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1856-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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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此时的大营里也已经快没军粮了,他回信说:“你为大将,现已独立带兵,自然要以杀贼为志,何惧杀人多?切勿因为一时之仁,坏了拿下安庆的大事。”
曾国荃恼怒这些太平军见了棺材才落泪,又得到了曾国藩的明确指示,于是照搬鲍超对待赤岗岭太平军的做法,将这几千名太平军集体杀害,一时间安庆城外冤魂遍野。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盛夏的风都是酷热的。
这是曾国荃第一次杀这么多的俘虏,看着太平俘虏一个个如被砍头,血流成河,他也感觉很无奈,大热天的,额头上却直冒冷汗,感叹“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晚上,曾国荃还做起了噩梦,他只好用做大事来安慰自己,毕竟拿下安庆才是他的大事。
安庆城里的太平军见投降不成,更加拼命守城,太平军安庆守将叶芸莱在安庆城北门外增加三垒,对阵曾国荃部。
但是,菱湖北岸十三垒被摧毁后,一万将士含冤而死,陈玉成带着六千人的队伍还被多隆阿一路追杀,狼狈不堪。无法回救安庆,安庆北门便成了安庆最后一道屏障,也是双方争夺的最后焦点。
太平军见曾国荃的湘军杀俘如麻,一个个死战,曾国荃的吉字营久攻不下,伤亡也很大,很是郁闷烦躁。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关键时刻,一个叫做孙云锦的桐城读书人向他献计,说有一个计谋可以保证攻破安庆北门。
“带他来见本帅!”曾国荃命亲兵将孙云锦带来大帐之中。
“曾大帅,久仰大名。孙某特来道贺!”孙云锦一身青衫,见了曾国荃,不卑不亢地说。
“道贺?本帅何喜之有?”曾国荃问道。
孙云锦说:“将军攻下安庆,指日可待。”
曾国荃道:“拿下安庆?还是拿下安庆北门再说吧。快说,你有何妙计拿下北门?如果有效,本帅就赏你五百两白银!若是浪费时间,就休怪军法处置。”
“我不要你一分钱。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若不然,我宁死不会说的。”孙云锦大义凛然地回答。
“好!”曾国荃道:“难得你不贪财,看来还真是个读书人。说吧,有什么条件?”
孙云锦说:“要你保程学启和安庆百姓的性命。他们都是无辜的,受长毛胁迫,城里已经没有粮食,人吃人的事情都发生了。将军要是攻入安庆,切勿伤害百姓。”
曾国荃说:“这个自然。湘军一向爱民如子,对老百姓秋毫无犯。”
孙云锦说:“口说无凭,将军能否立个字据!”
曾国荃有些不高兴,道:“你这个狂生,军中岂会有戏言?”
曾国荃答应孙云锦不杀安庆百姓,孙云锦给曾国藩献了夺门之计,对曾国荃说:”北门最后三垒的守将程学启,和在下是同乡好友,祖籍都在舒城,世代居住在皖西地区,都是以务农为生。程学启的童年生活非常悲惨,从小就成了一个没人管的孤儿,饿肚子那是家常便饭。族人程惟栋的母亲是个好心人,见这个孩子太可怜,便将他领回家中将其抚养成人。”
“那又如何?”曾国荃问道:“你能去劝降他么?”
孙云锦说:“不能,长毛有恩于程学启。他虽出身农家,可舞枪弄棒才是他的最爱,八年前他参军成了一名绿营兵,做到千夫长,镇守庐州西门,却很不幸地做了俘虏。陈玉成没有杀他,重用了他,还让他带兵协助叶芸莱镇守安庆,并被封为弼天豫。叶芸莱倚重他,甚至还特以自己妻妹舒城高崇善次女配之为妻,笼络程学启以为心腹,与他做了连襟。大帅围攻安庆后,北门成了唯一与外界交通的通道,为了维系这个最后的生命线,叶芸莱把镇守北门外三座石垒的重任交给了程学启。程学启就带着从家乡桐城招来的五百精兵守北门。”
“才五百人?我以为北门三垒至少有三千人呢。这程学启果然是将才。”曾国荃道,“不过你说了半天,不能去劝降,有什么用?”
孙云锦说:“将军可绑架程学启的养母,也就是程惟栋的母亲,他们都在桐城。程学启很孝顺。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从小抚养他长大的养母。程学启感激程母的养育之恩,一直对她言听计从,从来不敢有丝毫忤逆。”
“我们刚做了土匪,没想到又要去做强盗,只能盼着这仗早日打完!”曾国荃心里苦笑,和弟弟曾国葆一商量,觉得此方法或许可行,反正一时难以攻下安庆北门,干脆死马当活马医。
“来人。”曾国荃下令十来名亲兵,跟孙云锦去桐城把程惟栋母子抓来湘军大营,以便威胁程母前去劝降程学启。
第九章 程学启投降
当时,桐城是在湘军手里,曾国荃觉得孙云锦这个计谋虽然卑鄙,但可行,于是立即派人把程惟栋母子抓入湘军大营,威胁程母前去劝降程学启。
“大人,我们是良民啊!跟长毛没有关系。”程母是个地道的农妇,一身破衣的她见了曾国荃,就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可怜兮兮哭求他放了自己的儿子。
“你的亲生儿子和干儿子,选一个吧!”曾国荃和颜悦色地说,“只要你劝降了干儿子,交出安庆北门,本帅不但不杀你们,还保他升官发财。否则,休怪本帅刀下不留人。”
程母说:“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我如何找到启儿?”
曾国荃看了程母一眼,说:“这好办,你化装成叫花子就行。”
不忍心看着亲生儿子死在曾国荃手里,程母只好按照曾国荃的吩咐,装成一位讨饭的老太婆,跑进程学启的军营。
程学启见到养母这身打扮,不由吓了一跳。吓人的还在后面,程母一见程学启,当即扑地痛哭,要程学启去救他的儿子:“儿啊,我们朱家可不曾亏待于你。你虽不是娘亲生的,但我一直把你当亲儿子一样,你哥哥吃什么,就给你吃什么,你哥哥穿什么,就给你穿什么。娘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娘,你先起来说话。你跪着这是折我的寿啊!”程学启听明来意之后,感觉有些左右为难,一时之间难以决断,他先去扶地上的老母。
“儿啊,你不答应,你哥程惟栋必定被杀害。我也就不想活了,我不如一头撞死在你这里。”
程学启左右为难,养母对自己恩重如山,岂可让她老人家承受丧子之痛。但如果投降,自己在安庆城内的一家老小,恐怕性命难保。叶芸莱这个人他是知道的,此人对天国忠心耿耿,到时恐怕不会顾及连襟之情。
程学启很揪心,只得找来心腹丁汝昌商量。没错,这个丁汝昌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北洋舰队统领丁汝昌,安徽省庐江县人,此时他还是长毛中的一员,跟着程学启混饭吃。
“程大哥,为谁卖命不重要。重要的是,值不值得。当年我就觉得我们投降是错的。”丁汝昌这时觉得安庆已经完了,他也不想再当匪了,劝程学启好好考虑:“兄弟们跟着你,也是想出人头地,混得人模人样。”
“大丈夫建功立业,就应该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经历一番痛苦煎熬之后,孝顺的程学启还是选择了献垒投降,除了报答养母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也促成了他最后的决心:他浴血奋战七年却还是在豫爵上原地踏步,而这时候别人动不动已经好多人封王了。
对于程学启来说,跟谁干不是最重要的问题,重要的是跟谁干有饭吃,这就是他童年时代饿肚子总结出来的人生哲学。程学启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最后终于下定决心,答应找机会献出北门三垒,他让养母告诉曾国荃,保证不费湘军一枪一弹就投降。
“好!”曾国荃非常兴奋,当即就放了程维栋母子,还给了他们五十两银子。
第二天,曾国荃正在大营里办公大,程学启已经率部来降。
“不是说好了献垒的吗?怎么提前来报到了?”曾国荃诧异地打量着程学启带来的三百人,一脸的不高兴,失望地问道。
“九帅,事发突然。”程学启见曾国荃脸黑得要下雨,赶紧跪下解释说:“叶芸莱这人,机警过人,得知我养母入营,就派人传我去他的大营。我被逼无奈,只好先带兄弟们突围。你放心,我一定拿下安庆北门外的三垒!”
“哦!是这样。那你准备准备,就带你这三百精兵攻下北门三垒!”
曾国荃半信半疑,他认为有必要检验一下程学启到底是不是真的来投降。如果程学启与叶芸莱串通诈降,里应外合,那就亏大了。
程学启的三百人当即被曾国荃派去攻打北门。程学启率部来到门前,对叶云莱说:“老哥,对不住了!不拿下北门外的三垒,我这三百弟兄都是死!”
“你这叛徒,忘恩负义的东西!”叶芸莱先前还只是怀疑程学启,没想到他真的叛变,大骂道。
叶芸莱一怒之下,将他的妻妹,也就是程学启的老婆和孩子押到了城楼,对程学启说:“你这狗东西,看清楚了,是你的养母重要还是老婆重要?是你的兄弟重要还是儿子重要?你要是不回来,我马上下令将她们母子杀了!”
“这?”看着城头被五花大绑的妻儿,程学启再一次陷入了绝望之中。他身而为人,这些抉择,都不好玩。
程学启面色苍白的妻子在安慰她哭泣的儿子:“儿子,别怕,你父亲会救我们的。”
“我数三声,你要是不放下武器,我就命人将她们推下城楼。一,二…”叶芸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吼道。
“不要!”程学启转身看到背后湘军黑压压的枪口,只好转头对叶芸莱说:“我的老婆也是你的弟妹,我的儿子是你的外甥…”
“砍了!”见程学启丝毫没有悔改之心,叶芸莱气疯了,下令将他的妻妹母子在城楼上砍了。
“叶芸莱,疯子,你这王八蛋!”亲眼看着自己老婆孩子被杀害的程学启悲怆难当,手指叶芸莱,破口大骂叶芸莱,“我程学启跟你们不共戴天,不灭了你们誓不为人!”
叶芸莱的冲动、鲁莽和残忍,将程学启彻底推进了湘军的怀抱里。失去至亲的程学启,从此他就铁了心要与安庆的仇人血战到底,以报灭门的血海深仇。
为了取得曾国荃的信任,弥补献垒失败的损失,程学启拿出看家本领,尽可能多地杀长毛,尽可能快地攻下自己曾经守卫的安庆。
湘军将领曾国荃对程学启的三百精兵存有疑虑,每逢战斗,必令他们居于前列打头阵。
程学启对北门三垒了如指掌,深知营垒软肋弱点所在。他指挥部下把炸药塞进枪炮射击眼,炸毁了北门最坚固的三个石垒,将安庆城外最后的据点完全摧毁,安庆至此已经成了一座真正的孤城。
太平军守城的精华就在守险,如今城外已经无一险可守,危在旦夕!
陈玉成手头的兵力却严重不足了,经过近一年的硬仗,尤其是赤岗岭一场恶战之后,陈玉成手里的能打仗的将士已经所剩无几,前后赶来的援军也损失惨重,剩下的部队因为连续作战也已经疲惫不堪,而对手湘军却因为得到后方充足的补给,实力不但没有削弱,反而因为连续的胜仗极大地激励了士气,战斗力依然非常强大。
要想扭转安庆前线战局,唯一的指望就是得到一支强大的生力军的支援。可是捻军已经被揍得元气大伤回了老家,暂时是指望不上了,陈玉成只好跑回天京向天王洪秀全求救,请求天京方面的增援。
洪秀全知道安庆的重要性,立即给陈玉成派来了一支援军——辅王杨辅清部。赤岗岭大战之后,杨辅清率部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