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大明-第5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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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显然现时在书院之中主事的学生并没有把他当一回事,而是直接走到丁一的面前,强抑着自己的激动对丁一说道:“请验指纹。”丁一点了点头,并没有不快,如果这书院的棱堡群,丁一刷脸就可以进入,主事人等听着行生来了,纳头便拜,那才是大大的麻烦。
所以丁一在边上学生递来的印泥上沾了一下,然后端端正正印在半透明的纸张上,那主事的学生抬手作了一揖,没有说什么,而是和另外一个学生一起,掏出一个贴了封条、漆记的铁盒,揭破那不能复原的封条、漆记,从盒子里取出一张有着半个指纹的纸张,叠在方才那张类似竹青纸的半透明纸张上,两人一齐查对无误之后,付于火盆之中看着两张印有丁一指纹的纸完全化为灰烬。
然后两人整了衣冠,方才推金山倒玉柱拜了下去,那腔调里尽是激荡而引起的哽咽:“京师分院第二期学生,铁玉鹰……”、“……柳满天叩见先生!”然后他们便激动得说不下去了,只是冲着丁一,便要磕头。
丁一抢上前去,一手一个扯了起来,笑骂道:“别磕,磕傻了以后出去,说是丁某人书院的弟子,这还有人敢来上学么?知道你们心意,生受了,不必行这种虚礼的。你们坐下,先把鞑子攻打书院的情况讲一下,然后再把前方的战事述说一番。”
两个学生对望了一下,那铁玉鹰开口道:“柳同学先说吧,你表述得清楚条理些。”后者也不推辞,但将他了解的战况,从头到尾一一说来;而铁玉鹰显然是长于实务的,鞑子用什么弓,骑什么马,使什么刀,伤亡多少开始撤退,在他们两人互相的补充之中,渐渐的,就把挞马赤伊基拉塔话里的空隙补全了起来。
丁一听罢来龙去脉,只觉头大无比,这回搞不好,真的要死在关外!
第二章绝户计(十七)
鞑子犯边,都是秋高草肥之际,何以会在严冬腊月来起兵十万,攻打安西都督府呢?这样的天气,十万铁骑人吃马嚼,那是极大的一笔开支,如果鞑靼、瓦剌富足到这种水平,也不用来打什么草谷了,只怕是华夏人去打他们的草谷。
在这严寒腊月起兵,说不好听的,瓦剌大军的非战斗减员,只怕还比战斗要多,天寒地冻,也先那嫡系的三两万全脱产骑兵,倒应该是能保障,可是那些从各部落征募而来的牧民,冻死的、冻伤的,不见得就被死在阵上的少许多。
但听了铁玉鹰和柳满天的诉说,丁一算是明白了,也先不得不发兵,原因无他,只如他先前所料:脱脱不花。这个名义上草原的大汗,实际上也先的傀儡,在也先他爹脱欢手上当了六年傀儡,到了也先当权十数年仍然是傀儡,他终于不甘心了。
所以在这景泰三年,岱宗汗脱脱不花就下了决心,要重现黄金家族的荣光,和也先决裂!
只不过,若真的有实力,黄金家族血脉的号召力那么强大的话,又如何当了十几二十年傀儡?不单是那诸部鞑靼和瓦剌贵族,都很少有人给予这位岱宗汗实质上的支持,连他的弟弟阿噶多尔济都不看好他,勾结也先直接把他卖了。
而结果当然是如大家所料的一般,脱脱不花压根就不是也先的对手,一触而败。
问题是因着丁一的到来。大明占据了跟鞑靼接壤的兀良哈三卫的地盘,这是实际控制统治区域,而不是历史上那种领个都督同知名号。不时还合着也先发兵来叩关的状态。于是岱宗汗就在无处可逃的情况下,就逃到了兀哈良三卫,也就现今的安西都督府地界。
他很聪明地第一时间就向安西都督府归顺投降,结果也先在鞑靼没有捉到这位岱宗汗,反而听到他跟那旧部所说,要南下去跟大明借兵复仇的誓言。要知道脱脱不花可是名义上的草原大汗,如果他向大明称臣。也就是整个蒙古将从名义上归统于大明,谁都知道华夏天朝是死要面子的,如果岱宗汗称臣归降。大明给他一些武器装备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部落头人不见得会因为黄金家族的血脉,就真的借兵给脱脱不花,但普通的牧民,可是说不定就会因着脱脱不花这血脉而跟随。一旦这些跟随者得到大明的武器装备的话。也先不敢想像,当面对的对手有着同样的骑、射本领,也同样不缺马匹,而有着大明远比瓦剌精良的武器,那么对于瓦剌来讲,是一个怎么样的灾难!
“为何不将脱脱不花直接送回京师?”丁一皱了皱眉这般问道。
铁玉鹰听着便苦笑道:“都司那边不敢自专,这等大事,马上就派了快马入京去报。问总镇和朝廷当如何处置?朝廷教总镇出关来分辩是否有诈,然后关外一人一马都不得入关了!连派出的信使。都被铁门关上的军兵,用箭射住,言明再往前去,就箭雨覆下。”
不单单是信使不得入关,柳满天在边上补充道:“丁家商铺运年货来的民夫也回不去,都两拔人了,出关时不说,要回去无论如何是不让靠近的,说是为防鞑子混入,那些民夫给他们怎么叩头都好,都不肯放行……”
丁一听着也只能苦笑了,除此之外,实在也很难做出其他的表情,这也是为什么,他方才觉得这遭搞不好,就真的是人生何处不青山,直接埋在这关外的缘故。
孙太后是真真把一切都算好了,连民夫都不让入关去!便是丁一的雷霆学派,在士林之中有一定的煽动力,在百姓之中丁容城三个字也有不错的信用度,那又如何?压根民夫都进不去,丁某人一脉,就是想炒作也没门,连御史想要去喷皇帝,总也得知道这事啊才能喷啊。
若是风声入关,还能以民间的呼声,士林的愤青,来绑架民意,让朝廷不得不动作。
现在是压根就当这事没发生过,丁如玉出关来了,丁一也出关来了,好吧,都死在关外,等他们全死在关外,鞑子掳了那岱宗汗走,还是把脱脱不花也杀了,不就退兵了么?天寒地冻的,达成战略目的,也先没理由不退兵。
要是丁一和丁如玉把脱脱不花交给也先呢?那得了,自作主张,丧权辱国!明明有机会可以得到黄金血脉的蒙古大汗归顺,这两人因为怕死,因为收受也先的贿赂,就这么卖国了!
就算鞑子得了岱宗汗退兵而去,丁一和丁如玉回京师,那等着接受被当国贼的审判吧!
别说没这事,先前第一拔报信的文书可是留中呢,皇帝一拿出来,明明就是脱脱不花欲降!关外将领来请朝廷处置,结果朝廷派汝等出关,尔等兄妹就卖国,这不是国贼,谁是国贼?到时朝廷占据了大义的位置,就容不得丁一分说了。
“马上捉紧时间休息,天亮之前出发密云前卫。”丁一马上就做决断,对着李云聪这么吩咐道,“如玉现在什么位置?原来密云前卫的旧址是吧?”丁一指着地图向这两名学生询问。
铁玉鹰和柳满天马上在地图上指明了位置,便却无奈地对丁一说道:“先生,原本书院有三千余同学,总镇前些日子过来,直接选了八百人为随侍向北去了,现时北边什么情况,我等也不知道晓,但若要守住书院,只怕再也抽不出人手……”
丁一并不意外,如果生长在马背上的鞑靼人,连战场屏蔽都没有做,还能让书院和密云前卫那边联系上,那丁一才真的要担心,这是不是一个陷阱呢。他笑着安慰两人道:“不要慌,反正丁家商铺送来的年货,不都在你这里存着,还没运上去么?不缺粮、不缺弹药,好好守住书院就是,一月底便有援军前来的。”
“先生,不若弟子轻骑东去,从宣大入关……”在那些学生退下之后,李云聪是这么向丁一禀报的,“弟子在宣府和大同有一些贫苦旧识,花些钱粮……”他的意思,是潜回大明把这消息散布,通过余论,来逼使朝廷有所动作。
丁一摇了摇头否决了李云聪的提议,不是这个办法好与不好,而是丁一觉得,以孙太后的水平,不至于这么简单的破局之法都没有做后手准备:“论这种宫斗式的计谋,你我哪里是那一位的对手?不,不要以我之短,迎敌之长。”
李云聪听着就皱起眉头,无奈地问道:“先生,可我等就三四十人,便是有火器在身,总归投射弹丸的频率,相比之于对方的人数优势,差得太多了,能济得了什么事?”他不是怯战,而是很实际的问题,又没有重机枪一类的武器,十万铁骑,三四十人怎么打?
“你觉得要把淮阴侯韩信那样的人物弄死,你能做到吗?你觉得要把岳武穆那样的英雄,找出个罪名来害死,你能做到吗?你觉得辛弃疾那样名望,要将他压住,硬生生使唤这英雄一生无奈长叹,能做到吗?”丁一突然笑了起来,向李云聪问了一串的问题,看着愕然的李云聪,丁一却对他道,“但终究是有人做到了。无他,手熟也。”
因为做这些事的人,就是擅长干这个的。
李云聪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却就听着丁一笑道:“三四十人,扭转战局,这等事,恰好为师也颇为擅长!故之,做自己擅长的事,便是最好的。”
“先生!不可啊!”李云聪总算听明白了,吓得连忙进言,“千金之子,尚不坐垂堂,何况先生,身系万千百姓、袍泽安危,安能再做亲临战阵的事?此乃乱命,弟子不敢从之!”他到这里,是听得出丁某人手痒,又打算亲自上阵了,他哪里敢同意?
无论是从感情上也好,从理智上也好,李云聪都不能认同丁一这个决定。
丁一笑了笑,却对他说道:“计将安出?”
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这可就把李云聪问住,他又不是杜子腾、陈三或是王越那样,有着统领一方的帅才,也不是万安、刘吉、徐珵这等本来就有首辅天赋的奸臣,他撑死了,也就是一个团营级部队长,问题他面对十万铁骑时,有什么办法,他哪里答得出来?
“传巫都干、张懋入来议事。”丁一不再跟李云聪扯皮,那两人入得内来,丁一就教李云聪把大约上的来去与他们讲述了一番,丁一便清了清嗓子,对他们说道:“张懋与我组成狙击组;李云聪率领侦察班,携带六具掷弹筒为火力组;巫都干带领手枪班为突击组……”
然后挞马赤伊基拉塔也被叫了进来:“明天你带着通信班,去跟如玉会合。”
这小汗一听就快要哭起来了,他好不容易带着族人逃到这里,现时又叫他重回密云前卫?这怎么看,都是自寻死路的做派啊!
第二章绝户计(十八)
雷霆书院里的学生,照常来说,对于蒙古人要比大明这个时代其他的百姓,多上几分宽容和少上几分歧视的。因为不论容城、南京、京师那一处的书院,在马术教官里,丁一都是尽可能地使用蒙古人,主要就是那些当时来投奔吉达的蒙古老兵。那些人上阵怕是不行,但当教官却是绰绰有余的。这人与人之间相处得多了,除非天生的坏胚,要不也就渐渐熟悉起来。
但对于挞马赤伊基拉塔,也就是译成汉名唤作赤军长胜这个小汗,京师书院这边真的对他不好,可以说受尽了白眼。无他,因为他带着自己几十个青壮,从密云前卫那里跑了回来,老幼都不要了,丁如玉出关来,要去前线时本想带他同去,这厮居然说,他是丁一的奴才,阿傍罗刹在梦里命他在此等候!这真是滑天下的大稽,丁如玉见他如此怕死,也就作罢,反正这厮平日还算老实,书院也不缺这几十个人吃喝。
想不到这当口丁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