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太如花,终于裙下by驚蟄-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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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晔看到她略显迟疑地望过来,那双透着水光的眸子盛着说不出的哀愁,然后小巧柔润的双唇终于缓缓开启:“明信片不管寄多远,只要80分。”
那声音,像细小的水蛇般钻入了夏晔心里的空隙,带出一丝生涩微疼。他努力使自己回过神来,说了句:“谢谢——”
“不客气。”她抿了抿嘴,低头写明信片的样子很优雅,不染尘滓。
同一个地址,连寄信人都省略,因此夏晔很快把手里所有的明信片都写完了。他用眼角瞥了一眼身边的她,发现她还在写着同一张明信片。那张明信片上密密麻麻全是漂亮的硬笔行楷,抬头的称呼写着少见的两个字——伏姝。
他想,原来收信人叫伏姝。
伏姝,服输。真是个让人看过一遍就不会忘记的名字。
夏晔看了看自己写的字,默默地就把有字的一面合在桌上。因为比起她漂亮的行楷来,他的字真是如同被狗啃过一般。
“你是学生吗?”她留意到他,转过脸来淡淡地问。
“嗯——”夏晔认为自己这一刻是木讷的,过分木讷。
“大几?”她的声音轻若浮萍。
“刚考上大学——”夏晔灿然笑着,又似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多问了句,“你呢?”
“我?”她浅浅地笑了,笑得像自嘲,“我毕业了。”
“啊?真的吗?我——我还以为,你和我差不多——”夏晔似乎被她的真实年龄略微影响到,语气也不再那么随意。
“小朋友,你很会说话。”她笑得更轻了,唇角都找不到痕迹。
夏晔略微被她的称呼“吓”到,她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岁的样子,怎么能喊他小朋友!“小朋友?我?”
“我至少比你大四岁。”她没有看他,而是低头拿起手边的纪念章,用力在按在明信片上,“我们应该有代沟的。”
夏晔沉默,毫不遮掩地有些失落。
少年就是这样,喜形于色。
“寄了这么多明信片?”她察觉到夏晔的不自然,漫不经心地换了个话题。
被这么一问,夏晔蓦地红了脸:“寄给同学的。她喜欢明信片,所以多寄两张给她。”才开口,他又心虚地补充了一句,“不是我女朋友。”
她配合得露出些许恍然大悟的表情,刻意轻翘嘴角。
夏晔立马发觉自己说漏了嘴,狡辩道:“就是一个平时关系蛮好的女生而已。”少年总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学不会圆滑世故。
她已在明信片上贴好邮票,又轻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不想就这个问题做过多交流:“你真的不用对我解释。”
“你——”夏晔不知道该说什么,憋红着脸,带着少年独有的窘迫。
她用食指指尖慢慢将邮局的液体胶水推到夏晔手边:“贴邮票吧。”
夏晔略有愤恨得开始贴邮票,那些只值80分的邮票将在他手里被蹂躏得不成样子。他像涂蛋糕一样在往上涂胶水,结果液体胶纵横在明信片上,一片惨不忍睹。少年,总是矛盾得格外诚恳。于是,他只好小心翼翼得用纸巾擦去明信片上多余的胶水——
她几不可闻地开口,声音里仿佛藏着远方玉龙山顶那冰寒疏离的雪气:“我记得从前也有人为我寄过这样一套明信片,还把胶水涂得到处都是,你们很像——”
夏晔闻声望去,只见那本就翦水的双眸里静静地闪着泪光,白皙的眼睑上沾了泪水的长睫如蝶翅轻颤。他的心被猛然抽紧,脱口而问:“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自然而然地撇过脸去。她微仰起头,不知看向的是哪里。细碎的刘海滑落,露出她光洁饱满的额头。
“你没事吧?”少年,总是见不得人流泪的,他们的心都柔软如云,稀薄如云。
“没事——”她敛了眸,噙了笑,矜持而高贵地微扬起纤巧的下巴,声音变得平静如水,“我只是决定和男朋友分手而已。”
夏晔对这个话题完全没有经验,也没有心里准备。他简单的蔷薇色人生里,还未来得及遇上这些,也就无从思考,无从说出任何一句劝慰的话来。他手里握着明信片,一动不敢动地愣愣站着,无所适从却又用一种悲悯的眼神望着她。
她看着他,极浅地莞尔。
还有什么会比一个少年最原始的反应更可爱呢?
她白嫩的指尖指了指夏晔手里的明信片:“能寄一张给我吗?”
夏晔曾引以为傲的智商与理智,在此刻完全派不上用场。生涩的直觉与莫名的心动,让他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名字地址呢?”
她把手中那张自己写的明信片递到夏晔面前——
那是一双干净到泛着苍白的手,指甲被精心地修剪过,每片指甲根部都有着漂亮的一抹月牙白。
伏姝,原来是她的名字。
明信片上,伏姝写了很多话,夏晔不敢细看,生怕自己表现得不够成熟稳重,让她错以为自己有心在窥探些什么。但无论如何避忌,总有那么两句闯入他的视线,深深烙在他的脑海里:
我的青春,终于漓川。我的他,终于别人的裙下。
第三章 2013。06初夏漓川1、2
第三章 2013。06 初夏漓川
1。
即便开了门窗,那沉闷黏稠的空气也未能散尽,它和那似有若无的靡靡床第之音一道化成了无形的囚笼,将他围困。
困兽犹斗,直到他绷紧且过分敏锐的神经终于将他良好的耐心与自制力消磨殆尽,这一整夜,夏晔就再没能合眼。
当光终于冲破黎明的暗,当一抹金色终于透过窗棱挤进那令人窒息的囚笼,所有的隐忍与自制顿时回到了他的身体里。
他庆幸,仿佛劫后余生。
对面传来开门的声音,而夏晔也在这时转动了门把手,门应声而开——
看到伏姝的一瞬间,他才惊觉自己的反常——不需要上班,不需要参加那些莫名其妙地活动聚餐,那为什么自己会下意识去穿一身西装,连领带都打得异常规整漂亮。他要把这副业界精英的笔挺模样给谁看?他这副深沉持重的装束在漓川又能给谁看?
窘迫,这是一种十足的窘迫,与周遭如此格格不入的窘迫,只能等待着被嘲笑的窘迫。
伏姝穿着大红色的棉布背心长裙,乌黑的长发毫无规律得四散在肩下,未修边幅甚至还睡眼惺忪,她慵懒的声音像冬日底下花猫偷睡被吵醒而发出的叫唤:“早——”
夏晔看着伏姝随意地关了门,又看着她趿拉一双黑色人字拖下楼。
即便她不记得他,那他也是她的客人!房间的隔音效果她难道不清楚?他为了她失眠一整晚,结果还要坦然面对她的毫无歉疚,毫无表示?
他在这一刻觉得任何窘境都变得不重要,任何莫名的情绪他都可以不在乎,但他唯一不能忽略的,是这个女人对他不以为意的态度!
他对她的感觉,最终开始变得凌乱芜杂。
夏晔换了休闲服,取了相机,才下楼。他终于装得像个游客,勉强融入了这个并不大的旅店。他走到旅店门口,正准备到外面的小店吃早饭,却听到有人喊他——
“夏先生。”
夏晔朝清吧里看去,只见伏姝背对着阳光窝在藤椅里,腮边还有洗脸时未擦干的细小水珠,晨光掠过她的耳边,将她的脸腮照得剔透。
“这么早?”伏姝微笑着问。
“恩,去吃早饭——”夏晔靠在清吧的书架上,显得很自然,“有什么推荐吗?”
伏姝朝着夏晔努努嘴:“那你吃这碗吧——”
夏晔这才留意到伏姝面前摆着的早饭,问道:“是什么?”
“恩——”伏姝略一颔首,托腮笑道,“可以说是整条街上最好吃的米线。”
“不是不供应三餐吗?”
“我只是好客。”伏姝莞然,根本没意识到夏晔摆一张扑克脸的真正缘由,“不领情?难道昨晚没睡好,所以影响了胃口……”
夏晔坐到伏姝对面,晨光耀得有些刺眼,但却令他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舒展开了,他再一次认定自己没必要为了这个放□人的愚钝行为而不快。她不顾忌名声风评,他又何必为此费神悬心?
他来,只是给自己一个交待。
他拿起筷子,端起碗,优雅而沉着地噙着意味深长的笑:“有老板娘动听的嗓音相伴,我自然一夜好梦,心情舒畅。”
伏姝出人意料地面露一抹嫣红:“平常三楼的房间少有人订,昨晚我忘了房间的隔音不好,不过我今晚会注意的——”
“咳咳咳——”夏晔无可避免地被呛到了,脸咳得通红。
今晚?他们还真是天天都有这么好的雅“性”!
伏姝连忙俯身越过桌面,伸手轻拍夏晔的背,急问:“怎么呛到了?”
夏晔堪堪喘过气,抬头。隔着那墨色发丝,伏姝雪白的胸口顿时落入他的视线,她身上留存的淡淡迷情香味也闯入他的鼻翼。
他看到她如黑色丝绸般的长发就要落入碗中的米线汤里,下意识地用手勾了那簇发,将它们乖乖揽至小巧莹润的耳后。一切发生得格外自然,就像他们彼此相识,又熟稔了很多年,仿佛每一个动作都默认契合。
“谢谢。”伏姝重坐回藤椅里,毫无预兆地露出白亮的贝齿,朝夏晔缓缓一笑,“你如果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换房间,再把差价退给你。”
夏晔站起身,一双狭长的眸透着漠然冷傲。稍后,他用极无谓的口吻对她说:“不用了,我又不是什么十□岁的小男人。”
夏晔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他要告诉她,他不是那些随随便便就经不住诱惑的少年。若往更深一层去理解,就是他对她不感兴趣,这点事儿他根本没放在眼里。
2。
出了裙臣,夏晔沿着老情街漫无目的地独自散着步,走过一块又一块老砖墙。早晨的漓川像刚刚梳洗过的纳西族姑娘,眼角眉梢都是湿润润的,一笑起来温柔而迷人。街两边的小店都已经慢悠悠得开始一天的生活,老板和伙计都是年长甚至年迈的男人女人,偶有才会看到几个孩子的身影穿杂其中。
在漓川,仿佛生计与小店都不那么重要,反倒是这路过的陌生人更要紧些。人们的目光落到夏晔身上,像是看到再熟悉不过的什么人而点头示笑,然后这目光又自然离开,变得与方才一般闲然。
夏晔被这样的生活方式惊到,这种无条件的友善,这种连皱纹都显出一种纯粹美感的笑容,让他感到陌生以及促狭。他想到自己带着相机,至少可以记录下些什么,用以证明世界上还存在着在城市里再也见不到的风景,有着高楼大厦之间,车水马龙之中消逝的善意。
他老情街东边的尽头有近百米的小河滩,河上架着一座木板桥,通往的是河对岸小山上一个小小的自然村落。山脚是清一色的纳西族穿斗式平房民居,大约二十来户人家,垒土坯墙而居,阡陌相接,间或有几亩小梯田错落其中,倒很有田园雅意。
走过木桥没多久,夏晔就在一处土墙的拐角听到打闹声。他走过去,看到三两个孩子扭打在一起。
漓生脏兮兮的脸上挂着彩,手臂和膝盖上都有点青肿,浅湖蓝的棉布裙子上满是泥印。她像极了一头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