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惊鸿-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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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永俊这才带着四个同门慢慢降落下来,保持着距离地面五十米的距离分开在莫阳寨中飞寻了一圈,诚如他们所看到的,这是一座密布尸体和废墟的死城。
“要不要下去?”五人重新会合到一处后,一个神宗弟子问道。
第178章 莫阳寨攻防战⑧
五人一起沉默,虽然莫阳寨表面上看不到任何活物的迹象,但是谁也不敢保证,是否还有剑巫藏在房子里或者废墟下,只等着他们落地后偷袭,这样的事情,历年来他们同样经历过。
从屋子里出来,倒在外面的湿地上装死人的云辰,向旁边躲在废墟下的白猫使了个眼色,白猫立刻钻了出来,跑回寨主阁楼前的空地上,冲着空中还在犹豫的五个神宗弟子吼叫了一声。
“是霓裳的大灵儿。”澹台永俊心头一喜,却并没有忘乎所以,指着身边的一个同门说道,“你在空中警戒支援,其他人跟我下去。”
躺在地上的云辰看着缓缓飘落在莫阳寨大门前的四只擎天鹤,嘴角露出了一丝残忍笑意,这才是他打晕霓裳的主要理由,他不想让霓裳看到,他利用她来yin*澹台永俊上当,不论对云辰还是霓裳,这绝对不是一个值得提及的话题。
澹台永俊一行四人下了擎天鹤后,持剑谨慎的向着寨子中央行来,一路上猫着腰查探了两边所有未倒塌的房舍,没有一个活人,相比于其他三名同门脸上掩饰不住的雀兴奋,澹台永俊的脸色却愈发凝重。在他们的头顶,另一个神宗弟子骑着擎天鹤,保持着三十米的高度,跟随戒备着。
终于走到了寨主的阁楼前,大灵儿却没有了踪迹。澹台永俊做了个手势示意身边的三哥同伴在外面警戒,他自己一个人走上阁楼的木梯,推开木门那尖锐的“吱呀”声,让他的心脏这一刻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屋子里只有一个人,六道坐在藤木桌子边,他刻意让自己看起来很淡然,却不会掩饰脸上的伤感,他用伤感的眼神,看向了澹台永俊,蠕动了一下唇角,却没有吐出一个字。
“怎么是你?”澹台永俊一怔,下意识的把伸进屋内的半只脚缩了回来,眼光快速的在屋子里游离一边后问道:“霓裳…还有花红呢?”
六道的脸上隐现了一抹无法压抑的亢沉悲伤,面对昔日举杯共祝的好友,他只能用悲哀在压制心里的怒火,他向着澹台永俊伸出了自己的右臂,缓缓撸起了袖子,随着那缠绕在手臂上红线渐渐展露,这一刻他心颤阵阵。
“红绳在这里…”
“你到底在说什么?”澹台永俊心虚了,在他心中六道一直是个憨厚开朗的人,但是此刻,六道的神色让他突然一阵害怕。
“在红绳被你引来的剑巫炸死的那一天,有个人跟我说过,他会把你整殃了扒光了送到我的面前,以祭红绳再添之灵”六道说着站了起来,伤感的目光瞬间变得犀利,那手臂上缠绕的红绳,让澹台永俊看的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澹台永俊倔强的站在门口,持剑的手在微微颤动,佯装无辜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森,并隐现了一抹杀机,“彬”的一声清脆的剑鸣声率先响起,不是六道施展了剑气,也不是澹台永俊…。”
在那令人心悸的剑鸣声余音未了时,又传来了“嘭”的一声炸裂声,澹台永俊这一刻不止手颤栗了,整个身体都颤栗起来,站在门口与六道对峙的他,用眼角的余光扫到,天空飘下了血,还有灰褐色的羽毛…
又是“嘭“的一声,一个全身插满灰褐色羽毛的人,从空中摔落,砸穿薄薄的木质屋顶后,正好掉在阁楼中澹台永俊与六道之间。
澹台永俊认识这个人,虽然已经死了不能再死,面目全非,但是那滚金的剑袍,无疑告诉着他,这是他留在空中警戒的同伴。
这真是云辰要出去躺在地上装死的原因,就像他曾经跟云静说过的那样,你可以失败,但是不能失误。他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神宗弟子回去,那样就算他杀了澹台永俊,但是跟这走漏了风声带来的严重后果比起来,会显得多么的微不足道,所以,他先射杀了空中警戒的神宗弟子。
“你们尽敢…”澹台永俊色厉内荏的喊道。
“全杀了”一个阴森清冷的声音从阁楼侧面传来,当澹台永俊回头时,只看到了肆虐全场的亮红色剑气,十几个红妆的女子从藏身之处飞纵出来,交织成面的剑气向着她们四人倾斜而来…
刚刚还在震惊空中龙鹤怎么会突然爆炸的三个神宗弟子,连出剑反击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这密集的剑气射成了筛子…
澹台永俊不退反进,“彬”的一声,十六道炽白色的剑气向着屋内的六道溅射而去,六道一顿脚踩破木板落了下去,澹台永俊那还顾得追杀六道,身体一闪向着对面被剑气炸散的窗户飞纵而去,然而窗户外却现出了云辰那张阴霍可怖的脸…。
“咚”的一声如洪钟般的剑鸣声中,隐身在阁楼下的宏兴适时的向上施展了十六道剑气,金色的惩魔剑气洞穿木板,化作十六个万字,弥漫了整个阁楼…
“嘭“的一声炸响中,整个阁楼二层被完全向外炸散,宏兴皇浦津六道不等上方飞溅的木屑落尽,从一楼飞纵而上,找到了被宏兴偷袭的避无可避身中数道剑气,浑身血迹倒在废墟中的澹台永俊。
“救…救救我”曾经那高高在上,傲慢不屑的澹台永俊,此刻被一堆倒塌的木头压住了身体,双手捂住流血的伤口,满脸绝望的向着走近的六道开口乞命。
六道冷着脸一剑斩下了澹台永俊的右臂,“这一剑,为了红绳”
澹台永俊痛的全身抽搐卷曲,张嘴嘶哑的“啊…”了一声。
皇浦津一剑斩了澹台永俊的左臂,“这一剑为了所有被你害死的剑修弟子。”
这一下澹台永俊连喊都喊不出来了,翻着眼眼看就要断气,
宏兴直接一剑挑飞了澹台永俊的头颅,“这一剑为了…”宏兴忽然发现话都被六道皇浦津说完了,想了想说了句废话,“为了早点送你进鬼门关”
五个神宗弟子,顷刻间已经全部魂归袅袅。“什么狗屁的神宗弟子,连老子一剑都躲不过。”宏兴照着澹台永俊死不瞑目的头颅,吐了一团口水,以此来压制他内心的惶恐不安。袭杀神宗弟子的后果,宏兴不敢去想,对于想出这个主意的云辰,他只能说“疯子!”
此刻,雨停了,起风了,滚滚乌云东去,阳光在天边露了头。
六道跪在澹台永俊的尸体边,遥望东方红绳葬身的地方,含着热泪低语道:“红绳,看到了吗?我们替你报仇了”
云辰走过来扶起了六道走下了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的阁楼,接下来不用云辰吩咐,众人也知道该如何善后。宏兴把楼下的三具尸体全部抛到了阁楼上,把五具神宗弟子的堆放在一起;而红绳则招呼同门收集四处散落的那只龙鹤的尸体,同样丢上阁楼,她自己则拿着五把神宗弟子佩戴的水属性地兵,在宏兴满脸不舍的目光中,走向了寨子外面,这些有着慈渡神宗标志的剑器纵然在诱人,她们也无福享用,甚至连拿出去交易都不敢,只能深埋地下。
在皇浦津找来两桶松籽油浇上阁楼后,云辰亲自引燃了倒塌的阁楼,在噼啪作响的烈火中,五名神宗弟子的尸体和断木化作滚滚浓烟飞上天际,就好像他从未来过这里一样。
云辰一点也不担心这里的十几个人会走漏风声,隐藏秘密的最好办法,就是让所有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参与到这个秘密中来。说出去只会给自己招来杀身灭门之祸的秘密,没有谁敢说出去。
莫阳寨后山的密林中,天空的雨水虽然停了,但是依然有雨水顺着繁密的枝叶滴落…。滴落在霓裳那张呆滞的脸上。
霓裳在昨夜就已经醒来,醒来后不吵不闹,就那样一言不发透过枝叶的缝隙遥望东方,直到看着莫阳寨上空从新燃起的黑烟,她眼中才有一滴泪珠滚落,神情依旧麻木。
是的,她知道云辰要干什么,澹台永俊一直吊在她们后面,云辰既然知道了,以他睚眦必报的性子,实在有太多的理由太多的办法,把澹台永俊yin*下来给灭了。
值得吗?霓裳凄然一笑,她为了爱,为了走到云辰身边,已经失去了两个至亲的人,值得吗?
他是我心中,纵然在生命的尽头,也想回眸追寻的那只蝴蝶…霓裳如是想到,然后她想唱歌,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个音符。
云静绕着霓裳团团转,在她左耳边“滴滴…”两声,又跑到右边“滴滴。。”两声,急得抓心挠肺,提醒霓裳该把她喉咙里的蜂笛取出来了,可是霓裳却沉寂在一个人的世界中…。
云秀一把抓过了云静,指了指霓裳,又指了指山下,向着云静摇了摇头…。
…。
看着整栋阁楼在大火中逐渐化作一地灰烬,云辰从进入荷泽那天就紧绷的心弦才舒缓下来,或者说,这场战役到此才算是告一段落。但是在场的没有一人高兴的起来,神宗弟子的出现,无疑更加一步证实了她们只是神宗手里一枚棋子的事实,只不过,现在云辰率领着她们这群该当炮灰的棋子,反袭了几个跟在她们身后,准备渔翁得利的几个神宗弟子,但是,在她们一天没有走出开阳关,她们就还得充当炮灰棋子的命运。
云辰刚准备让六道上后山去通知所有的人下来时,从东方又飞来了一群黑点,在初晴明朗的天空下,是如此的刺目,看的下方所有人心头一紧,宏兴刚要躲避,云辰瞟了他一眼,“你心虚什么?”做足了虚心事的云辰看起来气定神闲。
“是啊,老子心虚什么?虽然老子杀了几个神宗弟子,但是已经毁尸灭迹了,老子怕个屁啊”这样想着,宏兴又神起来了,挺胸昂头看向东方向着莫阳寨方向疾飞而来的一群龙鹤。
“我来应付”云辰示意花红领着一群同门先回避,不管怎么说,跟花红这群被开阳关驱逐出来的剑修为伍,要是让神宗门人知道了,难免落下诟病。
片刻后,当隐藏在后山的众剑修弟子在云静的“滴滴…”声中走出了密林,在山坡上现身的时候,二十余只载着神宗弟子的擎天鹤也飞到了莫阳寨的上空,在成为了一片废墟的莫阳寨上盘旋一圈后,一只龙鹤当先落在了莫阳寨那倒塌的大门前,走下一个俊朗的中年男子,他随手脱掉身上披戴的兽皮雨衣,放在龙鹤的座鞍上,回身看向迎来的狄云辰时,脸上硬朗的线条纷纷化作柔和的笑意,“你再一次让我惊讶”
“您是说,我还活着,还是因为我们捣毁了莫阳寨。”云辰抱拳向着长风子行礼。
“两者都有”长风子抬手示意狄云辰不要客气,举手投足间神态自然飘逸,尽显一代剑圣风范。
“运气”确实是运气。云辰心里暗呼,如若刚才陪澹台永俊一起来的是长风子,此刻化作灰烬的怕是他狄云辰了,面对高他三个境界的神宗特使长风子,云辰连拔剑的机会都没有。事实上现在他心里远没有脸上看起来那么自然,因为他不清楚本该常驻开阳关的长风子,为什么会来到这里,难道是澹台永俊的事情暴露了?
长风子依然挂着谦逊笑意,向着赶来行礼的皇浦津六道宏兴点头致意,然后问道:“你们中谁领导的?”
六道三人不知道长风子肚子里卖的什么药,迟疑着不知该不该说,或者说,他们想多了,认为长风子一语双关,问他们是谁带头出主意干掉了澹台永俊。本来就心虚的他们顿时都有点慌神了。
“这很重要么?”关键时刻,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