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大明-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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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称杨善为思敬兄,而是对他说,“老哥哥,一路小心。”
杨善的脸上,便浮出笑意,点了点头道:“好,那连夜就走。”
当也先接到杨善辞行的消息,极为意外,再怎么赶也没有必要连夜回京吧?来禀报的人却说是杨善年纪太大了,席上喝了酒之后又吹了风,打起摆子来,若不赶忙回京师寻医,恐怕命不久哉。
也先感觉这里头不太对劲,他叫了赛刊王和伯颜帖木儿过来。对他们说道:“我看这人,很是可疑,一同去看看,若真是病了便作罢;若不是病了,就叫他病死好了。”草原上枭雄,从来就不曾手软心慈。
但去到杨善的帐篷里看了,真的是气喘如牛、面色潮红,整个人哆嗦打着摆子,看着真的情况堪忧。也先沉呤了半晌,向同在帐篷里的丁一问道:“这病会死人。草原上也有人犯过,着实没有什么办法。”
听着这话,似乎也先颇有几分人道主义的精神,丁一却知道,这绝对是一种试探。他没有回避也先的眼神,笑了笑道:“是。弄不好就是瘟疫。但也不好说。指不准这老人发了汗,撑过去睡上一觉,明早起来也就没事。”
“噢?”也先料不到丁一会这么回答,不禁有些惊诧。
“杨善死在这里,你就拿不到什么赏赐的钱粮了,至少三五年内。没有什么高官会再来找你谈这事。还是你觉得,有人做官做到三品,不去享受花花世界,会嫌命长?”丁一很无所谓地说道。随手卷了一支茶叶烟卷点着,“什么书册上万年的好名头,你也不要想了。书册是谁写的?这玩意可不是皇帝写的,干这活的人就是文官嘛,三品高官死在你这里,你还指望读书人出身的文官,会把你的名字写进书册里?”
伯颜帖木儿在边上听着,不禁对也先道:“他说的倒是有些计较。”
“留客还是送别,你自己去想,我不知道为何要硬留着杨善不教他回去问医。”丁一有些不耐烦,边说边走,“这老头儿千万别教死半路,要不还不如不教他走,不然回家里去,那些兵卒说不清楚,还以为是遭你害的。”
赛刊王听着便说道:“差袁彬同他回去说清楚,却不是太师害了他性命。”按他想来,袁彬这动不动就眼角挂泪的家伙,全然是人畜无害的角色。伯颜帖木儿又入帐篷里看了一眼杨善,出得来也点头附和。
“要差人的话,不若差哈铭同去,要不袁彬回家里,便只是哭,恐怕说不太清楚。”丁一在边上随口说道,惹着也先和赛刊王那些护卫怒目横张:太师也先、赛刊王、特知院说话,丁某人一个俘虏的身份,插什么话?
那手都按在刀柄上,只要也先一个眼色,许多把刀便斫下去,非将丁一斩成肉泥不可。
但也先听着却点了点头,因为哈铭是蒙古人,不见得明国的大臣会相信他说的话,而袁彬在瓦剌大营里,哭哭啼啼几乎成了保留节目,所以丁一这个提示,也先倒也觉得靠谱,只是这枭雄人物,终究是个有计较的:“不如差你去便好?”
他看着丁一,却是这般说道。
丁一抽了几口烟卷,火光明灭之间映出他脸上的笑来:“我若愿离了皇帝,就不必回来了。”不是丁一不想走,而是他很清楚,如果自己点头,也许下一刻也先就会喝令护卫把自己斩于刀下,而且所有的布置都将付之流水。
也先终于不再绷着脸,他走过来拍了拍丁一的肩膀:“你是个忠心的,若愿投我,必不教你委屈。”然后他没有说什么,领着伯颜帖木儿和赛刊王,在护卫呼拥之间,上了马便自去了,没有说要放杨善走,也没有说要留下他来。
随后便有瓦剌鞑子的小头目过来,告诉杨善的从人,如果他们要走,那么可以走了。
丁一并没有继续呆在那里,他回到了英宗的帐篷外面,和吉达一起坐在那杆旗下,看着天际的群星闪烁。过了一阵,阿鼠急急地奔跑过来,对丁一说道:“主人!那老头和他的人,出营时被拦下了,他们被要求脱下头盔检查,又有人在搜那老头的马车……”
听到这个消息,丁一扔掉了嘴里的烟卷,握住了长刀。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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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把吴钩看了(二)
夜空中的星依旧闪烁,明字战旗孤独的飞扬,风凛凛。
“你走吧,感谢这些日子以来的,在旗下的守卫。”丁一平静地对吉达说道,他指着阿鼠,“带上他吧,你养活他。”很多东西并不一定需要惋惜,如果从来就没有他或他们当成自己计划的一部分,没有当成自己的袍泽兄弟。
但很显然吉达并不是这么想的,他很朴实地感觉丁一是英雄,特别是在传出敏安和他的手下,大半死在丁一手里的消息之后;他很个人地感觉丁一是个好主人,不虐待他,尽管吃了原本属于他的几头羊。吉达已不是少年,从多年以前他知道自己不能成为也先、伯颜帖木儿那样的人,残酷的草原足以扼杀多余的白日梦,哪么跟随一个对自己不错的强者,他就不会犹豫。
他摇了摇头,依旧守在旗下:“主人,吉达会杀人,吉达就是主人的刀。”他并不太擅长言辞,但久经沙场的他,能感觉到丁一身上熊熊的战意,“不论是要杀谁,吉达都会冲在主人的前面;不论是谁的女人,吉达把她抢过来,献给主人。”
“阿鼠是主人的猎狗,猎狗不会在打猎的时候,离开主人的!”少年阿鼠没有吉达那么老练,也没有那敏锐的对于厮杀的感觉,他只是留恋,留恋跟随丁一的日子,没有打骂,没有虐待,只要丁一有肉吃,便不会少他一份。他只是一个少年,少年总是不太珍惜自己的生命,而追求英雄的背影,勇武的丁一就是他的英雄,或者说在他心里代替了早已模糊的死去多年的亲生父亲的位置。
“我要杀也先。你们可以现在就离开,去报信。会得到赏赐。”丁一淡淡地说道,这个时候,已经不再需要刺探,他给吉达与阿鼠选择,也是给自己选择,选择杀死他们,或者信任他们。然后丁一就走进了帐篷,“走吧,我出来之后,不想再看见你们。”
“走吧。”他对包裹着被子躺在床上。额上还搭着一条毛巾的英宗说道,“我在这里就足够了。”后者兴许是病得迷糊了,低低地呻吟着,并没有回应丁一的话,哪怕丁一对他说。“再这么病下去,你会病死球的!”他也没有动弹。
丁一站在那里。深吸了一口气。走出了帐篷,看见吉达已经穿上他简陋的皮甲,而阿鼠给他那张软弓挂上了弓弦,正拿着油石,在打磨箭簇。丁一摇了摇头,吐出一口气。无奈地道:“这样黑的夜,这么烈的风,连星芒都要熄灭……你们他妈的到底知不知道?你们要跟老子走的路,是会流干身上的血的!”他的自语到了最后。已不是平常的语调,激昂而锵铿,更有决绝的气味,如出征的将士喝完那酒,掷碎的碗,再不回头。
并非所有的人都如吉达的和阿鼠一样坚定,帐篷的阴影里,有着一些下意识缩回身体的人们,他们也是被俘的将士被打发来侍候英宗的,他们只想苟活,保留自己的性命,而绝对不想卷入丁一的事里去,不论是什么事。
他们知道,丁一太能惹事,无论是在大明还是在瓦剌营里。
一惹事就杀人,朝堂上杀了马顺,瓦剌营里了杀了敏安鞑子和他的手下,眼看丁一又在发狂,不知道又要惹出什么事,他们选择悄然地远离,躲回自己的帐篷里,以免于被丁一所牵连,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会知道生的不易。
只有死过多次的人,如丁一和吉达,才会明白祸福本相倚。
马蹄声传了过来,从伯颜帖木儿大营的方向传来,听着那马蹄的声响,恐怕来的不止是伯颜帖木儿。片刻驰近了,果然看着盔甲旗帜,也先与赛刊王全都来了。丁一握着连鞘长刀,依旧如往日一般喝道:“止步!”
回答他的是许多弓弦被扯开的声音。
“收起来。”也先低喝了一声,射杀丁一,很光彩么?至少作为草原上实质的统治者,他不这么认为,但他也能理解手下的愤怒,因为事情不对劲,虽然在喜宁的带领下,瓦剌军士盘查了杨善的马车还有他那二十个高大威武的黑甲骑士,完全没有一丁点问题,其中也没有如也先所猜测的,混在其中准备溜走的英宗。
但放在大营外面的侦骑小队,已派人回报,杨善那厮出了大营不到一里,马车就被抛弃了。也就是说,杨善骑得了马!病得快死的杨善,出了瓦剌大营一里路,就不再病了,嫌那大车是个累赘,飞身上马奔驰而去!
这要没有问题才见鬼了。
不论如何,也先知道自己被杨善骗了,而他身边的护卫,是听到丁一如何在边上推波助澜的,此时见着丁一,他们有什么理由不愤怒?
也先翻身下了马看着丁一,后者依旧如平时一般,和他对望毫不示弱。
“如果我给你两千人,你能指挥得过来么?我不可能马上让你当万夫长,但可以让你的奴才吉达当另一支千人队的千夫长,都归你指挥。我可以允许你不参与对明国的战事,只负责草原上的征战。”也先很突兀地向丁一说出这么一段话。
丁一笑了笑对他说道:“自然指挥得过来,我又不是敏安。”
也先点头道:“你想好了吗?”
“我得再想想。”
也先把着马鞭在手心里轻轻敲击着,他说道:“近来,我开始没有什么耐心了。”
“这不是什么好事,也先。”
这惹起那众多护卫的仇恨,他们再次举起了刚放下的弓箭,但伯颜帖木儿马上喊止了他们的行为,赛刊王也大声地喊骂着那些护卫:“他是巴达玛的安答!他不是草原的战士,不是太师的臣下!”他在给丁一直呼也先名字,寻找合理性。听起来很勉强,如果在大明,会被御史喷成渣,但对于草原上的军士,却已足够了。
丁一的脸上终于无法维持那淡然的笑意,他苦笑道:“你知道了?”
“那把弯刀,你藏匿得很好,但是在面对敏安时,你终于还是抽出了它。”也先倒是很淡定,看破了面前的丁一的淡定。当时为了削掉弩弓上的机械瞄具,丁一将那把大马士革刀递给了袁彬,而在巡逻的瓦剌骑兵赶到时,正好看见双手脱力的丁一,正吃力地将那刀入鞘。
丁一的脸上有些苦涩,他一直不希望牵扯到巴达玛,但终于还是让也先查觉到了这一节:“这算是我救下巴达玛的报酬?不,没有必要,我出手是因为她宣称是我的安答,而对于汉人来说,兄弟之间并不需要计较这些。”他说的不一定是事实,亲兄弟明算帐也是俗语来着,但丁一想撇清这干系。
“当然不是。”也先很干脆地否定了丁一的说法。
然后他没有再说下去,这是强者的姿态,他决定什么时候谈话,他决定什么时候不谈。
一切都以他的意志为转移。
也先和赛刊王、伯颜帖木儿走进了帐篷里,伯颜帖木儿拦下了要跟着进入帐篷的丁一,往常丁一都会一起进去并担任翻译的工作,而这一次,伯颜帖木儿对丁一说道:“我们只是看看皇帝的病,他病了,就不说话了。”
很快也先他们就出来了,也先对丁一说道:“皇帝看来不太好,手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