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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夏染-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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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

她无法合上嘴,这是她来此后第二次被他撕去外袍,两次都是同样粗鲁。

“别这样瞪着我,你不是说想当妓女吗?”显然她惊讶的眼神并未打动他的恻隐之心,反而更加深地戏弄她的决心。

“我……我不是……”她挣扎着解释,可他的手却相反的握紧,除了扣住她的下颚不让她动。

夏染的身体立刻因这拿捏得当的拨捻而战傈,几乎忘了到口的话。

“你不是什么,夏染?”

“你想对我说什么话,嗯?”他一边对着她的耳朵吹气一边忙着剥掉她的中衣,让她和他一般赤裸。

“我……我不是……妓女。”猛然接触到他浓密的胸毛,陌生的快感使她娇喘连连。

“我刚刚……说的……只是一时气话。”可他不是,他是在生气。

“该死!”瞧见她不在乎的表情,他气得诅咒,“我在暗示你是妓女,难道你一点都不生气吗,还能跟我嘻皮笑脸?”敢情她听不懂人话,还是他说得太含蓄?

“我不是嘻皮笑脸。”只是感觉很好,没有必要生气嘛。

“去你的!”他简直拿她没辙。“老子懒得再跟你玩了!‘他是白痴才会耗在这里陪她玩挑情游戏,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

“你要去哪里?”见他真的起身,夏染才惊慌地发觉不对劲。

“去找真正的妓女。”莫沁涛边套上衣服边撂话。“毕竟这个营区里到处有我的女人,没必要和一个业余的妓女穷搅和,你说对不对?”

他很努力地伤她,而他也真正做到了。夏染晓得营区的后面就住着一堆营妓,专供唐军解闷之用,而莫沁涛,毫无疑问便是最受欢迎的客人。

想到他的言词,想到他的行为,夏染当真流下了泪,难以克制地大吼。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如此对我?!”她无法理解。

“我都已经这么努力了,为何你还是不能接受我,为什么?”

就算是最冷硬的汉子也会被她的努力不懈感动,可是为什么唯独在他的眼里她是个傻子。

她不懂,恐怕连莫沁涛自己也不懂,看着她的泪水如珍珠般掉落,他不禁心自问。

她不够努力吗?不,她够努力了,就是因为太努力了,所以他才可以感觉到自己内心那片城墙正在慢慢松动,转眼就要被攻破。

真可笑,他不怕上阵杀敌,不怕西州刺史的威胁,可却怕眼前小女人的决心,那使得他如小丑跳梁,不知所措,而他憎恨那种感觉。

“再过三天就是最后的期限。”即使她的眼泪确确实实揪紧他的心,他还是痛下决定,“你若交不出三十件胯袍,就按照约定给我滚回京城去,其余不必再说。”语毕,他头也不回地走出营帐,让夏染自己去承受心碎的感觉。

反观坚强的夏染,却是在他走后的第一时间抹去泪珠,以更顽强的意志力对着莫沁涛的背影默默发誓——我一定会如期赶出来的,莫将军,你等着瞧!

幽冥的战火点燃于两个人之间,究竟,谁会赢得这场战役?

※※※※※※※※※※※※

深夜子时,星子高挂天际,清爽的夜风带来些许凉意,驱走白天的高温,辉映着皎洁的明月,将夜空的光芒分送入寂静的帐内。

这是仲夏的子夜,没有人在乎究竟是谁打赢了白天那场仗,只在乎床上的人儿是否酣息。

悄悄走进帐幕,莫沁涛的脚步就和帐外的月光一样轻盈,总是粗哑的呼吸顷刻间变得宁静,和天上的星子一道偷窥床上安睡的人影。

床上的夏染睡得很深、很沉,平静的脸孔上看不出白天争吵的痕迹,只有眼角残余的泪显示她曾哭过。

深深叹一口气,莫沁涛让自己坐下,在他触及床沿的时候床角轻晃了一下,一如他日渐松散的决心。

他捧起夏染柔软的只手,透过月光凝睇其上的红痕,发现她的手心又增加了许多新的伤口,可能是这一、两天才受的伤。

傻瓜。

他在心底默默骂她,却相反地为她拉好原本溜至腰际的被子,握着她的大手,不曾放松。

他多么希望她放弃,回京城好好的过日子,可她奇拗无比的性子,却严重的考验他一样严苛的决心,让他处于焦虑不安的边缘。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如此对我?

他想起之前她对他说过的话,睇视着她的眼眸更显凝重。

我都已经这么努力了,为何你还是不能接受我,为什么?

是呀,她都已经尽最大的努力了,她的努力看在任何人的眼里都会被感动,为何独独他无动于衷?

可他真的无动于衷吗?莫沁涛自问。他若真的无动于衷,由不会处处刁难她,他若真的无动于衷,就不会单只看见她和廷悠交叠的身影,便冲动地将她调回帐内,忍受比多漠视更难自处的痛苦。

他在乎她,他必须承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无法预测何时结束,可是他真的在乎。

更加握紧夏染的小手,这份自觉如晴天霹雳般袭来,将他坚实的心墙劈开一道缝,不堪回首的往事就顺着这缓慢慢地渗进来,渗透他的记忆,将他带回到往昔。

曾经,他爱过一个女孩,那女孩就和夏染一样清丽,甚至比她更美。她们很像,一样爱幻想,一样巴着他不放,总以为只要肯努力,必定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

那一年,他二十岁,正是意气风发的年龄。当时,天下刚交到现在的主子手里不久,东北边的侵犯不断,太宗遂派兵讨伐东突厥,终于在贞观四年将其平定,而他便是那场胜仗的最大功臣。

从此以后,他的官运亨通,由不起眼的前哨兵一路封官晋爵乃至参将,要不是他出身贫寒,挤不进折冲府,老早跟在皇帝身边担任皇宫侍卫。

然而,他的微寒出身,却一点也没有影响他给女人的观感。

除了战功彪炳之外,他俊逸非凡的长相更是为他赢得众多的掌声,让他在女人堆里相当吃得开。当时,只要是女人,几乎没有一个能逃得过他的魅力,只要他微微点个头,稍稍抛个眼神,便能见到成堆成群的女人向他涌来,个中老少不拘,无一幸免。

在这一波接一波自愿投怀送抱的女人中,终于碰到了让他一见倾心的佳人——杭州知府大人的女儿宋芯萱。宋芯萱人长得十分漂亮,个性亦相当活泼,当她听见家里多了个战争英雄来访,二话不说冲到他跟前便开始自我介绍起来。

起初,他十分错愕,但基于礼貌他还是委婉以对。可不久后,他发现宋芯萱对他的兴趣不仅仅是好奇而已,而是成天赖着他,在他耳边轻声细语大胆表明,说她有多喜欢他。

老实说,他相当惊讶,因为他作梦也想不到,堂堂一个知府大人的千金竟会看上区区一名参将,因此他虽心动,还是再三推辞,说他只是一介武夫,况且又不识字,配不上她尊贵的身分。

没想到,宋芯萱反而在听见他的表白后,露出不在乎的表情,笑说那不是问题,她要的不是那些,并坚称只要努力,就能实现梦想。

她的眼神很奇怪,而他不知道她要的是什么,只晓得当他说完话后,她娇柔的身体便自动飞扑而来,把他到口的拒绝硬是压了下去。

很快地,他陷入了一个最奇怪的情境,知府千金贪婪地索求他的肉体,夜夜在他的耳边诉说他有多棒,强壮的体格令人疯狂,仿佛用不完的精力是最上乘的催情剂,教她情难自已。

可他没说什么,只是心中打定主意迎娶她,因为在他情窦初开之际,他只单纯地想着自己该为她的贞操负责。

日子就在夜夜需索的激情中逝去,没多久,他即收到朝廷的命令,要他转驻西北,防御高昌。

他没敢拖延,手里拿着他看不懂的谕令,连忙跑到知府家中,准备告诉她这个消息并向她求亲,好带她一同转往西北。

然而,他终究未能顺利带走她,相反的,他被骗了。当他抵达宋芯萱的房前,他听见的不是惯有的琴声,而是男女间激烈的淫语。

他呆立在门前聆听这再熟悉不过的呻吟声,这声音分明是属于宋芯萱的!

他几乎杀了她,不敢相信她是这样的女人。然而她却笑着告诉他,她本来就是这种女人,她看中他的强健体魄,想像外头的娼妓一般放纵自己的肉体,可又碍于她知府千金的身分,无法说做就做。

事走至此,他才知道原来彻头至尾他都被利用了,她努力巴上他的目的,只不过为了泄欲,把他当种马一般使用,无关爱情。她甚至当着另一个男人的面嘲笑他不识字,一点水准也没有,还说他想追求她根本是痴心妄想,癞虾蟆想吃天鹅肉,而那个和她姘上的男人。即是现任的西州刺史……

往事如流水般逝去,然而莫沁涛却仍旧记得伤害,在他的内心深处,他依然是那个情窦初开的年轻男子,依然无法忘记那要人命的疼痛。

猛然抛开夏染布满伤痕的手,莫沁涛阴郁着脸再次发誓,他绝不会再掉入女人的陷阱,特别是老爱表现得很努力的女人!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如此对我?”

在他刚筑起新生的决心时,沉睡中的夏染忽然翻身问道,小脸挂满泪痕。

“我都已经这么努力了,为何你还是不能接受我……”她伸出手乞求,无言请求莫沁涛的支持,悄悄击退他的防心。

他当真捉住她的手握在唇边,矛盾的情绪是泛滥、是淹没,都涵盖在他掩饰不了的怜措眼神中,久聚不散。

“接受我……求你……”睡梦中的哀求依旧,泪珠依旧,一声声、一颗颗刺痛他的心。

“我也求你走了吧,不要再坚持下去……”他抹平她的泪水,悄然拒绝她的请求,可是握着她的手却一直放不下来。

子夜时分,星光耀眼,布满夜空的星子在日出的照拂下,渐渐淡去光芒。留下的,只剩床上酣息的人影,和握在床沿那断也断不了的联系。

第七章

校场上正演出一场猛烈的风暴,卷起漫天风沙,在日落的余晖中显得格外骇人。上场操练的士兵,虽然早已习惯沙漠随时产生的变化,但在面对这说来就来的沙风暴时,仍是怵目惊心、纷纷走避。

“快找地方掩护!”身为唐营的最高指挥官,莫沁涛几乎是在瞥见远处扬起的风沙时随即下令,以求尽量减少人员的损失。

他跟着口令跳下马,将他最钟爱的神驹,牵引至一个大石堆后躲避这场突来的沙漠风暴。他不知道这场风暴将会持续多久的时间,运气好一点的话,可能只会持续片刻,运气差一点,恐怕就得耗上几天甚至半个月,全凭老天爷安排。

所幸,今儿个他运气不差,这场来得快去得急的沙漠风暴,只吹拂了几下随即席卷而去,没给后营带来太大的伤害。

“感谢老天保佑。”风暴过后,就地掩藏的士兵纷纷出笼,嘴里念念有词。“是啊!”其他的士兵也跟着附和。

依旧隐身于大石堆旁,莫沁涛没有责怪他们多嘴的意思,沙漠风暴是整个大西北地区最可怕的威胁,上个月他们才因突然而至的沙风暴损失了多位射骑好手,自是特别心有余悸。

“这风暴吹得这么猛,不晓得帐营有没有事,会不会被吹垮?”

他刚想现身,其中一个士兵紧接着又说,引来另一阵讨论。

“不会吧?”士兵们面露忧色。“如果帐营真的被吹垮了,夏染姑娘就惨了,她还在帐里头赶工呢!”

“你不提这事儿咱们倒给忘了,今儿个是将军给她的最后期限,她要是没能在天黑之前拿出三十件衣服,将军就要她回家,不许她留下。”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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