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花名册-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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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玠已经在太后进来时闪身从东侧小门逃走。
我排的靠后,百无聊赖之际,便听得身旁的秀女不停的叨念着什么。
仔细一听,竟是“留牌子,留牌子……”
如此反复,开始还算是默念,到了后来声音竟渐渐高亢,手脚也跟着不断舞动。
我拍了拍她,刚想叫她不要紧张,便见她忽地放生大笑,竟一路前冲,势不可挡,推倒秀女无数,直向皇上冲去。
那中年公公忙惊叫护驾,太后皇后都被这突然地变故吓白了脸,唯有皇上,也不只是迟钝还是麻木,依旧冰着一张脸,连眼皮也没有眨一下。
那秀女只是一时紧张害了失心疯,冲到一半便被拿下,扭送着押出门外。
一番闹剧,草草收场。
秀女们很快拾掇了衣着,排排站好,等待圣阅。
太后却是吓得不轻,本想喝口茶压惊,却不料撒了一身,皇后手忙脚乱地帮忙擦拭,又烫了玉手。
此时,皇上才微微转了头,低声道:“太后,皇后,怎能如此不小心?”
本是关切之意,不知为何,我却觉得他带了点孩童般幸灾乐祸的情绪在里面,那本是云淡风轻的语气,也变得活了起来。
太后受惊,皇后便陪着太后到内殿休息,便只留下皇上一人。
皇上龙指一挥,无需介绍家世生辰,无需说明专长特征,选阅的速度登时快了起来。
撂撂留,撂撂留。
心里默默数着皇上不负责任的选秀规律,一排排轮下来,到我这儿,正好是撂牌子。
“柳佳,扶苏。”
我挺身站了出来,微微抬头,便瞧见皇上漫不经心的瞥了我一眼。
还未等我朝他微笑示好或是立眉挑衅,他便又垂下眼帘,一脸漠然,片刻,便听得那中年太监拉着长于的声音:“留——”
这到底算是我与他的交情好?还是他与慕容玠的关系差呢?又或者他在故意整我?让我在后宫中为了他与人斗得头破血流,他在那里偷偷暗爽?
啧,此人狡诈。
留了牌子的,也并不一定会立刻成为后妃的候选人。还要经过那复选。
复选依旧在雍华宫举行,还是皇上、太后、皇后三人选阅,这一轮,除了被刷下去的,大多秀女都得了才人、美人的封号。
皇上也不再发话,只是一脸木然地坐着,都是由太后,根据秀女的身家品性给予封号。
轮到我时,太后依旧问了我几个众所周知的问题,一一规矩地答了,太后听后微微点头,刚准备赐予我个封号,一直在一旁不动不语的皇上,突然哼了一声。
太后敛眉,看向皇上,低语道:“皇儿有何看法?”
皇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突然极快地勾了勾唇角,那紫葡萄一样的眼珠也飞快地杀过一抹疑似促狭的神色,却只是眨眼之间,便不可见,还未等我回过神,便见他红唇轻启,缓缓吐出二字:“夜者。”
第 60 章 侍寝(上)
夜者?
我一愣,没听过。之前的秀女无一被封为夜者,那是因为夜者的等级太高,还是……
回到秀女队伍,我发现有人在偷笑,幸灾乐祸的那种,抿着嘴,看我一眼笑一下,我一回望过去,她便立刻不笑了。那样子,让人真的很想看看这张偷笑的脸如果被打到哇哇大哭,会是怎样一副美好的画卷。
突然间便领会了皇上说出这句话时那一瞬间神色的变化,戏谑,饱含戏谑。
很显然,他在耍我。
我想起自己曾经打晕他三次,偷看他的裸=体,掰脱他的手腕,指天跺地地骂他自私,任何一个正常的没有受=虐倾向的人,应该都不会觉得我所做的这一切是在与他联络感?
其实,我当初确实是抱着联络感情的心态啊!奈何时局发展的有些不尽如人意。
事情既已成定局,对于皇上的这种恶意报复,我也释然了。
释然过后,便是背脊发凉、汗毛直立。
我想,我是不是应该当机立断,逃之夭夭呢?
可是,如果这一走,便要永远放弃柳扶苏的身份,一个人漂泊我所不熟悉的江湖,不能再等爹爹回家。
爹爹,你还会回来吗?
如果蓝若溪没有骗我……不会的,这一切不会是真的。
我一定要留在这儿。
迈入阳光照不进的厢房,吹了吹尘土层层的桌面,我坦然地跨坐了上去。
“主子,奴婢给您擦了椅子。”干瘪黑瘦的小宫女缩着脖子,一脸胆怯,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鹌鹑。
我这才想起,内务府的太监居然还没有忘记给我配宫女,尽管是别人挑剩下的,尽管只有一个,但是,我看了看小宫女点缀着雀斑的小脸,相对于别的小小年纪便会察言观色,我好像更喜欢这个淳朴些的。
“嗯,”我跳下桌子,挥了挥眼前的尘土,扭头看她,“你叫什么名字?”
“回主子,奴婢小桃。”小桃再次缩了缩,声音更小。
我有那么可怕吗?
“你不必那么拘谨的,”我叹了口气,道,“以后,我们主仆二人怕是要在这儿相依为命一辈子了。”
“主子绝不会永远委屈如此,主子您国色天香,心地又好,假以时日一定会深受皇上喜爱的!”小桃抬起头,居然一脸的坚定。
“心地好?”我嗤得一声笑了,“何以知道的?”
“奴婢,奴婢看出来的!主子面善。”
“呵呵,嗯!这句话我爱听,喏,赏你,”我扒拉着眼前的果盘,拿出一块桃酥,笑道,“赏你跟我一起把这块桃酥吃掉!”
小桃睁着眼睛呆了半晌,才扭扭捏捏地笑了,本是黑瘦而平凡的小脸,因为这笑容,变得好看起来。
这是一个荒废已久的厢房,家具老旧不说,还四处积着尘土,里里外外都散发着霉味,我甚至怀疑,这里是不是还住着某个妃子的冤魂。
嗖——
一阵诡异的风吹过,床幔子立刻飘了起来!张牙舞爪,形同鬼魅!
心中咯噔一声,我忙双手合十:“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来显灵。气行奸邪鬼贼皆消亡!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半夜不怕鬼敲门!不管是太后皇后还是皇上,谁害您您找谁!有仇报仇有怨抱怨,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妈咪妈咪哄!般若波罗蜜!南无我弥陀佛!急急如律令!天地归于混沌,主与你同在,阿门!”
“主子……”小桃,你的声音怎么还打着颤儿?
我睁开眼,咧嘴一笑:“好了!不管是中国鬼外国鬼,信佛信道还是信教,都应该听得懂的!”
小桃的身形晃了晃,黑着脸抖着唇艰难开口:“主子的才学,果然博大。”
我谦虚地点点头,突然凑近小桃,在她耳边低沉道:“放心好了,她不会再来了。”
“谁……谁?”小桃一僵,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谁来了?”
“慢走!”我对着空气招招手,转身对已经石化的小桃道,“来,我们大扫除!”
“主子,奴婢腿软……”
大扫除——
终于恢复精气神的小桃站在凳子上摇摇晃晃地扫灰,还不忘替我抱怨:“知道主子要住进这儿,也不派人来打扫,真过分!”
怕是有人故意这样安排的?
我在鼻子上围了块白巾,扶住小桃脚下的椅子:“快别说话了,灰尘都吃进肚子了。”
“主子,您别忙活了,让奴婢来。”小桃夺过我手中的抹布,将我扶到一边,“您就在这儿歇着。”
我摇摇头,刚将抹布夺回来,便瞧见脚下沾着一坨黑乎乎的东西:“啊——什么东西烂在这儿了?!我去你妈的!”
“主子……”小桃顶着蜘蛛网,一脸黑线头。
我端庄地甩甩抹布,扬起灰尘一片:“小桃,适当的发泄,有益于身心将康。”
……
这一天,过得是前所未有的充实,当我和小桃骂骂咧咧大呼小叫地打扫完屋子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浑身酸痛,又累又饿!
“咕噜~~~~”
我抱着肚子仰躺在硬邦邦的床上,无限感慨,一顿不吃饿得慌啊饿得慌!
“主子,奴婢马上给您取晚膳。”
我的高床软枕,我的锦衣玉食,就这样说拜拜了吗?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皇上,你果然毒辣!
“吱——”
我艰难地从床上撑起来,看着门口模模糊糊的影子:“小桃,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难道没有我的饭?不要啊!
一个太监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回扶苏主子,是奴才。”
“你是谁?”我坐起来,像我这种刚一进宫就遭冷落的主儿,没人会在这时候献殷勤?
“奴才汪忠。”
啊,我想起来了,此人是皇上身边的那个中年太监啊!他这个时候来,不会是想找我麻烦?
正想着,便听他又道:“恭喜小主,皇上今晚召幸小主。”
什么?!晴天一道炸雷!我几乎要跳起来,你个王八蛋,老娘今天都快要累趴下了!你要让我陪你睡觉?!这种事不是应该早早通报吗?!你耍我!不干!我不干!我他妈的累死了!
然而,由不得我不同意。
一群奴才呼呼啦啦突然冒出来,恶狗扑食般蜂拥而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三下五除二扒了我的衣裳,拿起棉被将我卷成了人肉卷子。
我方幡然醒悟,从被子中冒出鸡窝头,大叫:“我我我……还没洗澡!”
“不用了,皇上吩咐了,”汪公公顿了一顿,看见我竖起耳朵来听,才继续道,“要快。”
什么?!要快?!快你妹啊快!
果然很快。
我的一滴悲愤交加的眼泪还没酝酿出来,便被头晕眼花地平抛进了一张硕大的床上——传说中的龙塌,真他妈的硬!
老娘骨头快断了!
嘭的一声,作为人肉卷的我与龙床亲密第一次接触。
眼冒金星!
有你们这样的吗?欺负人!皇上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能像这样享受高空自由落体的也就我一人?
我恨!我怨!我要挣脱这枷锁!
“呼——呼——”到底是哪个倒霉奴才裹得我?!为什么挣不开,还让不让人活了!烦躁!
“嗒,嗒,嗒……”
不慌不忙地,有规律的脚步声。
我赶紧拱了拱身子,伸长脖子竖起耳朵听。
“唰——”
床帐被人一下子撩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干净的皂文靴,淡黄色的袍衫下摆。再向上看,是一只盈盈润润没有一点瑕疵的手,轻轻搭在衣摆处,宽大的花纹繁复的玉装红束带,将那腰衬得更细。柔顺的发着淡淡光泽的乌发,金龙图腾由腰侧攀岩而上,霸气威严……
只是,皇上!陛下!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我知道自己此时的形象很搞笑,像只硕大的不断蠕动的蚕蛹,你笑,我不反对,可是你有必要笑得这么诡异吗?
眼角含笑,眉毛却微拧,唇角上扬,却停在尴尬的位置,活像一个面部神经失灵的患者图例。
你到底是想笑还是不想笑?自己跟自己拧巴,有劲吗?
其实,我费力地拧了拧酸痛的脖子,这样死乞白赖非要仰头看他那张诡异脸的我,也挺没劲的。
我卸了力气,尽量挑了个舒服的趴姿,下巴尖抵着棉被,闭目养神。
上方的人动了动,清凛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脏。”
电光火石之间,我一个血盆大口咬住了嘴边的棉被!废话!我能不脏吗我?!我这一天土里来汗里去,爬上爬下大扫除,我能不脏?!我怎么可能不脏?!
还不让洗澡!还他妈要命的不让洗澡!
最最重要的是,人家还没吃饭!没吃饭啊——
虐待,赤=裸裸的虐待!
“哗啦啦——”
我这边慷慨激昂地自我悲愤着呢,人家压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