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崛起-第4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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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腊月二十八,就传闻段简要处死陈子昂,但幼娘最终还是明白,那只是个陷阱。
可这一次……
同样的计策不可能用两次。
和黄文清交手数次,幼娘心里也清楚那个人的狠辣。
这是要逼自己现身,哪怕她去声东击西,都不会再有用处。陈子昂,一定会被杀。
其实,幼娘和陈子昂并没有太多交情。
她更清楚,陈子昂是想利用她。比如,陈子昂说他并不清楚杨守文如今身在何处。可幼娘却很清楚,陈子昂知道。梅娘子说过,兕子哥哥而今已经有了偌大名声。陈子昂虽然身在射洪,可是以他的交际圈,又怎可能会不知道兕子哥哥的下落?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幼娘心里清楚的很。
但必须承认,陈子昂对她有救命之恩和收留之恩。
若非陈子昂,她就不可能三番五次的刺杀成功。也正是因为陈子昂的掩护,才使得黄文清无法找到她踪迹。所以,她要救出陈子昂!可是以她的能力,却非常难。
幼娘让老牛头去洛阳求援,也正是想借杨守文的力量,救出陈子昂。
在杨守文没有抵达之前,她能做的,就是设法保住陈子昂的性命……可现在,黄文清不想再用陈子昂来牵制自己,也就是说,陈子昂最后的保护伞,也就失去了。
“九叔,当真?”
梁九郎点点头,狠狠吃了一口酒。
“刚才黄文清派人过来,让我三天后带人,去杏子坳。
到时候,段简会把陈子昂送去,杀了就地掩埋。所以,我估计这一次,是要动真的了。”
“杏子坳?”
幼娘闻听愣了一下,脱口而出道:“为何要去杏子坳?”
梁九郎摇摇头,苦笑道:“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估计是段简害怕陈子昂死在牢狱中会有麻烦。他把陈子昂送去杏子坳处置后,埋起来便神不知鬼不觉。到时候只需对外宣称陈子昂被他的同伙就走,一来可以坐实陈子昂勾结匪人的罪名,二来也不会惹人注意。毕竟,陈子昂好歹都是这射洪名士,真死在牢里,他担待不起。”
幼娘想了想,也觉得梁九郎所言颇有道理。
她这心里也跟着犯难了,要不要出手救出陈子昂呢?
很明显,这是一个陷阱。
如果她出现,就是自投罗网,黄文清一定会安排妥当,等她上钩;如果她不去,陈子昂必死无疑。虽说这与她没有关系,可见死不救,幼娘难免会感到愧疚……
这是一个明知道是死局,也不能坐视不理的局面。
幼娘感到无计可施,于是把目光转移到了梁九郎的身上,轻声道:“九叔,那你说该怎么办?”
“这个……我现在也不知道。
段简是要置陈子昂于死地,绝不会心慈手软;以前有黄文清阻挠,他不好下手。可现在,黄文清好像也不想再管陈子昂的死活,那段简就一定不会再心慈手软啊。
难办,这件事却有些难办了。”
梁九郎一边说,一边轻轻摇头。
半晌后,他突然抬起头,轻声道:“要想救陈子昂的话,怕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半路劫人……”
梁九郎说着,向幼娘看去。
他沉声道:“不过这很危险,黄文清不可能没有防备,就算半路劫人,怕也不太容易。”
“九叔,容我考虑一下,明日再做决定,如何?”
幼娘何尝不知道,这半路劫人并非易事。
可仔细想,真要等陈子昂到了杏子坳,亦或者陈子昂在射洪县城里,都不太好动手。
在杏子坳里,有黄文清的手下。
而县城里,就算动手,想要脱身也是难事。
最好的办法,似乎只有梁九郎所说的那样,在半路劫人。虽然危险,但却有可能成功。
梁九郎也没有催促幼娘,只点了点头。
他也知道,这不是马上可以决定的事情。而且,他也不清楚幼娘和陈子昂到底是什么关系,幼娘到底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来保护陈子昂的性命。总之,决定权在幼娘的手中。
“幼娘,你慢慢考虑。想好了,明日到城隍庙找我……反正不管你做什么决定,九叔都会帮你。”
“九叔,谢谢你!”
梁九郎闻听,顿时笑了。
他伸手揉了揉幼娘的小脑袋,起身离开。
目送梁九郎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幼娘却在藏兵洞口呆呆发愣。
救,还是不救?
这对于幼娘来说,是一个艰难的决定。
她抬起头,看着黑漆漆的夜空,口中不禁喃喃自语道:“兕子哥哥,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啊?”(~^~)
第六百三十六章 蜀道难(三)
暮春时的剑州,天气变幻莫测。
傍晚时还是一片云霞,可是到了夜半时分,电闪雷鸣,一场瓢泼大雨倏忽而至。
杨守文猛然睁开眼睛,呼的坐起身来。
身旁,悟空和八戒也睁开眼睛,静静看着杨守文。
已经入川,进入剑州境内。继续南下,再有两三天的光景,就可以进入梓州,抵达射洪。
这一夜,一行人在西水畔的武连县城留宿。
长途跋涉月余光景,一路风餐露宿,所有人都感到很疲惫,所以早早的睡下。
进入剑州以后,为了保障安全,沙和尚与小白龙就陪伴在李裹儿的身边。杨守文住在一个单间里,从睡梦中惊醒,只觉一身冷汗淋漓。他下了床榻,抚摸了一下悟空和八戒,便直起身来,走到房门口打开房门。一股夹带着水气的风吹来,令他顿时精神不少。杨守文深吸一口气,迈步从房间里走出来,赤脚站在了门廊之上。
两只獒犬也跟着跑了出来,匍匐在杨守文的脚边。
他刚才做了一个梦,梦到幼娘在呼唤他。
这个梦,非常怪异,怪异到让他有一种不祥的感受。幼娘身陷险境,而且要面对本地的豪强与官府双重威胁,日子怕过的不会太好。她又要保护陈子昂,肩头上的压力一定很大……在杨守文的眼中,幼娘还是当初那个在昌平,好像小尾巴一样跟着他的小丫头。让这么一个小丫头做这么大的事情,有个闪失该如何是好呢?
一想到这些,杨守文的心情就无法平静。
他赤足坐在门廊的地板上,一只手搭在悟空的头上,一只脚则放在了八戒的身上,看着外面瓢泼大雨,陷入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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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一亮,杨守文就急不可耐的唤醒了众人。
李裹儿起床气十足,一脸不高兴道:“兕子哥哥,干嘛起的这么早,外面还下着雨呢。”
昨夜的瓢泼大雨,到清晨时已经变成了靡靡细雨。
杨守文看了一眼雨势,笑着道:“等咱们过了西水之后,裹儿可以在车上继续睡。”
“好吧,那我要你晚上给我讲两个故事。”
李裹儿几乎是挂在杨守文的身上,甜腻腻的提出了要求。
这一路上,路途遥远,旅程漫漫,难免会感到无聊。
特别是在经历了最初的兴奋和好奇之后,李裹儿难免会想起家人,情绪也就变得低落许多。
为了缓解旅途的枯燥和无聊,杨守文开始给李裹儿讲故事。
有唐以来,传奇体渐渐为人们接受,而杨守文给李裹儿讲的故事,就是取自于后世的《聊斋》。原本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却不想李裹儿入迷了。虽然害怕,却又越害怕越喜欢,以至于杨守文不得不每天讲一个聊斋故事,她才会乖乖的睡觉。
不止是李裹儿,其实包括明秀和桓道臣在内,也喜欢听杨守文的故事。
杨守文轻轻揉了揉李裹儿的小脑袋瓜,不无怜惜道:“好,两个就两个,不过先吃早饭,咱们还要赶路。”
得到了杨守文的保证,李裹儿顿时精神起来,带着两个女婢,蹦跳着走了。
而四只獒犬,则跟在她们身后……
“青之,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
对于杨守文一大早便要赶路的行为,明秀觉察到了一丝不妙,于是在李裹儿离开后,便走上前询问。
“我不知道,只是觉得有些……有些不安。”
“不安?”
“嗯,我担心幼娘发生意外,所以才决定早早赶路。
若顺利的话,咱们可以在后日抵达射洪……对了,有一件事要请你帮忙,不知可否?”
明秀道:“什么事?”
“路过盐亭时,我想请你代我去一遭盐亭。
去岁在碎叶城的时候,李客曾向我推荐了一位奇人,名叫赵蕤,便住在盐亭县。这次离开洛阳,你叔父再次向我推荐了此人。想来,此人确有真才实学,所以我想请他帮忙。而且这次咱们来梓州,也需要有人帮助,这个赵蕤,倒是合适人选。
只是我现在急于前往射洪,怕是无法在盐亭停留。
他与你叔父也有交情,若是你出面,想必这位先生也不会拒绝……不知你可愿辛苦一遭?”
“甚地辛苦,那我便走一遭吧。”
明秀毫不犹豫答应下来,也让杨守文松了口气。
若非担心幼娘,杨守文倒是更愿意自己亲自登门拜访。但现在,他真的是无暇分身。
雨一直下着,不大,却淅淅沥沥,令人烦躁。
车队在渡过了西水渡口后,便一路南下,过黄安,绕梓潼,马不停蹄。
按照杨守文的计划,他们今晚应该能够离开剑州,进入梓州境内。可不成想,由于下雨的缘故,道路湿滑难行,虽紧赶慢赶,可是到傍晚时分,他们还是未能进入梓州。
杨守文有点急了,在雨停之后,下令加快速度。
他内心里的焦急情绪,就连一向大大咧咧的李裹儿都感觉出来,所以也没有阻止。
裹儿知道,杨守文急于去救幼娘。
而且她也清楚,幼娘在杨守文的心里,地位不低,有着很重的份量。不过,裹儿并没有因此产生嫉妒,反而因为幼娘的遭遇,对她产生了怜悯,更支持杨守文的决意。
“阿郎,这样子一直赶路,马儿怕是撑不住啊。”
当皎月东升,繁星闪烁时,老牛头突然开口劝说道。
这一次,杨守文一行共四十四人,其中有三十六人是他们的扈从。
赶了一天的路之后,扈从们很疲乏,而他们的坐骑,同样有些支撑不住。杨守文看了一下马匹的情况,也知道欲速不达。于是他勒住马,举目眺望,沉声道:“老牛头,再往前走,若是有可以宿营的地方,便休息一下,明日一早继续赶路吧。”
“小人记得,再往前有一个河湾,地势较高,可以宿营。”
“既然如此,咱们就快些走吧。”
杨守文当下命令大家加快速度,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老牛头所说的那处河湾。有扈从遛马休息,并补充草料,其余人则生火造反,忙成一团。杨守文心不在焉的站在河边上,举目向远处眺望。他唤来了老牛头,“从这到射洪,大概还有多长路程?”
“若是天好的话,按照今天的速度,最迟后日正午,就可以抵达。”
“嗯!”
杨守文点点头,突然道:“老牛头,与你一个任务。”
“请阿郎吩咐。”
“我要你连夜赶路,抵达射洪后,与幼娘取得联系。
告诉她,我不日将会抵达射洪,让她无论遇到什么事情,稍安勿躁,切不可轻举妄动。”
老牛头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
“小老儿明白,一定会把话带给小娘子。”
杨守文点点头,又取出一个钱袋子,里面有两铤金饼,以及一些散碎铜钱。
“一路上若有麻烦,可以打点一下。
总之,要尽快赶到射洪,找到幼娘……我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你要多小心。”
老牛头也不客气,接过了钱袋,便转身离去。
目送老牛头离开,杨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