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风砂-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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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三个人缓慢而平和的呼吸,我抱膝团在办公桌前的椅子里,下巴磕在膝盖上呆呆的看着天上不明亮的月色,小狐狸那个隐忍的哀伤的眼神一遍遍在我的眼前闪着。
吉良时不时的低声嘟囔着,仿佛是在喊‘队长’,含糊的呓语听不真切。
他还念着她,她还念着他,但他们从此相隔天涯或许永不再见,那么念着又如何?
他还记得她的声音,她还记得他的笑容,然而她再也唤不出那个的名字,他再也笑不出那样的容颜,那么记得又如何?
爱别离爱别离。既然爱,为什么要别离。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
“十四,”
我转头,乱菊正斜斜靠着沙发的靠背偏头看向我,脸上是如声音一般的淡淡微笑。
“醒了啊,喝了那么多居然这么快就清醒了真不愧是乱菊啊。”
“哎呀头还是痛呢,好渴阿想喝水……”
我看着一脸小女生撒娇状的某熟女叹了口气,翻身下地倒了杯水递到她的手中。喝了两口,乱菊轻笑开口:“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么?”
“虽然模模糊糊的,但算是记得吧。”
“哈哈哈,一定是模模糊糊的呢,喝了那么多酒眯着眼睛跑到我面前抱住我就不放手,还嚷嚷什么‘姐姐让我做你的狗吧……’十四当时可是很狼狈哦……”
“唉唉唉我的酒品果然有问题。”那句话我没说怎么可能是出自我口中一定不是我说的。我被魂附身了,嗯,就是这样子。
“呵呵,恩,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觉得,可是后来发现其实不是那样子的呢,十四可不是轻易就会醉倒的哦。所以说啊,十四当时是故意的吧……”乱菊侧着头妩媚的笑着,眼睛里闪着光亮亮的,仿佛是看穿了狡猾大灰狼羊皮伪装的精明猎人。
“乱菊啊,你是醉了呢醉了呢,还是醉了呢?”我轻笑不答,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杯子,转身放到桌子上又窝回了椅子里。
“喂喂人家现在可是比任何时候都还要清醒……呀,十四你在故意转移话题呢!快说快说,是不是对人家我有什么不良企图啊……”
“那个阿,是因为有人对我说‘天然卷的都不是坏人’。”
“哈哈哈哈,这也算是理由么真是的。”不敢大声怕吵醒地上的两个人,乱菊笑得很内伤,“可是浮竹队长不是天然卷呢,海燕也不是啊,你看你看修兵和吉良也不是……莫非,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选了涅队长?哎呀呀,十四啊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呢……”
“那个,他仿佛似乎大概好像也没卷。”我额上黑线冒出来三根。
“就是说啊,根本就是骗人呢,谁会用头发是不是卷作为交友标准啊……”
“可是事情就是这样呢。”
静默了一阵,乱菊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我原来一直认为你应该会和浮竹队长在一起呢。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哦。”
“之前看着浮竹队长别扭着不肯吃药跟十四撒娇一样要甜食吃,完全不似身为队长的严肃认真,作为旁观者的我也觉得心里暖暖的呢。”
“咦,这么说来莫非真与头发有关系?怎么白头发的人都这么别扭呢。我们家队长也这样,明明是喜欢的却总要板起脸孔来说不要不要烦死了,真是的。”
“那个人,也是呢,真是别扭的很。”
她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小扇子一样忽闪下,留下一道稍纵即逝的阴影,然后倔强地扬了扬眉毛。
“明明没什么好开心的却总是笑得像只没脑子的笨狐狸,明明就是反感讨厌的嘴上却还说着哎呀呀怎么会不喜欢呢,明明下次见时就注定兵戎相见却还那么风轻云淡的摆手道别像多么期待再次重逢的老朋友。”
“看着那么纤弱的外表下隐藏着多么坚定的信念,承担了多少应该承担或者不应该承担的责任。我都不知道呢。连他梦想的世界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他充满希望地去寻找他的完美他的未来了吧。”
“如果是十四会说‘不管上天入地都要带着我不许离开我’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坚定不放手了吧……可是我却什么都没有说。”
“最后,还是回不去了呀哈。”
“其实说到底,我从来都没有走入了他的世界呢,呵呵。”
你说来轻淡,我听得悲伤。
我走过去将她望向窗外的头揽入怀中,低声的说不要笑了你再笑下去我就要哭出来了。我用力抱着身前微微发抖的肩膀,胸前的衣服慢慢被浸湿了。
有些东西已经永远改变,有些伤口已经永远存在不会复原,我们能做的只能慢慢变得有勇气,勇敢到有一天可以正视它,然后嘴角边轻轻扬起一个微笑,从容的说一声:还好么?
无论发生什么,都没有关系,因为一切都会好起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轻声说。
她说她一直记得,那是一个温暖的下午,他站在院子里被靠最左边的那棵柿子树仰着头看天。
后来,他转身喊她,在他眼里是满目的秋天。
从此九月无人授衣。
二十五
「你没有错,因为没有谁做对过。」
我弯过转角,抬头见涅音无正走过来,脸上挂着一惯的羞涩表情。我躬身行礼说着涅副队长中午好,她微微点头算作回应,露出温柔一笑,从一旁擦身而过。
我心中下一颤,忽然涌出了种拆散别人幸福家庭的忐忑负罪感。厄,明明之前还这么嘲笑过蓝大boss,原来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轻轻叹了口气,正了正身后的救护包,我继续向前走。
推开队长室的大门,蓝毛正在办公桌后埋头批着文件,听到开门声头也不抬声音冰冷的说:“进来前连门都不敲你把这队长室当是什么地方了!”
“我剖腹谢罪好了。”我淡淡的回答。
“回来了啊。”蓝毛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俯身专注于手下的纸张,语气放缓,“说回去报个到就三天不见人影,放你走还真是个错误。”
我走到桌前,看着身前的人脸上的惨白面具不禁眉头皱了下,疲倦的声音中依旧没什么语气:“伤都已经好了,怎么又戴上面具了?”
“都说了很多人围在身边很烦呢,就这样吧,反正这么多年大家都习惯了。”蓝毛手下的笔写写划划,稍微停了一下又带着些许笑意说道:“也省得某些小心眼的人总是吃干醋。”
“……”
三天以来隐忍的空旷如原野的哀伤伴随着涅小利带着宠溺的话语一起翻江倒海喷薄而出,所有暗涌激荡填进心中缺口,一时间眼前水雾弥漫。
“嗯?怎么不说话了?喂喂,那个,你要是讨厌这面具我不戴就是了,别哭啊,咳。”透过水气我看到蓝毛扔下笔,一手扯下头上的面具绕过桌子手忙脚乱的朝我走来。
“小狐狸走了……”笨蛋小狐狸。
“啊?什么?”蓝毛皱着眉头,手足无措的站在我面前。
“市丸银啊,他走了啊……”傻瓜小狐狸。
“哦,不是说叛变去了虚圈么。他走不走和你有什么关系?唉唉,我说你别哭了……”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涅队长撇了撇嘴抬起他雪白的袖子轻轻擦着我涕泪纵横的脸。
“可是乱菊很伤心啊……”白痴小狐狸。
“乱菊?啊?十番队副队长?她伤什么心?好了好了,她伤心就伤心吧十四你别哭了……”涅队长你的安慰语言真是贫瘠——这是画外音。
“难道这世界上的好男人真的都去BL了么!!!”我抽了抽鼻子,紧紧咬着下嘴唇,恨恨的剜了一眼面前的男人。
“喂喂这是什么话,说到好男人你眼前不就站着一个么!”涅小利昂着下巴不满的回瞪我,表情倔强,宽大的手掌却伸过来覆上我握紧的拳头,将我轻轻抱进怀里,混杂着草药与肥皂的味道一点点温暖我冰凉身体。
我又想起那个挺直的背影,表情凛冽的女子是为了掩饰原本柔软敏感的内核吧,她的冰凉的心现在要怎么来温暖呢。
“为什么要分开……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明明是那么相爱的两个人啊……”我把脸深深埋进蓝毛的胸前,双手死死攥着他的队长服,泪水像没拧住的水龙头汩汩往外流,低沉声音断断续续仿佛在自言自语,“为什么……”
不知道哭了多久,我靠在蓝毛的身上慢慢平静下来,然后听到他缓缓开口。
“他们的命运就像是被打了一个结,需要漫长的时间和勇气来共同解开,”蓝毛的胸腔一起一伏,声音缓慢而平静。“十四啊,其实之前的我们不也是一样么。”
“那个时候想即使不能在你身边时时刻刻保护你,至少也要守着这个你所珍惜的世界不被破坏吧。唉唉,当时的我还真是高尚而伟大呢……”
“一切的误解都可以忍受,毕竟本来就都是些无所谓的东西——憧憬,爱慕,景仰——失去了就失去了,日子一样还是能过得顺畅。”
“我坚持着我的尊严和骄傲,坚持着认为我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只要你幸福那么就足够了,即使不是和我在一起。现在想想都不禁要暗自赞叹我坚忍不拔的决心呢,喂喂你别那么看我,这不叫自恋好吧!”
“那段日子有点像是黎明前的黑暗,我看见了前方的光亮,却不得不在无边的黑暗里继续走上一段。”
“后来,牺牲意识连续颠沛流离不知所终,恩我承认我是有些后悔……只是一点儿而已啊,身为男人哪能随随便便更改自己的决定,做过的事情就要勇于负责任这才是大丈夫!!!咳咳,但是看到你和浮竹十四郎还有志波海燕还有京乐春水还有反正不管是哪个男人说说笑笑我就还是气不打一处来,咳,这话说起来真丢人呐。”
“我对自己说她现在很幸福这不就是你所希望的么。而我除了一身的扩散伤口已经再也没有什么可以给你了。”
“勇气在找寻真爱的过程中已被耗去大半,剩下的那些只能变成义无返顾的决心,用来摆脱失之交臂的日子里滋生出来的种种牵绊。话说回来,那会儿闲下来的时候确实很孤独困扰呢。”
“后来你为了志波海燕差点连命都丢了,后来被下放到现世,再后来突然的消失音信全无那么些年……我真的后悔了……”
“唉,可是即使做错了又能怎么样呢,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了。已再无法救赎,只能继续堕落。”
所谓自尊,所谓坚强,都是阻碍爱情的墙。
“不过,哈哈哈还好还好,我们都没有太多犹豫,这一路走得虽然辛苦,也经历了几番磕磕绊绊,却终究还是在一起了。”
蓝毛的笑容清朗再度穿梭时光回复年少纯真。
“没有犹豫只有我好吧!你明明还在偏执着坚持你的远离政策。”我撇了撇嘴,鼻子一抽一抽。
“那天你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仿佛是梦一般的不真实。但不管怎么样,无论是醒着梦着,只要你在这儿一切都无所谓哈哈哈。”
我抬头看涅小利,他的眼睛远远看着窗外,嘴角上扬,心疼一个人的眉目里有深切刻痕与丝缕温暖。
“所以说,即使现在不能见面还变成了敌人,也没有什么,还是有机会在一起的。”
“你确定?”
“喂喂,我怎么可能确定!主角又不是我!”
“那还说什么……”
“十四啊,说你没文化吧你还不乐意,真是笨呢。这地球是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