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刁民-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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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整个人已经压抑到极点，死了，死了，就这么死了，以后再也没有十六号了。
和平里小区门外小竹签烤肉店，赵出息一杯一杯不要命的喝着白酒，徐林知道赵出息很压抑，需要彻底的放纵，所以让人送过来一箱茅台，赵出息二胖徐林韩三强黄毛，五个人围一桌，除过徐林和二胖比较克制，其余都在使劲惯着白酒，赵出息喝多了，越喝却越醒，毫无醉意，韩三强和黄毛喝的迷迷糊糊。
黄毛边喝边迷迷糊糊对着赵出息唠叨道：“从她第一天来山水情，到最后一天，我是不是陪着她走完了最后一段路。她是个好女人，能相夫教子的好女人，能娶回家当媳妇的好女人，谁要是娶了她多幸福啊。前天晚上我们还在一起吃饭喝酒，她说那是送别酒，以后我们可能就再也不见了，就算彼此见面，我们都知道会逃避，这段回忆终归是要被掩盖住，谁都不想提。她喝多的时候还偷偷告诉我，她在手机留着你的照片，等以后回去了，想你了就偷偷看几眼。她知道其实你内心比她更纠结，所以她不想打扰你的生活，不再也不会给你打电话。她说心里能惦记一个人，其实是幸福的，总比没有喜欢的人好。她给我说了好多好多关于你的事，她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跟个土包子一样，碰见小姐们眼睛都不知道放哪里，好像看一眼她们的胸和腿都是犯罪，就跟戒欲的和尚一样，她说到这的时候笑的可高兴了，我从来没见过她笑的那么高兴，笑的那么温暖，我知道她想要喝醉，想彻底的灌醉自己。她还给我说，她回老家会开一个小店，生对可爱的孩子，要是有男孩的话，小名也叫出息，这样就能天天喊你，永远不会忘记你，是不是很傻啊。”
说到这黄毛又哭起来了：“可是那个小王八犊子却跑到山水情来，他骂她，他骂他姐姐是妓女，他骂她不要脸，他把兜里的钱全部仍在她的脸上，他说她丢人，他说他嫌脏。这些钱都是她每天晚上任由那些肮脏的男人们骑在她的身上赚来的，她也嫌脏，可要不挣钱，他的学费，父母的医药费，这些谁给啊，这些谁他妈给啊。他妈的，这世界不就是脏的么。她呢？她就站在那里，任由他骂着，任由他侮辱着，她只是笑着流泪，周围的人群指指点点的，她无动于衷。”
“我知道她心里很难受很难受，等他走了，我抱着她，我说你想哭你就哭吧，你想哭就大声的哭，我知道你委屈，可她只是流泪。我怕她憋坏身体，我要给你打电话，她说不想让你看到她狼狈的样子。赵哥，你说为什么呢？她为什么要自杀呢？她才二十六岁啊，呜呜呜，赵哥，我心里难受，我给她说，等你走了，我也会走，可她这一走，也走的太远了。”黄毛痛苦流涕，哭的稀里哗啦。
赵出息大口灌着白酒，任由酒精在喉咙和胃里翻滚，他不会再哭了，他在她心中一直都是纯爷们，出任何事都能站在她面前说没事，被人打趴在地也能笑着骂人，他不会哭，她也不希望自己哭。
可心里为什么就这么难受呢？
他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她笑着问她，赵出息，你还记得我的名字么？
赵出息知道，她不希望自己只记住她叫十六号，她不叫十六号，她叫秦冉，冉冉升起的冉。
周末，十六号在三兆殡仪馆火化，赵出息徐林二胖韩三强黄毛都来送她走后一程，山水情这边和她关系比较好的几个姐妹都来了，还有老何和于叔，见到赵出息的时候，他们只是点头打招呼，山水情出了人命案，已经歇业整顿，可赵出息知道，用不了多长时间，这里又会重新营业，又有一批不知是女孩还是女人的她们会再次补充进来，只是这里再也没了十六号，就连黄毛，都已经选择离开，赵出息介绍他到MUSE当酒保，虽然挣的没山水情多，可黄毛说，这钱拿的心安。
没用多久，十六号的尸体便只剩下一堆骨灰，秦英抱着骨灰，依旧哭的伤心，赵出息不再生气，或许真如徐林说的，死是十六号，不，是小冉最好的归宿。
人来人往，这里充斥着太多的悲哀，山水情的人先后离开，赵出息没想这么着急的走，他将骨灰盒接过，抱在怀里，喃喃自语道：“小冉，你这么善良，下辈子肯定会投个好人家，不用忍饥挨饿，不用遭人白眼，不会面对这个肮脏的世界，安安静静的长大，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将骨灰盒还给秦英，叮嘱几句，秦英便抱着骨灰盒坐上车去火车站，他要带姐姐回老家，赵出息知道他这辈子终将受到良心的谴责，不管如何，秦冉都不可能死而复活。
望着远去激起一片尘土的出租车，赵出息似乎能看见秦冉笑的很开心在向他挥手说再见，她的笑容依旧是那么的温暖和煦，好像能融化冬日里的积雪。
十六号这棵小草，就这么随风而散了，飘向属于她的远方。
赵出息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少怀揣梦想从小地方来到大城市的人们，最终却死于无名。
第96章平步青云
人们总是说，这世界谁离开谁都能继续活下去，那些分手时哭的死去活来觉得没有对方便活着无趣的恋人们，在遇见下个人的时候，除过偶尔想起不照常将前任渐渐遗忘。那些曾经陪着我们渡过艰难岁月的朋友亲人们，偶然想起的时候才记得已经很久没有见面，时间是剂霸道的毒药，我们谁都逃不掉他的嘲笑，这些人或许真会被我们遗忘，就算不能遗忘，也已经没有当初的感情，可要不是他们，是谁温暖了我们的回忆，是谁点亮了我们的人生？
所以不管是否忘记，我们都得感谢那些生命中遇到的人们。
赵出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一天会遗忘秦冉，只有偶尔的时候才会想起来，可他知道，这个时间至少在几十年以后，不是现在……
生活还在继续，是啊，只要我们没死，我们的生活还他妈得继续下去，接连数天赵出息一直都郁郁寡欢，白天愈发的安静，有时候一发呆便是一两个小时，晚上去MUSE这些夜店，总是躲避吵闹，找个安静的地方盯着人群继续发呆，许名山章邯等人能感觉到赵出息心情不好，不知道发生什么，便不去触霉头，只是客套性的打招呼便继续工作。
伊伊爸爸手术的时候，赵出息大清早便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医院，伊伊陪着他的妈妈站在手术室门前，伊伊他们家并不是本地人，所以没有至亲的人，朋友之类的也不可能陪着他们。
伊伊紧紧的抓着妈妈的手，看见赵出息过来，瞬间像是有了主心骨，只是感觉今天的赵出息和以往不一样，能看出他很累很累，伊伊快步迎上赵出息，连忙问道：“你怎么了？”
赵出息强撑出一个笑容道：“没事，昨天晚上没睡好。”
赵出息并没告诉她十六号死的消息，伊伊反感小姐，和十六号又无太多联系，赵出息不知道她会不会悲伤，或许只是当做一个普通的消息，与其如此，还不如不说。
伊伊亲昵的拉着赵出息走到手术室门口，伊伊的妈妈早已见过赵出息，赵出息之前已经来过三四次，她更知道是赵出息帮忙借的那五十万，她没问太多，知道这是赵出息和伊伊之间的事，她插不上手，也改变不了什么。至少，她感觉赵出息人不错，有礼貌有分寸，很稳重，就算是伊伊嫁给她，也不会吃苦受累。
“阿姨，叔叔进去了？”赵出息轻笑问道。
伊伊的妈妈点头道：“医生说他情况很好，希望一切顺利。”
赵出息安慰道：“手术肯定会成功的。”
医生说手术预计要持续六个小时，在手术室门前没多久，赵出息便让伊伊的妈妈回病房休息，这里由他和伊伊守着，有什么事再叫她。伊伊的妈妈没拒绝，昨天晚上她一夜没睡，生怕出现什么意外情况耽误今天的手术，伊伊是早上才从学校赶过来。
“在学校什么都好吧，钱还有么？”赵出息随口关心道。
伊伊回道：“下周开始期末考试，考完试就放假，到时候我就能陪着爸爸，帮妈妈减轻负担。钱还有很多，差不多够出院，等考完试我就白天去兼职，晚上陪爸爸。”
“不着急，慢慢还，总会还完的，还不完就把你卖给我。”赵出息开玩笑道。
伊伊却很认真地说道：“把我卖给你，你会要我么？”
“咳咳。”赵出息尴尬的咳嗽，他对伊伊的感情很复杂，却已经没有太多的男女之情，十六号的死，让赵出息明白很多道理，他清楚自己和伊伊不合适，如果是刚认识伊伊的时候，赵出息可能会觉得伊伊漂亮，要是勾搭上挺不错，可现在他不会这么想。
伊伊似乎明白些什么，悻悻的笑着，不再说什么，两人就这么坐着，一直等手术结束……
六个小时后，手术终于结束，伊伊的爸爸被重新推进重症监护室，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医院静养一个多月就可以痊愈出院，这个消息把两人之前的尴尬一扫为空，伊伊所有的担心终于化作放心，伊伊的妈妈连声的感谢着赵出息。赵出息在外面给她们买了午饭和一些水果，送回来后便悄然离开，连伊伊都不知道。
隔天，赵出息已经多日没见的斌哥在浐灞凯宾斯基酒店设宴款待赵出息，算是正式感谢赵出息前段时间救蒋清轩这件事，由于这段时间马爷和六叔之间不断交恶，就连之前和他们关系不错的孙犊子都有些貌合神离，让他们疲于应付，一直忙着处理六叔吩咐的一些事情，焦头烂额。所以没时间答谢赵出息，今天晚上终于抽出空。
凯宾斯基位于浐灞欧亚大道西段，浐河河畔，是欧亚经济论坛的永久会议地址。这似乎是场相对来说的家宴，除过和斌哥形影不离的蒋谭，只有斌哥和御姐蒋清轩以及一位手上戴着一个大玉扳指的中年男人，显然地位要比斌哥高，斌哥对他都恭恭敬敬客气有加，男人个子不高，却气度不凡，美貌很浓眼睛狠毒，不太说话，可偶尔的开口都有点睛之笔，比起斌哥，更有大佬的气势。
二胖依旧那么的固执不上桌，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赵出息的背后，有时候让赵出息很头疼，他不想让外人瞧不起二胖，把二胖只当做他的跟班，二胖是他的兄弟，古人还说与子同袍，何况他能有现在这地位完全是二胖帮衬出来的，如果没有二胖的话，显然他不会走的这么快。私下里，他和二胖说过这件事，可二胖总是说这样更好，后来，赵出息也不再纠结，由着他去，一明一暗也行。
一晚上，御姐蒋蒋清轩不停的给赵出息夹菜，这让赵出息受宠若惊，对于外人来说，赵出息救了蒋清轩一命，这些意思也在情理当中，只有蒋谭每当这个时候脸色便不好看，似乎有些妒忌。
“出息，我说过欠你一个人情，说吧，你想要什么，能力范围之内，我都满足。”斌哥显然心情不错，很是豪迈地说道。
赵出息已经知道坐在主位上，比斌哥地位还要高的人的身份，斌哥刚开始便介绍过，他便是六叔旗下的大红人吴上善，比斌哥地位要高一等，六叔很多重要的事都由他全权处理，赵出息猜这次他来是有意要观察自己，至于能不能见到六叔，就要看他的意思了。
“斌哥，这些事情是我份内之事，小弟不就是给老大处理麻烦事么？所以斌哥你不用这么客气，太客气我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赵出息委婉拒绝道，大多数人都会拒绝，这可能是个试探，也可能是个开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