身去凉亭里拿了自己的随身的那个布搭子,布搭子里装着他所有的工具,搭在肩膀上之后,慢吞吞地在前面带路。

禁军队长刚招手,要招呼刚才跟随我的五名禁军,便被我阻止了。

我说:“队长,我一个人前往天体宅就可,你们先歇着。”

禁军队长面露难色:“皇上下旨,说侍女官之死还未真相大白,谋臣前来查办此案,也不知道宫中是否混入了刺客,如果有,对谋臣大人下手,那小的可就……”

我笑道:“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如果有事,我早就不在人世,即便是有你们保护……”

禁军队长不明白我话中的意思,只得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让到了一边,但目光没有离开过我的脸,应该是我脸上的面具。

我早已习惯这种目光,从小到大,可是这个叫张生的老头似乎对我脸上的面具丝毫没有兴趣,也并不觉得奇怪。

张生在前面不远处的拱门等着我,我快步走向前,拱手道:“麻烦老先生带路。”

张生回礼:“谋臣大人客气了,跟老头子来便是,路不好走,而天体宅内又异常阴冷,虽然外面有我们平日所穿的御寒衣物,可担心大人贵体穿不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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