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九零二-第1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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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一下子沉重起来,宋复华的话虽刺耳,但却接近现实。说到底,革命军难以抵挡清廷与列强的联合绞杀。即便能推翻满清、建立民国,新生政权也是脆弱,很难承受狂风暴雨。
这无关民族气节和勇烈精神,这是冰冷的现实。太平天国的失败,与中外势力的共同镇压,是有很大关系的。提出所谓的彻底的反帝反封建的口号,并付诸行动,国际形势不允许,国家实力不允许,民众觉醒的程度不允许……
况且,解除不平等条约并不只是有废除一条途径,还有修约。修约比较温和,是在不破坏国际关系的前提下,逐渐取消既有条约中的不平等部分,也是国际上比较常规的做法。废约呢,虽可见一时之功,却易伤及自身。
“这也是无奈和权宜之计。”陈文强显然很看得开,他可不会犯慈禧的错误,与什么七国八国开战,而且他的目光放得更长远,“付出的我们记上账,日后一个一个的算,总要把别人抢走的再都抢回来。说到底,还是实力的问题。如果拳头硬,不守约别人也没办法;实力不济的话,别人可能还会再强加给你其他不平等的条约。”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是吧?”杨笃生苦笑着拍了拍陈文强的胳膊,“打铁还要自身硬,为了争取一段稳定的发展时间,做出些牺牲也是必要的。只是要挨人骂了,特别是别有用心的人。”
“为了国家,为了民族,这个骂名我来背。”宋复华慨然说道。
“当然是你背了,谁让你是领袖呢!”陈文强先是调侃了一句,而后又叹息一声,说道:“你这是政治上不成熟的表现,也辜负了我们的期望。要学学古代帝王,好事都揽到自己身上,坏事呢便寻人背黑锅,或者下个屁用不顶的罪己诏。这不是什么无情无义,而是要顾及到复兴会的整体利益。大多数会员如果识大体,明白你的苦衷,是会甘心配合的。比如我吧,就愿意。”
宋复华有些愣怔地看着陈文强,这与他做人的品质和原则有冲突,却不是很理解所谓的政治成熟。
“文强说得有道理。”蔡yp点头赞同,“钝初,你是我们复兴会的旗帜,是领袖,你的声望直接影响到复兴会的盛衰,意气用事是不可以的。文强的话难听,但从大局来看,却是必须的。”
“何况这骂名也不一定会落到复兴会头上。”陈文强淡淡一笑,说道:“你们觉得五六年之后,革命军真的能具备武力统一全国的实力?推翻满清不应该是我们复兴会一家之力,应该是各方的合力。谈判、妥协是必须的,使国家的元气少伤一些,使民众少经历一些战乱,使列强少一些干涉的机会。如果战争旷日持久,国家的武装力量都消耗在内战之中,那建立起的国家将会如何虚弱,又怎么抵挡虎视眈眈的列强?”
“与国内立宪派的合作是肯定的。”杨笃生有些疑惑地说道:“在东京,复兴会支部也没有参与围攻梁启超的论战,甚至还与其保持着书信的联络。但我听你的意思,似乎还有要与之妥协的其他势力。”
“要有这方面的思想准备。”陈文强不想细说,敷衍道:“但切实控制至少两省之地,以为发展的基地,则是最底线的要求。若论建设,恐怕你们,还有国内的其他人都不如我,这可不是我夸口。”
“这个我们相信。”宋复华的思路被岔开了,笑着说道:“开办工商,发展实业,确实是没有比你更擅长的了。这不仅是我们这么认为,国内也不是这么看的,清廷不是还夸你‘洋务娴熟’吗?”
“不仅是国内,还洋人也不行。”陈文强自信满满,看起来也不象吹嘘,“给我十年稳定发展的时间,两三个省的工商实业取得的成绩,恐怕就能顶上全国,甚至抵上一个列强。”
“日本,还是俄国?”蔡yp停顿了一下,不确定地摇了摇头,“或者是奥匈帝国,意大利王国?”
列强,在蔡yp的定义中,是指庚子年联合侵华的八个国家,他们在中国获得的利益最多、最大。但在陈文强眼中,他所仇视和戒惧的其实只有日本。
“奥匈和意大利,不足为惧。”陈文强抿了抿嘴,含糊地说道:“离得最近,威胁最大的,我看要数俄国和日本。嗯,就算在实力上不能超过他们,也要有一战之力,是吧?”
“文强——”宋复华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异议,但最终没有说出来,只是模棱两可地说道:“远交近攻,日俄从地域关系上,确实是中国的直接威胁。好了,咱们还是继续商议建立南洋总会,以及其他的会内事宜吧!”
……………
第一百八十二章海上,领奖,抵德
挟获诺奖之声名,参加完秘密会议的陈文强与早已等候在新加坡的众人,以公开的身份乘坐德国游轮前往瑞典。
随着时间的流逝,陈文强感觉自己已经变得有些多愁善感起来,但残酷的现实,脑海里的黑色记忆,坚持锻炼所维持的强健体魄,在需要的时候,将会使他很快重新象一台好机器那样运转起来。
迎着海风,陈文强伸展开双臂,感受着身上充沛的力量。但他需要的还有精神上的——充实,没错,就是充实。
风不大,海浪也平静下去,无际的沉寂笼罩了整个空间,在大自然的交合中,一切都静默了。大海在天空下挺露出光润起伏的胸腹,逐渐把太阳吞没下去。
天边吹来一股凉气,使海面激起一阵颤栗,仿佛被吞没的太阳向天空舒出一口满足的叹息。
阿萱也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茫茫无际的大海,说枯躁也枯躁,但也让人胸怀一阔,不由自主地生出对人生的新的感慨。
作为陈文强的秘书,却不是陈文强选的,而是彩凤派来的。一个大男人在外面,总得需要照顾,她的身份不合适,在崖州纺织厂已经成为高管的阿萱便进入了她的视线。
由于出身和身体的关系,彩凤没有成为太太的奢望,能给她个妾的名分,她便很感满足了。她看到了陈文强与洋人的关系好,连带着那个艾米丽,就跟陈文强跳过好几次舞。如果陈文强娶了洋女人,那她不仅没有名分,还需要淡出或远离陈文强。所以,在彩凤心里。是希望陈文强娶个中国女人,最好是温柔、娴淑,不会介意陈文强纳妾的。
显然,在纺织厂的工作中,彩凤已经比较熟悉阿萱,觉得似乎是一个比较合适的人选。而且阿萱与陈文强也有过几面之识。互相也没表现出什么厌恶的情绪,如果相处一下,还是很有感情发展的空间。
彩凤并没有直说,但阿萱多少猜到了一点,心情也挺复杂。陈文强呢,功成名就,长得也是高大威猛,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上佳的人选。就象当初阿萱的母亲卖力推销一样。这回却换成了彩凤的有意撮和,这让阿萱总感觉有些怪怪的。而且,在船上没过几天,姑娘就有些脸红了。
“达柯”号游轮可乘坐千人以上,加之航行的时间很长,百无聊赖之下,外国游客们在船上组织了很多丰富多彩的活动。每到晚上,船上都要举行舞会。洋男洋女们在音乐的伴奏下,成双结对的翩翩起舞。以打发时光。
乘坐头等舱,且有德人相陪的陈文强自然也接受了邀请,带着女伴阿萱去参加。开始还只是倾听那些美妙的舞曲,放松下身心,后来便拉着阿萱转入舞池。由生疏到熟练,不仅是舞步。还有两个人的关系。
轻轻搂抱,四目相对,身体接触,低声细语,这在跳舞中很平常的事情却给了阿萱完全不同的感觉。
而对于陈文强来说。其实并没有太热烈的感情。兴许是相处的时间还短,关键是跳舞这种亲密的程度,对他并不算什么。当然,如果从朋友的角度来看,两人的关系确实是拉近了很多。
“如果不是德国游船的话,可能不会有这么好的待遇。”陈文强伸手打了个响指,已经有侍者端过酒盘,他取了两杯香槟,一杯递给阿萱,微笑着说道:“怎么有点沉闷,坐船久了不舒服吗?”
“不是。”阿萱回过神儿来,接过酒杯,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晕船的毛病,从小就是这样。德国有求于先生吧?看那个什么公司的,对您很恭敬呢!”
“也许吧!”陈文强沉吟了一下,说道:“你不用为语言的事情担心,德语我也很精通了,只是平时不常说而已。”
“我真的很笨,这么长时间也不敢说精通。”阿萱有些赧然,“只是勉强能对付。”
“多说多练,你还是与德国人接触得少了。”陈文强举杯示意了一下,说道:“要有自信,不用太看起起洋人,把他们看成未进化完全的猴子,在心理上就能占些优势。”
“凭先生的声名,哪个国家都会以礼相待。”阿萱笑得弯了眼睛,说道:“这是不一样的。”
“是啊!”陈文强苦笑了一下,说道:“如果他们不认识我,还不是照样看不起。国家贫弱,连国民都直不起腰。”
“这,这虽然无奈,可也不是个人能改变的。”阿萱叹了口气,眼光一扫,撇了撇嘴,说道:“看那几个日本人,不就打赢了场战争,趾高气扬的。洋人呢,也是势利眼。”
呵呵,陈文强不由得笑了起来,摇头道:“你瞧不起战争,但每个强国的崛起差不多都是通过这个手段。中国,嗯,也不应该例外。至于你说的势利,国与国之间,比人与人更厉害。那可是不讲什么感情的,只有冷冰冰的利益,翻脸比翻书还快。”
阿萱睁大了眼睛,有些惊诧,也有些不解。虽然上过西式学校,但她的阅历和知识显然还是远远不够的。
陈文强也不想说得太多,洒然一笑,又谈起了比较轻松的话题。
航行在茫茫大海之中,落日西沉,天水一色的时候,都不免有些思乡之情。陈文强是比较有经验的,说说笑笑,以缓解海上的枯燥气氛。比如谈谈在船头看日出,看随船翱翔的海鸥,还有海中出来换气的鲸鱼和喷射出的高大水柱。而浩浩大洋,波涛滚滚,果然不同于一般风景。
而事情的发生发展就是这样的无法预料,冥冥中是命中的注定,但却无人事先能告诉你。该发生的始终要发生,发生了就是事实,就是真理。尽管它们与你近在咫尺,或远在天涯。尽管事情的发生有时不合逻辑。但也总能顺理成章。
不知不觉,陈文强的阿萱的关系日渐亲密起来。男人哪,用“世上没有不偷腥的鱼”来形容是十有不会错的,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绝对不会成为男人学习的楷模。海上孤独寂寞,男女朝夕相处,不产生感情才是令人惊讶的事情。
船在洋面上行驶着。在时间上已经入夜,但是太阳依然不饶人地迟迟不落,把夜变成半透明体的酡红,仿佛陶醉于这金红色的光芒。
甲板上只有三五对男女,都离得很远,在那里各自喁喁情话。而陶醉的又何止是酡红的夜,阿萱立在陈文强身旁,低声细语地说着话。一个浪打来,船身晃着。阿萱有些站不稳,陈文强忙扶住她的腰,抓了栏杆稳定。柔软的身体依须着,本来还有些匆忙、粗率的动作,慢慢却变得自然起来。
凝视着阿萱也不知是夕阳所染,还是喜悦兴奋而变得红晕的俏丽脸庞,陈文强有些出神了。
………………
瑞典,清朝在这个国家没有大使馆。公文往来都是靠驻俄国使馆联络。但五大臣出洋考察时,瑞典也发出了邀请。
考察期间。国王一再强调两国当年的贸易盛况,光从哥登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