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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猎击三国-第174章

小说: 猎击三国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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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奴还能换铁料?一众胡酋顿时蠢蠢欲动,纷纷上前谈买卖,愿将手里的汉奴兑换。马悍倒也是来者不拒,不过价码明显抬升,非青壮不要、非匠人不要,而且咬死三斤铁料换一人。

青壮奴隶与工匠,对任何一个部族而言,都是金字塔基最坚实的一层,这个基础一旦被抽掉,上层建筑就会轰然坍塌。马悍的居心或许有些部族看不明白,但本能拒绝这样狠的杀价。结果一翻讨价还价下来,最后除了刚刚从潞河大战与鲍丘大战中获利甚丰的乌延、苏仆延、素利、厥机等,各以三千青壮汉奴换得千斤铁料,其余诸胡酋所得寥寥。

年过五旬的乌丸老王难楼,看到马悍与诸部首领热火朝天谈交易,惊讶之下连连摇头,低声对楼班道:“我跟汉朝二千石以上的高官打过交道的不下四、五十个,上至州刺史,下至都尉、司马,有文有武,却鲜见有如马君这般锱铢必较者。若非知悉此君崛起于行伍,几疑其出身商贾。”

马悍当然不是小气之人,但他的大方,不会以这种廉价方式展现给胡人。那种死要面子,丢尽里子,勒紧裤脚带,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他向来是嗤之以鼻。不过,没占到便宜的胡人,显然有些气急败坏,看向他这位辽东太守的眼神,就有些不善了。

马悍却不在意,他来这既交朋友,也树仇敌,绝不当好好先生。

蹋顿眼见时机成熟,当下持一羊角杯,走到马悍面前,细细的眼睛一眯,将装满酷浆的羊角杯向前一递:“不知孤之侧阏氏可安好否?”

蹋顿此言一出,王帐内气氛顿时紧张起来,而苴罗侯、乌延、苏仆延、王寄等人眼睛一下似点燃了一簇火。

马悍却不接杯,也没看蹋顿,而是扭头问楼班:“大单于何时娶了侧阏氏?我怎么不知道?而且,为何大单于的侧阏氏却要问我?左谷蠡王的问题真是奇怪啊!”

马悍说到后面,这才转过脸来正对蹋顿,将“左谷蠡王”四字咬得很重。

饶是蹋顿心如磐石,臂如铁铸,也不禁颤抖了一下,羊角杯里的酷浆泼出少许,脸上像挨了一记耳光,火辣辣地难受。

楼班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侧阏氏。只有单于的侧室才能有这称号,在昨日以前,蹋顿这么说是没错,但到了今日,单于已换人了,再这样说就不妥了——大大的不妥。

虽然王帐里人人都知道蹋顿只是说漏了嘴,并无他意,但是……习惯性思维真是害死人啊。

本想挤兑马悍,却被搧了一记耳光,众目睽睽之下。蹋顿这口气若是咽下,他在部族里也不用叫字号了。当下黑着脸道:“好,那就别弯弯绕绕了,直说吧,那袁氏宗女值多少丁口?俱是青壮匠人。”

蹋顿说到“青壮匠人”四字时,也咬得很重。

马悍只淡淡道:“此女已是悍之侧室,千金不易,万口不换。”

袁圆这位袁氏宗女的政治意义虽然已剥弱了许多,但在袁绍再遣女联姻前。她依然有着不容忽视的作用,蹋顿想要回去,门都没有。

蹋顿一仰脖子,将杯中酷浆饮尽。粗砺的手掌一紧,生生将坚硬的羊角杯捏裂,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既如此,就按规矩来……来人。传铁兽。”

不一会,帐外传来铿锵甲叶声与沉重的脚步声,随着帐帘一掀。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王帐下。

这是一个全身披挂着乌丸人中罕见的鱼鳞铁甲与铁盔的雄壮猛汉,半张脸几乎全被浓密的褐色胡须掩盖,只露出一双凶光四射的眼珠。整个人包裹在铁甲中,目光如兽,果然是一只“铁兽”。

马悍身高近一米九,已经很高大了,但目测此凶汉比他还高几分,体形更是粗了一圈。这样的猛汉,即便是在普遍出勇士的乌丸人中,也是不多见。

那铁兽踩着沉重的脚步,走到蹋顿面前,垂首致礼——因其身披重甲,只能做这个简单动作。

蹋顿一指,淡淡道:“这是孤新收的一个野奴扈从,他将代表孤夺亲……”

蹋顿淡淡扫了马悍一眼,他是亲眼见过这个人空手毙罴的,纵使他自负为乌丸第一勇士,也不敢与连熊罴都能活活打死的人放对。他之所以让这个全身披甲的“铁兽”上阵,既不是觉得这野奴配当马悍的对手,也不是认为仅靠一套甲具就能挡得住马悍的暴击。而是谅马悍不会下场,只能另派他人代替,如此便有机可趁。他对这“铁兽”很有信心,相信马悍帐下绝难有匹敌的勇士。

蹋顿没算错,在这样的场合,马悍肯定不能亲自下场,不顾身份与一野奴争斗,除非蹋顿亲自下场——但这显然不可能,一个太守,一个左谷蠡王,为夺亲大打出手,传出去太不象样了。让手下上场,是最合乎情理的。

铁兽么?看上去很有料的样子……马悍也对随侍的扈从道:“传杨继。”

马悍这次倒真是没带什么猛将来,但临出发前,乐进向他推荐这个击伤公孙续,并夺其盔缨的广陵勇士。马悍对这个少年勇士也颇有印象,稍稍试了试此人的身手,便欣然任命其为白狼悍骑队率。

杨继出现在王帐时,乌丸诸酋无不晒笑,这两人的身高与体格相差太悬殊了。

马悍也不废话,向铁兽一指,对杨继道:“敢战否?”

杨继淡然一瞥,收回目光,向马悍重重抱拳躬身:“不过多几斤血与肉而已,如何不敢战!”

马悍大笑:“好,我便以此刀赠你,切肉放血。”将随身佩刀取下,递与杨继。

杨继叩谢接过,拔刀出鞘半截,眼睛放光——刀身铭文四字“百炼清钢”,这正是蒲元献给马悍的宝刀。

马悍将此刀赐与杨继是有用意的,以这铁兽的体形来看,杨继与对方根本不是一个量级,倘若乌丸人提出角牴,杨继怕是败多胜少。所以马悍不等蹋顿说话,先发制人,将随身佩刀赐与杨继,挑明了以兵刃决胜负。

那野奴明显听不懂汉话,待有人将马悍与杨继的对话翻译给他听后,这铁兽顿时暴怒大吼大叫,一把抓过随从递来的八尺铜杖,就要扑过去。

蹋顿大声喝止,然后在楼班的首肯下,移案出帐,在帐外观看这场明为夺亲,实为挽回颜面声望的一场决斗。

听闻有决斗,而且还是夺亲,许多在帐外围着火堆喧闹唱跳的各部族牧民都围拢过来,越聚越多,场面喧嚣。

杨继凝视手里发出青蒙蒙寒气的百炼刀,再看看对面那只铁兽手里粗若儿臂的包铜坚木杖,嘴角渐渐露出一丝笑意,心下有了决断。

在楼班示意下,号角呜呜吹响,决斗开始。

这名为铁兽的野奴早就按捺不住,一听号令,大吼一声向前猛扑,身披重达数十斤的重甲,仿佛不受影响一般,挥杖横扫。

以决斗双方的体格、兵器来看,铁兽必是主攻,以力取胜。而杨继必是闪避,先消耗对手体力,再趁隙反击。

果然,杨继向后跳开,铜杖从胸前尺许扫过,激起的劲风,令他呼吸一紧,眼睛差点睁不开,可想见这一杖之猛。

蹋顿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个野奴虽然体格粗壮,又披铁甲,但动作绝不笨拙,反而相当敏捷,堪称力量与速度并举的勇士,否则他岂会选中此人为自己夺亲?这个小个子,以为靠闪转腾挪就能躲开,呵呵,且看你能躲得几时……

铁兽一击落空,顺势回手,横扫变直劈,当头砸下。变招迅速,劲风呼啸,金光闪耀,其势沛莫能御。

当所有人认为杨继必避其锋芒,向后退却时,杨继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他竟不躲不闪,一手握刀柄,一手托刀背,悍然硬架。

铮!火星四溅,执刀的双手虎口震裂,鲜血涔涔。而铜杖的杖头竟被生生削断,断杖从杨继鼻尖前扫过,重重砸在他的脚尖前数寸,吭然有声,陷地盈尺。

就见杨继踩着断杖纵身跃起,双足交错如登梯,踩臂、上肩,一路飞踏而上,竟攀跃到铁兽头顶,双手反握百炼刀,凌空奋力刺下。

铮!嚓!

刀尖刺穿铁盔,贯入铁兽硕大的脑袋。

“嚎——”吼声如兽,撼天动地。

杨继也不拔刀,弹身跳下,向马悍拜倒:“主公,杨继幸不辱命。”

身后嘭地一声大响,尘血飞扬。(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龙城大会:密谋】

(感谢大盟强有力的支持!谢谢赵无恤2014、s0514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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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乌丸单于帐及附帐已是一片寂静,而左谷蠡王蹋顿帐内,却是灯火幽明,气氛诡异。

鲜卑犍提部大人扶罗韩,子泄归泥、中部鲜卑大人苴罗侯、辽东属国乌丸峭王苏仆延、代郡乌丸汗鲁王乌延、吐利部右大都尉王寄、以及雁门乌丸首领骨进。俱聚集于蹋顿王帐内,十余盏酥油灯照亮了一张张充满杀气的面孔。

“必须拿下辽东太守马悍!要活的!”蹋顿语出惊人,那双细眯得几乎看不到的眼睛,闪着危险光芒。

“为何不干脆杀了他!”说话的是乌延,这个缺了左耳,儿子又死在攻击汉戈部之役,最后连老巢都被攻破,狼狈流落代郡的汗鲁王,对马悍可谓恨之入骨,恨不得食其肉、吮其髓。

王寄也连连点头,满脸恨意,他也是主张杀人的,只是大人蹋顿说要活的,身为心腹手下,不敢出言反对而已。乌延之言,正合其意。

在场密谋的诸部首领中,其实除了扶罗韩、泄归泥及骨进外,其余诸人无不与马悍有深仇大恨,都是一心要置马悍于死地的。不过他们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这个曾带给乌丸人与鲜卑人深重灾难与耻辱的年轻汉人,已不是昔日那个无足轻重的汉戈部帅,而是堂堂辽东太守。虽然还不是朝延经制郡守,但已得到郡内及周边诸势力认同,除了名义还不够顺,实质与公孙度在位时差不多。要动这样一个人物,不能不好生掂量。

蹋顿向乌延点头微笑:“其实马悍并非不能杀——汗鲁王连白马将军麾下的渔阳太守都杀得。一个辽东太守又有何杀不得。”这一句话,当真捧得乌延得意非凡。

潞水之战,是乌延最得意的一役,这些年乌丸人被白马将军屠杀打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简直是望见“公孙”大旗而逃,只能靠将其画像钉于箭靶上,发矢射之以出气。而今日终于能亲率乌丸健儿,斩杀其部,枭其所置渔阳太守之首,一吐被压迫近十年之怨怼。为乌丸人出了一口恶气。尽管真正击杀渔阳太守皱丹的,是鲜于辅的军队,并非乌丸人,但能参与其中,也与有荣焉。

此役之后,乌延在三郡乌丸中声望大涨,诸部投靠者众,基本恢复了被赶出平冈前的实力,甚至犹有过之。若非苏仆延在随后也参与了鲍丘大战。联合刘和与袁绍军击溃公孙瓒大军,同样声望大涨,只怕风头已被这位三王中吊车尾的汗鲁王盖过。

蹋顿续道:“马悍与皱丹不同,甚至与公孙度都不一样。此人麾下兵马极其强悍。我等都是领教过的,尤其白狼城之兵……”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住口不言。

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在蹋顿、王寄与苏仆延的脸上转一圈,蹋顿面无表情。而后二者则难掩愤恨之色。王寄倒还罢了,他的吐利部实力一般,加上唯蹋顿马首是瞻。主人不发话,他也没辙。苏仆延却是有实力对白狼城展开报复的,但他当时正率本族与厥机的鲜卑联军在鲍丘大战,在得知儿子战殁之后,虽悲恸难禁,却也无法可施。

其余诸人,对白狼悍骑的战力或多或少,或远或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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