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 before the sunset (骸纲) 作者:kejeir-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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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见到你了呢，年轻人──」
司机朝他眨了眨眼，依旧扯著喉咙笑呵呵的。
「最近学校放假吗？」
「不、只是──有一点事情罢了──」
「很重要的？」
「我、我也不知道…只是没办法逃避……」
「反正啊、已经结束了，对吧？」
司机压下关门的开关，然後拉起把手，轮胎经过短暂的急促消磨声後开始缓缓运转，车厢晃动几秒後也接续著晃摆，纲吉慌忙地拉住拉杆，然後、一如他习以为常地，用力仰起脸看向第二排右後方的位置，那是每一次他上车时地一眼所能捕捉的画面──


却没有记忆之中，带著莫测高深的笑意静静注视著自己的少年身影──


印象中的画面几乎与空荡荡的座位重叠在一起，他眨了眨眼，却错过了影像在眼睛中眨成如泡沫般纷飞飘逝的瞬间。纲吉咬了咬嘴唇，勉励地攀上阶梯的最顶层，然後步上走道，然後刻意捡了第二排、那名少年曾经的专属座位。



──就算是现在，我也还活在仍有你陪伴的世界里。

──还能够呼吸到你身上惯有的红连清香味、还可以隐约瞥见你惯用的微笑。




「雨季就要结束了啊。」
司机大声地说道，同时使劲地转动著方向盘。
「还记得那些曾经提过的奇怪现象吗？」
没有等纲吉做出回应，司机接续著讲道。
「那之後就没有陆续发生这样奇怪的消息了，要是记得没错，最後一次大概是在公车亭那个地方吧！整条路几乎都被泡烂了，路上满是泥泞，轮胎完全没办法转动，而且这次水退的特别慢，大概持续了两个星期了吧、差不多就在没碰到你的这段时间内──」

「但这倒是一件好消息就是了，地方政府总算拨下一笔钱来重修这条路，还有很多附近的建设，预定其他几般停驶的公车会重新开放，可能还会加上好几班也不一定。」
「因为近期大雨引发了不少河水高涨危机，反而因此发现偏北一点的地方有开发为港口的价值，而这里又是必须的转运点……等到一切计画都工程完定後，这落後地方肯定会变得很不一样吧──」

「真的在改变了啊，这里……」
「也许今年的雨季，真的带来了不同的转机了呢──」

纲吉诧异地仰起脸，在一片尾音萦绕的片刻寂静氛围中，几乎察觉到什麽变故的崩落扭转。



──但这些也许只是自欺欺人的期盼。


──你已经不在了。

──甚至从来没有实际存在过。


33。
从拥挤的上班人潮中跳下车，再往前走过两条街，再转个弯，很快便能见到一所中学隔著一段笔直的道路耸立於眼前。

纲吉还记得曾在这里发生过的片段，这里是所有转机的出发点，少年曾经在这条马路的中央刻意地救了自己一命。在同一条车影飞驰的路上，他曾以为自己再也无法拥抱任何生存的期望，当熟悉的场景再一次呈於眼前，他却不知道那笼罩心头的沈重负荷，是不是当时无知的想望？


纲吉颤抖著提起脚步，每一次前进的步伐都需要压下心底强烈翻腾的恐惧。

那时候的他没有祈祷只有绝望，那时候的他甚至没有心理准备迎接或者拒绝死亡的降临，唯一可以确定的只是结果，结果便是少年救了他，带著自己远离了所有自己不愿面对的残忍现实。他不知道如果同样的事件再度上演，同样的地点几乎相似的时间点与几乎相似的心情。
那同样令人措手不及的存在，会不会再一次出现於眼前？


纲吉咬紧牙，他已然走到中央难以闪躲的区块，身旁的呼啸声频频擦肩而过，周遭没有人影自然也不会有人声的劝止，他看著前方远远的一端开驶过来的车影，没有响起任何警戒的徵兆，他鼓起最後的勇气闭上眼睛。

他相信也许下个瞬间那轻浮的笑语会再一次从耳边传来，然後他可以感受到手心被另一个温度的手掌所包裹，到那时他必然会再次睁开眼帘，注视著那一双异色的美丽眼睛。



然而什麽都没发生，只有一丝丝细细的煞车声一点一点地划破了这片刻的空想。







「你要搭车吗，这位同学？」
纲吉愕然揭开眼帘，他看著那离自己不出五公分的计程车静静地停在自己身前，司机摇下窗户，探出头和善地向他问道。

「刚才似乎看到、有人招手的样子──」







──其实是、一直有句话，来不及告诉你。

纲吉再也不能承受地跌坐在地，压抑多时的泪水终於倾泄而出，他奋力地卷起袖子掩住自己已然崩溃的情绪，却怎麽样都无法阻挡溃堤的泪潮。
那些垫在内心深处的相识相处画面不可遏止地摔落成弹响起的玻璃碎片，曾经吐露过的心事、曾经呢喃於耳畔的低沈耳语、曾经无数次拥抱过的胸怀、曾经忘情亲吻过的嘴唇触感、曾经让他无比眷恋的厚实心跳声、曾经洒落在面颊上的激情碎汗──



（如果找不到，你可以尝试呼唤我的名字喔）

（我想听听看呢，你叫我名字的时候，会是用什麽样的情绪呢？）



「…骸──六道骸──」
纲吉掩面用力地喊著他的名字，那总是任机会一再流失的、像玻璃一样易碎的名字，
「………………」
「…我想、再见到你──」

「骸──」


他知道、他知道那像雾一样虚幻而又朦胧的蓝发少年其实一直都在自己的身旁。
不仅仅在雨季来临的日子里，他知道少年无时无刻都在身边，就像他终年守候著那块孤寂且文字漫灭的墓碑一般，他知道六道骸不会轻易任现实的无情而冲淡所有他存在过的痕迹。


「我会、我会等你的…一直一直──」
「…不管是一年也好、十年也好──我会永远等下去──」


「直到、你回来的那一天──」





34。
梦的另一端，蓝发的少年牵著他的手，一如每一次那般慎重而优雅地亲吻著他的指尖。
少年异色的瞳中会流转著笑意，像是琉璃一般的晶莹透彻。

少年告诉他，每一次的轮回，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

而他们的故事会无止尽地延续下去。



FIN





後记
打上完结的字样时，心情感觉是无比轻松的
虽然我知道这样的结局一点都不完美，但对我来说，这就像是梦醒一般的真实
会留下点什麽，我想那大概就是梦碎了的遗憾吧
还有一些，对往後重新拾起的期待

我个人是很喜欢这个故事，尽管打文时心情很沉重，偶尔会有掉泪的冲动
尽管过程中会有感觉不适与很多很多外在的烦扰，但我很高兴在最後写完的时刻，是带著非常慎重却没有压力地将它完成。一共四万五千多字，我还想不到曾经写过哪一篇同人能比这篇还要来的长的，最奇怪的这还是我第一次挑战写的骸纲（笑）


最初在构思故事原型时，原本是想要写一个关於逃离的故事
纲吉逃离自己的生活（记得那时没有想过云雀这段的呀），莫名奇妙被六道骸捡了去，和黑曜三人组一同度过一小段黑手党间的厮杀生活，最後六道骸把纲吉送回他应属的淳朴生活，然後告诉他，他们终究不应该活在同一个世界
…然请不要问我爲什麽最後会删修成现在的版本Orz

我想还会再补上一个後续，关於云纲的，或者比较像是委员长视角的後续发展
也想过再补一个…呃、该说是番外吗？关於骸纲前一世的故事
以这篇文大体的情节来说，前一世才是贯穿後半剧情的真正关键
我个人很喜欢这一段，大概是受Altor的影响太深了，所以很想补完它的说

总之，後记就先暂告段落
希望这篇文能够让跟文的各位有点心灵上的触动
当然，（Reborn式的微笑）也希望看完文的各位能和我分享读後的心情罗

能够完结这个大坑，对我来说真是不可思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