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魔传说-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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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宫主你将来有什么打算呢?”
白衣少女微愠道:“我都跟你说了, 我不是什么少宫主, 你还这么叫人家。。。。。。 我姓孟, 叫晓竺。”
“孟晓竺。。。。。。” 我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 报以一笑道:“以后你也不用公子公子的叫我, 我自是姓杨, 单名一个骏, 骏骑之骏。”
“杨大哥。。。。。。” 孟晓竺低眉道:“我想求你一件事儿。。。。。。 能不能送我回家?”
我心底格登一跳, 疑道:“你说是回昆仑?!”
孟晓竺长长的睫毛低垂下来, 神色有些黯淡地点了点头。
我不料她方一开口便是如此一个让我左右为难的难事, 当下踌躇不决。 孟晓竺已然站起身来, 洁白的长裙飘动之际, 人已拾级而下。
“若你不肯相送, 我便回不去了。。。。。。” 孟晓竺黯然道。
我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旋即三步并作两步地紧紧跟在她身后。 下楼开门, 眼前的景象让我大吃一惊。
原来门口已经黑压压簇拥了二百多人, 便是方才天鹰帮, 金刀门, 和岭南双鹰。 个个凶神恶煞, 怒目圆睁。 我登时明白为什么孟晓竺要求恳自己相送了。
“这些天来我们在你这个小妖女手里受尽了窝囊气, 现在便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 董万年恶狠狠地吼道。
孟晓竺转过脸来望着我, 眼中尽是哀求之意。 我此刻哪里还有半点犹豫, 踏上前一步, 朗声道:“这位姑娘此次是专程来找我, 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任你们恃强凌弱。 各位英雄请行个方便, 将来我们在西川低头不见抬头见, 不要弄得不好说话。”
“罗嗦什么!”龙姓大汉厉声喝道,“今天轮不到你来出头。 我们飞鹰帮这阵子没有少受你们拜月教的气, 正好冤家路窄, 我们这笔帐也得好好算算!”
“对! 把这两个狗男女千刀万剐!” 郝老大咬牙切齿地喊道。
“哼! 那太便宜他们了!” 宋元祺冷笑道,“把他们剥光衣服, 一起吊在镇口, 让所有人好好瞻仰瞻仰!”
人群中爆出一阵狞笑声, 气焰已嚣张之极。
孟晓竺已气得脸色惨白。
我深吸一口气, 低声道:“晓竺, 靠到我身边来。”
孟晓竺顺从地依偎在我怀里。 我左手环抱着她, 右手聚起真气, 不遗余力地出招! 这正是我长久没有施展的绝招…………流星雨!
我深恨这群混蛋生性凶残, 气焰嚣张, 全无人格, 尽显兽性, 因此下手绝不容情! 我的流星雨当年便曾经在扎达大破群兽, 在姚州痛击五千唐军, 眼前两百多人的阵仗我哪放在眼里。 霎那间天昏地暗, 无数真气幻化的虚拟巨石四面八方飞砸下来。
孟晓竺看见眼前的惨状, 不由得惊叫了一声, 旋即紧闭双目, 将头埋到我怀里。
原来流星雨过后, 眼前的江湖人已经尽数尸横就地, 多半脑浆迸流, 另外断肢残腿, 尸首不全者大有人在,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
他们死一百次也是死有余辜! 我这么对自己说,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杀人之后感觉如此痛快。
我揽着孟晓竺的纤腰, 腾身跃起, 直望天师殿飞奔而回。
“晓竺, 我答应你, 送你回家。。。。。。”
“真的!~~~”
“嗯, 我永远不会离开, 我会用这辈子陪着你! 你想去哪儿, 我们就一同去!”
“谢谢你。。。。。。 杨大哥~ 你为何愿如此待我。。。。。。”
“晓竺, 看着我的眼睛, 你有没有看见我此刻对你的感觉。。。。。。”
“嗯, 杨大哥。。。。。。 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心情。。。。。。”
我们靠得这么近, 满目青翠在我们两旁飞速后退。 我闻着晓竺的温柔气息, 迎面拂来清爽的山风, 感到前所未有的平安喜乐。 我此生一直在两种人生的意义之间摇摆…………远离战争, 或者面对战争, 甚至挑起战争! 我感觉到我内心平衡的脆弱, 太容易被别人左右, 以至于从不曾属于自己。 我要下定决心, 回天师殿向所有人辞行! 我要用我的后半生陪伴晓竺, 让那颗不安分的争战之心彻底冬眠!
当天师殿远远出现在视线中时, 我便看见了霍维和阁罗凤焦急等待的身影。
“教主, 我有要事禀报。。。。。。”
“阁罗凤, 先听我说。。。。。。”
我强行打断他。
阁罗凤略显惊异地打量了我, 这才发现跟随我一路而来的孟晓竺。
“教主, 冈仁波齐有信使来了, 说是阿斯托长老有要事找你回去。。。。。。”
我听得怔住了, 已打了无数遍腹稿的辞行之词就此生生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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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师门情绝
“阿斯托长老有要事找你回去。。。。。。”
阁罗凤这么提起, 我才注意到站在霍维身旁的一位身披淡紫长袍的中年人。
“杨骏,”那中年人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语说道,“这是长老的亲笔信, 请杨骏尽快回冈仁波齐相见。”
我含糊地答应了一声, 收下信函, 有些为难地向孟晓竺抛去一个眼神。
“这位姑娘是。。。。。。”阁罗凤颇疑惑地问道。
我和孟晓竺相视一笑, 我刚想开口介绍, 孟晓竺已经笑道:“公子想必便是名闻遐迩的凤长老了。 我叫孟晓竺, 今日方才同教主相识。”
我欣然道:“晓竺是我今天新交的朋友。 我们一见如故, 就带她上山来了。”
阁罗凤释然笑道:“晓竺姑娘过奖了, 我还真不习惯别人叫我‘长老’呢~”
我见他们相见投缘, 心下大安。 从和晓竺初识我便不自觉地拿她和阁罗凤相比, 一般的天资聪颖, 一般的能将我心中所想一眼看透。 阁罗凤正饶有兴味地想多问几句, 霍维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教主, 我们是不是即刻启程?”
我拆开素笺, 扫了一眼, 对霍维说道:“师父并没有要求你一定也回去。”
霍维“唔”了一声。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说…………从吐蕃下雪峰一路回苗疆, 我同霍维一直结伴同行, 他也给予我莫大的帮助。 直至群魔殿战后, 拜月教二度重建, 我们也始终风雨同舟。 但是我却此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仿佛此次返回冈仁波齐另有蹊跷, 也许是那中年信使在我方才下定重大决心之时突然出现令我感到一种无巧不成书的意外。
我说道:“既然如此, 你何不留在青城山上? 我会快去快回, 大抵三个月时间就能够打个来回。 也省去了你奔波操劳之苦。”将信笺递给霍维, 一面对阁罗凤说道:“阁罗凤你怎么认为?”
阁罗凤笑道:“一日为师, 终生为父…………师父的吩咐万万是违拗不得的。 青城山上一切教主都可以尽管放心, 交给我们吧。”
霍维平静地道:“我还是同你一起回去罢, 恰好我也想念阿斯托长老, 毕竟此前从来没有一年半载地离开长老。”
我听他这么说, 倒也不便拒绝。 孟晓竺急道:“杨大哥, 我也和你们一起去。”
我听孟晓竺这么说, 显然是对我已极其依赖, 一时倒没了主意, 低声说道:“吐蕃地处高原, 风大天寒。 冈仁波齐又是终年积雪的冰峰, 小心拖垮了身子。 你不如在青城山上暂住一段时日, 我答应过你的事儿, 难道还会反悔吗?”
孟晓竺轻轻一笑, 道:“杨大哥, 你不会忘了我也是在西昆仑长大的吧, 高山纵然苦寒, 我可是一点不在意的呢。”
我一愣, 心下倒是涌起一阵喜悦。 我甫一结识孟晓竺便一见倾心, 哪里愿意便此同她分别?! 转念一想, 毕竟此行重返师门, 与师父和门下众多故友久别重逢, 本当是大喜之事。 如果凑巧, 还能赶往逻歇同喀拉泽好好重聚一番, 却是好事。 脸泛笑意, 道:“我当真是把你小看了。 你满脑子都是鬼主意, 说不定碰到什么状况我还要靠你帮忙呢。”
孟晓竺听我如此调侃地说着, 却是分明已经答应带她同去, 满面荡漾着笑意, 柔声道:“我也想见见杨大哥的师父和师兄弟们, 吐蕃望北面走不远便是昆仑山, 没准儿还能顺道去我家做客呢。”
我听孟晓竺这么说, 猛然想起一事…………孟晓竺这句话, 岂不是暗示着要同我从冈仁波齐拜过师门之后, 便不告而别, 直接折回昆仑, 然后依照我们彼此的承诺厮守终生? 我凝视着她的眼眸, 只见她点漆般明亮的双眼中闪动着调皮的笑意, 心底又泛起一阵涟漪。
我们第二日即辞别阁罗凤他们, 辞别青城山, 望吐蕃而去。 路上我们三人结伴同行, 却将冈仁波齐的那位素未谋面的信使早早支开。 由于初春金沙江附近冰雪消融, 水深势急, 我们改由陆路入吐蕃…………从理塘登船过虎跳峡, 沿途经过中甸, 泽当, 逻歇, 再望西过二十二道班, 渡狮泉河, 便能到达冈底斯山麓。 一年多前喀拉泽也是从泽当直接出兵, 沿着这条捷径径直入苗, 二十多天便赶到了洱海。
我终于在时隔一年之后再度踏上了吐蕃的荒原!
怀着一份故地重游的温馨, 我擦亮眼睛重新打量着这片在我脑海中印象渐渐模糊的粗犷土地。 我其实和吐蕃的荒原只有一段不到一个月的匆忙记忆, 而那段记忆的每处都刻着喀拉泽的名字。 此行我们不会经过扎达…………那顶朴素的猎篷可能早已湮没在风沙之中, 但是哪里的每一粒流沙, 每一片白云都是那段记忆中最珍贵的部分。 我们会经过泽当…………喀拉泽的故乡和部落, 我永远不曾忘记那一晚在泽当首领悬在峭壁上的府邸门前享受高原清凉夜风的恩惠…………那一夜是我最初立志不再逃避家国的重任, 并指引我一路走到今天…………但岂料天不遂愿, 物事人非, 而今我竟然已经身陷报国无门的囹圄难以自拔。
然而, 这份失落并没能长久地困扰我返回师门的旅途。 一路上, 我们三人始终谈笑风生, 却没有提到青城山和西川的战局一个字。 霍维虽说是个魔法专家, 但实对天文, 地理, 自然, 甚至历史几乎无所不知, 孟晓竺竟也是博览群书, 学究天人。 行路之时我们谈天说地, 好不畅快。 我颇感意外的时候, 当我们偶尔谈起法术的时候, 孟晓竺居然也能对答如流, 且颇多精深见解。 向她问起时, 她却淡淡一笑, 推说父亲酷爱藏书, 因此都有涉猎。
夜幕降临之后, 便是晓竺和我单独相处的静谧时光。 在那一个个金光遍洒的黄昏和星斗满天的夜晚, 荒原上到处留下了我们并肩漫步的身影。 吐蕃荒原上惯常见到的牧人唤着牛羊在荒原上缓缓走过, 远处炊烟袅袅, 零星地散布着几座纯朴的茅舍。 这才是属于这广阔荒原应该有的景色--和平, 祥和, 安贫乐道。。。。。。 我感到不虚此行之喜, 仿佛这看似平淡无奇的大地上始终有着为我欣赏的秘密有待发掘。 我可能太累了, 下山之后, 恍如奇峰迭起, 大事接踵而至, 令我应接不暇, 几乎没有功夫喘息, 更不用说静静地思索得失。 此刻我最愿意做的事情便是忘却…………在这见不到半点战争痕迹的净土之上, 我睁开眼, 看不见刀剑的铮瞑, 合上眼, 也感觉不到令人窒息的杀气。
我又回忆起我儿时初来吐蕃时候听闻牧人讲述的--沿着冈底斯绵延的山麓, 向天的方向走, 一直走…………见到了白雪, 就来到了冈仁波齐。
前方终于到达了我的师门! 冈仁波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