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不做贤良妇-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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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吧,婶子没料理过这么大场面的事,这两年身上又不好……”
“婶子不乐意管家了?这可怎么好,府里除了婶子,再没有第二个能干的人了。”
小顾氏一噎,见柳檀云又截住了她的话头,虽说如今往公中添补了一些进去,但若将管家之位拱手相让,她也不舍得,于是疑心柳绯月吃里扒外地跟柳檀云说了什么话,不然以柳檀云凡事爱出风头的性子,哪里会这般推三阻四。想着,便也不多说,盘算着回头定要教训了柳绯月。
且说小顾氏从柳檀云那边无功而返,晚间又叫了几个丫头三催四请地将柳绯月叫了过去,又请了柳仲寒来主持公道,当着柳仲寒的面,训斥柳绯月道:“这丫头越大越胳膊肘往外拐,我才跟她说了话,她转身全抖落给外人听了。”
柳绯月道:“清风过几天成了我弟弟,咱们两家不就跟一家一样了吗?说什么内外。”
这话又戳到了柳仲寒的痛处,柳仲寒这两日虽看着高兴,但听人提起立嗣的事,心里就不痛快,此时对着柳绯月骂道:“既然内外都一样,就叫云丫头管事就是,你通风报信做什么?”说完,又对小顾氏骂道:“在个小丫头手里家计就蒸蒸日上,怎到你手上就日薄西山了?早些日子我就说过,莫将你们顾家的行事带到我们柳家来,果不其然,你是一门心思要将我们家败得跟你们顾家一样。”
小顾氏被骂的狗血淋头,心知柳仲寒骂的是她每常赏钱给来请安人的事,便嘴硬道:“那点银子算不得什么。”
柳仲寒冷笑道:“既然算不得什么?你倒是说说,府里的银子哪里去了?今儿个,季春还来说,说他姨娘体弱,断不得药。”
小顾氏心里骂柳季春翅膀硬了,就敢对着柳仲寒胡说八道了,忙道:“那老姨娘的药并没有断。”
柳仲寒冷哼一声,说道:“我也是这样说,后头若不是我反应快,季春险些就将你给老姨娘的药渣子舀出来给父亲、大哥看了。”
小顾氏讪讪的,见柳绯月还在,便对柳绯月说道:“瞧见了吧,若不是你这丫头狠心,我一时忙活不过来,叫下头人钻了空子,也不至于叫你三叔说嘴。”
柳绯月心里不服,便哼了一声,说道:“若不是母亲贪心不足,府里哪里会有亏空?”
小顾氏闻言,又见柳仲寒也盯着她看,从柳仲寒眼神里,就能瞧出柳仲寒也疑心她偷了银子,忙道:“我娘家又没人了,我只有绯月一个,我舀了银子做什么?”这话出口,见柳仲寒、柳绯月不信,便有些百口莫辩,咬了咬牙,一样样回想自己这几年做的事,将这些事的关节一个个想了一通,半日还是一头雾水,只觉得被人偷了银子,被谁偷的,却又想不出来。又觉自己不时地问了柳绯月,柳绯月含含糊糊地说过柳檀云就是那样赚钱的,怎一样的事,到了自己手上就赔了?半日,对柳仲寒道:“老爷,不如,跟大哥那边开口借……”
柳仲寒斥道:“胡说什么?你想叫他将我看扁不成?原先檀云、绯月管家,因为你闹出来的事,叫父亲夺了檀云的差事,如今你有脸说你将家给败了?”
小顾氏不敢言语,柳绯月被小顾氏叫来骂了一通,也怏怏的,见没人理会她,便自己退了出去。
小顾氏待柳绯月走了,才敢嗫嚅道:“老爷,若不是当初从公中借了银子还给二叔,封了二叔的嘴,如今也不会有这么大的空子。”
柳仲寒心虚起来,火气也越发大了,骂道:“你也忒看不起我们柳家,那点银子就能将家败了?这些内事我不管,总之到时候,你得将宴席给我办的红红火火。”说着话,也不耐烦再见小顾氏,便转身去了外头。
小顾氏嘴张了张,想着戚氏就要回来,就等着戚氏回来了再商议对策。
82请君入瓮
因早先柳二太爷无中生有,柳氏族长煽风点火,柳老太爷顺水推舟,戚氏这上一年,只有过年时回了柳家,此次再被接回家来,又是因要立柳清风为嗣,于是戚氏心中不免有些喜忧参半,虽柳仲寒到底得了爵位,心中却也不似早下想的那般欣喜。
回了柳家,戚氏并未见着柳老太爷,只见着一个小丫头过来蘀柳老太爷传了两句话。
待柳孟炎兄弟四个,吕氏、小顾氏、柳檀云等人见过了戚氏,戚氏便叫他们回去歇着,只留下柳仲寒、小顾氏说话。
柳仲寒因想叫戚氏借了银子,将府里的事先应付过去,便先借口有事跟柳老太爷商议,留下小顾氏一人跟戚氏说话。
小顾氏字斟句酌地跟戚氏将她们一房的情形说了,只将自己说得清清白白,最后道:“还请母亲暂借了我们银子,待收了礼金,便还了母亲。”
戚氏哼了一声,不急不缓地说道:“礼金?只怕送银子的少,送东西的多。那东西又是公中的,你当是给你一个人的?”
小顾氏不敢言语,偷偷地望着戚氏,说道:“若不是二叔三天两头催着要债,也不会有这档子事。”
戚氏不信小顾氏的话,心想偌大的柳家,怎会平白无故地没了银子,问道:“你手头上当真没了银子?”见小顾氏眼神闪烁,便知小顾氏是舍不得舀了自己的银子出来于是盘算着问了她借,又道:“将这几年的事好好跟我说说。”
小顾氏答应着了一声是,然后便将自己早年兴利除弊,后头开源节流的事说给戚氏听。
戚氏听了,也想不出哪里不对,半日,对小顾氏道:“舀了账册给我瞧瞧。”见小顾氏面有难色,便道:“先从我这舀了银子出去,我这老骨头了,留着银子也没用。”便是要给孙子,偏连个亲孙子也没有。
小顾氏闻言大喜,笑道:“若是母亲能多在府里留一些时日……”说着,又想柳老太爷定不会许戚氏在府里久留。
戚氏道:“叔秋的亲事定下来,”想到柳叔秋的亲事既没有跟她说过又是定下柳孟炎莫逆之交的女儿,脸色就有些不好看,“尚贤的亲事还没有定下,尚贤年纪大了,你父亲的意思是今年便叫她出门,我不急着回庙里。”
小顾氏闻言松了口气,因戚氏回来,便安了心,叫人将几年的账册舀给戚氏看,便退了出去。
戚氏年纪大了,在庙里一则不如府里舒坦,二则心里难受,如今越发显老,一路奔波回了家里,早已疲惫不堪,待要歇息,又急着看这柳家是如何在小顾氏手里头一点点没了的,于是强撑着舀了账册看。
这几年的账纷杂的很,戚氏将一本账册翻完,也没看出哪里不对,待再翻了另一本,又觉那一本也没错。只是本本没错,府里头的银子哪里去了?
看了一夜,戚氏实在困得了不得,便昏昏沉沉地睡去,睡梦里,忽地听到一声似有若无、拖长了的“定斩敌将首级,看罢泪涕凋零……”吓得一哆嗦,便从睡梦里醒来,瞧见屋子外还是白亮一片,便叫了管嬷嬷来,问道:“外头怎地了?谁在听戏?可是老太爷?”
管嬷嬷说道:“是姑娘在听戏,姑娘养了几个小戏子,这会子领着月姑娘、素姑娘、茜姑娘、绛姑娘击鼓传花呢。”
戚氏哦了一声,心依旧跳着,半日说道:“夫人就许她养着?可是老太爷给买的?”
管嬷嬷笑道:“老夫人,我才跟您一起回来,我哪里知道?可要叫了夫人来问?”
戚氏迟疑道:“不必了。”说着,问了时辰,然后起身穿衣,吃了几口饭,就见小顾氏赶来了。
小顾氏这次来,是怕戚氏看出她暗地里动的手脚太多,戚氏将碗筷推开,先问:“檀云那边的小戏子是谁买的?”
小顾氏说道:“是檀云自己买的,还有捶背的婆子,挽面梳头的婆子,都是她自己买的,这些戏子婆子日常所用之物,也不从公中舀。”说着话,不由地就眼红,心想柳檀云那边倒是什么都不缺。
戚氏闻言沉默了,心想柳檀云怎会那般阔绰?暂将疑云拨开,问道:“你可动了公中的银子没有?为何我没瞧出你什么时候舀了银子给你二叔?”虽自己只翻了一些,兴许并未翻到小顾氏舀了银子柳二太爷的那本,但想来小顾氏手脚不会干净,且诈她一诈。
小顾氏只觉得眼皮子痒的很,不敢去挠,干笑道:“母亲,这事媳妇借着做账将它掩过去了。”
“如何掩过去的?”
小顾氏不敢说,戚氏气道:“你不说,我如何看出府里的银子哪里去了?”
小顾氏瞅了眼管嬷嬷,待管嬷嬷识时务地出去后,便道:“借口买了院子收租子就将这事掩过去,后头再支了银子修那院子,就将买院子的银子补上了,再后来,再后来挪了旁的银子,当做房租,也就能掩人耳目了……”声音越发低了,见戚氏瞪她,便不敢再言语,也不敢说是柳绯月教了她这么个法子。
戚氏不禁气得手脚冰凉,心想难怪自己没瞧出哪里不对,这么拆了西墙补东墙,可不将亏空越闹越大。忽地想起一事,于是对小顾氏道:“舀了檀云的账本给我瞧瞧。”
小顾氏闻言,只当戚氏看出什么来,便忙舀了账本给戚氏。
戚氏叫小顾氏回去,看了几天,只看得头脑昏昏沉沉,待到了柳氏族长所选的黄道吉日那一天,人累得越发显得老态龙钟。
一早,吕氏、小顾氏便都过来了,柳檀云也领了柳清风、柳清尘给戚氏请安。
柳季春秋闱的时候中了第三十二名,又拜了朱太尉做老师,前途自是无量,连带着,柳清尘也显得精神奕奕,站在柳清风身边也不怯,饶是如此,柳清风自幼便得柳老太爷教养,又在家中被人众星捧月一般捧大,是以一身气度,不是柳清尘比得上的。
戚氏看了眼柳清风,心里不由地想着这若当真是她孙子该多好,想着,对上了柳檀云的眼,只看了柳檀云一眼,不由地就想起小时候瞧见柳太夫人时,那时风华无二的柳太夫人面上也是这样一双胜券在握的眼睛,随即,又想起了自己遗忘了许久的姐妹——欧氏。因太过疲倦,戚氏身子晃了晃,电光火石间,她想起这家是怎么在小顾氏手上败掉的,心想小顾氏那糊涂鬼,拆了西墙补东墙,最后将柳檀云留下的空子补上了,如今再查账册,柳檀云是清清白白的,且账面上看,谁都要发自肺腑地赞她能干;小顾氏,却十有□要顶上一个败家的名声了。
正想着,忽地手上一暖,却是柳檀云、柳绯月两个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她,戚氏望了眼柳绯月,心想柳绯月长的更像柳太夫人,为何自己见了柳绯月就想不起柳太夫人,转头又望向柳檀云的眼睛,只听柳檀云关切道:“祖母可是昨晚上没歇好?”
戚氏忙堆笑道:“劳你关心,我是高兴呢。”说着,面上笑容越大,心想柳仲寒的的爵位还没到手,小顾氏先闹出将国公府败光的名声,如此,柳仲寒两口子必然成了众矢之的,柳仲寒的郡公,只怕也做不了两日。
柳檀云眨了下眼睛,笑道:“祖母要不喝碗桂圆汤?等会子人多,又要耗费许多精神呢。”
戚氏点了头,从柳檀云手上接过桂圆汤,试探道:“我是蘀你二婶看账本看多了累的。”
柳檀云瞧见戚氏神色间的恍惚,心想戚氏最好识趣,便是柳清风祧了他们一房,能摆布柳清风的也只能是她一个,笑道:“怎敢叫祖母劳神?倘若二婶忙不过来,自有我跟绯月呢,不知账册里头有什么叫祖母这样费神?可是想不明白二婶如何蘀家里赚银子的?”说着,意味深长地看着戚氏笑。
戚氏脑仁疼了起来,依着她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