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九零二-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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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金三爷似懂非懂,胡乱点着头,又奇怪地问道:“为什么要等一会儿呢?华发,陈先生是吧?您也是龙堂的?”
“为什么要等一会儿,我也不太清楚。”阿发掏出怀表看了看,苦笑道:“嗯,我也算是龙堂的,两天前刚加入。这个,是荣幸吧!”
金三爷皱了皱眉,稍有些不悦,但却没表露出来。
“张家浜码头的雷鸿见昨天死了。”阿发把身子向后一靠,以更舒服的姿势坐在椅中,说道:“他和几个手下被炸弹炸死的。龙堂的这七位爷是越来越狠,玩儿的也是越来越大了。”
金三爷张了张嘴想说话,阿发却伸手制止了他,冷冷地说道:“七煞让我问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吗?”
“这个——”金三爷直觉得一股寒意从心中窜起,忙说道:“请先生转告七位爷,我金三可是老老实实,一直听话,不敢有丝毫冒犯啊!”
“金三爷是红帮的吧?”阿发并不需要金三爷回答,接着说道:“红帮的宗旨你还记得吗?七煞让我问你,红帮中可有包娼、包毒、欺压良善、杀人越货的帮规?”
“这——自然是没有。”金三爷费力地咽了口唾沫,有些无力地辩解道:“红帮一直被官府打压,想赚钱维持,实在是难。所以,所以……”
“那以后就不用愁赚钱的事情了。”阿发不客气地打断了金三爷,“可能比歪门邪道赚得少一点,但也不用养太多的恶人。没错,你手下有多少该死的混蛋,刁五算一个,其他的呢?哼,若是细数的话,金三爷有几百个徒子徒孙吧,他们保得住你的命吗?龙堂系出洪门,看在几百年前是一家的份儿上,七煞才对金三爷手下留情的。”
第五十五章摊牌(二)
金三爷连连点头,然后试探着问道:“那七位爷是打算着在上海滩立起龙堂的旗号,还是先清理门户,再继承洪门?”
“红帮已经蜕化变质了。”阿发低沉地说道:“尽忠报国先不说,为人正道、讲仁讲义都做不到,实在令人痛恨。龙堂要重振洪门声威,重订洪门新章……”
轰然一声巨响,打断了阿发的陈述,两人移目向外望去。
郑洽记商行的后院腾起了浓重的烟尘,人声嘈杂,已经乱成一团。从茶馆的楼上望去,可以看见几间房屋已经崩塌,残垣断壁冒着缕缕青烟。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形,死伤却是免不了的。
“这个炸弹够威力。”阿发收回目光,端起茶碗慢慢地喝着,说道:“这便是要咱们等一会儿的原因吧?让咱们看看,够震撼吧!”
金三爷大瞪着眼睛,好半晌才转过头,很不安地在椅子里挪动着身体。
“龙堂的总部在海外。”阿发放下茶碗,用手指叩击着桌子,缓缓说道:“在各个地方多有分堂,新加坡的义兴、槟榔屿的义福、爪哇岛的三万兴、菲律宾的洪门五房等等。龙堂不仅人多势众,而且忠义勇敢,为维护当地华人利益,与殖民者英国佬、法国佬、美国佬、荷兰佬进行过血拼。据七煞说,他们和洋鬼子血拼用刀、斧,更用快枪、炸弹,他们也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之前我还不太信,现在嘛,倒是不敢不信了。金三爷,你呢?”
“我信,我当然信,老早就信了。”金三爷苦笑连连,“早就看出七位爷不是普通人物,那手段,那杀气……”
“既然如此,那金三爷对龙堂,对七煞是个什么章程呢?”阿发似笑非笑地盯着金三爷,“别藏着掖着,我得如实转达啊!”
“我,我没啥说的,加入龙堂,听七位爷的吩咐。”金三爷很痛快地表明态度,又陪着笑脸说道:“凭七位爷的手段,这龙堂哪有不兴旺发达的道理?还请先生多多美言,就说我金三一入龙堂,便是赴汤蹈火,也绝不含糊。”
阿发轻轻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以义气团结互助,以侠义除恶惩奸,以忠诚救国救民,这是龙堂的三大信条,金三爷谨记。接下来,咱们再细说那七位爷交代的事情吧!”
………………
帮会本是在明末清初民族斗争尖锐之时应运而生的,但在发展到现在,起初堂堂正正的宗旨已经是门面,帮会也逐渐蜕化变质。各地组织多数为帮会头目所利用,勾结殖民者、贪官污吏和流氓势力,包赌、包娼、包鸦x片,哄吓诈骗,杀人越货,无恶不作,成为严重危害社会的一种恶势力。
社会江湖,江湖社会,武者谓之江湖,文者谓之社会,江湖即社会。阿发不知道这个定义是否准确,但刀光剑影、尔虞我诈、弱肉强食和你死我活的斗争却不是假的。
如果社会是文明的,人都是讲道理的,阿发自然也愿意继续自己自由生活的梦想;但如果没有正常的社会规则,只是一个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江湖社会,他也不惮于快意恩仇,以暴制暴,以黑吃黑。
到现在为止,阿发经历了从茫然、懵懂,到了然、醒悟,再使模糊的计划变得完善可行,并且一步一步使其变为现实。
明的掩护身份已经有了,暗的名声也打响了,虽然“大盗不操戈”暂时还实现不了,但慑服金三爷,却使阿发的能量骤然高涨。
耳目,帮手,就这轰然的大爆炸之后都有了。如果说以前阿发还与金三爷是秘密联络的话,现在则以七煞代理人的身份,以同是龙堂成员的关系开始携手共事了。
“潮州帮十大土商,虽然基本垄断了烟土货源,但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武力保障,他们托庇于英租界巡捕房的探目沈杏山、郭海珊等人。”金三爷在详细介绍着这一条罪恶的黑金链条,“当然,沈、郭二人已经被干掉了,潮州帮也遭到沉重打击,可要彻底断绝烟土买断,恐怕还是太难。法租界那边,也是有一条线,有人在罩着。”
“法租界嘛。”阿发冷冷一笑,说道:“暂且不要管他,七爷的意思是先把英租界的处理清净。你不是说赚钱不易吗,从土商和包庇土商的这些家伙身上,应该能捞到不少吧?不义之财,取之无损名声,又可以为本堂积累资金,两全其美呀!”
金三爷犹豫了一下,随即眼中射出了凶光,咬牙道:“就这么干了,先绑谁?”
“你定名单,打探消息,再小小的帮一下忙。”阿发轻轻一推茶碗,说道:“出手有那七位爷,人家瞧不上咱们这两下子,咱们也就打打下手。”
“是,是,咱们跟那七位爷的手段比,当然是不行,肯定是不行。”金三爷苦笑着叹了口气,说道:“兄弟,七位爷让你在外撑门面,那是多大的信任和赏识。当然,这也是兄弟你的本事。以后,这个,还请多多关照啊!”
“金三爷是个爽快人,和我投脾气。”阿发取出一枚龙纹胸章,给金三爷别在胸前,又指了指自己胸前的,笑道:“这以后啊,就是同堂的兄弟了,大家互相照应。”停顿了一下,他又贴近金三爷的耳朵,严肃地告诫道:“龙堂的势力太大,咱们可别有歪心思。你想想,就算是这七位爷都折在上海滩了,海外的总部也会再派人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那是,那是。”金三爷连连点头,没口子地表示着忠诚,“红帮有帮规,龙堂也有堂法,咱在江湖上混的,这个能不知道?既入了龙堂,那便没有犯事反叛、起二心的道理。”
阿发咧嘴一笑,伸手跟金三爷握了握,转身推门而出,扬长而去。
……………
第五十六章无情杀戮
针对潮州帮土商的打击行动骤然升级,隔天便有报社收到匿名信件,落款是七杀,声称对此次袭击事件负责。
理由很简单,鸦x片祸国殃民,此举志在为民除害,惩奸杀恶。在信中,七杀以极其严厉且冷酷的言词发出警告,针对土商的行动永不会终止,土商除了收手关门,捐钱赎罪外,别无他路可选。如果执迷不悟,就让他们用污血和狗命来弥补所犯下的罪恶。
从历史上看,上海滩的潮州土行的发展经历了两个全盛时代,一是在十九世纪七八十年代,当时沙逊和哈同是潮商的主要竞争对手。潮州土商依靠会馆的力量向沙、哈施加巨大压力,迫使其退出一些地区。到了现在,正是潮州土行的第二个全盛时代,其中郑、陈、郭三姓都有一批百万元户,财富多得惊人。
尽管潮州帮土商要托庇或借助于上海滩本地地头蛇,才能使土行生意兴旺,但因为所具有的巨额财富,能量还是不容小觑。只不过,他们的对手在暗处,且是绝对专业级的存在,杀伐果断,出手无情,令人防不胜防。
前番遭到打击,潮州土商还以为是竞争对手,或者是新兴的抢土团伙在与他们作对。发动会馆力量,与黑白两道沟通打探,重金招募保镖,潮州帮也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以维护自己的利益,并追查真凶。
但结果却是徒劳的,七杀如同能钻天入地一般,一下子销声匿迹,仿佛从没存在过一般;一下子又突然冒出,纵火杀人,一击即走,如幽灵般诡秘。现在,七杀已经张明旗帜,便是要打垮他们,屠戮他们,手段也越来越酷烈。
没等潮州土商对七煞的警告作出反应,勒索信已经分别送到了几家大土行的老板手中。送信人皆是街头小瘪三或流浪乞丐,被人用金钱收买,虽有被当场抓获者,却对幕后指使者没有影响。
即刻停止烟土买卖,库存皆销毁。另外,多少万赎罪,多少万买命,三天后将钱送至某某处,否则全家杀个鸡犬不留。勒索信上无一例外,都是这样的内容。嚣张到了极点,简直视潮州土商如无物。
害怕是害怕,但要让潮州土商乖乖照做,显然是不可能的。烟土买卖是金砖之路,金钱让人失去理智,失去廉耻,失去良知,甚至不畏死亡。当然,不畏死亡是值得商榷的,只不过还没到那个地步,就总存着侥幸心理。
就这么被勒索,倒不如花大价钱请保镖,买枪枝;停止烟土买卖,并销毁库存,更是无法接受。十大潮州土行老板紧急商议之后,决定采取相应的措施,绝不低头。
……………
夜晚的宅院,显得十分冷清,阿发小心翼翼的隐在街角,冷风吹着他的脸,这让他能更冷静的思考。
潮州帮土商不会轻易妥协,这是可以预见的。所以,发出勒索信的当天晚上,他便要展开行动,以一场血腥的杀戮彻底打消土行老板们的幻想和侥幸。
因为要在三天后交钱,土行老板们已经商量好那天要借机除掉敢来收钱的家伙。也就是说,现在这个时间,却正是土行老板们麻痹大意的时候,他们根本想不到阿发并没有严格按照江湖规矩办事,更不会想到勒索信还有着这样的一个阴谋。
轰,一个燃烧瓶突然砸在了大门上,腾起了耀眼的火焰,宅院内立时嘈杂起来,脚步杂沓,保镖、护院、仆佣纷纷加入到救火和找寻破坏者的行列中。
而在后院,阿发趁机轻巧地翻过院墙,躲在一片高高的树丛后朝甬路的两头望望,然后弓着背,象一名在敌占区的士兵一样迅速跑过甬路,跳过一个排水沟,隐藏在院落和房屋之中。
身体如脱胎换骨一般,阿发早已发现了这个惊喜,力量和敏捷已经达到了自己前世的巅峰,这让他信心十足。枪、刀在手,这个宅院里的保镖和护院似乎都算不了什么,因为他和他们是两个层级的存在。专业和业余,有时候就是天差地别的距离。
而杀人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说起来,人的身体真的十分脆弱,对于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