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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重生之蒲苇如丝-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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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月露居总共也没几个人,但……但洒扫婆子也要带走是什么情况?这分明就是要过来抄家底啊!

而真的到了公堂上,过去那些事情,邱妈妈能不说么?

这时候池氏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什么叫实力碾压,虽然这只能算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开始。

装昏?装病?撒泼?大哭?

所有池氏曾经横扫后宅三亲六故的招式没一个能用上的,她不用问也知道,自己不管怎么折腾都是拦不住衙门要带人走的。

可是,然后呢?

一旦邱妈妈双蝉等人吐了口,说出了她是如何掏空了燕微的嫁妆,到时候身败名裂是一定的!只怕濮雒分分钟就会休妻撇清,来证明他是个有品有德,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清白才子。

真到了那个地步,如妍如姝的将来会怎么样?

池氏一时急的发昏,刚好见到如姒笑吟吟地在旁边,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悠闲样子。

这一瞬间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池氏竟只剩了一个念头——我若活不下去,咱们就同归于尽!

转身就是一巴掌甩下去:“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贱人!”

这一下来的太快,如姒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啪!”

“哎呦!”

这一声清脆的,如姒看着就疼。

是的,疼的是池氏。

因为在这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瞬间,曾经与燕萱一同夹击活捉了燕荣的陈大警草,成功扮演了神兵天降的人民卫士,如姒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池氏便叫了一声疼,向后踉跄了两步。

差不多两秒之后,如姒才反应过来,刚才池氏是想给她一个耳光,然而陈濯闪身而上,伸手一拦。

不知道这个角度是陈濯故意的,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池氏那狠狠的一巴掌结结实实撞在了陈濯的肘尖上,瞬间整个手臂都麻了,掌心更是疼的冒出了泪花。

如姒忙望向陈濯:“陈捕头,你没事吧?”

陈濯咳嗽了一声,眼光在如姒那条绿裙子上打了个转:“没事。”

天知道他多努力才能没笑出来!

“咳咳,”又镇定了一瞬,陈濯转身望向池氏,“濮太太,您家里的内务,请回头再处理。眼下,衙门里等着要人。您若是再不交,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若说前头处于一种莫(nv)名(xu)的潜意识心理,陈濯还是客客气气地在跟池氏说官话,这一刻,京兆衙门里最年轻也是破案率最高的陈捕头,终于展露锋芒,毫不留情。

这样的杀气,跟燕萧拍碎桌子又不一样。

当时池氏虽然也害怕,却不觉得燕萧真会像桌子一样拍碎濮家人。

但是眼前这位玉面阎罗一样的陈捕头——这眼光分明就是要杀人啊!

如果池氏的心理活动能变成弹幕滚动出来,陈濯身后的属下们一定会给她点赞:夫人,你又真相了。

同时也要再加上几个蜡烛:

玉面阎罗这个外号,你怎么知道的!

你敢欺负那个绿裙子的姑娘?呵呵,呵呵。

总之,一阵子鸡飞狗跳的大乱之后,濮家宅子看上去……宽阔了许多。

陈濯带走了濮家大半的仆从,又搬了四箱账本。

如妍如姝经过连番风波,这次终于不哭不闹了,两个小姑娘只是拉着母亲的衣裳发抖。

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如有针毡裹全身的池氏,居然真的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如姒不由摇摇头,何苦呢?

不见棺材不掉泪,现在知道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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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风水轮流转

当天晚上,当濮雒从翰林院回到家里时,池氏便如同见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哭哭啼啼,战战兢兢,哆哆嗦嗦,拉着濮雒的衣袖aabb了半天,池氏才终于在痛哭之中换气的间隙注意到自家大才子老爷脸色也灰败难看的跟死人一样。

濮雒一直听着,没发脾气也没什么反应,只是等池氏住了口,便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将我那新得的琴卖了罢,还有那砚台,那古画,都卖了罢。想想法子赶紧凑一凑,将嫁妆还了如姒。”

池氏费力地睁大了已经哭肿的眼睛:“老爷?”

濮雒却将自己的官帽一扔,便歪在榻上,不想多说了。

今日本是他所属的翰林院典籍司每月一回的议事日子,典籍司中所有的编修主簿、翰林学士都要聚在一处,由新上任的左院判明青竹问一问近来修订典籍、编纂书卷的进程,再叮嘱几句,道一声辛苦,这个清水衙门的议事便算了结。

他原本出门时还想着,今日若是议事结束的早,便约几个同僚出去喝喝花酒,吟诗作对一番。

谁知众人刚刚齐聚,两箱子卷宗便被丢到濮雒跟前。

明青竹一改往日的温雅谦和,年轻而文秀的脸上满是如同御前奏对一般的刚正峻直:“濮大人,您从天祈四年开始,所编修的文书里就一直错漏频频。身为先帝朝的二甲传胪,好歹也是十年寒窗过的,才学应当还是有些底子的吧?错漏到这个地步,是全不用心的缘故吗!还是觉得翰林院的差事不要紧,圣贤之道传世的书卷不要紧!”

被刚刚二十岁出头的新上司当着小半个翰林院,整个典籍司的上下同僚好一顿斥骂,濮雒的老脸紫涨之余甚至觉得都阵阵眩晕起来。

而明青竹拂袖而去之前的最后一句话,便如同一记重锤,狠狠敲醒了濮雒:“濮大人,君子修书济世之前,先得修身齐家。内帷不修,私德有亏之人,不配论圣贤之道,更不配立足于仕林之中。濮大人,你好自为之。”

这时濮雒才忽然想起来,这位新科探花郎明青竹是晋国公次孙,也就是敬毅将军明重山的堂侄,那,那不就是燕萧妻子明绿樱的堂兄么!

随后整日濮雒在翰林苑里又是没脸见人,又是心中乱跳,总觉得家里只怕也出了事情。一路回家只是便催促轿夫赶紧赶紧,待得进了府门见到少了这许多人,心便凉透了。

再见到池氏这番形容,濮雒也不意外了。

如何搭上燕家的青云路,他当年与燕微还在夫妻新婚的时候也没摸出门路来。但得罪了燕家人到底是个什么代价,濮雒是终于明白了。

一家之主的这句话成了压倒池氏的最后一根稻草,只是此时因着邱妈妈等人全被带走,池氏就算想赶紧将燕微的嫁妆整理出来,人手也是不足。

濮雒无法,只得亲自封了礼,悄悄往京兆衙门里递了帖子。

谁知连礼带信都没能送进去,不论是京兆尹的府邸,还是衙门的门房,一听是濮家人便立刻拉了脸公事公办,拿着清正廉洁、正大光明的套话推搪。

这时池氏也反应过来,又叫家人去燕家送礼。

燕家倒是让濮家人进了门,然而到了三房院子门口却又被婉拒了。出来一个跟朝露形容仿佛的锦衣丫鬟,笑眯眯文绉绉说了一番话。太具体的字句,双莺也学不出来,但最后一句,“解铃还须系铃人”,倒是听懂了。

这句话再传回来,濮雒跟池氏不由面面相觑。

燕家的意思,是要他们跟如姒低头?

按着礼法,除非如姒是嫁进皇家去,否则便是做到了一品诰命夫人,在濮雒和池氏跟前,也是一辈子都得规规矩矩跪着回话的身份。濮雒和池氏身为父母,永远也没有低声下气的道理。

然而此时邱妈妈等人已经被带去了京兆衙门,虽然借口是追查桓宁伯府丢失的东西,但公堂之上,三木之下,审出什么来,谁能知道?

邱妈妈等人一旦吐口说是受了池氏的指使而侵吞燕微的嫁妆,濮雒的颜面和名声还有挽回的余地,只要一纸休书便能轻易撇的清楚。但到了那个地步,燕微的嫁妆不可能不被追索。莫说桓宁伯府如今风光得意,就算是中人之家的姑奶奶嫁妆事情在公堂被抖落成这样,除非娘家人真是死的一个不剩,否则都没有不追回这笔嫁妆的道理。

届时濮雒能剩下的大概也就只有破破烂烂的名声和面子了,池氏的休弃将势在必行,如妍如姝前途未卜,而濮家所谓的家底,只怕十之七八都要折成银子送到如姒手里。

如果池氏受不了这个羞辱一死了之,或是濮家宗族耆老出面叫她“被病故”,那濮雒就算是实打实的家破人亡了。

现在这个生死关口能不能过得去,就决定于在京兆衙门的公堂。

而能不能将邱妈妈等人带回来甚至销案的一线希望,则在如姒的手中。

终于明白了个中利害种种,如姒就被再次请进濮雒书房。眼前所见,和上回简直是截然相反的情形。濮雒和池氏皆是一脸委顿,好像同时老了十岁。

时间就是银子,这句话虽然还没被哪个穿越男女引用出来传唱现世,但道理还是古今如一的。

再尴尬再为难,池氏也没拖延太久就单刀直入地开了口:“大姑娘,先前种种,皆是我的不是。如今家里这个样子实在不像,大姑娘能不能跟伯府二爷说说,撤了状子?”

如姒脸上的红肿是消了,但坐在这个上回挨了耳光的椅子上,心里的情绪还是不停的上涌。闻言便抬眼去望池氏,又看了看濮雒,似笑非笑地不说话。

这样的平静,比其他的反应更叫濮雒和池氏难受。

若是如姒闹起来或者拿腔作势,虽然也够喝一壶的,但好歹算是预料之内,濮雒和池氏也做了一定的心理准备。

然而这样的平静神色,到底要如何应对才能达到目的?

濮雒和池氏对望了一眼,池氏显然反应更快,面上又多了几分小心翼翼的赔笑:“大姑娘,听双蝉说你不喜欢采菀那婚事,那罢了就是。到底采菀也是你贴心的丫头,婚事还是你做主的好。那个,先前送过去的箱笼可都整理好了?要不要再单给你加一间库房?姐姐的嫁妆又整理出了好些,正预备给姑娘送过去呢。”

如姒心里冷笑,面上还是八风不动,连鄙夷或是得意的神色也没露出一丝,只是平平静静地“嗯”了一声,便低头喝了一口茶。

濮雒心里越发焦躁:“如姒!”

如姒慢慢抬头,带了点无辜的探究眼光看了一眼濮雒,连话都懒得说,用符号表示就是:?

濮雒心里没底,声音又软下来:“那个,咳咳,你母亲在跟你说话,你听见了没有?”

如姒重又垂目啜了一口茶,这个慢条斯理简直是要把人活活气死!

濮雒和池氏心里简直是各装了二十五只耗子一样百爪挠心,但如今的形势之下哪里还能再催逼如姒,只能强忍着等如姒反应。

又过了几息,如姒终于将茶碗放下,濮雒和池氏已经快迫切成了星星眼。

“太太的诚意,就只有这些?”如姒好整以暇地抚了抚自己的指甲,新染的这个凤仙花颜色真好看,跟那条松江布绿裙子配的很啊。

“大姑娘!”

“噗通!”池氏这条旺仔软糖一样的好汉果然能屈能伸!当即双膝落地一跪,声泪俱下:“大姑娘,您再怎么恨我,都是我的不是。但求您看在老爷面上,看在妍儿姝儿你亲妹妹的份上,真的不能毁了咱们这个家啊!”

“夫人!”濮雒大惊起身去扶池氏,“你先起来!”扯了两下池氏没能扶起来,转头见如姒仍然是一脸无动于衷,瞬间不由心火上冲,却不敢跟如姒发怒,强忍道:“如姒,你,你如何能叫你母亲这样?她到底是你母亲——”

“老爷还有旁的话么?”如姒的冷静便如一张未命题的作文卷,将濮雒和池氏都难得死死的。

哪怕如同燕萧先前那样,虽然是打脸,好歹也是提出了要求。如果能满足对方的要求就能谈条件,若是实在满足不了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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