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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青春荒芜-第33章

小说: 青春荒芜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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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云寺修建在子城山的半山腰,从山脚通往大门入口是六百多级台阶。光爬台阶就把我累得半死,也不知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婆婆是怎样爬上去的。
    还未进门我就和宁静争论开了。我坚持“少云寺”的“少”念“哨”的音,可宁静说应当念“多少”的“少”之音,说是云烟稀少才更空灵。我的依据是“少林寺”的“少”念做“哨”。宁静说这是F市,不是河南。
    为了哄她开心我只好故作恍然大悟状说:“对,你念对了。”宁静听了十分得意,就仿佛刚刚亲手捏死了一只蟑螂。(平时宁静看见蟑螂时的尖叫足够让方圆十公里的私家车报警装置集体失灵。)
    正殿外有一个高达三米多的焚香炉,宁静一进去就买了一大把香点燃往里插。
    我问她:“你信佛吗?”
    “不信,”宁静说,“不过我心烦的时候喜欢烧香,那时候我是个虔诚的信徒。”
    嘿,我还第一次听说烧香拜佛可以像一夜情那样,有这方面的需要时才去摆弄一两下的。
    初冬的阳光从云层里透射下来,颇有几分暖意。焚香炉里随着微风飘摇直上的烟,再伴随着大殿里传出的木鱼声,真让人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我正在发呆宁静拉着我进了大殿。大殿里供着一尊我不能说出名字的镀金大佛。我还未及细看,宁静扯着我的衣角让我跪在了蒲团上。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其实不然,更多的时候是眼前有黄金男儿才有可能下跪,我跪下去时那佛像身上黄金闪耀。
    宁静双手合十在那嘀咕,神情专注得像是在数一大叠钞票。
    宁静念了一通后又拉着我去旁边的功德箱施功德。公德箱四周以黄纸相裹,单独留了一个长方形的缺口供人投币。那缺口黑呼呼的,让人想起吞过煤矿的嘴。我过去时那张嘴正张得老大的,等着我往里塞钱或者煤矿。
    宁静递给我一张五十的纸币说:“由你将钱投进去,佛祖会保佑你的。”
    我说佛祖看得见吗?宁静说你只管投,大佛现在看着你呢。我一抬头,可不,那佛像的眼珠子还真是朝着我呢,我一惊,钱从手中落出去,正好掉进那张黑呼呼的嘴里。
    宁静接着又带我去后殿看十八罗汉。离开公德箱时我问宁静:“为什么他们将这箱子的投币口开得这么大?塞一块砖头进去都绰绰有余。”
    “你管这干嘛?”宁静笑着问我。
    “没什么,问问而已。”   
    “别管这些了,”宁静对我说,“我们去看十八罗汉吧。”
    十八罗汉的雕像立在后殿,沿墙根一边摆了八个。十八罗汉应该是罗汉中的极品,就像清华北大的学生是大学生中的精英一般。可我看了半天也没在十八个身躯中找到一个像样的,不是腿高得像电视塔就是眉毛长得像挂面。
    将十八罗汉挨个打量个遍后我问宁静:“假设让我和其中一个长得像,你希望我是哪一个?”
    “你最好不要像他们。”宁静说。
    “我是说假设。”
    “假设也不能像他们。”
    我正要将“假设”换成“如果”找点新鲜感,她脸色严肃地说:“不许你和他们比。”
    见她不高兴了,我只好打消假设的念头说:“老婆所言极是。”
    宁静这下显得很高兴,她依偎在我身边问:“你刚才喊我什么来着?”
    “佛门乃清净之地,”我说完开始念咒:“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阿弥陀佛。”
    “去你的。”宁静又将嘴嘟了起来。
    在少云寺大大小小的殿堂见穿了几个回合,我渐渐有点厌倦了,我问宁静:“这里还有什么新地方吗?”
    “有了。”宁静在思索了半分钟后答复了我:“寺院后面有一片竹林,也是寺院的财产,那里种着许愿竹。”
    “什么是许愿竹?”我问。
    “就是一片竹林,你对着它们许个愿然后将名字刻在竹子上,你的愿望就能实现。”
    “有那么神吗?”我质疑道,“要是有个乞丐来许个愿说,我明天要成为百万富翁,然后刻上他的名字,明天他是不是就可以用钞票烤火了呢?”
    “当然不是了,”宁静说,“许的愿不能太不切实际。”
    “那又哪些是切实际的呢?”我问宁静。
    “我也不清楚,不管这些了,我们还是先去许个愿吧,求个吉利,你可别乱讲话哦。”宁静说着就开始拉着我往后山走,我只好拖着两条灌铅的腿跟着,不时问一句:“还有多远?”
    宁静不回答,只带着我穿越后殿,出了后殿就是一片竹林。因为季节的原因,竹林看起来显得有些苍凉。几乎每根竹子上都有人刻过字,上面真是乌七八糟七糟八乌的什么内容都有。有一个可能是某小学生刻的:
         保右我语文考一百分,回去不打屁古。  刘强。

    有某畏罪潜逃的恶人写的:

         我杀了人,但我不想坐牢,要是我进佛堂当和尚是不是就可以尘缘尽了,不再追究我的刑事责任?如果有公安部门看见这几个字并且同意的话请与我联系,下次我再来留联系方式。
                                                                          我有罪2000 11 02

    还有些估计是情侣写的:
       我永远爱你,一直爱到这棵竹子变成化石。
                                                            赵盛才携伍霞之手刻1987 02 03

    看见这些让人觉得如今的寺院在搞改革,也肩负起了月老或是婚姻介绍所的重任。走过这根竹子我立刻就发现了人类的幽默。旁边那根竹子上这样写的:

       隔壁那根竹子上两个大傻逼,竹子变化石时你们在
   哪?一点都不真实,如果我有女朋友我绝不对她说这种
   废话,我会说:我

    字写到这里嘎然而止,急得我像只饿疯了的老鼠一般在林子里四处乱窜,窜了好半天就是没找到下文,我气得直跺脚,如果现场有时光机器的话,我第一个要去的就是回到那小子刻字的时候,问丫后面准备写什么。
    看完这几根竹子后我不敢再看了,我怕又重温这种看武侠片至精彩处时插了广告的痛苦感受。
    宁静在林子里穿了半天最后终于找到一根没人刻字的竹子,兴奋地喊我过去。我过去一看,竹子上满是虫眼,这样的竹子有人刻字才怪呢。
    宁静说没关系,就在这根竹子上刻,那样我们许的愿佛祖就会第一个看到。我心不在焉地说:“那我许什么愿呢?求老天让我顺利拿到毕业证然后离开F大?”
    “不说这个,”宁静说,“许我们自己的愿。”
    “我,们,自,己,的?”我一字一顿地问。
    “你怎么不开窍啊,”宁静急得脸都有点红了。我看她红脸这才豁然开朗:“哦,哦,明白。”宁静笑了:“你不会说话,由我替你许,然后将我们的名字刻在一起。”
    我说:“悉听尊便。”
    宁静在那专注地刻名字时我说:“我能多许几个,这样的话,一个实现不了,还有下一个。”
    不行,宁静像是对这里面的玄机了如指掌般说:“一次只能许一个。”
    “那我明天再来,一个星期许七个,总会有一个实现的。”
    就在我沉湎与如何许愿时赵飞的电话打了过来:“都是你小子干的好事。”
    我忙问:“怎么了?”
    “还怎么了,”赵飞不满地说,“我去美容中心美了三天,那些护士说我这种情况至少要五个疗程。五个疗程就是一千五百块,都他妈可以到医院去做植皮手术了。”
    “那你现在可感觉到什么效果了呢?”我问赵飞。
    “有个屁效果,”他说,“现在脸上的痘痘更多了,那些护士说是药物的正常反应,我问这反应什么时候会消,她们说要等三个疗程以后,我说那我不治了,她们说出了什么事你自己负责,我现在是骑虎难下。”
    我愣了半晌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我看着眼前的竹子突发灵感对他说:“我现在在少云寺的许愿竹这里,不如这样吧,我替你许个愿,求佛祖保佑你脸上的痘痘早点消除。”
    “求个屁,”赵飞说,“羿天宇,你等着,我会来找你麻烦的。”说完他就挂了机。
    挂了电话我失落了半天,就像是正中午的时候突然天黑了一样,令我神情沮丧。
    出寺院门时我撞到了一为满脸坑坑洼洼的和尚身上,他狠很地瞪了我一眼,我第一反应他是赵飞派来暗杀我的。
    这以后只要在大马路上看见脸上有疙瘩的我都疑心赵飞来找我麻烦了。
    我觉得我被电台广告坑苦了。

    (5)
    转眼两天过去,我们就要去参加比赛。
    比赛那天下起了雨,我原是希望下雨的,但雨下在了比赛这天,沉闷的空气却让我倍感压抑,不过我没把这种感受说出来,怕扫了大家的兴致。
    进大礼堂时发现里面挤满了人,我甚感安慰,真没想到我们学校搞的活动大家还那么积极。
    可我在礼堂听见两个男生的讲话后信心全无。
    一个脸上长了颗黑痣的家伙向另一个瘦得和天线差不多的家伙说:“妈的,这么大的雨,不避一避还真没办法。”
    天线说:“是啊,刚才还说这雨起码还要两个多小时才下,现在倒好,它早产了。”
    “可恨我没带伞,”黑痣愤愤地说,“挤在这鬼地方真是受罪,这里面闹哄哄的也不知那么多人想要干什么?”
    “好像是要举行一个比赛吧,我也不太清楚,”天线说,“管他呢,谁想无聊我们也管不着。”
    这时我才明白,搞了半天,这两位仁兄是来躲雨的啊。
    比赛还未开始我就见陈浩坤还有另几个估计也是评委的家伙坐在了舞台的前面。我看见陈浩坤时他正和一个给评委倒水的女生搭腔兼调情,看情形陈浩坤并不认识她,但很想认识她。我不知余瑶可会来,她要不来的话我还真想借台摄像机将陈浩坤的丑态拍下来给她看。
    那个女生也不知听了陈浩坤的什么话,在那笑嘻嘻的。我一阵难过,我猜测陈浩坤是将哪本粗俗小杂志上的笑话给复叙了一遍。
    比赛刚要开始,礼堂的人走了一大半,我料想是雨停了,躲雨的全回了寝室。
    比赛刚开始是一个长得特像女人的男生唱张学友的歌,只见他像女模特走猫步一样走上舞台,就着话筒对底下的观众说了声:“献丑了。”说完便扯开嗓子嚎。
    男生只唱了两句我就发现他果然没有食言,的确没见他献出什么“美”来,还有几句走调都快走出了国门。
    他演唱结束,底下没一个人鼓掌,光是一片哄笑,依他博取笑声这本领,不去演小品真可惜了。
    第二个上场的也是个男生,他上去后没说献丑献美什么的,而是拿着话筒鞠了个一百四五十度的躬,我很想知道他到底是来表演武术的,还是来唱歌的?他鞠躬完毕后开始说话:“感谢学校给我这次机会,感谢那么多热爱音乐的同学们来捧场,感谢赞助此次比赛的各单位公司,感谢……”
    若是把他的感谢信打印出来,字体像一粒稻米那样大的话,为造纸所消耗的木材将足够毁灭一个大兴安岭。
    勉强耐住性子听了前面几个人的演唱,然后在暗地里进行了一翻比较,我觉得我们差不多算是里面实力最为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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