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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牧野鹰扬-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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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僧略一犹豫,应道:“贫僧这就去了。”
  简松逸道:“但愿你能言而有信,勿像明性一般有去无同!”
  老僧低应了一声:“是,”转身望了泥塑木雕般四僧一眼,心头不禁发怵,快步走出禅堂。
  禅堂外花木丛中人影幢幢,一条灰影飞掠落在老僧身前,正是那一去不回的明性禅师。
  明性禅师道:“师叔,这人被师叔拿下了么?”
  老僧两道眉毛一皱,低声道:“他是独自一人前来么?”
  “他是独自一人?”
  “这就奇怪了,”老僧面色微变,道:“切勿轻举妄动,亦不可探视惊扰,俟老衲请示方丈後再说,”快步离去,走向方丈静室外竚足,宏声道:“师兄,小弟求见!”
  “进来!”
  老僧掀帘进入静室。
  上盘膝坐着一霜眉银须,虎目狮鼻,貌像威猛森冷老僧,道:“广扬,此人拿下了没有?”  广阳答道:“未曾!”继敍出经过详情。
  镜山方丈愕然问道:“他唤你第一句什么话?”
  “最难风雨故人来!”
  镜山方丈倏地离杨而起,鼻中冷哼道:“明性误事,快去,见了此人必须逆来顺受,出言恭谨,即使如此,老纳亦恐将不免受责!”
  广扬不禁猛泛寒意。
  镜山广扬两僧一前一后快步奔去,在未跨入禅堂前,命伏守四外人手速撤,留明性一人随他人见。
  禅堂内简松逸仍自负手观赏四壁书画,吟哦不已,四僧依旧一如大雄宝殿四大天王一般,努目张嘴,泥塑未雕,一动不动。
  镜山方丈暗暗震骇,合拳躬身道:“老衲来迟,请施主恕罪!”
  简松逸转身朗笑一声道:“方丈何罪之有,到是虎溪禅寺即将毁于一旦,阁寺生灵无一幸免,未免可惜!”
  镜山方丈不禁一愕,诧道:“施主之言老衲不解何意?”
  “你我之间也不必打哑谜,何必方丈暗中苦苦摸索猜测在下来历。”简松逸目注了镜山方丈一眼,道:“方才亦约莫猜知在下是何许人?”
  镜山方丈道:“老衲恭请谕示。”
  “这就不敢方丈。”简松逸道:“你此刻也未必作得了主,速将大内奉命而来立其事者请来,危在眉睫,不能等到十五之夜。”
  镜山方丈面色大变,忙道:“老衲遵命,明性,快去请宋大人。”
  蓦闻禅堂外传来语声道:“宋某已来此等候宣召。”语声沙沉。
  只见一背戴一双短戟,浓眉大眼老者,绕腮猬髭,约莫五旬上下,身高八尺,穿着一袭淡蓝色府绸长衫,举步之间矫捷无比。
  简松逸淡淡一笑道:“尊驾定是铁戟温侯宋远谋了,你可是一人前来……亦或禅堂外尚怖伏得甚多人手?”
  宋远谋面色一惊:道:“阁下姓赐告来历?”
  “不!”简松逸寒声道:“在下未亮出身份前,一应无关的人手不准预闻,不然杀无赦,宋远谋,最好听话点!”
  宋远谋一闻简松逸直呼其名,目中不禁泛出慑人寒芒,却又畏惧简松逸慑人气度,疑来头必然不小,不敢造次,倏又收敛。
  忽见简松逸向窗外虚空一弹,只听传人惨噑一声,轰隆倒地。
  宋远谋面色一变,转身向禅堂外跃去。
  简松逸道:“方丈,明性等六位僧人虽奉你命不容可疑人物闯堂内,但也不得在未明白究竟前即贸然用毒和施展杀手,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这时宋远谋已自掠入,忙道:“阁下不可见罪他们,乃奉宋某之命而为。”
  简松逸冷笑一声,五指一挥,道:“去罢,倘若再犯,决不轻饶。”
  只见泥塑木雕四僧已然清醒过来,面现困倦委顿之色,广扬明性二僧猛感两臂酸麻乏力,不禁心惊胆战,广扬禅师道:“谢施主不杀之恩,贫僧等告退!”
  俟广扬等六僧离去之後,宋远谋道:“现在阁下可亮出身份了!”
  简松逸微微一笑道:“方丈,是否请暂避开!”
  镜山方丈闻言不禁望了宋远谋一眼,见宋远谋点了点头,忙合掌躬身道:“老衲告退!”
  简松逸伸手入怀,取出两物,递与宋远谋,道:“你拿去瞧吧!”
  宋远谋托在掌心,仔细一瞧,不禁吓得魂不附体,将二物恭敬放在桌上,跪伏在地拜了九拜,又面向简松逸跪下,道:“属下该死!”
  简松逸将二物收回怀内,伸手搀起宋远谋,道:“你我不相统属,何必行此大礼。”
  宋远谋惶恐答道:“见牌如见君,见君不拜便是一项大不敬之罪!”
  简松逸微笑道:“由你,由你,本来我也不愿多事,萨督使虽负全责,但其下各有主其事者,彼此亦不相涉,制度虽好,但也有缺点,好,这些暂且不提,十五月圆含鄱口後山之约是你主其事么?”
  “正是!”宋远谋道:“但属下却不露面。”
  简松逸长叹一声道:“你露不露面都是一样难逃死亡之祸。”
  宋远谋大惊道:“大人是否查明了什么?不知可否明谕属下如何趋吉避凶?”
  简松逸摇手微笑道:“别急,你且坐下共商如何?”
  宋远谋告罪坐下。
  简松逸道:“如今明君即位,究竟年幼,朝中政务均由几个托孤大臣把持,暗中相互倾轧不已,外患亦有前明志士及江湖英豪奉明正朔誓言光复神州,复兴延平郑氏互通声气,并非疥癣之疾,不可不防,不过……”说时望了宋远谋一眼,接道:“大内均遗得有人在他们巢穴内卧底,对方一举一动,不说了如指掌,却可察知其举止大概。”
  宋远谋道:“大人说得极是!”
  简松逸朗笑道:“但对方也遣得有人在咱们中卧底,可说是无孔不入,最令人困扰的就是那些黑道凶邪,既不帮咱们这边,也不相助对方,挑拨启事,图获渔翁之利。”
  宋远谋忖思:“他告诉自己这些是为了什么?”口中却应道:“大人说的极是!”
  简松逸似瞧出宋远谋的心思,笑道:“你不要认为我说些都是不相干的话,其实兹事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你知道么?据我所知,今儿十三,明日十四,对方在明晚统大举侵袭虎溪禅寺先纵火烧毁,後再逐个歼杀!”
  宋远谋大惊失色道:“对方是谁?请大人明告,是否是徐三泰程乃恭等人?”
  简松逸道:“并非我故作神秘,要是徐三泰程乃恭那就好办了,但事实并非如此?咱们长话短说,你知道么?危肃及侯世流如今身在何处?”
  宋远谋惊道:“属下派他们两人办事去了!”
  “不幸他们被人劫走了!”简松逸冷冷一笑道:“我追踪而去,当时因不明究竟,故而让他们兔脱,归途中但却无意偷听得有数人在密林中低声谈话,不敢逼近,却听得他们十四晚大举进袭。”
  宋远谋面色频频变异,略一犹豫道:“恕属下胆大放肆,有几处疑点尚请大人明示。”
  简松逸微微一笑道:“你胸中仍有疑虑,我均已知道,是否想问我不明白究竟,怎么知悉危肃及侯世流二人被擒劫走是么?”虽是谈笑从容,却语音寒沉。
  宋远谋悚然一震,几乎吓得一身冷汗,立起躬身施礼道:“大入料事如神,属下无状该死!”
  只见简松逸喟然叹息道:“我不是说过几句话么?谅你必未仔细倾听,一则对方有奸细卧底,再说我不愿多事,无意听得其中些微隐秘,更那些凶邪怪异心怀叵测,煽火挑衅,移祸东吴,从中渔利,如不出我所料,劫去危肃及侯世流那帮人必是他们。”
  宋远谋暗暗心惊,躬身道:“请示大人,属下此刻应如何处理?”
  “主其事者是你不是我,无法越俎代庖,有话说得好,目睹犹恐是假,耳闻岂可当真,我本急偶闻,须防误中他人诡计,不过……”简逸语声突变低微,道:“只严密注意镜山方丈及叫什么杜……哦,是了,可是杜秋藻,其余的事你自己决定好了,最重要的不可向任何人吐露我的来历,即使萨磊也不可,否则杀无赦!”
  宋远谋忙跪伏在地,道:“属下不敢!”心中忖念:“此人必是王公贝子贝勒之流,不怒而威,否则怎有皇上“如朕亲临”令牌!”
  “起来,我不愿久留,”就在宋远谋起身之际,附耳密语如何如何。
  宋远谋连连答道:“属下遵命!”
  简松逸飘身走出禅堂,目睹镜山方丈立在青石小径上,似久候不耐,当即微笑道:“打扰了!”身如行云流水而杳。
  宋远谋在禅堂内不停地自责,喃喃自语道:“该死,此人如非王公贝子贝勒,必也是皇亲国戚,如何自称属下,应该自称奴才,那么自己如何称呼他,爵爷或是千岁,或是什么……”
  只见镜山方丈走入禅堂,倏然止口。
  镜山方丈道:“宋大人,那位施主必然大有来历?”
  宋远谋鼻中吟哼一声道:“此事决不可张扬出去,不然必获不测之祸,方丈,去请杜秋藻老师来禅堂一敍。”
  镜山方丈合掌道:“老衲遵命!”
  忽闻堂外传来哈哈笑声道:“宋大人,说到曹操,曹操就到,杜某这就晋见宋大人。”
  宋远谋不禁心神一震,暗道:“莫非杜秋藻果是卧底奸细,怎么来得这么巧?”
  只见身穿赤赭长衫黑发黑须,貌如学究老者进入。
  宋远谋昂然端坐不动,冷冷一笑道:“杜老师,你都准备妥当了么?”
  杜秋藻抱拳答道:“布署图全,万无一失。”
  “真的么?”
  杜秋藻不禁一怔,感觉宋远谋话中有话,而且神色不善,诧道:“莫非宋大人还不相信杜某么?”
  “不是不相信,”宋远谋神色转霁,微笑道:“兹事体大,不能不慎重,万无一失之言未免太夸大离谱了吧!”
  杜秋藻哈哈一笑道:“宋大人请放心,侯老鬼已去永福客栈,安排一项妙计,命溧阳双英中老二汤豪扛着其兄汤雄尸体在徐三泰所住东厢叫阵,诬捐铁爪神镖赵金英所害。”
  “徐三泰等都是老江湖,何等精明,决非胡乱诬控被你等所屈,必须有确切的证据!”
  “尸体上一支金镖即是赵金英之物。”
  “好了!”宋远谋手掌一撮,道:“此一移祸栽脏之计得售了否?”
  “自然售得,徐三泰坚谓赵金英不在,而且不知其去踪,引起旁观武林人物不忿责斥,拼搏之下,徐三泰这方有数人身负重伤,含鄱口到时不消我等费吹灰之力,他们已两败俱伤,”杜秋藻冶冷一笑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江湖从此多事矣!”
  宋远谋道:“这是侯世流老师亲口告知杜老师的么?”
  “不!”杜秋藻道:“此乃侯老师之徒见告。”
  “侯老师如今何在?”
  “侯兄明晚必回。”
  宋远谋冷笑道:“据宋某所知,侯老师及危老师均身受暗器,被人擒走!”
  杜秋藻不禁面色大变道:“宋大人,此话当真,杜某在半个时辰前方从星子县赶回,侯世流第三徒儿郑虎亲口告知侯老师去永福客栈之行经过详情,这必是诡计!”
  忽见一条身影疾掠而入。
  宋远谋认出是他所带亲信毛太,暍道:“毛太,为了何事?”
  毛太欠身施礼道:“永福客栈汤豪等人全军覆灭,侯世流仅以身免现不知所踪,”接着禀明详情。
  杜秋藻惊骇失色。
  宋远谋沉声道:“毛太,这是你亲眼得见的么?”
  “属下奉命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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