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花名册-第14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是那时,我还不能死。
扶苏还需要我的保护,即使皇上不再追究,可太后和师傅的人都不会放过她。
所以,我必须活下来。
左手已经不能动,按了按手腕,背脊立刻窜上阵阵寒意。我清晰的感觉到那断了的手筋收缩在一起,而且越来越短……
慌乱和无助涌上心头,我没了武功,又怎能保护得了她?
然而已经顾不上多想,趁着夜深,我逃了出来。
他们以为我受了那么多的酷刑,必定连路也走不得,因而松懈。殊不知,意志有时真的可以左右身体,我咬着牙只等这一刻。
好在师傅没有同时废了我的右手,对付一般的小喽啰,还绰绰有余。
现在想来,向来严谨的师傅,又怎会为我留下如此大的漏洞?
怕是在有意放我一条生路。
逃跑的时候,必然要杀人。我忽然记起扶苏说过的话,她不喜欢草菅人命。她总是霸道冷情的模样,却还是太善良。
万事我都想由着她。可下手时还是没有留情。虽然他们是我名义上的师兄弟。
我不杀他们,改日便会死在他们手上。
我死了不要紧,可扶苏怎么办?
她总是故作坚强,其实心里是很软弱的,像猫一样敏感脆弱。一想到要剩下她一个人在这世上孤苦飘零,处处受伤,心就抽痛起来。
即使我死了,也要在闭上眼的前一刻,确定她会幸福的活下去。
牙行非人的日子,支撑我挺过来的,就是对她日以继夜的担忧。
也曾经拖着摔断的腿想要逃出去,被捉回来毒打,手筋脚筋全部切断,再也动不了,就连吃饭,也要像狗一样趴在地上进食。
这些人,我曾经动一动手指便可以要他们的命。
如今……
不是没有绝望过,死是最好的解脱。
牙郎怕我自杀,损失了银子。将我綑的牢固,除了一日一次的进食时间,口中时刻塞满了脏兮兮的烂布。
可我若是真心想死,总是有机会的。
但我还没有看她一眼,我还不知道她是否平安,怎能放心去死?
我跪在地上,扯了缠腰的宽带,双手恭敬捧上。
我本想喊一句师傅。但话到唇边又咽了下去,我早已经失了这种资格。
师傅还与从前一样,冷冷从我手中抽走腰带,不说一句挥下来。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每次做错事,师傅都扯了我的腰带来罚我。
第一次,我暗暗高兴:这布作的腰带,再怎么用力抽下去,都不过轻飘飘有如搔痒。
可那一天,我哭得嗓子都哑了。
以至于好长一段时间,只要看到腰带,就忍不住发抖。
这一次,当腰带挥舞着下来,落到我身上的时候,我竟忍不住再次红了眼眶。
第一次是因为身痛,这一次是心疼。
太轻了,是真的轻飘飘有如搔痒。
他老了……
师傅的外表没有太大的变化,可他是真的老了。
他无儿无女,只为皇族培养了一批批冷血的暗卫,他以太监的身份伺候了慕容的三代君主,他为慕容付出了一生。
现在,他老了,再也没有心力为皇族出谋划策,再也没有体力替皇上挡剑迎枪。
于是,告老还乡吗?
只是,他还有家吗?
腰带一下下抽打在身上,我听见师傅愈见粗重的喘气声。
我尚无痛感,他却已经打不动了。
这到底是谁在惩罚谁?
“师傅……”我抬起眼,想要让他停下来,却正对上他落寞的眼,话到唇边又咽了下去。
我像小时候一样皱着脸,边瑟瑟迎着抽打,边自我反省着:“若溪知错了!师傅教训的是!若溪知错了!师傅打得好!”
师傅终于住了手,我匆忙站起来扶住他。
他甩了甩袖子,冷着脸背过手去。
以前,他冷着脸的模样总是让我心惊胆战。如今,却像在看小孩子闹别扭。
他肯用腰带抽我,便是肯认回了我这个不孝徒弟。
师傅拍了怕我的肩膀:“结实了不少,终于长成大人了。”
印象中,除了交代任务,师傅从未说过这样平凡朴实的话。那神态语气,就像是一个父亲对离家多年的孩子……
我怔忪着,心里又酸又暖。
于我,师傅就是父亲啊!
“若溪,为师做完这最后一件任务,便可告老还乡。”
我常常觉得自己会短命,我总是怕我不能够陪伴扶苏到老。到时候,她成了老太婆,又怎么再找一个人来爱她?
可能由于这个缘故,对于扶苏身边的男人,只要是真心疼爱扶苏的,我强迫自己去接受。
若是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她也不会孤独寂寞。
师傅又给我讲了许多事,居然包括我的身世。
这种类似的问题,我从未纠结留心过。
我的父亲是谁,与我来说,无关痛痒。
原来我的母亲曾是名噪一时的名妓,不论是文人雅士还是官宦子弟,都争相追逐。
名妓爱上了丞相之子,本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孰知竟连野鸡也做不成,在破旧的茅屋里了结一生。
丞相之子很快另觅新欢,门当户对、喜宴喧闹。一年之后喜得贵子,取名若溪,大摆筵席。
他早已忘记曾经与之信誓旦旦的名妓的模样。他更不会知道,在寒冬腊月皑皑白雪之中,有个女人为他生下了一个手足冰凉的孩子。
这个孩子,没有名字。
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我闭着眼,努力回忆与蓝景风相处的点点滴滴。那时只知自己是假的蓝若溪,却不曾想,他是我真正的父亲。
回忆太少了,带着谨慎与防备的心小心周旋,已经让我无暇顾及不属于我的亲情。
若是当时知道,他便是我的父亲,我会同他更加亲近些吗?还是,因为娘亲而恨他入骨?
这样说来……我的父亲母亲,甚至是那个叫做蓝若溪的弟弟,他们的死,多多少少都是我造成的。
而坐在我身边,我视他如父的人,正是杀害他们的凶手。
我是该跳起来愤怒用剑对着他,嘶吼着血债血偿。还是该宽悯地流泪,饶恕这个作恶多端的人?
我什么也不想做,只是觉得累。
望着天边的夕阳,我不着边际的想着:扶苏该回来了?好多天没见,实在是太想她了,旅途奔波,一定累瘦了。
“师傅,做完这任务,你要到哪儿去?”
“四处去看看,多去一些年轻时想去却没有时间去的地方……”
“不如,”我想了想,“跟徒儿回家。”
扶苏会同意的,她那么善良。
师傅微笑着:“不了……”
过了许久,又加了一句:“不必担心我。”
师傅离开的时候,背影是洒脱的。
夕阳已经开始落山,最后看了师傅一眼,我牵过马,转身朝望舒走去。
第 51 章 围攻葬月宫
月奴疯了,我甚至不能理解他到底要做什么?
只是让承欢受伤,却又不杀他。请使用
对承欢的母亲投毒,却又不泯灭证据。
甚至,我猜得出来,马车前那让承欢饱受刺激的不堪一幕,也是他故意安排的。
若溪哥是受了伤回来的,伤口很深,几乎透了肩,血涌如注,却并不足以致命。
我问他是谁做的,他却不说。
我便知道,一定是月奴。
很快,极乐那边也出了事。
上山采药回来的时候,哭的眼睛都肿了。
回到家便拿了剑冲出去,累得我满头大汗才把他制住,捆起来扔进房间内。
他像只愤怒的虫子一样疯狂挣扎,我戳着他的额头,问:“中了什么邪?”
他瞅了我一眼,杏核眼瞬间又溢满了泪,他哭着:“师傅死了!”
我一愣,极乐便一头拱进我的怀里哇哇大哭,像个孩子:“师傅死了!那个人害死了师傅!极乐要替师父报仇!”
心猛地一沉,我闭上眼:月奴,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你真的想要所有人都恨你吗?你真的想让所有人都与你为敌,不共戴天吗?
“主人……”极乐哭得不停打颤,“你一定要为师父报仇!主人!好不好?你替极乐为师父报仇!好不好?”
……
在外面,他树敌亦愈来愈多。
不论是名门正派还是邪魔歪道,他葬月宫逐个惹一遍,很快激起了众怒。
武林上下同仇敌忾,从未如此统一过,誓要消灭葬月宫,呼声愈演愈烈。
中秋的时候,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赏月。
承欢和若溪的伤都已经好的差不多。极乐被我晓之以理安慰了大半夜,又任他又抱又摸了另外半夜,才好歹打消了马上杀出去的想法。
阿蛮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不过还是不大愿意说话。我知道他的脾气,越清醒的时候越是冷酷,除了与我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很少笑。每天又穿回了一身黑,除了练武,大多时候都是静坐,深沉的可怕。
以前他傻傻的时候,我闲来无事为他做了很多发型,现在再也没那个机会了……
“阿蛮,”我捅捅他,啃了一口月饼,“喂!不要这样严肃嘛!看着你,我很容易消化不良的!”
长长的剑眉微微皱着,阿蛮酷酷侧头,用眼角斜斜看我:“那便不要看。”
“你变了!”我不满撅嘴。
他不动声色。明明大家都是坐着,他仗着自己比我高,冷眼俯视我。
我哼了一声,站起来,蹭到他身边,大咧咧抬腿儿跨坐在他的膝盖上,他向后仰了仰,我按住他的后脑勺,不许他动。
他仰脸看我,妖眸如漆:“下去。”
语气还是很冷淡,眼底却有温柔。
我吊着眼睛俯视看他,用力坐了坐:“就不。”
他偏过头去,不理我了。
自顾自取了杯酒,举着对坐在一旁看热闹的蓝若溪道:“来。”
若溪哥笑了笑,举起酒杯。
“不许喝!”我抬手按住了阿蛮的手腕,另一只手挑着他的下巴尖,将他的脸转过来,“东丹昭琰,看着我。”
他身体蓦地一僵,瞳孔随之收缩了一下,我的心也跟着一颤,顿时有些后悔:他一定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那是他的耻辱……
扣住下巴的拇指揉搓着他的唇,我把他阿蛮的手拿起来,放在我的腰上,定定道:“你是我的人!身体思想都是我的!不许闷闷不乐,不许对我冷淡,不许胡思乱想,听到没有?!不许不说话!”
阿蛮想偏过头,被我死死捏住,凶巴巴瞪着。
他叹了口气,无奈道:“好……”
“乖……”我笑眯眯摸摸他的头顶,低头亲了亲阿蛮的额头,回手取了酒杯,转头对满桌笑看热闹的男人道,“来!干杯!”
“干杯!”大家一同举起了酒杯。
明月真圆啊!
中秋节一过,武林中人集结起来,决定一起攻进葬月宫。
是夜。
“蓝若溪!”我把蓝若溪压在身下,薅着他的头发,“你给我说说,今天是怎么回事?!”
蓝若溪挣了挣,没挣开,仰着张小脸喘气,居然还敢瞪我:“何事?”
何事?!我气坏了,扭着他的胳膊揉进被子里,膝盖顶着腰狠压了两下:“你还敢问何事?!小蓝子,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居然对那个女人笑的那么淫=荡!我压死你!”
蓝若溪哼唧了两声,脑袋埋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扶苏,疼了……”
“疼?!”我吊起眼睛,手下却放柔了力道,“就是让你疼,不然你是不会长教训的!”
蓝若溪似乎是抖了一下,好像很痛似的,嘶声可怜兮兮道:“好疼……真的,肩膀好像脱臼了……”
我一惊,急忙撒手。
自从我力气大了之后,下手总是没轻没重的,有时候轻轻一拨,就能让人转个个儿。
“若溪哥?你没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