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九零二-第3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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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如说是借英国来达到日本人自己的目的,这让葛福有些不满。
陈文强继续缓缓地说道:“满清覆没已不可避免,而临时政府成为目前中国唯一政府是非常确定的事情,而贵国公使朱尔典先生对此却视而不见,依然用充满偏见和傲慢的看法左右着贵国的对华政策。我在此提醒两位领事,抱怨和抗议是没有用的,还是尽快用实际行动来表明对临时政府和中国人民的友善吧!看看美国,他们已经在我们结清尾款后,放行了满清政府订造的军舰;再看看德国,他们正充满诚意地与临时政府展开了全方位的合作。对此,临时政府表示出相应的赞赏和感谢,这完全是无可厚非的。”
“我必须再次提醒阁下,福建省对于我国在战略上的重要性。”小田很蛮横地说道:“中国已许诺这个省份不割让予任何其他国家,日本曾一再维护在这个地区的利益,如果中国借美款在福建修建海军军港,必将引起日、美及日、中间的极大不快。另外,不管临时政府与美孚石油公司正在进行的合作勘探、开采陕西延长油田的事情是不是传闻,我要告诉阁下,日本对陕西省的油田享有优先权,日本工程师早曾在那里工作。”
陈文强用轻篾的目光注视着小田。嘴角挂着嘲讽的微笑,沉声说道:“鉴于你得出结论的方式,我将建议临时政府和各中国的工矿企业,以后绝不再聘请日本工程师,已聘请的在合约结束后,也将不再续签。这样一来。相信中日以后不会再有什么优先权方面的争议。另外,我要提醒你注意自己的言辞,由于今天是非正式会谈,所有的会谈内容都将公布在媒体上。”
小田想说出日本有靠实力强行干涉之意,但又怕英国方面不予支持,反倒弄得无趣。很快就是第二次《英日同盟协约》到期的时间,日本极希望再签定,并计划将盟约的期限由五年改为十年,所以此时并不想触怒英国。
而且朱尔典是反对日本进行武力干涉的。曾明确告诉日本“应注意避免以类似强制手段”来干涉中国事务。日本在这个问题上始终得不到英国的支持,有些孤掌难鸣,干涉阴谋迟迟无法实现。
“贵国外交大臣格雷先生刚刚在媒体上表态,声称:‘我们渴望看到一个强大而统一的中国,不论处于何种政体之下,悉以中国人民的愿望为定’。对此,我们感到非常欣慰,不知道朱尔典先生是否也是这种态度?”陈文强给了日本人一下。又转而恭维英国佬几句,把英、日两国区别对待。借英压日,这是一个好办法。
“当然,朱尔典先生也对中国有着深厚的感情,并希望看到一个强大而统一的中国。”葛福听说此次会谈内容将公开于媒体,深深后悔和日本小矮子搅到一起,破坏了会谈的气氛。此时。他也只能露出很真诚的笑容,却在想尽快结束这次会谈,再单独拜会陈文强,进行坦率、直接而秘密的商讨。
…………………
会谈结束了,陈文强爽快地接受了莫理循的专访要求。再次回到了屋中。
莫理循,1862年生于澳大利亚,现任《泰晤士报》驻华首席记者。1894年,他游历中国南方,一年后,其所著的游记《一个澳大利亚人在中国》在英国出版。1896年他从曼谷到昆明,接着又到东北三省游历。
正是因为这本书,他被英国《泰晤士报》赏识,聘为驻中国记者,1897年到北京,开始了他的记者生涯。当时中国正处于中日甲午战争之后,是世界的聚焦点,也是各国列强阴谋的众矢之的。莫理循来自第一时间的独家新闻,使《泰晤士报》成了报道中国消息的当之无愧的权威。可以说,当时《泰晤士报》有多少读者,就有多少人知道这个“中国的莫理循”。
他以亲历者的身份,利用《泰晤士报》向西方世界客观公正地报道了北京的“义和团事件”,认为一些西方传教士不尊重中国人感情是整个事件的重要起因,驱散了妖魔化中国的舆论迷雾。
随后,他又利用《泰晤士报》的版面,发动了一场遏制俄国影响的运动,以至于当时的国际舆论界把“日俄战争”称之为“莫理循的战争”。
莫理循在英国有很强大的公共关系,也享有很好的国际声誉。如果他能倾向临时政府,那对缓和与英国的关系,提高临时政府的国际声望,赢得更多的国际支持将大有益处。所以,陈文强对莫理循表现出了足够的热情和坦率,这也让莫理循感到很愉快。
“中国应该有一位强有力的领导人,这个领导人应具备绝对权威,在世界有影响,并能以英国式的资本主义政治、经济、文化、外交为其指导方针,把中国引领向强大、光明的未来。”莫理循的这番话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他与袁世凯良好的个人关系,起码陈文强就有此感觉。
“我的看法与你稍有不同,我认为所谓强有力的领导人在现今中国的环境下很容易走向独裁和,而一个强有力的领导核心,却足以做到你所说的这些。”陈文强和蔼地笑道:“对于新生的共和政权,你应该抱有信心,我建议,你去广州走一趟,相信你定会不虚此行。”
“这个建议很好,但有些晚了。”莫理循眨了眨眼睛,笑道:“去广州的计划正在付诸实施,这里只是中间站。”
“哦,那倒是我多此一举了。”陈文强哈哈一笑,说道:“莫理循先生是少有的对中国保持公正态度的英国人,对中国复兴的愿望也是真诚的,对此我感到很钦佩。”
莫理循笑了笑,然后很谨慎地说道:“对于北方的袁世凯,临时政府,或者以你个人的角度,是如何看待的?”
在莫理循的眼中,袁世凯自然有另外一个形象。虽然这一形象不免是个人喜好的结果,但莫理循毕竟是那个时代的人,加之他与袁交往甚密,他眼中的袁世凯在某些方面或许更贴近真实的袁世凯。
陈文强沉吟了一下,他有些搞不清楚,这是莫理循的个人关心,还是代表袁世凯所作的试探。
“这是我个人的一点好奇。”莫理循解释道:“我不代表任何人,任何势力。当然,这个问题,你可以不作回答。”
陈文强点了点头,缓缓说道:“从我个人角度看,袁世凯虽然被称为新派人物,但不过是照葫芦画瓢的实行了几项新政。在他骨子里,依然充满着旧思想、旧观念,缺乏创造性的思维和蓬勃向上的朝气,更缺乏你们西方最注重的民主意识。当然,如果他能从封建的泥堆里爬出来,新中国的政府中是会有他一席之地的,可能还是非常重要的位置。毕竟他有着相当聪明的头脑和丰富的人生经验,以及干实事的成就。”
莫理循了然般点了点头,“恕我直言,按照中国的国情,骤然实行共和,恐怕并不太适宜。”莫理循避开了袁世凯的话题,说道:“其实,君主立宪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出离愤怒,外交突围
陈文强摇了摇头,对此表示不赞同,说道:“或许如此,但你应该了解我们的民族感情,留一个满人继续顶着皇冠,这是大多数人所无法接受的。而且,你谈到了中国国情,我在这里就必须说明一下我的看法。所谓‘中国国情’是个怪圈,越是去适应它,它就会越顽固,顽固得排斥一切改变,所以太拘泥于现实反而注定会失败。”
停顿了一下,陈文强继续说道:“所以,与其被动地去适应国情,倒不如勇敢而积极地去改造它,使它成为适合民主共和成长的土壤。外间嘲笑临时政府所搞的民主是精英政治,有钱、有知识的人玩的游戏,这一点我不想否认。但他们也应该看到,临时政府正在向真正的民主政治所做出的努力。比如英国,当初订立大宪章时,何尝不也是贵族政治?如美国,选民的范围在这些年里也正在不断扩大。什么事情都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关键是要坚实而固执地向前走。”
“很有趣的论断,不是吗?”莫理循脸上露出真诚的赞赏,说道:“我现在有些迫不及待了,广州会给我带来怎样的惊讶?”
“这个我不敢保证。”陈文强调侃道:“如果你能看到广东已经开始进行的村长试点选举,兴许会吓你一大跳。”
“临时政府确实做出了很多令人吃惊的举动,特别是大胆而巧妙的外交折冲,很令人瞩目。”莫理循发自内心地赞扬道:“虽然付出了代价,但对一个弱国来说,现在看来是值得的。”
“弱国的无奈之举,只能去尽量不损害国家主权和利权。”陈文强苦笑着说道:“请问,如果换作袁世凯。他能做得更好吗?”
“恐怕不能。”莫理循很诚实地回答道:“他的目光没有你远大,这些年他花的钱不少,却只为贿赂满人亲贵,厚赠故旧属下。不同于你们,布局深远。但是,北洋军到底是中国的强军。如果能收归临时政府,不也对增强国力很有益处吗?”
“北洋军实际上不过是一支私军,根本没有为国为民而战的思想和死战到底的意志。其强也只在表面,如果没有精良的武器和充足的粮饷,其部不战必乱。从此来看,他们在为某人,为钱财而战斗,这样的军队不过稍胜山贼土匪而已。”陈文强略带轻篾地说道:“当然,如果他们肯反正投诚。接受改造,临时政府是欢迎的。但如果他们想倚兵自重,恐怕是错打了算盘。”
“这有可能拖延你们控制全国的时间,是不是应该宽容一些,尽快地统一全国。”莫理循建议道。
“或许如此,但这是个辩证的问题。”陈文强解释道:“妥协和让步是必要的,但也不是无限度、无原则的,我们要尽量不给日后留下危险的火药桶。使得国家的稳定能够长久。这是个说不太清楚的问题,哪种效果更好。也只能用时间来证明了。”
“能告诉我,临时政府的底线是什么吗?”莫理循执着地问道:“换句话说,需要北洋军做到何种程度,才可能被接纳。”
“很简单。”陈文强伸出一个手指,说道:“明白作为一个真正的国家军人,他的义务和职责是什么?最基本的。他们应该知道该为什么而战,是为个人利益、小集团利益、金钱,还是为了保家卫国的信念。”
“我明白了。”莫理循点了点头,北洋军作为袁世凯的私军,这是临时政府颇为忌惮的一件事。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临时政府空着大总统的位置,但对日后袁世凯是否会利用武力实行,或对革命党人进行打击,是颇为忧虑的。为此,临时政府必须提前做很多工作,必须要让袁世凯做出很大的让步。
“那么,对于最近媒体上攻击朱尔典先生的言论,临时政府是如何看待的?”莫理循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很多人都认为,这些言论是临时政府发起的,临时政府对朱尔典先生极为不满。”
“朱尔典先生作为驻华公使,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大英帝国的政策和意图,正因为如此,他应该对自己的行为持谨慎态度。”陈文强低沉地说道:“可自从革命以来,复兴会及至临时政府没有感到朱尔典先生所表示出的丝毫友好,而只感到冷森森的寒意。在此,我希望通过莫理循先生转告朱尔典先生,不要把临时政府与满清政府同样看待,这是极端错误的。”
莫理循对中国的感情是非常复杂的:一方面,作为英帝国主义殖民者,他本能地会站在帝国主义的立场上思考和行动;另一方面,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