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臣与王子-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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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菲脸色苍白,虽然没有外伤,但能够看出,已经吃了不少的苦头。
卦衣抓住贾鞠的手依然没有放松,只是看了一眼谋臣府大门口,接着又将目光投向我,眼神坚定,似乎想要告诉只要我一挥手,贾鞠就会立刻命丧当场。
我记得,我说过,我会保护自己最想保护的人。
可如今,我曾经最想保护的那个人,却拿着剑站在我的面前,随时随地都可能将剑刺进我的胸膛……四年的恩情只是月中倒影,自己的一厢情愿。
我看着卦衣,慢慢地说:“放了他。”
卦衣没有任何动作,抓住贾鞠的手紧了紧,贾鞠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卦衣问:“为什么?”
我看着谋臣府外:“如果你杀了他,她也会死。”
卦衣说:“我们早已抱了必死的决心。”
我说:“记得,你告诉过她那句话吗?”
卦衣不语。
我看着门外在马上的王菲说:“你说过,有你在,不会有事的。”
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这句话我从来没有对任何说过,因为我没有能力,这个偌大的皇宫,在天下的版图之中大小也只是如一颗芝麻一般,但我却没有能力说出这样一句简单的话。我尝试过,但失败了,因为她根本就不需要我的保护,保护她的另有其人。
尤名抽出腰间的长刀,将刀刃放在了王菲的脖子上……
我看到卦衣的手稍微一松,我想,贾鞠命不该绝。
我走出大厅,来到院落之中,转身对卦衣说:”带着他,我们离开京城。”
卦衣点点头,随后轩部的人又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只是一刹那,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卦衣和另外一名轩部的战士各自制住贾鞠和苔伊跟在我的身后。
我走到尤幽情的身边,她依然还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我说:“跟我走。”
尤幽情眼睛依然无神,只是木然地点了点头。
尤名此刻说:“我女儿不会跟你走的。”
我看着他,笑道:“如果她真的是你女儿。”
尤名愣住了,那模样似乎想把我吃掉,我平静地走到他的身边。
我说:“我需要三匹马,快马。”
尤名没有任何动作,贾鞠此时开口了:“给他……”
我骑着马,带着尤幽情,卦衣和另外那名轩部带着贾鞠和苔伊,我们一路奔出京城……
两个时辰后,我们来到了京城的北门。
北门紧闭,但城墙上早已站满了手持长弓的士兵,他们弓上的箭对准了我们。
尤名带兵紧跟其后……
尤名拉马停住,看着我说:“现在,你可以走了,放开贾大人。”
我摇头:“不行,城门未开,我不能放人。”
尤名看着贾鞠,贾鞠轻轻一笑,对那禁军队长说:“开城门。”
我看着贾鞠脸上那自信的笑容:“恩师,今日一别,再相聚时,我希望不要兵戈相见。”
贾鞠:“除非你死了。”
我摇摇头,此时城门缓缓打开,在城门外,隐约能看到远处已经驻营的大军。
贾鞠看了一眼城外,又看着我。
贾鞠说:“你离开皇城,还是在京城围困之下,你离开了京城还是在我大军的围困之下,你走得了吗?”
我看着天空,天空中闪烁着一颗一颗的星星。
我说:“太微星已暗……星辰错缪,但房区四星还在,我今日应该不会命丧于此。”
我说完之后,拍马第一个走出北门,其他两匹马紧随其后。
走到城门外之后,我扭头看着尤名说:“如果你还想贾鞠大人平安无事,你就一个人跟我走,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自然会和你交换人质。”
尤名思考了一番,随后挥手制止身后跟随的禁军,跟在我身后,一直奔向京城外的树林之中。
我拍马跑了一阵,看到前方一个黑色的人影骑着马慢慢地挡住路的中间,我拉住马缰,停住。
我说:“殿下,好久不见。”
那黑色的人影慢慢地走进,是蜀南王。
贾鞠看见蜀南王吃了一惊,眉头凸起。
我看着贾鞠说:“我说过,今日我不应该命丧于此。”
贾鞠笑道:“蜀南王独身一人,如何救你?”
我摇头:“他不会是独身一人。”
我才说完,树林之中草木耸动,火光四起,出现无数的弓箭手和刀斧手。
贾鞠眉头皱得更紧。
蜀南王拍马来到卦衣的马前,对贾鞠说:“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这天下需要各方力量的平衡,只有你我,未免太枯燥了。”
贾鞠笑道:“你果然是你们兄弟五人之中,最聪明的。”
蜀南王说:“我不是最聪明的,我大哥比我聪明,可他没有我谨慎。我五十万大军已经将你三十万大军团团围住,只要我一声令下,大战即起,你也只能退回京城之内。”
贾鞠接话:“对,我也知道你剩下三十万大军如今已在北陆城下。”
蜀南王道:“你还是算到了,我想你已经算到了五年之后,不过你肯定算不到谋臣会活过今夜。”
贾鞠转头对尤名说:“放她走。”
尤名没有放手,贾鞠又重复道:“放她走”
尤名将王菲扔下马,王菲摔在地上只轻轻地吭了一声。
蜀南王拍马来到尤名身前,将王菲扶起,放在马上,然后回到刚才的位置之上。
我对卦衣说:“放人,我们走。”
卦衣和那名轩部放开了贾鞠和苔伊。
贾鞠走到尤名的马前,看着我对蜀南王说:“他活着,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蜀南王笑着说:“也许后悔的人只有你一个。”
我想了什么,问苔伊:“青叶呢?”
苔伊冷冷地说:“已经死了。”
我问:“为什么?”
苔伊回答得很轻松:“因为她玩弄你。”
我说:“那最应该死的是你。”
苔伊又说:“那是因为你太蠢了,你蠢得竟然会相信一个和你同床四年,一直拒绝你的女人。”
苔伊说完之后,转身独自离去,贾鞠看了一眼离去的苔伊,扭头对我说:“你是我这辈子最不应该收的徒弟。”
我按住在我身前尤幽情的肩膀道:“她呢?”
贾鞠摇头:“她不算,只是一枚不听话的棋子。”
我说:“现在不是依然按照你的计划进行吗?如果我未死,尤幽情会依然跟着我,会在某个最关键的时候伺机杀死我。”
贾鞠没有说话,转身和尤名一同离开……
蜀南王将我们五人送离京城一百里之外,这才停住,已经是两日之后。
我看着蜀南王身后,说:“很难得,你身后没有伏兵。”
蜀南王笑道:“那你怎么知道你的前方没有?”
我说:“你和我都是怕麻烦的人,所以你不会。”
蜀南王道:“曾经我怕麻烦,是因为我懒,如今我已经不得不勤快起来了。”
我说:“如果你是大王子,我想这天下还不至于如现在一般。”
蜀南王摇头:“命中注定。”
我说:“如今,你只差一个玉玺。”
蜀南王笑了,从怀中掏出一个黄色丝绸的包裹,打开,露出那个龙身玉玺。
玉玺在阳光的照射下,射出七彩光芒。
那一天,我们几人站在那山岗之上足足愣了有半个时辰。
我记得,曾经我说过,蜀南王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如果说大部分时候我猜不透贾鞠到底在想什么,那蜀南王我根本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去猜,无从下手。
或许,他在当年离开京城,到蜀南的那天,就算到了今天。
或许,他在第一次见到以成为军师的贾鞠时,就已经在贾鞠所下的那个套的外面,加上了一个自己精心编制的网。或许,他今天放我走,也是如放风筝一样,看似我飞在了空中无拘无束,但那根绳子依然在他的手上。
蜀南王将玉玺重新放回怀中,对我抱拳道:“谋臣兄如今天下已分再见之日,我们必定兵戈相见,只是我希望你答应我,如果我不幸事败身亡,你一定拿着这龙身玉玺寻找一个能够驾驭它的主人”
我呆住,不知这话中意思。
蜀南王调转马头,拍马而去,风中只留下他那句:“就此别过,你我都好自为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如今还有王土吗?
青榕之上,天恩浩荡。
如今天恩何来?
第二回
不管是在平安世代,还是乱世,英雄和美人总是最完美的搭配。
英雄,可以是雄霸天下,手握重权之人,还可以是以一敌百的战神。
英雄,还可以是以一敌百,却总是甘心躲在暗处,从不行所谓的英雄之为,只从黑暗的角落中发出暗箭的人。
美女一开始总不属于英雄,到最后也不会属于英雄,大家想看到的也只是英雄和美人之间的故事,如果没有一个悲惨的过程,和一个更加悲惨的结果,那么这段故事就很容易被世人所遗忘。
悲惨的结果总是愿意被人接受和记住,而悲惨的代价往往是死亡,但死的往往又不是英雄,而是美人,因为只有这样,才会有后面漫长而又凄惨的故事。通常这样的故事都是以英雄的复仇之路作为后续,一路斩杀,到最后终于报了仇,却发现死去的不能复活,死去的也其实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大仇是否能报,英雄只是在为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寻找一种心理上的安慰。
复仇,只是为自己而做。
王菲死了,被毒杀。
我算到了王菲会被扣为人质,却没有算到王菲会在被释放之前就被人下毒。
那个黄昏,夕阳挂在山顶的一角,好像丝毫没有落下去的意思,就在那个地方晃晃悠悠地挂着,昏黄的阳光照在山石之上,反射出血红的颜色,我完全搞不清楚到底是我眼睛里面的血丝,还是因为那山石原本的颜色。
眼睛有些模糊不清……卦衣将王菲平放在一块平整的山崖之上,双膝跪地,面无表情,甚至没有要留下眼泪的迹象。
王菲奄奄一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伸手去摸卦衣的脸,但双手却在凭空乱摸。
王菲微弱地说:“衣,我已经看不见了……”
卦衣没有抓住王菲的手,而是转身看着我和尤幽情,问:“她……中的是什么毒?”
我摇头,尤幽情缓缓道:“绿尾虹,北陆的慢性毒药,根据剂量的不同,毒发的时间也不同,以她现在的状态来看,应该是十天前被下毒。”
十天……我还是没有算到那一步,十天前贾鞠就已经下手了,不,是多年前。
绿尾虹,很美的名字,越美的名字毒性就越大,这几乎是一个常理,越美的女人,毒性也越大,这也是一个常理。
但总有人相信自己是不会中毒的,我就是其中一个。
卦衣起身,从腰间拔出其中一把匕首,走到尤幽情的身边,问:“中了这毒……痛苦吗?”
尤幽情点头。
卦衣将匕首递给尤幽情:“送她上路,我去为她铸墓。”
卦衣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他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似乎闻到一股酸楚。
尤幽情拿着匕首的那只手竟然在微微发抖,王菲还举在空中的那只手,也还在微微发抖。
尤幽情抬头看着我:“为什么?”
我说:“也许……他不想王菲死在其他人手中。”
尤幽情又问:“那为何要我……”
因为这本来就是你最擅长的事。
卦衣在不远处说,虽然声音很小,但我却听得很清楚。
卦衣拔出长刀,不停地在地下插来插去,终于一刀下去刀身进去了一半,他拔出刀来,收回鞘中,用双手在地上挖起来。
我走到卦衣的身边,正要伸手帮忙,卦衣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卦衣说:“我……不需要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