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良妻-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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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香想着四房的现状方生一股子无力感,不由得朝正房门上扫去一眼,四爷确实是个温和有礼的人,但是竹居里的一切事物,只对小姐说一声“由您打理。”之后就再不过问了,这却又叫什么事儿,若真关心紧张着小姐,适才就应该趁机教训那福东一顿,事后又是主子爷在理,人也教训了,就算上面有人问起又如何,直管为小姐出了气不就成了。
佟雨筠心口上也滑过这股子念想,不过很快就掩了过去,连一丝波纹也不会留下。无论是酆允之是无能力保护她,还是有其他顾及,她都可以理解,原因很简单,她从未想过要别人来保护自己,或者依靠着谁。所以刚刚上药时那缥缈的奇妙感觉,已在淡淡的隐没而去。
他上完了药,笑了笑,说道:“今天就不要再沾水了,有什么让她们去做……”一回头,却不见任何人,他又转过来,向她眨眨眼睛,这动作帅气又迷人,“你让她们离开的,想和为夫单独相处?”说着,有些轻浮的勾住她的小脸,黑眸染了春意,俊脸渐渐压近,似有一亲芳泽的意思。
她淡淡的溢出笑容,没有心跳加速,连一点闪躲的意思也没有,因为她知道……果然,那温润的薄唇轻轻的落在她的鼻尖处,一个不算吻的吻印在上面,很快的就退了开去,“说过要等你的,为夫绝不能失言。”也许佟雨筠的笑脸过于明媚,他脸色微微一顿,便欺近了她,满满的抱住了佟雨筠。
“对不起,这福东早应该打出府才是,若是我早做决定,您今天也不会失了颜面又受了伤。”微微垂下的目光不偏不移的落在她的眼睛上,从上而下看着佟雨筠时,却仍见她一脸淡淡然的笑意。并非他意料之中的委曲和暗然,却不由得让他生出一股子好奇之感,很想知道她淡淡含笑的容颜下,到底藏着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他知道她不得已回得国公府,在“悦来香”又知道,她其实早有可以相属终身的表哥相伴。当时他就很好奇,那样与亲人、爱人间生生的分离,她到底是如何承受,又对未来如何规划的?之后本是平安侯的侧室之位,却再一次不得已进入了酆府的庶出之门。
贵族上流之中,出生庶出的子弟,都是入不得流的地位,一个国公府的小姐,她又如何来承受外界的压力。在回门时,他眼睁睁的看着她认为依仗的良田,却被自己亲姐姐轻易夺去时,她竟然还笑得出来,若换成是他酆允之,他想,他很难一再忍受外来的欺负,必然会反抗,甚至是报复……
而她的反抗和报复又是什么?加上今日又受到下人的辱没?
他故意拉她入房上药,其实是想让她冷静冷静……在酆府这座大染房里,人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和期望,自己当然也不例外,他不会轻易的把谁纳入羽翼之下,因为他的双翼早就被别人生生折断……所以她只有靠自己,他们对于彼此来说都是一个即有则有,若无即无的存在,所以只希望,他们不会走到……那个不得不绝裂的地步。
同出于庶出之流,无法掌握自己命运,这种同病相联的共存感,不由得引领着他对她总是很温柔,有时候看着她,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影子,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是从玉佛寺她救了那个产妇和孩子时便随即而来的,他不排除对她有些好感,但这种感觉却极其复杂,连一向聪明的他,也分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佟雨筠哪里会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抱着她的感觉很好,她反正也累了,就靠着他的胸口暂时歇息一会儿,待把回门的经过,和福东打人的事略略想过一遍后,她想,要做大事谋发财之道,必需有一帮子可用之人,而对于她这种身份来说,只能就近取材,当然若是酆允之能助她一臂之力却是不错,可惜她还没有到信任他,便把身家性命全交给他的地步,所以只有想其他办法。
福东故然可恶,当时她恨不能叫了盼香收拾一顿这恶东西,可是后来在屋里这段时间,她愤怒的火气渐渐歇下,便也知道在酆府里很多事都不能意气用事,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她非要拿出十二分精神来小心的往前行着,最终走向她所期望的方向。
想着未来,她不禁全身都冒出欢悦的泡泡,只盼着陈霖和佟雨薇交涉回来,她就可以安心的计划生财之道了。而就这样各想各事的两个人,却紧紧的抱了许久,后来佟雨筠竟然疲得睡了过去,酆允之瞧着抓在胸口上的小手时,不禁失笑起来,有时候真觉得这丫头又可爱的让人心疼……
酆允之正欲把小妻子安置在床上休息,盼香就在此时进来了,声音带满了喜悦,“小姐,陈霖回来了……”
第48章竹居1
佟雨筠让盼香先把竹居里的下人安置在东次间的偏厅里,想来想去也是应该彻底整顿一下竹居才成。趁传下人的这个时间,她先叫进陈霖谈谈卖田的情况,其实她最想知道佟雨薇能不能给她要的价,若不行,她可说过不卖!
因为佟雨薇说话大包大揽,要跟她换田或者买卖田地,不论什么价格都可行,所以她也来了一回狮子大开口,不然真当她佟雨筠是块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陈霖脸上有异,进厅就先朝上座一跪,酆允之狐疑的看着他,佟雨筠立即被惊得站了起来,“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状况?”莫不是终雨薇又仗势欺人,说过的话也能想反悔就反悔?她就不怕传扬出去,这抢夺亲姐妹的陪嫁田产,那脸上就不臊得慌!
“奶奶,是属下办事不利,我防得了这头,却防不了另一头。”陈霖脸色作苦,自责万分,才进门的盼香见此,走到他跟前,焦虑的就问,“你就说那良田怎么样了?该不会被人家硬生生的抢了去…你,你不会这么不中用吧!”不仅佟雨筠紧张起来,连酆允之也蹙了眉,谁都知道佟雨筠是多么看重那三百亩良田。
陈霖立即挥手,“不是,不是这样,是……”他方向上座磕了一个头,才自责的道:“奶奶要的一亩良田十五两,三小姐是二话没说就让国舅府的管事提银子……”众人都听着,酆允之不由得重看佟雨筠一眼,心中计算起来,市场中上等良田的价格也就七八两银子一亩,而佟雨筠却张口就要双倍的价格,这不明摆着坑人么?
酆允之眉头挑得高高的看她,佟雨筠故意绷着小脸,一本正径的听陈霖说话,“……可那国舅府的管事却是吭人的渣子,怕知道咱要了高价,”话到这里,陈霖险险的咬住嘴,他可没有说五小姐耍诈的,那目光极无辜的探向佟雨筠,却只见她满面含笑着,盼香也在跟前笑了一声,一脚踢了踢他。“笨蛋!”
盼香却知道,佟雨筠所期望的好价便是在十两一亩这个价位上,生生比市场中的最高价格还高上二三两银子,若说三百亩的良田,也能换回三千两的进项银子,这一大笔钱,足够佟雨筠去做任何想做的买卖。
陈霖摸了摸头,嘿嘿了两声,这才松口气继续,“他张嘴就要从中搏取三层利钱,不然就要把这事儿闹到国舅跟前评理,我怕此事再生枝节,于是只能从了他,所以三百亩良田所得的银子便只有现在的……”说着,从怀里抽出一叠银票,盼香立即接过奉给了佟雨筠,陈霖便道个明数,“只有三千两,比之前小姐你要的可少了一千五百两,全是小下办事不利,请奶奶您骂我吧。”
说完,当真磕在了跟前,自责的样子全不是装的。
酆允之扫了眼他,便似笑非笑的看向佟雨筠,正偷偷作笑的主仆俩极快的抿着嘴,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样子,佟雨筠把银票给了盼香收进内室,就起身亲自扶起了陈霖,和气的笑道:“人家眼高手高,哪是你能对付的了的,经过这一次你也见识了什么叫生意场了吧,以后我要用到你的地方还有不少,所以这方面的能力,你要不断的自我提升着,千万不能辜负了我和盼香对您的期望知道吗?”
陈霖感慨万千,差点掉下两颗男儿泪,从原来阮东临跟前的小厮,到如今颇受重视的大管事,又有他从小就喜欢的盼香做媳妇,这全是天底下最美好的事了。这时再听佟雨筠的话,不禁从中大受鼓舞,非常肯定的保证之后,便是看着走出内室的盼香,一直露出傻瓜似的笑容,活似正等着主人赏识的小狗狗,就差向盼香殷勤的摇摇尾巴了。
盼香笑着推了推他,小脸绯红的道:“下来再跟你说,这时候奶奶还有事要做了。”
“哎……”不知道答应了什么,反正得到了盼香肯定的答案,陈霖笑容灿烂的跑了出去,连给酆允之和佟雨筠的礼也忘了施。盼香气得跺脚,嗔怪道:“这个愣头青,越来越像个大傻瓜。”转而福身在上座二人跟前,“爷,奶奶,你们可别介意了,他根本就是一根儿肠子的人,不是故意在你们面前失了礼数。”若换平常,盼香也不会这么解释,毕竟以她与佟雨筠的感情,根本就是不分彼此。
只是现在酆允之在这里,另外佟雨筠正在准备彻底整顿竹居规矩的时候,自然她会为自己男人先担心了。想到那是自己的男人,盼香的小脸又变得绯红,佟雨筠笑眯眯的细瞧着她,用胳膊肘撞了撞她,“可是这傻瓜太可爱了,我的盼香也不得不对他动了真情对么,呵呵……”
“奶奶,你别笑话我……”盼香跺脚不依,羞得小脸更红了,都快渗出血来似的,佟雨筠拉过她背去的身子,面对面的道:“我知道你们随我出来的急,你和他根本就是临时做了夫妻,无论现在是什么情形,但是我的想法是待大年一过,就给你们俩人重新正式的举行婚礼……”
盼香有意要反驳,佟雨筠立即抢先就道:“我心意已决,你万不能反驳,我希望视为亲姐姐的您,不会对人生中最为重要的时刻,抱有任何一点点的遗憾。”
话到最尾,已生下感叹,盼香身有体会她对婚姻的无助,却突然惊觉酆允之就在她们身后,此时,他正灼灼的盯着佟雨筠的后背。
已有所觉的佟雨筠,却并未再小心的做什么解释,连对刚刚那句话回缓一些也未有过,无论他怎么去想,只是拉着盼香出了门,“下人们都来了吧,这次我们必需来次彻底的,否则我们就什么事也甭想办得成……”
酆允之也起了身,走到门口看着佟雨筠在一队婆子们簇拥当中,走进偏厅的大门。细想她最后一句……不知何因,却久久的缠在他心头不去。
而悦来香的那一幕……她与她表哥拥抱时的情影,不期然的跳入了他的脑海,他直觉佟雨筠心里是有所爱的对象,而这一生只能对那人做一场空想,从此留下必生的遗憾……
想及这里,他竟然也有些怅然若失,似乎在为她感叹和悲哀着,亦或者是别的什么?胡思乱想多了,自觉更加烦恼,每当他烦不胜烦的时候,便会到卉兰的屋里歇息,这已是长久的习惯,似乎并未因何人何事而有所改变。
当佟雨筠重新安排妥当府里的人事,又把福东亲自送到了姨夫人恭氏那里之后,已是下午黄昏时刻,用晚膳时,小丫头青蓉才有时间禀了她,“爷去了后院里,说是,今夜就不过来了,让奶奶您先用着,早点休息着,竹居里的事物不是一天两天办得妥得,千万不要心急了,莫要累着了您的身子……”
这是酆允之的口吻,无论何事,总是讲得、安排得非常周全,似乎全尽了心,可是你细细感受过来,其实他全然无心时,才能细想到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