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鹰扬-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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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血魔主闻之不禁大惊失色,道:“不错,尊驾既揭穿老朽乃易容冒充,但何以知道真正白骨追魂魔主已死!”
吴越微笑道:“阁下身为魔主新传弟子,垂暮之年尚欲为师复仇雪恨,其行极堪钦佩,在下吴越舆他有不解之仇,极愿襄助其成,只有在下能诱擒桂中秋自投罗网,阁下如想独任其难,不但梗阻重重,而且白白送了性命岂非冤枉。”
白骨滴血魔主道:“尊驾未免言词夸大了点!”
吴越哈哈一笑道:“阁下知否桂中秋为何必须杀除在下而后快么?只有在下有能力才可杀他,若不见信,阁下等尽其全力不择手段攻袭在下,不出三招阁下等必皆倒地无还手之力。”
白骨滴血魔主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略一沉吟,答道:“老朽极愿相信尊驾之言不假,但不知尊驾何故愿相助老朽?”
吴越遂滔滔不绝尽言其故及如何诱擒桂中秋之策,最后才道:“阁下当知桂中秋昔年纵横海上,杀人越货积案如山,当年苦主后代友戚亲朋非杀之而后快,却不料他竟会漏网,在下以待罪之身须将他缉捕县案,纵然在下不为难阁下,还有其他人未必不出手梗阻。”
白骨追魂滴血魔主沉吟思索良久,颔首殷然同意。
吴越又道:“桂中秋不仅是险谲狠毒,而且武功惊人,他的同党袁绶亦是一丘之貉,手段之狠辣比桂中秋尤有甚之,在下必让阁下亲眼目睹!”随即转身领着白骨追魂滴血魔主一行走去…
这白骨追魂滴血魔主乃是魔主唯一门徒胜环,年逾七旬,廿年前已封刀不出江湖,闭门家居纳福,但每年必返山探望其师一次,七年前发现其师已奄奄一息,遭人毒手暗害,惊问之下才知其故,七年来横奔江湖打听桂中秋貌像,数月前偶获机缘相识一天鹰帮内匪徒,言说貌像极似本门舵主桂中秋。
但说匪徒只见过桂中秋数面,留下极为深刻影像而已,却不知桂中秋如今何在,胜环未免空欢喜一场。
直至最近,才获知桂中秋已新离天鹰帮,以重金相酬斧魔灵霄诛杀吴越,这才找上袁绶。
本来胜环不易为吴越说服,但吴越却言胜环既不识桂中秋本人,更不曾当场目击毒害其师,万一桂中秋不承认有其事,岂非胜环血口喷人,必须诱桂中秋自己吐实不可,不言而知在林中与灵霄袁绶晤面的白骨追魂滴血魔主并非胜环本人。
倒是居然能骗过袁绶,信而不疑的认定他是昔年在自己毒手之下却未丧命的白骨追魂滴血魔主。
袁绶相信,斧魔灵霄更深信不疑。
林中疗伤势的诸葛敬已自渐愈,心头却思绪如麻,一双恩师尚无法探出真正下落,不料江湖行竟有如此艰险,所遇的更是一等一的武林高人。
四外火焰渐已暗弱,再过片刻即将熄灭。
诸葛敬缓缓立起,正待离去之时,忽见一双魅影疾如飘风掠去,正是蓬莱双魅戈戎戈盾两人。
戈盾站在诸葛敬面前,道:“年轻人,你为何到处打着老夫两人名号,说是老夫两人衣钵真传弟子?”
诸葛敬不禁心头大发怒道:“在下从未说过此话,而且你们也不配!”
双魅仍然带着头罩,瞧不出面部表情变化,但可见双肩一阵撼震,必激怒异常无疑。
戈戎阴侧恻笑道:“老夫两人不配当你师父,那么令师是谁,说出老夫听听!”
忽闻一轻笑声传来道:“好一双不要脸老匹夫,放着正事不办,到处惹事生非,自取其辱,真要舆在落月山庄一般灰头土脸么?”
双魅心神大凛。
戈盾厉喝道:“你是谁?为何不现身露面?”
只听语声传来道:“你们放心,我既然目睹但不愿揭破,反正是你们一双怪物的事与我何干,诸葛敬说得不错,你们不配当他的师父,他也未打着你们名号,因为你们自身也笈笈可危,阎白枫司徒白两人,合谋计算你们蓬莱双魅陷入灭亡之途,泥菩萨过江,尚要到处惹事生非,夜郎自大么?”
蓬莱双魅相顾了一眼,忽腾身扑去。
诸葛敬听出那语声正是披发老者,不由面现笑容,忽见面前人影一闪,现出披发老者。
披发老者笑道:“老朽劣徒小三儿诸使双魅追向阎玉投宿的荒村客店而去,目前最上之策,莫过于生擒阎玉,迫使阎白枫露面。”说着目注了诸葛敬一眼,接道:“老朽听说你那一双恩师已不在天鹰帮手中。”
诸葛敬惊道:“在下恩师现在何处,望前辈见告?”
披发老者摇首答道:“老朽只知被人劫走,究竟为何人所劫,必须当面请问吴越才知。”
诸葛敬不禁楞住,诧道:“吴越不是暗算在下恩师擒囚移往天鹰帮之人么?”
披发老者道:“吴越与令师无怨无仇,为何如此,老朽原也未知其故,现在才明白了,令师两人攸护着一宗重大的隐情,被甚多隐名武林高手追辑,因令师隐情与天鹰帮大有关系,阎白枫为防万一,令吴越先下手为强将令师诱擒,不料令师又为人劫走。”
诸葛敬道:“好,请老前辈指点吴越在何处可以找到?”
披发老者哈哈一笑道:“少侠是个聪明人,不难想出何处可以找到吴越。”言毕身形一鹤冲天拔起,穿入森郁林中不见。
诸葛敬不由呆住,喝道:“不错,阎玉存身之处,吴越必然会去!”
阎玉为何存身在荒村野店内栖身,因其地为天鹰帮一处秘密分舵,虽四山瑗绕,地处谷内,但却为通往北县,太属、拓城、宁陵捷径孔道,百余户人家,一条短短石板街道,由于行旅来往,倒也不太凄清冷落。
月明长空,星斗闪烁。
山谷内不时飘传一声两声长啸,小村却平静似水。
斧魔灵霄等一行抵达一处土崖之上,松杉密翳,吟啸如潮。
天罗洞主卜能手指谷内一片平原田野中灯火明灭处,冷冷一笑道:“那有灯光处就是小贼阎玉藏处么?”
灵霄答道:“不错!”
“我等在此守株待冤么?”
“老朽目的志在桂中秋,桂中秋若不现身露面,阎玉与老朽无干。”
“灵兄,话虽如此,我等在此如何知道桂中秋是否来了!”
“那有问袁绶!”
卜熊别面望去,只见袁绶躺在十数丈外一块山石上,仰视夜空,不知在想什么?
白骨追魂滴血魔主则距桂中秋不远一株巨松下靠身而坐,点着一竿烟吞云吐雾。
卜熊想了一想,飘身慢步走向袁绶之前,道:“袁老师,那桂中秋何时到来?”
袁绶仍仰面着山石上,道:“等!”
“等到何时!”
袁绶冷冷一笑道:“谁知道,袁某是被*而来,卜洞主如不耐烦,尽可离去,桂中秋与卜洞主有怨隙么?”
“没有!”
“既然没有,卜洞主为何在此?”
卜熊长叹一声道:“为了一柄剑!”
袁绶只说了一个字:“难!”
卜熊忽压低了语声道:“卜某知道甚难,何况剑尚是锈剑,也不在桂中秋手中,吴越将剑埋藏秘处!”
“一柄锈剑于卜洞主何能值得如此重视!”
“依卜某推测,必是一柄锋利无匹稀世神兵利器,吴越桂中秋两人必清楚此剑来历,不过非须冶剑名家重加冶练才能脱鞘而出!”
“卜洞主知道得委实很多,惜乎眼前就有甚多人亦觑觎此剑,只恐洞主梦想成空,袁某不愿卷入这场是非漩涡中,恕无能为力相助了。”
卜熊微微一笑道:“虽说卜某为了一柄剑,却无心占有,只借用一次,不瞒袁老师说,借来此剑向佛陀秃驴雪仇洗恨!”
忽闻白骨追魂滴血魔主冷恻恻笑道:“能在佛陀手下留下一条狗命已经算是不错了,还妄想雪仇洗恨,你是寿星公吊颈,活得不耐烦了么?”
天罗洞主卜熊闻言怒火高涌,厉声道:“你骂谁?”
白骨魔主道:“你明明听得清清楚楚还要问么?”
卜熊道:“如此说来,你是存心奚落卜某了。”
白骨魔主嘿嘿冷笑道:“我这是好意相劝,信不信在你!我敢断言你这天罗洞主活不到明日此刻!”
斧魔灵霄立在远处听得却清晰无比,他心中极端厌恶卜熊,料定卜熊必激怒出手,却故作听而无闻,视若无闻,别过而去。
果然不出灵霄所料,天罗洞主卜熊大喝一声道:“就凭你!”疾撤一柄佛手拐分心刺去。
白骨追魂滴血魔主坐式不动,倏的平飞而起,一个凌云倒翻落在两丈开外,笑道:“卜熊,老夫不似佛陀慈悲为怀好说话,要你死准不能活!”
卜熊更是杀机暴泛,狞笑一声,佛手拐振起漫天拐影攻去。
白骨魔主一支烟竿招街转头、打、拨、点、截抢攻。
这时袁绶已长身立起,目中泛出一抹冷芒。
卜熊忽闻袁绶传声道:“卜洞主,袁某必暗中助你一臂之力,将这魔头除去!”
白骨魔主竹节烟竿招式竟含蕴各大门派不传之秘,卜熊攻招尽被克制。
袁绶暗感骇凛,忖道:“此人不除终是心腹之患!”撤剑出鞘,护住身形,故作避开,其实等急有利时机给白骨魔主猝施奇袭,一声致命,传声卜熊移动方位。
卜熊闻声移转方位,手中佛手拐出招愈更歹毒,使白骨魔主无法分心胸后受袭。
蓦地,袁绶身形暴射掠出,手中长剑直指一式‘画龙点睛’猛刺而出。
剑法凌厉快极,眨眼已刺及白骨魔主后心。
只听一式哈哈长笑,白骨魔主身形冲天而起。
袁绶剑光只毫厘之差竟然滑开。
但闻一声闷哼,血光迸闪,两条人影迅急分了开来。
原来袁绶剑式用老,卜熊攻势又急,无巧不巧卜熊左臂被袁绶长剑刺中。
白骨追魂滴血魔主业已落在十数丈外呵呵大笑不绝。
斧魔灵霄不能再装聋作哑,身形掠来,沉声道:“这是何意?”
卜熊悻悻然愤然怒道:“那白骨魔头谓卜某活不到明日此刻,故而怒极出手!”
袁绶忙向卜熊赔笑谢罪。
灵霄抬目望去,那白骨滴血魔主不见踪影,诧道:“他居然走了!”
突见一条人影疾掠而来,正是双月剑诸葛敬,身形一止,即道:“那吴越已率众扑向阎玉所居客店,灵老当家还要守在此么?”说时目光转注袁绶。
袁绶冷冷一笑道:“吴越舆袁某何干,倘桂中秋先不来,袁某无须淌入浑水中!”
林中忽传来白骨追魂滴血魔主阴恻恻语声道:“这由不得你!”
袁绶目中怒焰如火,冷笑道:“谁说由不得袁某!”
林中忽迈出蓬莱双魅。
戈戎冷笑道:“他不说,老夫两人也是这么说,要找出桂中秋非你不可!”
袁绶哈哈大笑道:“你们蓬莱双魅又岂奈袁某何?”
忽闻斧魔灵霄手下一人发出一声凄厉惨嗥。
群邪不禁一怔,循望望去,但见那人眼中溢流鲜血,张口似惊极之色,胸前被利爪抓破四五条裂口,血痕斑斑,挺然浑立摇了两摇倒了下去。
白骨追魂滴血魔主传声道:“阎玉手下已掩来此处发动猝袭,诸位若不突围而出恐死无葬身之地!”
崖谷林叶密处突发出夜枭般怪鸣,此落彼起,光锐刺耳,令人心悸。
不言而知,群邪已被阎玉党羽围住。
双月剑诸葛敬倏的拔剑出鞘,竟纵身跃下崖去。
斧魔灵霄见状不禁一怔,憬然悟出诸葛敬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