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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重启大明-第2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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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成,就会死人,不过有儿女的,入雷霆书院读书是绝无问题,前程如何,要看你们儿女的本事,没有儿女,可以让自己侄子侄女过继到自己名下。如何,敢不敢跟着学生,去搏这么一场富贵?这么一桩能让自己象个人好好活着的下场?”

这些新编连的连长,说不心动是假的,但是搏命,这不是说笑的事情,千古艰难唯一死,特别是刘铁又加了一句:“但若是随得学生前去,却于半途之中生了怯意后退意,学生可与你等担保,无论朝廷如何处置,也无论学生死活,只要密云前卫能有一人得脱,学生必教汝等族诛!”

“好好想清楚。”

但紧接着刘铁直起身来,望着前头的阵地:“看来蒙古人快要吃完饭了,你们可以想的时间也不多,第二轮箭雨开始之前,必须清楚。”

没有拖到第一轮箭雨开始,那些新编连的连长就开始给了刘铁答复:“子坚先生,听您这么说,俺们要是跟了你,便是家丁了?”军余用他们的这个年代的思维方式,来消化和理解刘铁的话。

“对。”刘铁也没有再解释下去,“想好的人,下去问问自己的弟兄,每人带五十人过来,不能再多,也只有三百副铁甲。”这三百副铁甲,是刘铁的样品,丁一准备向大同、宣府各军镇那边推销的样品,六百棉甲,则是为了和鸡胸甲刀砍箭射的效果对比而准备的。

六个新编连的连长都快步走了出来,他们并不见得勇敢,这是一个不容他们不搏的前程,不搏,密云前卫破了,一样的死路一条,谁也不比谁更傻。

而在壕沟里协防雷霆书院的那些军余,则在对着饭菜作战,有大米饭管饱,对于他们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就算丁如玉带着他们出关之后,也没这样的待遇。正军没有扣饷,米饭管饱就真的是很不错了,又不是主将的家丁。至于军余,连糠带菜能混个饱,已是大呼指挥使宽厚了。

只有在丁一来到密云前卫之后,才这么敞开让他们吃喝的,反正有着朝廷的一份粮草,丁一这边又另有粮草送达,一时半会也没有缺粮之忧。其实说到底,还是个意识的问题,这年月里,大约除了丁一之外,便几乎很少有主将,把军余当成人看的。

家丁是随主将出生入死的,那自然是得吃饱喝足;正军还指望列阵而战,得让他们活下云;至于军余,谁理会?老实卖命种地出役养活正军就是了。但丁一的理念却是不同的,在他看来,军余也是兵,至少就是类似乎农场兵的兵种。

所以这些天的饭菜,从他自己到门下弟子到正军到军余到那些家眷,都是一样伙食。

所以军余们在确定了“死撑一轮,容城先生自然会来大发神威”之后,也就安心对付饭菜,这对他们来说,过年都不见得这么有白米饭有肉菜管饱,于是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就算这么吃了好些天,他们依然舍不得吃那肉,依然很珍惜地对付着饭菜,加上之前心神不宁的因素,大多数壕沟里的军余还没吃完饭,鞑子就开始进攻了。

那些吞哥儿手下的步卒,他们稳步向前,一直前进到离胸墙五十步左右的距离,开始漫射。两千步卒的步弓攻击,与五百骑兵的骑射,那完全不是同一个概念,不是四倍箭矢的问题,而是步弓能够用上腿力腰力,射出的箭矢力量更大,射速更快,而且更加的精准、更加的致命!

“嗖!嗖嗖!”连绵的破空声混在一起,极为凄离的声音拉开了这次进攻的帷幕,而现时箭簇落在大盾上的声音,已经是一声声的闷响,步弓所用的重箭,不是骑弓所能相对,每一箭的落下,简直就是铁崭子崭下的感觉!

只撑了一轮,已有不少军余脸上显出痛苦的神色了,

而箭雨毫无停息的意思,第二轮的羽箭又再一次砸了下来,只两轮,已至少有三十来名军余撑不住了,有七八人已经拿不太稳盾牌,靠着边上同伴的支撑,才堪堪顶住;也有十几名军余中了箭,还有三名雷霆书院的学生,被羽箭擦伤。

鲜血,开始在壕沟之中流淌。

相对来说雷霆书院的学生受的伤轻一声,只是捂着伤处,大声叫喊着:“卫生员!卫生员!”不过他们倒不是为着自己叫喊,早有边上的同伴掏出绷布给他们在擦伤的手脚处包扎起来,他们是为了边上的军余而喊叫着。

而那些军余受的伤要重许多,很可能是这年代军伍的习惯所致,他们夸张地扔开盾牌,抱着伤处在壕沟中翻滚惨叫着,若是在其他的军伍之中,他们很有可能被主将允许退出战阵,但很显然这里的阵地指挥官不打算这么干,卫生员很快就奔跑过来,递给中箭的伤兵一截木棒咬住,然后开始准备战场手术。

第八十二章雄鸡一唱(九)

只不过两轮箭雨,覆盖式射击的箭雨。

杨守随在盾牌下没有理会那些身边军余劝他开火的话,冷冷地说道:“噤声。”

五十步,就是一百米,滑膛枪完全没有准头可言了,尽管用了底凹弹,严格来说不属于球形弹——如果球形弹的话,就算直膛线都无法拯救精度问题了——但慢速的无定向自转依然是射击精度的杀手。

所以三十步外的的射击,基本是依靠排射来实现杀伤的,按照丁一给他们的最初始的对于火绳枪操典,是二十五步外的射击,都应该是依靠齐射来实现杀伤。但在实际试验中,使唤用底凹弹还是略略比原始球形弹好一点。

但事实上,不等于三十步外,火枪就失去杀伤力。

杨守随的心思极为慎密,他很清楚火枪开始几轮的射速是不可能和弓箭手,特别是对面那两千精锐弓箭手相比的。而对方那密密麻麻一大片的骑兵,还没有开始动弹,如果这样的情况下选择还击,骑兵杀进来的话,自己这七百人,基本全无幸免。

而面对开阔地的壕沟,由李云聪任阵地指挥官的两个连队,他们承受着的箭雨密集度,要比守着两个通道的同学更加凶猛,所有中箭的军余和被擦伤的学生,都出现在他们这块面对开阔地的阵地上。

而蒙古人并没有准备停下让李云聪他们有所喘息,第三轮箭雨,不论盾阵是否齐整,不论那些军余是否抵挡得住,再一次腾空而掠过空中,一时间连秋日骄阳也被那箭雨掩去了颜色。

“咚!咚咚!”箭簇砸在盾牌上沉闷的声响。让军余们绷紧的神经,愈加不堪重负,而持盾手臂因为承受着沉重连续的冲击,肌肉在肌酸作用下正在不断变得结实、膨大,但也愈加接近脱力的边缘。

这一轮,李云聪这块阵地上,又多了二十个中箭的军余,被擦伤的就更多了。幸运的是雷霆书院的学生,没有人受伤。只不过看着这些军余的模样,下一轮的箭雨。李云聪觉得还不如让书院的同学自己负盾还妥当一些。

“卫生兵!卫生兵!”中箭的军余边上,书院的学生帮他们撑着盾,高声叫唤着医务人员。但这阵地不过二个连,总共不过四名卫生员,第二轮箭雨中箭的那些军余的战地手术都还远远没有完成。哪里还有人闲得过来料理这边?

而对于李云聪来说,他得做一个选择:

是放弃军余的协防。让自己相对于成人赢弱的同学能撑起盾牌?或是继续保持这种协作式的防守。而冒着下一轮那些军余全线溃散的结果?

他没有太多的时间考虑,留给他的,只有蒙古人从箭壶里,重新抽出一枝长箭的时间。

于是他做了一个决定:“撑住啊!碗里的肉都他娘还没吃完啊!”

这真是连“兄弟们给我上”都不如的话,简直就是一句笑话。

但在这一刻却让那些军余一下子精神起来:是啊,好多人碗里的饭吃完了。沾着饭粒的肉,大都还在啊!于是不知是谁便跟着李云聪吼了起来:“我操!入他娘的,肉忘记吃了,撑住啊!就他娘要死也得当个饱死鬼!”

“肉还没吃啊!”、“老子也没吃啊!”、“撑住啊!”

这个时候。无论国家、民族、荣誉等等,都不如那还没吃的半碗肉更实在。

纯朴而真实的**,不是为了大明,也不是为了百姓,不是什么纪律和荣誉,军余们重新撑起了手里的盾牌,为了那还没吃完的半碗肉。这个时候,第四轮箭雨破空而来,它们依旧凶狠,依旧精确,也依然力道十足。

但这一次,它们没能带来任何伤亡,因为半碗没吃完的肉的缘故。

只是作为开阔地的场地指挥官,李云聪却没有任何的欣喜神色,因为半碗肉,它永远只能是半碗肉,它不可能是更多的东西,它能够让那些军余撑过这一轮,已是奇迹。如果还期望它能实现更多的东西,李云聪很清楚那不过是妄想。

杜子腾已经开始在整顿左千户所的军力了。

甲字号百户的正军,这些身披双甲的正军坐在地上,身边就是他们的战马,而在他们的身后,则是乙字号、丙字号的百户所,这两百名轻骑兵此时已骑在马上,勒着胯下的战马,随时待命。

杜子腾对着左千户所的千户、副千户、几个百户分析着战局:“如果被突破,应该是一号通道的可能性最大,如果一、二号通道之间的开阔地,被敌军步卒突破的话,正当开阔地的防守部队,会在他们翻越那重重叠叠的陷马坑时,用齐射把他们杀溃。草原人,二成的伤亡,足够他们溃退了。”

他指着一号通道,对千户说道:“若敌军突破,壕沟里的火枪兵应该能退回二号防御阵地,而敌军作为骑兵,跃过胸墙之后,陷入壕沟的可能性很大,但也可能他们放弃一号通道,斜插而入,这个时候,乙、丙两百户,随千户冲阵,只要从两翼把敌军纠缠往就可以,不让他们长驱直入,我会带甲字号百户,从中间迎上,其他百户,随我之后杀上。诸位可有异议?”

那些军官都摇了摇头,纷纷表示听从杜子腾安置。连千户都不介意被杜子腾指挥了,那些百户还有什么好说?至于千户,他本来就是丁一在京师招募过来,从百户跳到千户这一级的,很清楚自己的官就是靠着丁容城来的,就别提杜子腾有着安全衙门的身份,单是丁一这恩主的话,他也不可能不听。

不单单是升官,丁一可是给他们这批从其他军队里挖过来的正军,全都娶上了媳妇还给了安家银子。

他们的家眷也都在密云前卫,真被破了阵,那是一家人都全没了的下场,就凭这点,丁如玉麾下这些领了足饷的正军,还是很有点战意的。杜子腾点了点头,对着左千户所的镇抚说道:“这三百军余交由你指挥,自我以下,退者杀无赦,明白么?”看着那镇抚应了,杜子腾却又问他道,“若诸军尽墨,我单骑而归,如何?”

“下令放箭!大人放心,容城先生给说的媳妇,末将喜欢得要紧,可不舍得让她给鞑子祸害。下令放箭射死大人,末将就领着军余顶上,给自家媳妇留一个自己了断的时间。”那镇抚倒是硬朗。

这个时候,开阔地的蒙古人射出了新一轮的箭雨,而两翼的骑兵,也开始小跑起来。

“那些明人的火器,尽管歹毒,但射程还是赶不上弓箭的。”吞哥儿微笑着对自己的手下说道:“要冲就不要怕,那火器弄得急了,便会自己炸起来,前些年,也先打草谷,大同那边就是火器自己炸了起来,听说操弄的军兵死了好些人……”

“都听贵人的,我领军去,就不活着回来!”回话的是先前那五百前锋中,幸存回来的骑兵,“我就是没了,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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