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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重生一九零二-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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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看到这点,非常好。”陈文强不掩赞赏之意,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很多革命团体都患了急躁病,只要反清,便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过来就用,全然不顾后果。会党不可靠,这是我之前便提到过的,但没有太大的说服力。你和其他同志在琼州与会党接触较多,切身体会也真实。写个报告上去,对总部重新考虑战略布署很有益处。”

“那——”杜子钧犹豫了一下,问道:“那在琼州已经铺开了这么大的摊子,如何收拾?”

“靠我们自己的力量。”陈文强断然挥了下手,“借开发建设之名,运送大量的进步青年来此。哪怕是招募国内贫苦民众,再进行教育组织,我们也能拉起一支队伍,一支完全革命化、纪律严明、服从指挥的队伍。”

“郑鸿名这条线要掐断吗?”杜子钧试探着问道:“他只知道复兴会,但并不知道你的身份,更不知道这里的产业是为复兴会服务的。”

陈文强眯了眯眼睛,冷笑道:“不能依靠,那就利用。把咱们的人慢慢撤回来,饷械呢,给其一部分。有这么一股力量存在,咱们拥有武装岂不是更名正言顺?”

“养贼自重?”杜子钧脱口而出,旋即讪讪一笑,“这话说得难听,应该是保境安民才对。”

“一样的意思。”陈文强淡淡一笑,伸手指了指盖好的房子,“住宅区四周加上围墙,安全工作要做好。今晚来得及的话,就在这里开个会吧!”

……………

上海。

夜色沉静,灯光明亮,比历史上早了六年担任《民立报》主笔的宋教仁,正在埋头苦读。新打的书架上,几乎全是有关西方资本主义政治学说和社会制度方面的书籍。

而历史上,宋教仁开始公开地、有针对性地抨击时政和阐释他的政治观点,应当始自一九零五年,与现在的时间相差无几。当时的清政府正在内外交困的局势下筹备立宪,在不危及当权者统治权的前提下进行小心翼翼的改革。而宋教仁就已经看出,这些小脚女人似的改革与其说是向西方学习,不如说是清政府拿西方人的政治工具来巩固自身的统治地位。所以,他认为“清廷立宪”是虚假的面纱,必定不会成功。

而在随后的革命党和梁启超所代表的改良派的大论战中,宋教仁与章太炎一样,对论战保持相当距离且对立宪派人士保持尊重。

单凭这份冷静和理智,宋教仁的思想和性格倒与陈文强非常相似,也就对陈文强所提出的理论,以及复兴会的革命方略,有着相当契合的理解和认同。

而长沙起事的失败,又使宋教仁对会党的能力产生了怀疑和顾虑,这与陈文强对会党不抱多大希望又很相近。

总而言之,逐渐顶替蔡元培成为复兴会会长的宋教仁,在不断地系统化学习西方政治理念的同时,正象陈文强所预期的的那样,与他的配合越来越默契。

…………

第九十三章包装革命导师,汽车

说到宋教仁,历史上虽然短暂,但确实是才华横溢、理论过硬。尤其是在当时革命的躁动气氛中,宋教仁是极少数既革命,又能拼命学习的革命党。他订了严格的日程表,拚命的刻苦学习,从东京顺天学校,到法政大学,到早稻田大学留学生预科……一路成绩优异,并因此得补官费留学名额。

学习、革命两不误,宋教仁从华兴会的副会长到同盟会的司法部检事长,从《二十世纪之支那》的发起人到《民立报》的主笔,从法政方面的翻译到《间岛问题》的著述,样样拿得起放得下。

“少年气盛,精力过人,心比天高,志气逼人,又是倔强的个性。演讲鼓动起来,听众掌声如潮,欢声雷动,使政敌听来,就真以为他是拔毛成兵的齐天大圣了……但宋公不是袁世凯、蒋中正、毛zd那一流的人物。”

虽然缺乏成为一代伟人的素质,但与革命的北辰相比,宋教仁的行动非凡,组织能力卓越。如果不是黄兴和他努力发展、全力维持,单凭革命的北辰四下筹款搞暴动,同盟会早就散了。

也正是因为北辰首倡革命,声名远播,陈文强才想着打造包装出另一位革命巨星,使复兴会占据革命的主导。显然,宋教仁这位全能人物,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而成为复兴会核心领导层后,宋教仁获悉了全部机密,立刻惊讶于复兴会的势力已经执革命团体之牛耳。财力更是雄厚。尽管因其对“排满革命”这个无理由之宗教并不热衷,而致失去了很多热血青年,加入其中的也有退出的。但这也使复兴会这个团体能够齐心协力,团结一致。

因为出身、成长和地域的关系,宋教仁虽然不反对在琼州建立革命基地,但对于长江流域的革命前途还是十分看好,认为应加强长江中下游地区革命的组织领导。这个决议在会议上得到了通过,并作了具体分工。陈文强等人主要负责琼州和海外,宋教仁等则组织复兴会会员分别回本省发动革命。在江苏、安徽、湖北、湖南、四川、陕西设立分会,推动各该地区革命形势的发展,并将重点工作指向自己的原籍——湖南。

出身海外的北辰将革命起义的地点多定在沿海地区。原籍湖南的宋教仁将革命重点指向自己的家乡,这差不多是同样的感情和想法。除了熟悉和亲切外,了解也更多,觉得更有信心。

但财力雄厚也不是便能四处投入巨资。琼州建设抽走了大量资金。其他地方的则分配较少,宋教仁觉得应该再争取一下。

“革命进行方略有上、中、下三策:在边地进行为下策,在长江流域进行为中策,在首都和北方进行为上策。革命地点宜居中,不宜偏僻;革命时期应缩短,不可延长;战争地域应狭小,不可扩大。而上策运动稍难,下策或引起干涉酿分裂之祸。故应采用中策……”

停下笔,宋教仁揉了揉太阳穴。又起身在室内缓缓踱步。在陈文强的预计中,重金投入琼州,一年之内必见成效,那时候便有更充裕的资金投向他处。但宋教仁却觉得陈文强还有余资,有所保留的原因是陈文强所主张的“培元气,养实力,不轻易发难”。

产生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陈文强作为兴义堂实际上的首领,帮派这一块的经营一直是没有与复兴会合并的。而兴义堂越来越强大,没有雄厚的财力支持则是不可能的事情。

或许文强也有苦衷,帮派这边要照顾好,毕竟在上海滩这鱼龙混杂之地,兴义堂的存在是必要的。不仅给复兴会提供着暗中保护,对工商业的经营也大有益处。而且,帮派人物良莠不齐,也不适合直接并入复兴会。

思来想去,宋教仁回到案前,把写好的稿子叠好,放进了文件夹里,决定暂时不宜把这件事情挑明,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隔阂。

……………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有陈文强坐镇,崖州基地的建设又加快了速度,光招募来的外地工人,再加上本地雇佣的,就已经超过了五千。

当上海滩鸦片商联合会的四大巨头在一次会议中被闯进来的暴徒绑架,造成公共租界的轰动;当英国人梅勒的家人收到第三根手指,波斯人泰特的家人收到两根手指外加半块耳朵而屈服于绑匪后;当陈文强陆续收到李亚溥派人送来的两百万元后,不计成本的疯狂建设便更让人目瞪口呆。

炼铁高炉高高耸立,蒸汽发电机轰鸣运转,一排排厂房和宿舍鳞次枇比,榆林港、三亚港、南山港扩建改造,三艘远洋轮船和数艘小火轮组成的琼州航运公司开始运营,小火轮环岛而行,不仅接送旅客,更运输长昌、海口的燃煤和石碌、田独的铁矿石,还把海南的土特产运往上海等地……

同济医院琼州分院,合资银行琼州分行崖州支行,职业技术学校,崖州高等小学堂、初等小学堂、平民学堂、农学堂纷纷建成;建桥、修路、浚河等公益事业也是说干就干,花钱如流水。

当然,在这些建设和经营中,涉及到的不是陈文强一个人的利益。琼州航运公司便有张榕轩兄弟的股份和船只,合资银行也因为陈文强的成功运动而在广州和琼州开展业务……甚至连在琼州组建的商团,陈文强也拉上了琼州的一些商人。

既是避免树大招风,也是将更多的人绑在自己的战车上,成为战友或盟友。同时,陈文强也与立宪派的工商人士联系得越来越紧密。而越象立宪派,风险则越小。因为满清不太担心立宪派的乡绅和商人,反倒有拉拢温和的立宪派,抗衡暴力革命党的意图。

而在当时。立宪正在国内成为一种潮流,下至士绅、商人、实业家,上至满清高官,朝野的呼声越来越高。说白了,陈文强伪装立宪派,周围有一群工商巨子的利益共同体,上又有岑春煊的支持。行事顺风顺水也就并不奇怪了。

就说成为商团一事,陈文强利用崖州知县遇刺一事,搞了场乱枪轰击。击退暴徒的行动。然后便派人持书信到广州向岑春煊求援,述说琼州会党纷杂,治安极差,非有武装力量不能保证工厂建设。当然。陈文强又奉上十万元。假惺惺地请求岑春煊拔付枪枝弹药,以为建立商团之用。

岑春煊当然知道十万元能购买到的武器弹药的数量,也知道陈文强这笔钱实际上是买他的允准。所以,他心领神会地拔付了百多条老旧枪枝,虽未明言赞成建立商团一事,却用实际行动表示了许可的态度。

陈文强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也根本没有这百多条老旧枪枝看在眼里。当然,门面是要装的。虎皮也是要扯的,拉出一百多人。拿上这些枪枝,告诉崖州知县这是总督岑大人赞助商团的,若是枪枝不足可另行筹款购买,唬得县令连连点头称是。

于是,陈文强在拉上几个琼州商人做摆设后,又添置了几十条枪,琼州联合商团便堂而皇之地公开成立了,并且成了崖州最大、最强的武装力量。如果知道历史资料的话,就知道这一百多人、枪械齐备的武装,别说是在荒僻的崖州,就是象无锡这样的中等城市,也要超过清军的驻防力量。这样也就能理解辛亥革命时,革命党人以不足百人,毫无伤亡地光复无锡了。

如果此时起事,崖州自然不在话下;如果郑鸿名的会党武装配合,拿下万宁(万州)、陵水、琼中、乐乐也是完全可能。因为陆续偷运来的枪械已经接近千枝,可绝不是商团表面上拥有的数量。

但陈文强的胃口可绝不仅此,在没有取得对琼州清军的压倒优势前,他不会轻举妄动。很简单,他的目标是整个琼州。

于是,陈文强装着官服、带着商团,蛮横地将驻防在崖州的十几个巡防营士兵都赶回城里维持治安,因为城中又有暴徒出没,在县衙门口胡乱开枪。港口、码头,港口外海的巡查工作便轻易地都由商团队员所控制,甚至应惊魂不定的县令请求,陈文强还派出商团队员,负责了崖州城两座城门的盘查,以及县衙的安全保卫,以补巡防营兵丁的不足。

这种完全控制、随意行事的情形可能保持不了太长的时间,但对陈文强,以及复兴会来说,却已经足够了。据后来统计,从一九零四年十月到一九零五年七月,总共有近万枝美国、德国枪枝以及庞大数量的弹药运进了崖州,藏匿于五指山和隐秘的岩洞之中。直到李准从北京面圣归来,被任命为广东水师提督,并重整广东水师,恢复了对南海的巡视为止,猖狂的偷运才减缓了势头。

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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