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啸大汉-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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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个声音,侍女的手顿时僵住,傅昭仪立即转身,脸上露出温和笑意。
刘骜近前微欠身:“这食盒内所盛之物,的确是我进献母后的,有劳昭仪动问。”
傅昭仪动容道:“太子孝心,令人感佩。唉!我那康儿就是不行,从未向我这母妃献食。我得召他入宫,好好说道,让他向太子兄学习才是。”
刘骜连道不敢,方才之事,谁都没提,仿佛没发生过。
望着傅昭仪一行远去的背影,刘骜呼出一口浊气,暗道好险。这可是他打翻身仗的依凭,谁都可以知道,唯独不能让傅昭仪知晓。
椒房殿,当刘骜亲手将玉碗盖开启后,王皇后足足楞了三息,这都是什么?嗯?好香!
在刘骜的一再催促下,王皇后下意识掂起一块油黄小块放入嘴里,咯吱响声中,油香四溢。王皇后凤眼越睁越大,很有几分里的蓝衣女评委模样。
“这……这是何物?如何做的?”
“油煎小黄鱼,裹粉热油,以铁板煎之。”
“铁板?”
“母后觉得如何?”
“虽然有些……不过还真不错。”
刘骜吁了口气,再问:“母后觉得,父皇会喜欢吗?”
王皇后瞪大眼睛:“这就是你的寿礼?”
刘骜道:“还有十余道菜,各有风味,绝无仅有,儿臣会一一敬献母后品尝。这些菜肴儿臣是喜欢的,母后也觉不错,那么想必父皇也会喜欢吧。”
王皇后边嚼边轻轻点头,若有所思:“陛下一直胃口不开,摄食甚少,若以此为寿礼或许真有奇效……不过,好像还缺了点什么……”
刘骜一愣,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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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贼心不死】
“还缺这个!”
张放端起一个瓷碗,掩不住满面笑容。
6九藤的试验,终于有了重大突破。一窑釉陶中,出现了一个非常特别的碗:天青色,釉胎轻薄,质地晶莹,色泽饱满,釉色均匀。明显有别于其余釉色呆滞的釉面陶,显得非常鲜活明亮,怎么看怎么舒服。
以张放的眼光看,这就是不折不扣的瓷器,而且质地上乘。
6九藤与田安从送器入府到现在,一直在咧着嘴,搓着手,不知是突破进展而兴奋还是初入侯府而不安。
“一窑只有这个合格么?”
“呃,是这样。”田安欠身,嘴巴一直没能合拢,“一窑所出,多为釉面陶,只这个、这个……”
张放笑道:“与众不同。”
“对,对,就是与众不同。”
“上回家主提出用磁石吸铁屑,这方法有效,釉水的材料的确纯了不少,釉陶的颜色都清亮许多。”
“这几批釉陶看着的确比上次看到的那个釉面碗好得多,但距真正的瓷器还有距离。”张放一手托瓷碗于耳边,一手屈指轻弹,听那清脆的回音,“这才是真正的瓷器,能找出窑变的规律么?”
田安惭愧摇头:“回家主的话,我们烧了好几窑,都没成功。”
6九藤想了想,小心道:“小的觉得,或许是火候的问题,太高易碎裂,低了无法形成釉面。”
“如果你觉得是火候的问题,那就着手解决。”张放放下瓷碗,对二人温言道,“你们是专家,无论觉得那方面有问题都可以大胆尝试。配方、火候、原料,逐一测试排查,不要怕浪费,有专项资金;也不要怕指责,我给你们顶着。”
家主都这样的态度了,田、6二人除了感激叩拜也不知说啥了。不过这一次他们不必担心被陶坊工匠们指责了,这只瓷碗,已经震住所有工匠,二人也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把。
张放确实不是随口说说,他专门下令让侯府账房辟出一个专项基金,数额达到百万钱,专用于瓷器与纸张的研究,并且随时追加资金。在这方面,他是不吝投资的,而且也得到了回报。
从这个品质上乘的瓷碗来看,6九藤与田安已经摸到了一点门道。这一次是技术加点运气,下一次,就有可能是纯技术突破。
瓷碗的出现很及时,给张放解决了一个难题,有了这东西,他更有把握了。
正所谓好事成双,瓷器刚有了突破,纸坊也传来好消息,用芦苇造纸,已获得成功。
张放一下朝,没顾得上回府,直接到了西市,查看纸坊成果,
西市是长安各种手工作坊集中地,铁铺、金银饰铺、鞋铺、衣铺、纸坊、陶坊……行人往来,商铺交易,熙熙攘攘,比之章台不遑多让。
西市的纱罗纸坊,规模属中上,但连年经营不善,仅有薄利。富平侯府家令张敬臣在一年前奉家主之令,寻找合适纸坊,最后选中这家,以十万钱买下。张放安排渠良监管,寻找合适材料,加大研力度,最终制出芦苇纸。
张放现在就在纱罗纸坊内,细细查看纸坊最新出产的芦苇纸。纸张薄如指甲,色泽为米黄,已经很接近白色,表面的杂质细如丝,并不影响写字。张放特意沾墨写了几个小字,字迹清楚,基本不晕墨。
张放点点头:“不错,可以批量生产了。”
渠良及纸坊工匠们无不喜笑颜开,家主的肯,证明了他们一年的辛苦没有白费。
纸张与瓷器的成功,至少让张放明白了一件事,汉代缺的不是技术,而是研究。纸与瓷,到了西汉晚期,已经趋于成熟,就差最后一层窗户纸没捅破了。而就是这一层纸,隔了足足百余年,才被有钱有闲更有钻研精神的蔡公公捅破。而瓷器也在之后几十年间真正成熟……而张放不过把这个过程提着一些而已。
张放步出纸坊时,渠良胁下、韩骏背上,俱带了一匣新纸,刚走出十几步,张放突然停下脚步。
渠良、韩骏一怔,顺着公子的目光看去,脸色一变,立即丢下匣子,伸手入怀。
张放摆摆手:“不用慌张,是石荣的仆从,没有恶意。”
街道对面是一个仆从打扮的男子,尽管人潮汹涌,但对方穿过人群直直射来的目光,立即引起张放的警觉。张放只一眼就认出,这是前几日端阳会时,石荣身边的几个随从之一。
石荣的仆从,意欲何为?张放不知道,但他从对方的眼神可以窥出,没有恶意——当然,谅对方也不敢。
那仆从挤过人群,来到张放面前,躬身道:“小的奉公子之命,请君侯前往一会。”
张放淡淡看着那仆人:“我张放是招之即来的人么?”
仆从惶恐道:“公子是有事与君侯相商,恳请一晤。”
张放还是淡淡看着,没说话。
仆从连连作揖,最后做势欲跪。
张放抬手止住:“也罢,我就走一遭。不过,我不会再到烟雨阁,请石公子换个地方。”
仆从松了口气,连忙向东面一指:“今次公子不在烟雨阁,而在东市。”
这下张放知道石荣为什么会找到自己了。石荣进东市,而他进西市,这是脚前脚后的事。石荣在后面,所以看到他,便派仆从跟来,请他前去叙话。石荣与他此时仇怨已揭过,但芥蒂仍在,所以有事的话不会登门,只会用这种方式相邀。
东市商铺林立,酒楼也多,石荣就在一家古色古香的酒楼二楼雅间,可以凭轩观街景。大概知道张放会来,事先屏蔽闲杂人等。张放进入雅间时,除了一桌子酒菜及石荣一人,并无他人。
两人都是知根知底的,也不客套,互相敬酒三杯,停杯之后,石荣也不兜圈子:“张君若把那个叫苹儿的侍婢让给我,我不跟你争阳阿公主家的双姝。”事实上石荣不是不争,而是事情有难度,阳阿公主根本不待见他,而张承彦又死了,没法帮他促成此事。于是石荣顺水推舟,想空手套白狼。
张放皱眉:“请我来就为这事?”
石荣剔了剔眉,点点头:“若你肯答应,那日之事,我也不计较。”
那日之事,落汤鸡之事么?
张放心下冷笑,口中却道:“为何要我‘让’,她又不是我的侍婢。”
石荣嘿嘿一笑:“那****虽提前走了,但后面的事却还是知道的。任谁都看得出来,班氏女郎对张君的好感,他日必是你侯府之人。”
张放不置可否,对这个吃饱饭没事干,整天精虫上脑的家伙,他也只能为石显感到可悲了。
“明日我会与班氏女公子出游,到时帮你问问。”张放想了想,还是把那句“别抱太大希望”吞回肚里。
石荣开怀大笑,合袖一揖:“如此多谢张君了。”
在石荣想来,这就是张放答应了,孰不知,张放说的问问,就真的只是问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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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佳人可入画】
渭水之畔的渭城别庄后院孤峰凉亭,今日又有客人,不过并不是陈汤或甘延寿,而是班沅君主婢。
“真想不出,张君如何说服阿翁,居然会让我带着苹儿单独出来。”班沅君凭栏俏立,眺望山下波光粼粼的河面,回首菀尔。
苹儿则不时偷望亭子中央石案上的那个匣子,猜测里面是什么礼物。
张放打发所有扈从离开,亲手将洁白的蒲席一一铺在地上。虽然他有更舒适的软椅,但那是自用的,他并不打算拿出来。因为这样做非但不能令佳人开颜,反而会落得一个羞愤而去的下场。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汉服天生就是对应跪坐的,如果要改变坐姿,比如坐椅子,那服装也要跟着改。汉服坐椅子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而是走不走光的问题。因为这时没有什么打底裤,裙子里只有一块叫“蔽膝”的遮羞物,跪坐时双膝要尽可能并拢,如果不小心叉开腿,走光妥妥的。
张放再怎么样,也不敢把这样的东西拿出来给班沅君用哇!
张放铺好蒲席,直起腰,拍拍手,笑道:“班公真是爱女心切,对沅君看护如此着紧。”
班沅君回首白了他一眼,少女风情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端阳之会,那位石公子落水,阿翁很是不安,让我少出门。”
张放讶道:“这不关你事吧?石荣是太猴急,自己没站稳,怪不得谁啊。”
苹儿掩口哧哧直笑:“对啊,是他自个太猴急,怨不得谁。家主那天训斥小娘子的时候,公子在就好了……”
“多嘴!”
苹儿吐吐舌头,笑着跑开一旁,没想到张放却招手叫她回来,道:“那石荣昨日找到我,打听你的情况……你怎么说?”
苹儿小脸一下胀红,羞愤道:“什么怎么说?端阳那****都听那些女公子们说了,这个石荣五毒俱全,有八房姬妾,更以烟花之地为家,哪个好女儿愿跟他?我、我……”
张放竖掌止住,频频点头:“我明白了,改日见到他,我会让他打消这主意,不会让他纠缠苹儿。”
班沅君有些担心:“他可是中书令之子……”
张放淡淡一笑:“石显很阴不错,但他更在意名声。如果石荣给脸不要,那我会找石显,直接断了石大公子的念想。放心吧,这事我来处理,能相信我不?”
苹儿用力点头,笑容又回到脸上。
卡嗒!
苹儿一直关注的匣子终于打开,然后,杏眼越睁越大,里面不是她认为的贵重礼物,而是——一叠纸。
张放从亭口取来两个早已准备好的架子,再从匣子里抽出两张纸,分别夹住——如果是一个来自后世的人,一定可认出,这是画架。
张放把一个画架放在班沅君面前,然后自己面前也放一个。
班沅君主婢一直瞪着溜圆的妙目看着,不明其意却兴致盎然。直到张放将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格格颜料,班沅君才低呼:“啊,这、这是要作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