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cherish-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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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告诉秋自己被委托来监视自己的死对头Draco　Malfoy，而现在Pansy　Parkinson出现了，让他不得不考虑搬出27号以免让那黏糊的一对影响了自己的好胃口。
——离事实不远，又似乎是截然相反。

Harry闭眼将杯子里的红茶一饮而尽。
强烈的苦涩充满了口腔，既而通过神经系统穿过脑部中枢，抵达身体的各个部分，胸口的心脏、组织下的骨髓、肌肉，甚至是，发尖。
他觉得自己的细胞都变得神经质起来，只好强迫自己睁大双眼，无意识地盯着秋长长软软的向上隐约微翘的睫毛。


“那不如就住在这里吧。”
睫毛下的黑色眼睛突然回望，Harry却完全没有意识到。

“什么？”
“我是说你不如搬到25号来住，反正离27号也近，不用和讨厌的人住一起，又不会影响你监视他们的任务。”

“不行。你是女孩子。”
Harry记得亚洲人很重视女子的名节，未出嫁的女孩子不可以和没有关系的男人住一起。

“有什么不行？我们在Hogwarts的时候不是也和那么多男生一起住一个城堡——虽然说这里是小了些，你不会是嫌弃吧？和我住一起的话，我还能免费给你特别补习语言。”

秋的奶奶也过来说了几句自己听不懂的话。
秋说连奶奶都拜托Harry留下来，用英国人的绅士风度和骑士精神来保护她们一老一少两位女士。


“Then……”
这是在别无选择的考虑之后，他的口腔在散不尽的苦味里发出的这样一个单词。

低头望着空掉的红茶杯。
沉默地泛着冷光的白瓷底部，有一条微微碎裂的狭长裂痕。


Such　a　deep……


21。

一天仿佛经历了几个世纪。
甩不开的那些烦人的记忆，像大片大片的阴影撕扯脑中尚能维持的理智。
从25号走入27号是个如此漫长的过程。这样的漫长，让Harry觉得自己可能连伦敦都可以跑去两个来回。

打开大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臭，与厨房的桌上几个空掉的啤酒瓶互相呼应。
一楼没人。

上楼。
Draco　Malfoy的房间很意外地居然开着。
Harry低头径直走开。
里面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打开自己的房间开始收拾东西。
直到结束都没有人出现在他面前。


突然记起有几件洗晒好的衣服折放在二楼尽头的洗衣房。
慌忙把箱子重新打开去取。
折回房间的时候终于发现满身酒气的女人像鬼魅一般站在身后。

面对着变成这样的Pansy　Parkinson，想起昨天晚上的差点被谋杀的事情，Harry有些受惊地微微颤抖，不过对方确实是喝太多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点。
女人拦在洗衣房的门口。Harry出不去。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地僵持着。

“对不起。”
打破沉默的，意外的是一种平静得有些绝望的声音，完全没有女人一贯的盛气凌人。

Harry本来就是一个性格温和的人，不会轻易去恨一个人，对于Parkinson的道歉，自己不但不恨，反而产生了一种相当内疚的感觉。
“应该是我说对不起。”

“那个……你要走了吗？你走了的话，那个人恐怕会疯掉的。”
仿佛当初人们谈论大魔王般地小心翼翼地提到“那个人”，Parkinson终于有些哽咽了。
“冷静下来想，其实，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自从五年级时被你撞见我吻他的时候，他就不再和我玩‘青梅竹马’的游戏了。而他爸爸让他正式加入食死徒时，他那么抗拒的样子我也终于明白是为什么了，也难怪他会在战时第一个倒戈投降。”

Harry本应该给予适当的礼貌，看着对方的眼睛听她说话。但他只是任Parkinson在身后说着，自己回到房间，手忙脚乱地收拾着一切。
行李箱合了又开，开了又合，总是有东西遗留下来。
第六次打开箱子的时候，Harry有些挫败的坐到地上，开始胡乱地抓着他的黑发。
既然怎么也理不清，就只能彻底放弃。

“Potter先生……哦，不，请让我叫你Harry，既然一定要有人离开，那应该离开的人是我。本来这里就是你们两个人住的房子……”
“请容我说几句，Parkinson小姐……”
“叫我Pansy就好。”
“好的，Pansy，我想我应该明白地告诉你，我完全不知道Draco　Malfoy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心里到底想什么，他想和谁上床，他喜不喜欢男人……这一切都和我无关。曾经我以为自己已经了解他了，可是现在证明那只是我自以为是罢了。而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一个同性恋者会想着谁的样子去自慰那是他的自由。在我没有被强暴以前，我觉得，我也有我的自由离开这里。”
“Harry，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他对你确实是真心的爱情。你知道吗，自从你从他身边逃走的那一刻，他一夜没回来，到现在还在晴川的某个角落发疯似地搜索你的踪迹……”
“Pansy，你告诉我这些是因为你爱他，对不对？”
Harry侧身看她妩媚的眼睛里混合酒气的泪水，觉得自己的内疚越发地无力起来。
“因为你爱他，所以你愿意为他抛下尊严去恳求你恨的人……”
“Harry，虽然我曾经是讨厌你，但还说不上恨。”
“其实我也是。但我现在对你，只是觉得非常抱歉。我也恋爱过，但从来没有像你一样为爱人执着到这种地步，老实说，这让我非常惭愧。但是，事实是，你很爱他，而我，一点都不！即使Draco　Malfoy不是那种恶心的、龌龊的变态，即使他对我有所谓的爱情，我对他丝毫没有超出友情的情感。而且我也没有宽容到能够和一个成天拿着我照片自慰的男人生活在一起。你们以前一直讽刺我是‘圣人Potter’，而我深知自己即使打倒了Voldemort也只不过是为了私人恩怨报仇杀了威胁到自己生命的人而已，并不是为了拯救世界这种大道理。我是一个大俗人，对同性恋者抱有偏见，更不要说那个人想要上床的对象是我。他当初待我温柔的动机也让我怀疑，现在我们之间连友情也不可能再存在了。”

“Harry……”
“好了，Parkinson小姐——我想我还是习惯这样叫你，我要走了。这是我自己的主意，不是你赶我走的。如果他要因此而责怪你，那他就更不值得你去那样爱他了。因为监视的任务，我不得不留在这附近，如果他对你做出什么失礼的举动，你可以来隔壁25号找我。”
“Harry……”
“真的对不起，Parkinson小姐，我想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再没有比爱情更大的伤害了。虽然我是间接的，但还是伤害了你，说多少对不起也无法挽回，所以有什么困难，你就放心地来找我吧。”
“Harry……”
“再见了，Parkinson小姐。”

他扫一眼窗外天空开始阴郁的脸，显然的暴雨的征兆。
提着行李匆忙跑下楼梯，奔出27号，生怕自己留得太久，遇见Malfoy后就一定走不掉了。


“Harry，你错了，爱情对于男人来说，也是一样的。”

Parkinson的这句话，还是没有来得及能让落荒而逃的Harry　Potter听见。


22。

在南国，下雪总是被视为浪漫的，而忽视了其本身的寒冷。
秋说从来没有看在晴川见过雪，而今年也依旧没有下。相应的，那日傍晚开始持续的暴雨越下越冷。
这里的冬天说不上是“寒冷”，较之在英国的冬天，晴川现在的气温更就像是春季。
但是，Harry却不习惯那种阴雨连连的感觉。
这里的人不开暖气，那种深入骨髓的阴湿感远比Hogwarts点燃壁炉的干燥冬季让人绝望。


雨夜里失控的情事过后，Harry在秋的床上醒来。
典型的muggle电视剧的老套情节——初恋情人重逢，男的失意，女的寂寞，借酒浇愁愁更愁，酒唯一的效用就是让双方在床上变得彼此毫不客气。
更老套的是，Harry看着身边赤身裸体的女人竟然一时想不起是谁。

有人说做爱只是怕冷的人用身体彼此取暖。
女人紧贴身体的皮肤细腻的触感很温暖，这种温度却驱赶不了骨髓阴湿的疼痛。

下了楼，一大早，杂货店嘹亮的广播依旧是年中无休。
老妇对自己说话的声调没有变，只是面无表情地提醒他把领子竖高一些不要露出吻痕。

自己在老妇的眼里成了一个玩弄她孙女的轻浮的男人了吧。
他在心里自嘲着，依然恭敬地感谢老妇的早餐和友情提示。

撑开伞，心不在焉地踩着坑洼趟水而过，鞋袜湿透只是瞬间的事。
海风卷着盛大的灰色，折断两根伞骨。一左，一右，塌下两边的天。陷落的雨冲刷手心，洗出隐约而深沉的褶。
液体透过衣料在皮肤上流淌，衣料也变成了皮肤的一部分。
从天而降的圣泽，顺从海风鼓动的节奏，缓慢而霸道地渗透神经。

Harry　Potter不喜欢在冬天洗冷水澡，更不喜欢让他的神经在北风里冬泳。

糟透了。
他怀里揣着湿透的辞职信，在餐厅门口扔掉了伞，走进洗手间把纸张放在干手机下面，穿过手指的，又是一阵阴冷的人工的风。

“Harry　Potter……”
熟悉的干涩声音让他背脊发毛。
“你要辞职吗？”

Harry转过身看着明显憔悴的他，熬夜的黑眼圈和扭扣错位的衬衫滑稽极了，但他并没有心情嘲笑他。
退过几步注意他的意图，想到自己毕竟也是男人，没必要那么怕他，又稍稍上前一小步。
“Draco　Malfoy，你是要我听你的解释吗？”

“没有必要解释了，Pansy说的就是事实。”
Harry心中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微弱的希望瞬间湮灭了。

“我确实拿了你的照片，因为……”
“够了，既然你不需要解释，我也不需要你重复那个下流的事实。”
“我不想说抱歉因为我是真……”
“你根本没资格说。”

Malfoy很快闭了嘴。
Harry继续固执地用制造冷风的机器吹他已经破烂的辞职信。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机器难听的轰鸣让他难受得几乎要晕厥。但他不想退出洗手间显示出自己怕那个男人。

先离开的人是Malfoy，留下一句“该离开的人是我”。


他走了。
他无望地把破烂的纸张揉成一团扔进抽水马桶。


五分钟后，老板告诉他Draco　Malfoy辞职了。


23。

晴川的冬天就像从来没有来过似的，不留痕迹地下了几场雨后就草草下了场。
海风像是春的帮凶，在雨后迅速倒戈，慢慢地变得温暖起来。
依旧湿润的风拂过亲吻眼角的时候，不再那么让人讨厌，暧昧的温柔反而让人不知不觉爱上了这样的三月天。

过了当地的春节以后，Harry已经能和周围的晴川人用当地的语言做简单的日常交流了。

秋过了假期却再没有回伦敦。
Harry问她原因，她微笑着说不想离开这里所以已经用猫头鹰向魔法部提交了辞呈。

和秋的关系自那夜以后就重新确立为恋人了。
两个都是成年人，对于那种突发的事情，并不会慌忙到不知所措。两个人目前都单身，从前又有过一段感情，在一起也是自然而然的了。
虽然谈不上旧情复燃，但对于两个都寂寞的人来说，这样各取所需地陪伴彼此也是再好不过的了。
彼此皆无伤。
过早体会过生死与人类社会冷酷一面的Harry早已不是个冲动无知的少年会对爱情寄予过分的幻想。
只是这样安稳地过下去就够了。

Harry现在二十岁，再过四个月是二十一。秋比自己大一岁。
他曾经听说过亚洲女人一般都会在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