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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古剑同人]微醺by周律锦(cp恭觞)-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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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
  
  “小兰过来,我慢慢说与你听。”欧阳少恭缓声道,笑容里却多了一丝狡黠。
  
  “猴儿别去!”红玉厉声喝道,阻下方兰生的步子,“别过去!”
  
  “呵呵,红玉倒是越发凌厉,”欧阳少恭挑眉,接下来的话说假却也不假,“说来亦非大事,不过闻知琴川疫病流行,特将患病之人接来此处治护。”
  
  “……治病……”方兰生一愣,难道那并非焦冥,但那不言不语的无神模样与焦冥并没有差别,“那二姐他们……没有……没有被焦冥吃掉?是因为生病才变成这样?!”
  
  “小兰怎么不明白呢?”欧阳少恭似是惋惜地轻轻摇头,言语间却没有半分同情,“如今这般,他们就再也不必为病痛所苦,更可形貌永驻、容颜不灭,这岂非天底下最快也最好的治病之法?”
  
  此话一出,便引得众人惊诧,青玉坛中果真是焦冥遍布,而那些所谓病疫之人,当真是被喂下了仙芝漱魂丹!治病救人之词自是冠冕堂皇,欧阳少恭那静默的语气加之,竟令人有些无从辩驳。
  
  也许本以为他会另外道些原由出来,不想他竟毫不否认地道出这不见血腥却剜人心扉的事实,不带一丝情绪。而后对于方家二姐身死前事之所言,更似挑拨人心底线的层层剥茧,慢慢激人怒意!
  
  尹千觞默默看去这一幕,不知作何反应,欧阳少恭素来深藏自己是知道的,然温和的心性和医者之举和眼下杀人于无形之状可称云泥,勾着一抹淡笑平静诉说这些的摸样令自己竟有些不寒而栗。
  
  一路下来,若是只为灵魂整合便罢,却为何这般……祸及无辜。纵使他将百里屠苏千刀万剐自己都能理解,只是这些毫无关联之人又有何罪?这也可暂且抛开不谈,不过十数日,究竟是什么令他在短时间里做出此番决定,草率行事?
  
  方兰生几近崩溃,眼前一切来去过快,一时间怎样全然接受?原本深藏的东西此刻一五一十毫无委婉的赤坦出来,竟是这般烫手。一席话罢了,借着百里屠苏的问句欧阳少恭又起了话头,依旧韵着平淡无奇的调子,诉说之事好似与他无甚关系,却令百里屠苏渐渐陷入盛怒的仇恨之中,煞气大作。
  
  身处事端之中,尹千觞却觉自己有如看客。深入敌营,去将之信任,而后杀之于无形。此乃克敌妙法,成则大胜,败亦可无伤。然欧阳少恭此举为何,一行人本是结伴,有事同为,与友人相近,若是以此为基,取魂魄之事岂非更加简单?如此激怒众人的深意,他看不懂。
  
  亦悦的话再次闪过脑海,这当真是痛苦累积过多迫人疯魔?!他不信,他不信那人承受了千年却不能忍一朝夕。自己曾料想之事,不想竟来得这样快,该,站在哪一边?
  
  脑中还在翻搅,耳旁欧阳少恭声音却愈显戾气,本以为琴川疫病、化患病之人为焦冥已是极致,闻他重返蓬莱、建永恒国之言论方知事情远远超出自己想象。
  
  眼见欧阳少恭抬袖竖指,眨眼间,除却自己的几人皆由法术困固内劲动弹不得,一面是亲人,一面是……尹千觞沉下一口气转过身去直面,“……少恭,为何如此祸及他人?!”其他人他不想管,至少,要救得风晴雪;只是,即便兵刃相向,自己又怎是欧阳少恭对手?
  
  “当初你只说对付百里屠苏,答应过我不会动风晴雪,玉横也一定封而不用!”尹千觞提高声音质询,这般语气倒是从未在他二人之间出现过。他想听解释,哪怕是欺世之言,他希望对方能找些理由。
  
  “我做什么,不必一一与千觞明说吧?”欧阳少恭却只挑眉一笑,不做任何解答,这名字现下由他口中吐出却更似索命的亡者之声,“难道千觞便没有任何事情隐瞒于我?”
  
  “……”尹千觞无法回答,他确是全然忆起了过去,酒窖中他曾那样发问,他相信欧阳少恭定然发觉,只是自己并未言明。有时他甚至希望自己与巫咸是分立的两人,不曾有过去记忆,不曾有那么一段他根本不想拥有的回忆。
  
  只是,眼下情形容不得他再多假想一刻,他怎能眼看自家小妹最后变作焦冥?!神色略定,夹铁已然入手。时间,他需要时间,哪怕一瞬亦可,他便有把握将人送走,之后如何,也不是一时间可以计量之事。
  
  右手上挥,狂暴的真气聚于剑刃之上,剑刃生风,尹千觞身形掠出,重剑挥下,直直砍向欧阳少恭,他噙着怒意直视过去的目光之中,所映出的却是一抹心凉。
  
  欧阳少恭只略抬衣袖,运气法阵一挡,继而借法阵之力反击过去。尹千觞换左手执剑,借着抵挡法术之机,右手灵起韵诀向身侧一挥,便将一行人送离,两边同时出力,力量自然减弱,送不远却也足够他们迅速离开青玉坛。
  
  看众人身形散却,尹千觞松了口气,不再去抵抗,不想那法阵也随之收了去,只是收敛前真气一震,令他退却几步,泄了气势。
  
  身后的元勿见几人被送走,便问,“长老,要不要去追?”
  
  欧阳少恭摇摇头,面向尹千觞,“我……要动风晴雪,你心痛了?”他当然知道风晴雪与他是何关系,只是,那又如何,“呵呵,像个妹妹……何不说她就是你的妹妹?”
  
  几步走至尹千觞身前,俯身瞧他,眸子里不愠不喜,语调和缓,“千觞什么时候恢复的记忆?也未曾知会一声?太见外了。你要把人送走,我也不追,最多送他们一些小玩意儿。好玩的东西~不必急于一时。现在~我只想听你好好的说,说你究竟还隐瞒了多少事情,我的巫咸大人。”
  
  “……”他未作回应,只默默站起身来,看向发言之人,虽气态如常无二,那面色却是一片苍白。如何好好说?说自己记得了,说自己记得那个时候与谁对战,说他们是敌人,说他残掠之举,说……自己是如何也说不出口,半晌沉默,他缓缓点着头,“我是……记起来了。”这便是欧阳少恭所想听之事?便是自己亲口承认?当真仅此而已吗?
  
  “‘日后不论如何,尹千觞绝不与你为敌’,” 欧阳少恭忽而低低地笑起来,笑着笑着却是咳出一口血来,额角亦是有汗渗出,看来方才那一剑他并未有全力抵挡,此刻却只拂袖一擦,不当回事,笑罢又道,“此话少恭不曾忘记,此刻回忆起来,当真~十分美妙。”欧阳少恭语带笑意,眼中却是全然的溃败,那神色,近乎是一种绝望。
  
  “……”尹千觞无言以对,心中刀搅一般,他何曾见过欧阳少恭这般抑郁的神情,那一剑劈下,似是斩断了两人所有的连结,
  
  话毕,欧阳少恭敛起笑容,转身对身后元勿道,“尹公子适才为送人当真劳累了,可要多加照顾。”
  
  =
  TBC
  




32

三十二。静默之离 。。。 
 
 
  三十二。静默之离
  
  青玉坛景致依旧,气氛却迥然、除却欧阳少恭身边元勿、南星二人,以及几个跑腿的弟子便再没了青玉坛门人,此时怎看都与死城无二,无乐,无酒,无情。
  
  青玉宫门扉洞开,有风灌入,卷着立在水池边那袭褐色衣衫。他脑中本该有许多事,此刻却只余一片空白。
  
  『医者皆是父母之心,然而医道纵然通天,又哪有起死回生之说?凡人生老病死、转瞬即逝,活着时已经经历太多苦难,种种追寻,不过是渴鹿逐焰、人心迷妄,皆是镜中花、水中月。』
  
  这是自己的原话,他当然知道,可既然懂得这般道理,为何却始终执念于这轮回往生之事,执着于所谓的天命,执着于所谓的灵魂。
  
  本以为让尹千觞早些忆起来,早些想起自己这个敌人,早些与自己兵刃相向,自己的顾虑便会少去许多,该除去之时不会有过多犹豫。
  
  怎想直到事发,自己才发觉,那已不只是顾虑,不只是犹豫,对于尹千觞,自己如何也燃不起一丝杀意。千百年来杀过多少人不必计量,当真是第一回有人令自己不忍。一切都变得矛盾、不堪。
  
  是不是该时刻提醒自己,他是敌人,是那个阻了自己大事的巫咸,只是,在自己眼里,巫咸与尹千觞却早已分作两个身影,即便是他全然的回忆起来,在他身上也找不到巫咸那冷漠的影子。
  
  水池中巫咸面具静静躺着,未有一丝变化,却好似在刺眼地昭示着某人的身份,欧阳少恭望着水底半晌没有动作。希望他永远都只是尹千觞的想法前所未有的强烈,讽刺,还真是讽刺,给他姓名,给他新生,却依旧要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愤目举刀。
  
  便将这面具物归原主又何妨,去留随意,日后他愿意成为谁……又哪里是自己所能决断之事。
  
  呵,自己何时开始,变得为魂魄整合之外的事如此多虑,那一念之执何时变得如此模糊,那些往日里浓重的愤慨何时变得如此清淡,所谓的野心何时变得如此飘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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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然是那间居室,尹千觞呆呆坐于床沿,身上并无伤痛,那日自己劈那一剑确是下了狠手,使其为剑气所伤,然欧阳少恭那反击动用的法力却没有伤人之意。
  
  若要囚禁,将自己放在这毫无看守的屋内,一日三餐送至岂非多余?是料定自己不会逃么?数天之内也只听元勿讲过一席话,“玉横之力不可限量,以其为媒,重建蓬莱亦有可能,只是若将蓬莱废墟从雷云之海中拉出,势必掀起海岸风雨伤及民众。”
  
  “告诉我……做什么?”尹千觞皱眉,这话莫不是欧阳少恭想告诉他的?若是,这举动当真矛盾,明摆了要令自己有所警觉。
  
  被问及,元勿却笑了,“不必多想,欧阳长老并未托我将此事告知于你,却也并没有不许我说,尹公子若是真了解欧阳长老便自己去琢磨吧,好自为之。”话毕便退出卧房,那深藏不露的神态倒是学得像。 
  
  以前他以为自己了解过欧阳少恭,现在却发现自己越来越猜不透。几曾料想,往日里供自己清闲小住,还可听听琴曲喝喝小酒的卧房,如今却如囚室一般,满是阴冷的气息。
  
  他有太多的想不通,怎能想明白?为何欧阳少恭要告诉自己面具之事,那无异是在引导自己回忆过去,而他明知道过去的自己对他来说本是敌人,如今这样撕破脸面他更是完全可以取了自己身上的千缕巫岩,继续逆天地为己愿。或是说,自己与他之间,根本就没有半点情愫可言……
  
  若是如此,当年放自己生路却不介意与自己来往,那为救自己不顾涉险,一次次悉心的照料,奏琴,闲谈,对饮,交缠……便都是虚幻?!
  
  可是……那日他脸上的绝望,却又是那样真实,真切到令自己都是撕心一般难受,尹千觞无力地将脸埋进手中,长叹一声,闭上眼睛。
  
  许久,屋门被轻轻推开,尹千觞缓缓抬头去看,欧阳少恭静静立在门口,平淡如常,好一会儿,才淡淡道,“你……随我来。”
  
  默默跟在欧阳少恭身后,那身影几日不见却又是消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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