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第一仙-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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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玄子称帝了,图谋良久的他,终于杀掉了无乐,原本疆域已经数万里的金山国裂成了两半,一半给了铁角国。
但连年的征战使得无玄子的国积弱太多,他的国,在不断被蚕食。
儿子渐渐地长大了,终日打着农具的祁乐终于又开始了铸剑。
可惜这村子里没有懂他的人,他们觉得他的剑远远没有一个锄头好使。
只有他的儿子,他和小绫的儿子,每日都充满好奇地看他铸剑。
这一日天光彤彤,有蝴蝶在空中翻舞,祁乐微眯着眼睛,坐在门口抽了满满一袋旱烟之后,立在了剑炉之外。
他面无表情,他内心虔诚,他想到了那把流失在逃亡路上的蝴蝶剑,手中的锤子不断挥起又落下,一柄长剑在缓缓成型。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身边多了两名华服青年。
祁乐可以明白地看见那为首的青年很喜欢他的剑。这让祁乐很高兴,在这南陵村里,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喜欢他的剑了。
所以他决定把这把剑送给他。
时光转,儿子终于到了能够独当一面的年纪。
于是他离开了。
他要去做一件事情,报仇。
报七名弟子的仇,报小绫的仇。
花了好久的时间,他终于在山间寻到了一块玄铁,由它打造出来的剑,将吹毛断发。
祁乐又回到了南陵村,见到儿子已经娶了亲,祁乐心中很开心,但他知道,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还有半个月,那人便要东巡至此,祁乐要赶在这之前,铸出一把足以斩开世间一切铠甲的剑。
七日之后,他成功了。
他来到了官道之上,静静地等着那人的到来。
那一日黄沙漫天,尘土飞扬,马蹄声急。
远处清幽的河面之上,一叶扁舟茕茕孑立。
一辆车队缓缓来到了祁乐的面前。
一名威武霸气的男人从宽大的车里走了出来。
“我以为你死了。”那人说道。
“我今日是来杀你的。”祁乐紧握长剑。
“说实话你是我当年计划里,非常重要的一环,我有今天,我应该感谢你。”
“我今日是来杀你的。”祁乐轻轻动了动剑柄,有寒芒反射而出。
“好剑!”那人情不自禁地赞叹。
“我今日是来杀你的。”
剑影飘摇,祁乐被无数的身影包围,麻木地挥着剑,就像是在砍瓜切菜,无数的鲜血将剑身染红,他的身体也被染红,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
他的眼神迷茫起来,嘴角带着惨然的笑意。
失败了啊……
失败了好啊……
嗡!
长剑轻震,旋即带起无数的血线,旋转之下,祁乐如同马踏连营,一剑刺在了无玄子的心口。
“这不可能!为什么会这样!这不应该!为什么你的剑有灵!?”
无玄子倒下了,祁乐也倒下了,漫天落下了血雨,遮盖一切。
第233章 当天上星河转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祁乐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目一片天青色,玄青的天空里,点点的星芒摇曳,脚下的落叶沙沙作响,似带着迷茫,带着叹息,叶片碎裂之音咔咔传动,祁乐缓缓地扭转,眼中露出茫然。
他,忘记了自己是谁,他没有了记忆。
这里是哪里
我为何会身在此处
祁乐目光之中带着奇异,闪烁着光芒,高空中点点的星芒印在他的眸子里。
没有人声,只有脚下因为他自己的动弹而破碎的枯叶传出的咔咔之音,在回转。
此地宁静到了极致,这本不高亢的声音蓦然回旋之间,在这半空之中弥散。
他完全的被迷茫所带着,没有意识,漫无目的地走着,忘记了方向,忘记了时间,甚至忘记了岁月。
天上星河转,地上的人在迷乱。
这个星辰很大,仿佛无边无际,祁乐向着一个方向,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目光涣散,只是心中隐隐有一处闪烁着不安。
祁乐走着,他走过了暮春,在三月前,莺长之中,柳絮纷飞里,踏过了一条蜿蜒的小河。河上写着斩灵二字,但是他不知道,因为他看不懂,他没有了记忆,就连对于文字的记忆也没有。
时间流淌,暮春在细雨中摇摆。
柳絮在漫天的飘舞中缓缓地下坠,化成初夏荷塘里的燥热。
祁乐走着,烈日当头
祁乐走着,雷雨奔腾
祁乐走着,飓风撕裂。
初夏之花开得妖艳,祁乐的衣服饱经风霜雨噬,他走过高山,走过大河,未名湖畔倒映着他的星瞳,天雪山脚,烙印下他的侧脸。
初夏的雨点,坠落得那么仓促,滴在祁乐已开始泛白的黑丝之上,泛起丝丝的雨雾,祁乐眼中迷茫更浓。
我存于这片天地,到底是为了什么?
祁乐隐隐觉得识海中有着一道高墙,将他的天心隔断。
只有走下去,走下去,才会有答案。
岁月凋驳,轮回易碎。
盛夏在崩溃。
天际深紫,晚秋从远方的天际跨来,带着阵阵的麦浪,翻滚间,天清气朗,乱云倒卷,凉风萧萧瑟瑟,带着苍老,像是隔着一道轮回之河,同祁乐遥遥相望。
“你在看我吗?”祁乐抬头望天,眼中的迷茫浓郁到了极致。
晚秋不言,暮云微微卷动,丝丝凉意透出,扣在祁乐的心间。
岁月从祁乐的身边缓缓地流过,从指缝间,从眉眼间。他已经是满头白发,面上已经裂出褶皱。
悠悠岁月弹指散。
几多轮回不为仙。
祁乐继续走着,走过了晚秋,天际忽然变得深黑,黑云卷动之时,雨雪纷纷。
乱雪隐天蔽日,带着沧桑,带着古朴之意,卷动天地。
黑云压城城欲摧,乱雪映浮生。
祁乐双目已经深陷,如踏入暮年的老者,步履蹒跚。
乱雪纷飞,落在他的头顶,一头雪白一直坠到他的腰际,早已经分不清是雪,还是原本的发丝就是这般雪白。
祁乐面上的沟壑更重,仿佛藏着层层的岁月流转。
他神识麻木,毫无反应,漫天雨雪,天地已然化成白茫茫的一片。
像是一道白练,祁乐则是那突兀的一道黑点。
天地肃杀,时空静寂。
岁月仿佛静止在此刻,时间的轮转似乎卡住,这片天地像是坠入了永恒。
一声绵长的叹息从祁乐口中飞出,带着不解,带着疲惫,像是一道岁月之音,蓦然敲响在此地。
回响时,天青云淡,积雪消融,时光回暖。
祁乐轻轻松开紧握的手掌,最后一点雪白见光之时,顷刻消失,带着丝丝的凉意沁入心间。
祁乐走着,走过了春夏秋冬,四季轮转,走过了风霜雨雪,轰雷闪电。眼中的迷茫却是越来越浓,我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天光彤彤,四季蓦然坍缩成一点,融进祁乐的左目中。
一道靡靡之音从穹天外响起,虚无在泛着涟漪,此音苍老到了极点,却是无法听见,他双目中没有光泽,依旧走着,但此时,让那原本沉寂的心间似乎燃起了一丝的光点。
这道苍老之音虽然祁乐听不到,但却蓦然冲进他的心脏,搅动之下,祁乐感觉体内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放出来了。
他依旧在走着,缓缓地走着,走过了日月,走过了沧桑,身边的景色不断地在变化,他看过了无数的人,踏过了无数的城。
这是一个有着上千人口的村子,坐落在山脚之下,人声鼎沸之中。
深红的残阳沿着村后的山顶一路抹过来,整个村子沐浴在烫金色之中,村民形色匆匆,往家里赶去,几名壮汉扛着锄头,脸上躺在圆润的汗珠,夕阳铺在他们的面上,有着成熟的芳香。
这时,村口处忽然闪过一道金黄,将此地的和谐蓦然冲破,一道人影踏了进来,此人双目中带着沧桑,长到腰际的发雪白,夕阳镀在其上,透亮。
人影走了进来,神情中带着迷茫,仿佛什么也不知晓,什么也看不懂。
“老爷爷,你饿了么,我请你吃豆腐脑!”
街边豆腐摊上的一个看起来五六岁的孩童看着此人满面的沧桑,眼窝更是深陷,孩童心中生出悲悯,呼唤着他。
孩童的声响似带着魔力,祁乐那双从未听见过声音的耳朵蓦然一动,仿佛遇见了不可思议之事,旋即,他双眸转动,看见了那街角吃着豆腐脑的少年。
少年左手握着勺子,看着走来的祁乐,嘴角一咧,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祁乐坐下,面前多了一碗白花花的东西。
他学着面前孩童的样子,握着碗里的勺子,将这雪白装进了嘴巴里。
入口一抹柔滑,清香,回绵。
这又是什么感觉?
祁乐目光闪烁着,再次缓缓吞下一口豆腐脑。
跟在少年的身后,祁乐来到了一处道观,这是少年的家。在这里,祁乐遇到了少年的师傅,一个老道士。
老道士没有别的本领,一身医术倒是极高。祁乐和师徒俩住了好多年,而后在一个残阳如血的傍晚,离开了这里。
带着对老道和少年的记忆,以及,老道教给他的医术,祁乐走进了岁月里。他满头的银发更加的萧瑟,他走过了十万大山,渡过了汪洋大海。
天上星河转,地下有人在迷乱。
这是一座城池,城墙高大数十丈。玄青色的墙体上透着金属的光泽,而那光泽,却是伤痕累累。
无数的刀剑光影雕刻在其上,有青苔爬上。
这座城池,不知道经历了怎样激烈的战争。
城墙上的兵士们神情肃穆,因为看惯了生死,眼中充斥着浓郁的死机,天地仿佛都蒙上了一层黑纱。
远处的天际有一团黑云咱涌动,城池内,有无数的哀嚎声响起,正是那些受了伤的兵士们。
战斗打了很多年了,双方一直僵持不下,但半月前的一天,身后的供给忽然断了,城中的军队顿时陷入了艰难的境地。
祁将军穿着银白色的盔甲,露出的两鬓已经是微微地沾上了白雪。
身后的一名近卫军眼中带着悲鸣,两人的面前,躺着几具覆盖着白布的尸体。
“真的找不到医师了吗?再这样下去,我们的人没有被敌人杀死,全都因为伤势过重自己死掉了。”身后的近卫军模样很年轻,但却是已经带上了三道伤疤,看着面前的几名尸体,那些人,明明在几个时辰之前,都还在和他有说有笑,但此刻,却是成为了冰冷的尸体。
没有了供给,也就是断了希望。
死在敌人的手中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而是在受伤之后,在明知道没有希望的等待中,缓缓绝望,因为没有治疗而缓缓地死去。
此时,城里的一千兵士之中,受伤的,有着六百人,其中重伤两百人。
“唉”将军轻轻叹了口气,左臂上的伤口开始淌血,将纱布染成妖艳的血红,“小祁,再派些人手,看看城里还没有离去的人里面有没有医师。”
将军走到了城墙上,数十里外,驻扎的便是敌军,他们似乎随时都会冲过来,将脚下的城池踏得粉碎!
看起来是实力相均,但实际上,祁将军知道,秦国的国力已经被消耗得太多,早已经不是当初的秦国了。
远处的黑云微微卷动,漏出了几缕阳光。深紫色的光线像是幕布,将敌军与渭城隔开。
此时,深黑的大地上,走出了一名佝偻的老者,衣服残破,满头灰白,歪歪扭扭的,像是随时都要倒下一般。
他缓缓地踏来,在城墙上众多兵士们的瞩目中,走到了城墙下,巨大的城门关着,他靠在下面,似乎是想要进城。
“打开城门!”
“将军!不行啊!这说不定是个阴谋!”
“打开城门!这是我的命令!”
城门缓缓地开了,祁乐慢慢地踏了进去,满目疮痍,到处是断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