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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卿本佳人-第6章

小说: 卿本佳人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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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鸟道:“你安分点!”然后转头对青衣男子下了一个结论,“它是母的,所以才会阴阳相吸。”

“别眼红嘛,它是你的,我不会跟你抢的……”他突然倾了一下,蹙眉扫了窦宛一眼,不解的问:“你刚才说阴阳相吸?但你也是属阳的啊!”

窦宛这回可结巴了,“这……”

“承认吧!”青衣男子得意地环起双臂。

“承认什么?”窦宛口气很凶。

“承认我比你有男子气概。”

原来又是虚惊一场!窦宛顿时松了一大口气,“好!好!好!你不仅脚丫比我大,也比我有男子气概,这下你可满意了吧。”

没多久,窦宛就发现他又将注意力转到自己的骏马了,于是便加快步伐,先他一步趋近自己的马,不假思索便冲口说:“它是公的,而且已被阉了。”

青衣男子没理窦宛,迳自上前,以修长洁净的大手用力摩挲起马脖子,语带怜惜的道:“害你绝子绝孙的人真是残酷啊!从没有人问过你的意愿,对不对?如果人没办法驾驭你,就不该拥有你。”

窦宛愈听,手愈是掐得紧。她受不了了!天底下竟然有这等莫名其妙的男人!

在这桃花沟畔,能讲人话的只有她窦宛一人,他却老要招惹禽兽畜牲!简直瞧不起人!

于是,窦宛冷冷地对他说道:“在下姓窦名宛字子然,洛阳人,不知这位兄台能否指点在下河东王府的方位?”

经窦宛自我介绍后,青衣男子总算是有反应了,但他的反应无礼得令窦宛想坐在地上号嚎大哭一顿。

因为青衣男子大拇指一翘,往沟里一比后,便不吭一声地走回树下,抬起白丝绢微抖三下后再往怀里一塞,两手各拎着一副鞋袜,连招呼都不打便甩头丢下窦宛,一路哼着小曲离去!

青衣男子甚至不让窦宛有机会探问他姓啥名谁,府上哪里,成婚没!

颉胺畈枥戳耍一名清丽婉约的少女自堂外轻喊一声后,领着两名小丫丰,轻踩着莲步入门。

神情悒郁的窦宛手托着腮,冷眼打量这个面容姣好的女子,一摇一摆地扭着小蛮腰朝自己走来,笑容可掬地对她说:“将军爷您渴了吧,让紫云再服侍您喝杏仁露好吗?”

窦宛冷不防地狠瞪了叫紫云的少女一眼。

“第一回奉茶时,你说王爷在用膳,要我等,我没话说;第二回奉茶时,你说王爷去散步,要我再等,那我也认了;这回奉茶,王爷应该有空见在下了吧?”

心知肚明的紫云不以为忤,反而眨着无辜的大眼冲她一笑,慢声细语地说:“王爷一散完步就回寝午睡去了!奴婢不忍惊扰王爷,还望将军爷稍等片刻。”

这回的说辞是令窦宛恨得牙痒痒了,她恨不得挥手当场赏给这个狡猾的女人一巴掌,好打碎她一脸敷衍的笑容。

窦宛从晌午踏进河东王府之后,就被请进这间明堂等候河东王郁云寿的召见,入门迄今已过整整两个时辰!

这段时间里,她吞了两碗芝麻糖糊、两碗杏仁露,拉了一次屎,撒了一泡尿,然后又打发了一盘葡萄蜜干与蜜枣,外加两粒干扁柿。吃、喝、拉、撒,她样样都办了,仍是不见郁云寿的影子!

难不成那家伙以为自己是神仙、佛菩萨,非得人三请四催才肯现身?

郁云寿,简直狂傲得过分,先不说他怠慢访客的举止有失东道主的身分,光是刻意忽略皇上派遣的信使的这个小动作,便足以恶化窦宛对他的印象。

哼,既然主人无礼在先,那窦宛也只好“客随主便”了。

“窦某是能等,但皇上的圣谕可没我这么好商量。”窦宛挲着自己那长不出髭的下巴,从紫云纤细的手里接过了璀璨的大秦琉璃碗,仰头大吞一口,鼓着双颊大剌剌地漱起牙,再趁紫云松懈之时,不客气地把嘴里的“露水”往她上了细妆的杏脸喷过去。

紫云和一旁捧着金盘的两个小丫环顿时傻了眼。

等了半天已一肚子火的窦宛不理会她们愕然的模样,迳自威胁她道:“你若敢再端出任何茶水来,我会剥光你的衣裳,往你身上浇去。别以为我在吓唬人,我窦某可是说到做到。现在,你马上领我去见王爷,你若再推三阻四,我会以挡驾圣谕的名目砍死你!”

说完拔剑抵住少女的喉咙。

紫云一时忍不下怒气,紧盯着恶神恶态的窦宛,仿佛不相信世界上竟有这么不懂怜香惜玉的男人!

片刻后,她强力振作,微扬起湮开的黛眉,张开紧抿的朱唇说:“奴婢的职位低下,根本无法作主,若将军爷真举剑杀奴婢,那奴婢也只好随将军爷的意了。”

“这事谁能作主?”窦宛严声道。

“主王的乳母,沈夫人。”紫云一脸委屈的说。

“好,那你就先带我去见沈夫人。”虻瘪纪鸬谝谎奂到沈夫人时,她暗吃了一惊。

她以为沈夫人该是年过四旬的老妇,怎知她年轻貌美得不像话,其姿容清艳的气质与赛雪的肌肤更胜紫云一筹,当然,处世应对也比紫云更老练了。

仿佛沈夫人早已盘算出这样的情况,她在窦宛一踏入她的厢房时,便绽出如芙蓉般的笑,对窦宛道:“此地是乡下地方,咱们粗茶淡饭惯了,饮食起居不比京城精致,不知将军爷是否还习惯?”

从沈夫人的口气听来,俨然这府内大小事务都是由她打理、分派的。

窦宛稍倾下身行礼,从眼角处瞄到沈夫人那对连浓妆也盖不住的鱼尾纹后,开门见山的说:“这一点沈夫人您就太谦让了,河东王府里的佳肴点心,几乎比王宫里的还要爽口,简直让人无剔可挑;倒是河东地方的待客之道,让在下无所适从。”

窦宛话才刚说完,身子尚未打直,就听到一阵清脆响亮的巴掌声,这让她弹头而起。只见紫云一手搭着左颊,泪眼汪汪地垂头,委屈地听着沈夫人的训诫。

“你竟然怠慢将军爷?你难道不知道窦将军是皇上特别派来保护王爷的吗?你好大的胆子!竟擅自作主地瞒着此事?”

说完,不等紫云开口辩驳,便冷酷地遣她走,“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你可以退下了。”

紫云泪眼汪汪地转过了身,难为情地瞥了窦宛一眼后,碎着小步奔出沈夫人的厢房。

窦宛同情地盯着紫云离去,虽然她恼过紫云的拖延,也想过要赏她一巴掌,但那都是一时的冲动。她知道紫云是照章行事,方才在明堂前抽剑相逼,给她一个下马威就是要见能作主的人,却没想到沈夫人竟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甚至狡猾地在紫云还来不及辩解时,遣她走,这心机不可不谓深沉!

“现在的婢女是愈来愈不像话了!”沈夫人回头瞄了窦宛一眼,以手轻顺了乌亮的发丝,调整了发簪后,冷潋的眸光一收,随即换上一脸的亲切,仿佛刚才的事从没发生过。

“窦将军您请坐吧!”

“在下已坐了整整两个时辰,不得不婉谢夫人的好意,还望夫人能尽快将在下的到来传达给王爷。”

沈夫人依旧笑着,只是她眼里的热诚已消失殆尽。

“当然,当然,要不是紫云那丫头瞒着我,王爷早出来会见将军了。只是时机似乎就是这么地不巧,此时正是王爷好眠的时候,我这个做乳娘的人,无论如何都不忍心去惊扰他。这样吧!让我陪着将军话话家常吧!日后您若对府上大大小小的事有不解的话;将军尽管找沈娘问。”

窦宛想粗声拒绝,但是沈夫人在王府里的影响力似乎不小,若得罪于她,往后的调查行动必定受阻,于是,她只好陪笑地点了头。

“将军是打京城里来?听将军的口音,府上该是京城了?”

“不,家祖世居洛阳,只因幼时长住于京郊的别庄,不免沾染京城的口音。夫人好耳力,一下就辨认了出来。”

“不瞒将军,妾身也曾陪着小王爷在宫里待过数个寒暑,那时真是无忧也无愁,直到……”一段话还没开始,沈夫人便忽地住了口,她略清了一下喉咙转口对窦宛说道:“皇上实在是仁惠,日理万机之余,竟然还不忘关照王爷的安危,特别任将军为王爷的贴身侍卫,这真是王爷的福气啊!不过……妾身以为,这一切都是不必要的……”

她一见到窦宛蹙起眉后,又很快地补了一句,“不过嘛,我仅是个女人家,看事没个准儿,若言谈间见笑大方,还得请将军多包涵,别跟沈娘一般见识。”

沈夫人谈笑自如,轻描淡写地表达自己的意见,但窦宛听得出她反对自己的出现。

窦宛浅笑地回了话,“夫人虽是女流之辈,但勇气可谓不小。不过,恕在下无法认同夫人的想法。上月当圣上得悉王爷出游差点落水遇险的消息后,无时无刻不为王爷的安危担忧,他怕公主的悲剧又发生在王爷的身上,于是便派在下来此。所以在下踏入王府后,马上的略计算府邸的防卫实力,赫然发现空防之处的确不少。”

但沈夫人随口淡化了窦宛的说法。

“唉!真可谓是十里桡椎啊!王爷不过是在小池塘里跌个跤罢了,传到京城竟然走了样!不难想见公主的溺毙会引起多大的反弹了!”

“呃……皇上相信王爷是无辜的……”窦宛有技巧地回答。

“那还真是徼天之幸喔!我还真担心这事会起连锁反应,那么王爷的处境就更艰难了!”

“不,夫人多心了,皇上从未相信那些流言过。”窦宛急于改变话题,但又不愿意表现得太仓猝,于是绕着前个话题说:“咱们言归正传,在下认为凡事还是谨慎得好。另外,我注意到府上多是女子,除了几名门卫、长工与马夫外,窦某还未碰上任何一位士兵;人丁如此单薄,如何防堵有心人士的觊觎?万一……”

沈夫人忙掩袖,双肩微颤地笑出声。

“这点不劳将军费心。在这方圆千里之地都是纯朴的农民子弟,也是王爷的民兵,他们感激王爷的仁慈与德政,爱戴拥护他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会有万一。至于王爷府上都是弱女子也是时势所逼啊,表面上,王府看来是缺乏防卫能力,但这些年来咱们还不是平平安安走过来了吗?若临时添兵又添马,恐怕又要引起一场虚惊,惹皇上担忧了。”

窦宛深深地看了沈夫人一眼,思量着她的弦外之音。

她强烈地感觉到沈夫人并非简单人物,当年她敢冒险救出小王爷,带着他逃命,待事过境迁后再领着一批女眷重新建立家园,这般的毅力的确不是寻常女子可比。

窦宛是打心眼佩服起她了,但佩服她是一回事,她会不会成为自己计划中的绊脚石又是另一同事。

于是,她先压底姿态,语态诚挚地说:“夫人莫要质疑皇上的用意,皇上派在下来此完全是站在王爷的立场,为他的利益设想,而我当尽一切努力保护王爷;仅以此点,夫人当乐观其成才是。”

沈夫人浅笑地点头,“妾身也希望皇上派将军来此的动机是真如您所形容的那么动听。”

窦宛忍着不脸红,继续道:“夫人,造化弄人,已逝的事无法挽回,但来日可期;皇上依旧不忘幼时的情谊,依旧惦记着王爷。”

“皇上有将军这么忠心的人臣实在是天佑吾民,让我们期望您所说的一切皆能经得住时间的考验。现在,让妾身领您去见王爷吧!”

沈夫人倏地站了起来,高雅地看着窦宛认真的表情,继续道:“不过有些话我得说在前头,王爷虽已成年,但偶尔会有孩子气的举措,他一使起性子时,谁都拿他没办法。最后一点,我们得谈个条件。”

“什么条件?”窦宛好奇地问了,虽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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