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大宗师-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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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龙连忙起身笑道:“刘管家依旧春风满面,看来身体依旧健朗得很!”
刘管家摆摆手,摇摇头:“金管事说笑,老夫如今已年近六旬,还道什么健朗,不过是没灾没病罢了!”转头瞥了一眼杵在一旁的刘福源,询问道:“家弟今日为何来到市署衙门?方才那名衙役说得不是很清楚!
金玉龙顾左右而言他,拖延了半天,仍不见房府来人,心道:看来这书生方才是胡说八道!随即对着秦轩厉声道:“秦轩,你假借赎当,讹人书画之事,还不从实招来!”
秦轩闻言,急忙道:“金管事,还望详查,那两幅画真是在下祖传之物!大人若是不信,在下可指出几处暗记!”
待刘福源拿出人民币之后,金玉龙接过之后,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惊讶:世间还有如此珍品!刘管家上前瞥了一眼,心中暗道:好画!我说么,福源竟然不强买,而非要昧人书画,原来是如此精品,恐怕整个当铺也不值这两幅画!
秦轩拿到其中一张人民币,指着正面右上角:“大人且看,此处有两个圆圈和一个一字,是在下先人作画之事专门暗藏其中,意为此画乃是一套两幅!”
秦轩说完,金玉龙便仔细学着秦轩的样子查看,果然看到两圈一横。抬头看着刘福源,还未出声,刘福源便急道:“金管事莫要听他胡言,这处暗记是方才在当铺小老儿说与他听的!”
正当金玉龙稍有迟疑之时,门口传来一道洪厚的声音:“金玉龙,难道你还不知道该如何判理么?”
众人闻声侧目,看到两个身着官袍之人并肩而进。刘管家看见二人急忙上前相迎:“老爷,房相!”
被称为老爷的官员,瞪了刘管家一眼,厉声道:“哼,刘福广,你就是这么假借本官之名,助你弟弟讹人财物的嘛!”
刘管家慌忙跪地失声道:“没有,老爷,老奴没有!”
回过神的金玉龙,额头直冒冷汗,心中暗自庆幸:还好我还没有宣判,若是方才欲说之言出口,那可就再无回旋之地。急忙上前参拜道:“下官金玉龙拜见房相,柴公!”
柴绍冷哼一声,并未言语。房玄龄摆手示意起身,便径直走到秦轩面前,笑曰:“秦轩!你难道就不怕本官不愿相助于你,落得牢狱之灾!”
秦轩心道:房玄龄能来,肯定是愿意助我,此刻我若是谄媚奉承,在房玄龄心中的形象必然大打折扣。若是我不卑不亢,兴许还能逃过此劫,房玄龄对我说不定还会高看一眼。抬手作揖道:“房相深明大义,必然不会袖手旁观。再者说,大唐地域辽阔,何日不曾有几件冤假错案发生!”
房玄龄闻言,微笑而视,只是点点头,并未再言语。
一旁的金玉龙听到秦轩之言,急道:“房相,下官方才只是谨慎行事,生怕判理错误,至今还未宣判!”
柴绍冷视而言:“那金管事继续审问,本驸马与房相旁听,不妨碍吧!”
金玉龙战战兢兢,思考片刻道:“刘福源,此画之中可曾还有其他暗记?”
刘福源低着头,表情痛苦不堪,半天只蹦出个“没——没有!”。
秦轩直接笑道:“金管事,画中自然还有其他暗记,容在下为你指明!”
待秦轩讲明,确认之后,金玉龙沉声道:“刘福源,此刻你还有何话说?”
刘福源瞬间扑在地上,痛苦道:“小人知错,是小人一时动了贪财之心!”
金玉龙见此,缓缓而道:“既然你已认罪,依《唐律》本官……”
金玉龙还未说完,刘福广直接一脚揣在刘福源身上,呵斥道:“你个混账东西,良心被狗吃了么,竟然欲昧人财物!”刘福广此言,可谓是精明至深,一个欲字便让金玉龙的判罚动摇,须知唐律中得财与未得财的判罚有着天壤之别:不得财者笞五十,得财者至五十匹处加役流刑。
金玉龙一怔,不知如何判罚,毕竟刘福源方才确确实实已经将秦轩之物拿到手,若不是此刻查清,定然已被昧去!
刘福广见金玉龙愣神,急道:“金管事,此事是家弟之错,念在他年时已高,若是真笞五十,恐怕性命堪忧。不如将福源当铺送给这位公子当做补偿,然后将家弟逐出长安,令他回老家种地去!”
金玉龙听完,不知如何是好,心道:我这若是答应,显得我毫无主见,还有舞弊的嫌疑;若是不答应,又得罪刘管家,而且也不知道柴公是个什么想法。眼珠四转,看向房玄龄和柴绍。
房玄龄毕竟长期揣摩圣意,只是随意看了一眼,便知金玉龙的心思,脱口而道:“本官以为刘福广之言还算中肯,金玉龙你不妨考虑考虑!”
一旁的柴绍当即脱口而出:“哼,这般蠢奴才,不必考虑,公事公办!”
金玉龙略作思考,询问秦轩道:“不知秦公子以为如何?”
秦轩早就听出房玄龄的意思,况且福源当铺的五层小楼可不是件便宜物啊,顿时动心,微微而笑道:“还请金管事深思熟虑,毕竟刘掌柜年事已高!”
秦轩的回答令金玉龙甚为满意,当即宣判:“事情已然水落石出,本官念在刘福源年事已高,便免去笞五十。刘福源将东市原福源当铺送与秦轩以作补偿,刘福源迁回原籍,以后不得进入东市经商!”
秦轩心中十分惬意,虚惊一场得了一个五层店铺。拿着地契,嘴角溢笑。出了市署,柴绍便深含歉意对房玄龄道:“房相,今日饮酒之事就作罢!”转身对刘家兄弟呵斥道:“赶紧给我滚回去!”
房玄龄与柴绍道别之后,转身对秦轩道:“秦公子不是口称老夫故人么,现在老夫邀请故人秦轩到府上一叙,不知肯否?”
第038章 无心插柳
房府,内堂。房玄龄与秦轩对桌相对而坐。率先开口的是房玄龄。“老夫托大,唤你一声贤侄!贤侄啊,到老夫府上称故道友之人比肩接踵,你为何会有信心,老夫一定会观看你所写书信?在市署与人争执,又为何敢对金玉龙说出那般说辞?”
秦轩眼睛一眨,稍作停顿,便嘴角带笑道:“房相的为人,普天之下谁人不知?纵使再不信任送信之人,也定会翻看书信!况且信中所写又干系重大,只怕是敢于这般书写之人寥寥无几。”
说到此处,秦轩苦笑一声,接着说:“其实在下心中也是十分忐忑,不过试想房相读罢书信,不是怒火中烧,然后对信中之言嗤之以鼻,便是对写信之人刮目相看,有心提拔。而这两种情况,于在下皆无任何损失,试问在下为何不那般所做?”
房玄龄闻言,对秦轩更为欣赏,眯着眼睛,盯着秦轩,心道:呵,此子考虑事情还算周全,不枉我与陛下高看一眼。“贤侄,可谓是用心良苦,不知你信中所言‘水欲起浪,舟能安乎’是何意,难道仅仅是指宋家毒案,便夸大其词扬言起浪之事?”
秦轩轻轻摇头,平和而道:“沧海之浩瀚,又岂会因浅水之异样,而翻浪掀舟?只是推及于全国,恐怕就不是几处浅水之患!”
房玄龄依旧面色如常,只是淡淡一笑。“贤侄是不是有些想而当然,想我堂堂大唐,地域万万倾,人口万万数,就算其中有些不平之事,难道就能威胁大唐根本么?”
秦轩闻言,略作思考,开口说道:“房相,在下曾听闻一个故事,有些令人发醒,想讲与你听,不知可否?”
“但讲无妨!”房玄龄抬手示意道。
“说是,战国时期,楚国曾有一个养蚕人,此人家资甚厚,是故蚕园颇大。一日,家中专职饲养奴隶对其言:‘主子,近日不知为何蚕园竟然死了数十条上好蚕虫!’”
“此人对此毫不放在心上,还嘲笑奴隶道:‘家中蚕虫数万条,仅仅死上数十条,还不是九牛拔一毛,休要如此慌张!’”
秦轩说到此处,侧目瞥了房玄龄一眼,接着道:“又过几日,奴隶又来禀告:‘主人,蚕虫又无故死了数十条!’此人有些生气,斥责道:‘不是与你说了么,茫茫草原,方寸之地着火,无碍大局。若是还有这些小事,莫要再言!’”
“不过一年,此人再去蚕园之时,发现硕大的蚕园竟然再无蚕虫,对着在一旁休息的奴隶,厉声问道:‘我叫你打理蚕园,为何如今蚕虫皆死,是不是你不好好劳作,才使我蒙受如此损失?’”
“那饲养奴隶闻言,急道:‘主人,这些蚕虫都是一日死上数十条,小的不敢将此无关大局之事禀报!’”
秦轩言毕,房玄龄却陷入沉思,半晌,才喃喃自语道:“积少成多,小疾成大患。”
秦轩听到房玄龄之言,趁热打铁道:“如宋家毒案这些无关大局之事,房相不必挂在心上,须知大唐人口数万万,小事而已!”
房玄龄苦笑回道:“贤侄休要羞辱于我,此事老夫确实眼界太近,不如贤侄看得远!”
秦轩闻言,心道:我这还不是在书上看到的,没想到还能教育堂堂大唐宰相!
秦轩不语,房玄龄又问道:“贤侄目光甚远,不知对于治国有何高见?”
秦轩微微一怔,心中腹诽道:治国?还是算了吧,我不过一个大学生,能有什么好的建议!转而又想:不过后世倒是听说了不少关于国策的事,不如就说与房玄龄听吧!想及于此,秦轩开口道:“高见倒是没有,不过看法还是有些。”
房玄龄语气微急。“说说看!”
秦轩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徐徐而道:“治国,如孟子所言,当以百姓为本,以学识筑造根基,辅以武力震慑宵小之徒,外邦小国,再发展经济,致使国强民富!”
秦轩之言,房玄龄似有所思,又道:“贤侄所言,不过是空话,套话,具体实施,又该如何?”
秦轩努力回想着历代明主君王所为,思考片刻,开口道:“观当今陛下,设立弘文馆,储备天下有学之士,就是极善之为。试想,若是我大唐如房相鞠躬尽瘁为国出力之人数不胜数,那又岂会出现民怨?”
看到房玄龄抬手示意,秦轩继续说道“对民,轻徭薄赋,发展生产。对胆敢犯我大唐之威的诸般小国,当以武力镇压,施恩拉拢,相辅相成。”秦轩略微停顿了一下,笑道:“在下也是胡言乱语,房相还须谨慎听取!说到底,方才之言,可归纳为三个人!”
房玄龄顿时兴趣更浓,询问道:“哪三个人?”
秦轩笑道:“第一人,是说百姓,亦指民心。第二人,是说才俊,也就是有才之人。第三人便是陛下!”
“陛下?此话怎讲?”
“若是陛下能虚心纳谏,广施仁德,戒奢从简,目光深远,决心做有道明君,那得到之前两种人,便易如反掌!”
秦轩之言,房玄龄闻所未闻,听完之后,却又发人深省。当即脱口道:“贤侄满腹经纶,不如老夫荐于陛下,出仕为国,一展抱负!”
秦轩闻言,心中暗道:别,我和你这么侃侃而谈,不过是以前听到这些,你要是把我弄到唐太宗跟前,万一我狐狸尾巴露出来,那可是比纸上谈兵的赵括,恐怕还要惨!急忙脱口道:“房相抬爱,在下有几斤几两,自己心知肚明,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若是真将我放于高位,还指不定闹出什么乱子呢?”
房玄龄开口劝道:“贤侄勿要如此说,入殿为臣,重要的是眼界,贤侄眼界甚远,自然不是问题。至于理事经验,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
秦轩有些慌张,生怕被房玄龄捅到唐太宗跟前,摆手摇头道:“实话说吧,在下平生最大的愿望便是游山玩水,寻一处世外桃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