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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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她有可能怀孕吗?如果她就像他说的那样怀孕了,莫沁涛将如何对她?是会弃之不理,还是会欣然接受?
“夏染。”
不,是莫沁涛自己说要留下她的,他说过的话,一定算数。
“夏染——”
“他会娶我!”莫沁涛一定是这个意思。“如果我怀孕了,莫沁涛一定会娶我。”她相信他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只是需要更多的时间想通。
她求救似的看着杨廷悠,仿佛在找一个支持她的盟友,杨廷悠虽然明知事情不可能如她想像中简单,还是伸出援手,将一切关心强压入心底。
“但愿如此。”他微笑摸摸她的头,心疼夏染这个爱幻想的小女人。爱情往往是盲目的,为此甘愿冒险的人比比皆是,她不过是其中一份子里了,又何必对她太苛责呢?
“不说这个了,咱们来谈点快乐的事,你晓得今天是乞巧节吗?”
不忍见她忧愁,杨廷悠另辟话题,果然引来她截然不同的反应。
“乞巧节?!”夏染尖叫。“你是说今儿个已经七月初七了?”没想到日子过得这么快,她来唐营已有两个月的时间。
“是呀,今天晚上就能看见牛郎织女在天上相会!”瞥见她硕大的笑容,杨廷悠就知道他找对话题了,女人都爱这套。
“时间真的过得好快哦。”夏染喟道。“我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我才在家里和姐妹们一起啃瓜果,结彩楼,忙着摆香案,没想到一眨眼一年又过。”她突然想起过去羽梦馆那些日子,总觉得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离她好远,远得不像她的真实经历。
“可不是吗。”他也和她有同样感触,想当初绑她来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天真的小女孩,现在已经是一个陷入情网的成熟女子。想来他还真罪孽呀,当初若抗令该有多好。
“对了!以前你在家的时候,家里可有什么乞巧活动,要不要说出来听听?”他假装有兴趣的猛找话题,也好转移她忧伤的情绪。
“当然有了。”她感激他的努力。“以前在家的时候,我们姐妹四人——不,是三个人,总爱对月穿针,或是投巧芽看巧影,看谁的手艺厉害。”秋绘往往是缺席的那一个,因为她只爱画画,对乞巧这类幼稚活动没兴趣。
“这样啊。”杨廷悠抓抓头。“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没有什么我可以玩的游戏。”女孩子家的游戏还真无聊哪,光穿针孵豆芽能有什么乐趣。
“谁说的,你可以帮我捉喜子啊!”她抗议。
“捉喜子干么?”杨廷悠觉得莫名其妙,喜子是蜘蛛的一种,长得小小的,她没事要他捉虫子做啥?
“结网喽。”她答。“这也是乞巧活动之一,我们习惯在七夕的晚上一人捉一只喜子放在小盒里,到了第二天再打开看谁的喜子网结得密或疏,谁的喜子结得最圆,结得最圆最密的那只喜子,就是胜利者。”说到这儿,她嘴角上忍不住绽放出笑意,对于羽梦馆的思念,一下子全涌上来。
“那么通常谁是胜利者?”杨廷悠相当好奇。
“大姐,她是京城里最好的织工。”提到这个。她不免泄气,仿佛又回到那段样样不如人的日子。
“别垂头丧气了,我跟你比。”他自告奋勇,提起她的精神。
“你大姐是京城最好的织工、你当然比不上她。可我不是,我是个连针都不会拿的大老粗,你跟我比,铁定不吃亏,如何?”
“好,就跟你比。”夏染开心极了,难得有人肯陪她玩女孩子家的游戏。
“那咱们赶紧抓喜子吧,天晓得这鬼地方有没有这玩意儿。”杨廷悠二话不说蹲下来就开始找,正式宣告游戏开始。
于是,夏染也赶紧蹲下来一起加入找喜子的行列,两个人一会儿跑东,一会儿跑西,找得好不热闹。
正当他们找得热烈的当头,夏染突然尖叫。
“杨大哥,你的脚下有一只!”没想到这地方真有喜子。
杨廷悠被她这么一叫,猛然缩脚,瞠大眼睛猛瞧。“在哪儿,我怎么都没看见?”
“在你的脚下啦!”可怜的喜子,一定被踩死了。
“胡说八道,哪来的喜子?”他仍是一头雾水,根本看不到蜘蛛的影子。
“谁胡说八道了?你走开,我来捉!”害怕他们好不容易才找着的喜子就这么一命呜呼,夏染索性跳过去扑在地上,试图阻止杨廷悠踩死他们游戏中的主角。
只不过没想到,她的见义勇为不但教不到喜子,反而还害杨廷悠跌了个狗吃屎,吃了一鼻子灰。
“我的祖奶奶,你别这么粗鲁行不行?”杨廷悠被她撞得头晕眼花,可夏染却依然尖叫。
“在那里!你差点压到它了,快起来!”她撞也就算了,还踢他。
“哪儿?到底在哪儿?”他发誓再也不过什么见鬼的乞巧节,他都快被踢成太监了。
“就在这里,就在这里嘛!”她像扑蝶似地猛扑逃得飞快的小蜘蛛,已然昏厥的杨廷悠,终于在昏倒前看见逃生有术的喜子,连忙也飞扑过去。
他们四只手再加上喜子八只脚,合起来共十二只忙得不亦乐乎,瞬间只见喜子逃,四只手追,乒乒乓乓地扬起尘土。
“哈,这下子你跑不掉了吧!”他们俩异口同声地说,四只手又极有默契的重叠,终于将喜子逼上绝路。
他们互看了一眼点点头,打算一起活捉那只喜子的当头,一个庞大的影子却忽地出现在他们的眼前,转动着后脚跟,将喜子活活踩死。
夏染愕然,不仅是因为他们花了好大心思才捕到的喜子就这么命丧黄泉,同时也因为这影子的主人正拿一种恐怖的眼神看着他们。
踩死喜子的人竟是莫沁涛!
“你……你回来啦?”两手还包在杨廷悠的掌中,身体不识趣的与他靠拢,夏染很难明确解释他们为什么会搞成这种状况,只得硬着头皮陪笑。
莫沁涛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俨然一副风雨欲来临前的征兆。
夏染见状立劾明白情形不妙,她最好趁他还没有发作前站起来。
可惜,她的自知之明来得晚了些,在她还没能完全站稳之前,莫沁涛早已打下第一道风雨。
“我看你好像玩得很愉快嘛!我出帐前交代你的话,你都记到哪里去了?”他的口气寒碜,阴鸷的眼神像要将她冻结,让她当场结巴。
“我……”夏染有些畏缩,她抗令是事实。
“是我怂恿她这么做的,你别怪她。”杨廷悠看不过去跳出来说话,不管他下了什么令都不该如此对待自己的爱人。
“哦?”莫沁涛倏然转向杨廷悠。“这是我第二次看见你抱着我的女入,你最好他XX的解释清楚你为什么这么做。”
“他没有抱我——”夏染急着说明,却教杨廷悠硬生生给拦截下来。
“没什么好解释的。”杨廷悠口气暗示她别说话,交给他处理。“你说我碰你的女人。可我一点都不觉得。”今天他一定要为夏染讨回公道。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莫沁涛眯起眼,场面渐渐转为火爆。
“意思很简单,就是我不认为她是你的女人。”杨廷悠一点也不怕跟他正面冲突。
“你是耳聋了还是眼瞎了?整个营区的人都知道夏染是我的女人。”莫沁涛提醒杨廷悠他刻意渲染的事实。
“光让她兴奋的呻吟几声,就可以证明她是你的女人吗?”
杨廷悠反问。“她的名分呢?你不打算让她挂上将军夫人的称谓了吗?”他最关心的还是她应有的权利。
“她的事不用你管。”莫沁涛硬声地警告道,眼神骤然转沉。
“我偏要管。”杨廷悠跟他卯上了。“夏染是我带来的,她的幸福理所当然应由我负责。”
“怎么负责?”莫沁涛反倒嘲弄他。“和她爹订下婚约的人不是你,让她在床上欲仙欲死的人也不是你,你凭哪一点跟人负责?”
“凭我是她的朋友。”杨廷悠也不客气,直攻莫沁涛的要害。
“我不能眼睁睁看她受人欺侮,只因为你能在床上满足她。”
“说得好,我是能满足她。”莫沁涛确实挨了一拳,后又迅速反击。“不过起码我能在床上满足她,你能给她什么,整天陪着她捉喜子?”他难以忘记他俩欢笑的模样,夏染当时开心得像个孩子,那是他无法给她的快乐,或许这也是他之所以如此愤怒的主因。
“也许。”杨廷悠不否认。“但至少我懂她的心思,不像你只把她当做方便泄欲的工具,不管她的感觉,只想着自己的舒适。”
“杨大哥……”在一旁的夏染被杨廷悠这话刺伤了,脸色苍白地看着他。
“很抱歉伤了你,夏染,但这是事实。你不能再继续活在自己的幻想中,欺骗自己他一定会娶你。”杨廷悠也不愿意伤她,但也不能任她继续作梦。
闻言,夏染咬紧下唇低头思索地的话,看得莫沁涛十分火大,她似乎忘了他才是她应该听命的对象。
“我会不会娶她不干你的事吧,你管的也未免太多!”莫沁涛相当不高兴。
“如果你好好对待她,我就不会管。”杨廷悠的火气也不小。
“我哪一点亏待她了?”瞧他把他说成一个多差劲的人。
“你又有哪一点善待她?”他本来就恶劣。“自从夏染来到军营以后,你不是想办法撵走她,就是把她当做玩物看待。她是人,有血有肉,需要爱也需要人关心,可是你哪一点做到?什么时候疼惜过她?”
杨廷悠气呼呼地瞪着莫沁涛,莫沁涛也反瞪他,可他却没有充足的理由再和他对峙下去。
他竟该死的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因为他一样也没做到。他就像杨廷悠说的那样,是个天杀的自私鬼,只管自己的快乐与忧愁,不曾为她操心。
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想保有她,保有他的夏天。
“你就疼惜她?不要忘了她爱的人是我。”莫沁涛难堪地反驳,心里涌入一丝惊慌。
“那又如何,你能给她相同的爱吗?”明知他难堪,杨廷悠还是咄咄逼人,非让夏染得到公平的对待不可。
“不要跟我说这个,你知道我——”
“我知道你再也不可能付出感情,因为你是个胆小鬼。”杨廷悠了然于心地撕下他的面具,激起莫沁涛更愤怒的眼神。
“对,你是个胆小鬼,一个可怜的胆小鬼。”杨廷悠摇摇头,为他感到悲哀。“你胆小到不敢面对自己真实的感情,只因为你被宋芯萱那该死的女子伤害过,但你有没有想过,夏染是无辜的,没有理由为你承受过去所带来的痛。”
“宋芯萱是谁?”夏染一旁插话。一直白着脸的她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为莫沁涛心中还有另一个女人的可能性心痛不已。
“他短暂的初恋。”杨廷悠十分抱歉地解释。“我们伟大的擎天大将军曾被这个姓宋的女人背叛过,从此发誓绝不再爱上任何一个女人。”
那其中也包括她。
夏染两手抱着身体,不敢置信地望着一脸愠意的莫沁涛,从中看见他强硬的拒绝。
她一直以为,只要她耐心等候,他一定会看见她的心。
只是,她没想到,他是看见了,可在看见的同时也拒绝她的心意。
“这是真的吗?”她含着泪问。“你真的发誓从此不再爱人?”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话,她该怎么办,再继续坚持?
“我没有必要回答你的问题。”莫沁涛僵硬地逃避他也说不出口的答案。
“你不想回答的问题太多了,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变得这么自私。”杨廷悠连声诅咒,极想杀了他算了。
正巧,莫沁涛也很想找他算帐。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