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只有春庭月 + 番外 by 梨花烟雨-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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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微笑。不过也只有怜香知道,他这丝笑容可不是因为御花园内的美景,九成九是还在回味著昨晚的那番手足之快。
於是笑著上前道:“皇上想什麽高兴事呢?笑得这样欢快?”龙彻横了她一眼,也悄笑道:“你不知道吗?还来问朕。”语毕又舒服的叹了一声道:“想一想还真是消魂蚀骨,缠绵不尽啊。只惜未做到最後,不过不要紧,反正这日子也不远了。”
二人正悄声笑著秘语,忽见太後跟前的丫头名唤小莲的来到跟前,施礼道:“太後请皇上前去,有天大的好消息要商量呢。”说完只咯咯笑个不住,怜香问她也不说,只道:横竖到了就知道了。说完便向前走去。
怜香与龙彻诧异对望了一眼,太後不管事已久,今日能有什麽大事?看来还是个喜讯。怜香想到卫青鸿临走时的样子,心里已猜出八分,也不敢说破,只陪著龙彻到了慈凤宫,都拜见了後,龙彻方坐下,只见太後面上带著笑容道:“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皇上都这麽大了,哀家竟茫然不觉,唉,这母亲当的也实在是失职了,幸亏有你姐夫,那孩子心细,亏得他提醒了哀家。”说完又打量了龙彻几眼,叹道:“我儿是越发英俊了,又是一代帝皇,真不知什麽样的女儿才能配的上你和这一国之母的位置呢?”
龙彻先前虽不知太後用意,已直觉不像是什麽好事,如今一听这话,只觉心里仿佛挨了一下重锤般,面上陡然变色,沈声道:“母後,是姐夫跟你说的要我立後麽?”
太後犹未觉察他的怒容,还欣慰道:“是啊,若非青鸿提醒,母後还真忘了这一层呢,唉,我只当你还是个孩子,可是你已经亲政,早已不是孩童了,想一想还真是母後的疏忽,彻儿,你可想要个什麽样的女子呢?现有的王公贵族家中待嫁女孩儿甚多,不如先在他们中拣选一番如何?你知道,她们……”
她话未说完,龙彻已冷冷打断道:“母後不必说了,这事孩儿心中自有定夺。”
太後大喜道:“是麽?如此说来,皇上心中已有人选了?真是的,你怎也不早点跟母後说,明天你姐夫还要在早朝上提这事儿呢,你可得好好和他商量,多听他的主意。”
龙彻哪里还有心思说话,胡乱答应了,就连忙告辞出来,怜香见他脸上的伪装一下子退的干干净净,眼里尽是森寒杀机,忙吓得先将几个小太监叫到跟前道:“快回去把寝宫书房里的名贵古玩藏起来,另换那不值钱的多多摆上几件,快去。”
两个小太监飞也似的去了,这里龙彻面沈似水直往寝宫行去,怜香忙使眼色屏退左右,自己上来陪笑道:“皇上且别生气,大将军也是一片好心……”话未完,被龙彻森森望了一眼,登时再也说不下去,只听他冷冷的说了一声“闭嘴”,便头也不回而去。心道:看来这回是动了真怒,从未对我说过这样重话的。大将军,奴婢是帮不上一点儿忙了,你自求多福吧。
果不其然,刚回到寝宫,不一刻便传出乒乒乓乓的声音,怜香只在旁站著,也不敢劝,只欣慰幸亏自己见机的快,否则那些不世珍品又要遭劫了。看龙彻面色忽红忽白,也不出声,只狠命的砸东西,不由又担心他憋坏了身子。
好容易能砸的都砸了,连桌子椅子都无一例外的遭了大秧。龙彻方停了手,自己出了一会儿神,忽又笑了起来,怜香只当他气疯了,吓得忙上前探看,却见龙彻转过身道:“你不用担心,朕没有疯,只不过忽然想到一个主意罢了。”又冷笑著自言自语道:“姐夫,这可是你自己把把柄送上门儿来了,怪不得朕。”说完又哈哈大笑离开,剩下怜香犹在那里摸不著头脑的寻思。
至次日早朝,百官奏完本後,龙彻便道:“众卿家谁还有本,早些奏来,若无本便退朝吧。”说完两眼便紧盯著卫青鸿,果见他越众而出道:“皇上,臣有本奏。”
龙彻慵懒一笑道:“哦,说来听听。”就听卫青鸿果奏道:“皇上如今已然成年,又已亲政,理应挑选合适女子,立为国母,早日为大范留下後代龙子。”
龙彻也不恼怒,反而笑著道:“这事儿朕也未曾考虑过,如今忽然提起,朕认识几个女子呢?不知大将军属意哪家女儿,说给朕参谋参谋吧。”
太康心中本突突的直跳,忽见皇上竟是这样态度,不由诧异,转念一想,他乃十分聪明之人,立时明了,心中不由大叫道: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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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见卫青鸿犹豫了一下,太康在旁暗暗道:“你若聪明,趁早儿别说出来,或还可保几月安生日子。”刚想完,却听卫青鸿已沈著道:“启禀陛下,臣不敢妄自揣测圣意,不过户部尚书於环之女,闻得才貌俱全,知书识礼;还有太慰方源之女,听说也是秀外慧中……”他一口气说出了几个人选,龙彻也不打断,只静静微笑听著。直待他说完,方笑问道:“怎麽?这就说完了吗?”
卫青鸿直觉得皇上的笑容忽然陌生了许多,直不似往日那般,却又不知何故,只得小心答道:“哦,臣也未想过此事,因此没刻意查过,一切都还要凭皇上做主。”
龙彻笑容陡收,冷冷凝视著他道:“是吗?一切都由朕来做主?大将军有这麽多的好人选,总得选一个不是,朕其实又能做的了什麽主?”说到後来,语气越发森寒,听在卫青鸿耳里,宛如天打雷劈一般,这最後一句话分明是指他暗地里操纵政权,挟持皇上,他怎也不明白自己只是提了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怎麽就让一向亲近的龙彻说出这无情之语。
还未返过神来,只听龙彻又道:“你身为大将军,又是朕的姐夫,辅政多年,兵权在手,权势已无人能及,朕已经把你当做左膀右臂了,你难道还不知足,连朕的後宫都想插上一脚吗?你说的这几家女子,朕也知道都是你的故交好友。刑部尚书也有女儿,你怎不推荐?还是说朕选了他的女儿,就违了你的意愿私心了?”
一席话说的众臣面面相觑,李风便忙忙站出道:“皇上,大将军亦是一片好意……”话未完,已被龙彻冷冷打断道:“大将军倒真是根深蒂固,朕不过说了两句,立时就有老臣上来指责,好的很,既然如此,就全凭你们的意愿办吧,朕准不准都是一样的。一个派系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亦是常理,难怪老丞相担心,急著分辩。”一句话把李风也噎在了那里,再说下去,自己分明成了卫青鸿一派的人,急著为他开罪似的。
早又有宋兼出班奏道:“皇上此言差矣,俗语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生死尚且如此,况乎别事。君为天,慢说立後这样大事,便是芝麻小事,也须按皇上说的办,怎能凭臣子的意愿。就算这个臣子权势熏天,也万万越不过‘君为上,臣为下’这个理去。依臣看,皇上还年轻,龙体更是康健的很,立後生子并不急於一时,还望从长计议才好。”
此语一出,龙彻立时露出一丝微笑。众大臣都知道皇上是在强词夺理,有意给卫青鸿难堪,宋兼是在趁机报复以往不受重用之怨,但见李风这元老都被训斥,余者谁还敢劝。
卫青鸿只差没气昏当场,宋兼是小人,落井下石也就罢了,最伤心的是一向视如亲弟的龙彻竟也当众说出如此重话,全不念当初的情义,又听龙彻道:“宋卿家所言甚合朕意,立後纳妃之事,来日方长,慢慢再议吧。退朝。”说完径自去了,也不理卫青鸿还在那站著。
一直到了後宫,这才急急叫过怜香道:“朕刚才生气,话可能说的重了,你让重光快去大将军府,看看姐夫有没有气到,帮朕开解开解。”
怜香冷笑道:“这还用看吗?亏得是大将军,到底胸襟宽广。若换了我,早一头碰死了,也比被这样胡乱冤枉的强,最可气是那宋兼那小人,竟这样落井下石,皇上将来不办他,奴婢也不依。”
龙彻听了这番话,越发担心,忙道:“这是自然的。你快让重光去安慰安慰姐夫,朕刚训斥了他,否则就让他进来,朕亲自开解,还用得著把这样好事让给重光吗?唉,你没看到姐夫的样子,朕说完了又後悔的不行,真真心疼死了,只是这心再痛也要忍著,往後还有的是违心之举呢。”说完只叹气摇头不已。
怜香见他这样子,心不由又软了,嘟囔道:“早知现在,何必早上训的那样狠。大将军一生清白耿直,全让你几句话给抹煞了。你也太能颠倒黑白。重光这时候早已去了,还用得著吩咐,他可崇拜著大将军呢。”说完命丫头端上点心茶水道:“好了,不管怎麽样,今日这事算完了,瞧你未上朝时把大将军恨的,只恨不得能生吃了他似的,连奴婢都不敢替他说句话。到底早饭也没用,趁这机会填补点吧。”
龙彻哪有心思吃饭,坐下来无奈道:“别说早上那会儿,朕恨了他一夜,朕的心只在他一个人身上,偏偏是他让朕立後,这简直就是拿刀子戳朕的心一样,早朝时我听他说的那些话,恨不得把这番心意全告诉了他,然後说你这麽想朕立後,不如就立你为後吧,也不用辛苦挑选了。好容易忍下没说,怎麽怨得朕说那些重话呢?”
怜香忍不住噗哧一笑,先就念了一声佛,又道:“好在你没那样说,否则只怕大将军真要一头碰死了。他是什麽样的人,你若在群臣面前说要立他为後,羞也羞死了他。你知你是真心,他只当是天大的羞辱呢。”说完到底逼著龙彻用了些茶点,方服侍他往书房看奏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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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散了朝後,李风本想带卫青鸿回去开解,可又想起皇上一番话,分明说他们结党揽权,再者卫青鸿也推辞了,他也就没十分强留,只和方源太康回到相府,落座後,方源再也忍不住,劈头就问太康道:“你昨日说什麽来的?怎麽今日就都应了你的话?莫非这麽多年,我们竟不知你还会占卜算命不成?”
太康也不恼,只慢悠悠喝了一口茶道:“你还问我,我还想问你们呢,我昨日怎麽说来著,都告诉你们这事儿不急不急了,你们偏不听,还让青鸿去提,到底今日惹皇上大怒了才信我吧?”
李风冷哼一声道:“你别和我们混搅,你既如此能耐,懂得揣测圣意,如今倒把皇上发火的道理说给我们听听。皇上15岁了,又已亲政,立後之事早就可行,从哪方面能值得他这样的雷霆震怒,还颠倒黑白的把青鸿冤枉了一场,你……你说给我们听听这个道理。”
太康嘿嘿干笑了几声,心内却琢磨道:老丞相性烈如火,哪能容得这种乱伦之事,暂且还是不露的妙。因强词道:“其实也简单,古来臣子,最怕功高震主。青鸿功勋显著,却恰恰犯了古今帝王的大忌。你们没看皇上已将他好几个朋友都调离了京城麽?表面上虽是寻了不是调离本职,其实还不是只想剪去他的羽翼。不过皇上做的巧,没令人发觉罢了。如今别人都不提立後纳妃之事,偏又是青鸿提了出来,且人选都想好了,你想皇上能怎麽想,不过皇上对他姐夫,仍是感情深厚,这才忍不住在朝堂上当众训斥罢了……。”他话未完,方源已冷笑道:“照你说,这是因感情深厚才训斥成这样,若感情不深呢?是否就要拉出去直接斩了?”
太康道:“所以我说你们,就不会往深里想问题。皇上亲政多长时间了?你们又能知道他几分心思?就从这一点,便该知道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