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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医律-第2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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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宝斋。

龙廷轩与金子一块儿用过午膳,刚放下筷子,阿桑便从雅室外低头走进来,哑声道:“少主,淮南府来的加急信函。”

龙廷轩眸光闪闪沉沉,瞟了白色信封上粘着的彩色羽毛一眼,接过来,取出信笺,抖开,细看了起来。

见他俊眉紧蹙的模样,金子问道:“是关于疫情的事情么?”

“嗯,今晨又有两名狱卒感染发病。。。。。。”龙廷轩将信纸揉进掌心里,深邃的眸光平静无波。

“那。。。。。。”

“本王傍晚便带着老神医出发赶回去淮南府!”龙廷轩盯着金子,露出细白的牙齿,“现在本王还有空,三娘不如尽尽地主之谊,请本王看一场皮影戏!”

说起皮影戏,金子便想起前天生辰与辰逸雪一道去看戏的情景,心头就像含了一颗蜜枣似的,丝丝甘甜。昨天从潘府出来后,便不曾再见到他。这会儿竟有些想念了。

既然鼎鼎大名的逍遥王都如此开口要求了,金子还能拒绝么?

她整了整衣袍,从席上起身,含笑对龙廷轩说道:“聚荣楼的皮影戏倒是挺有意思的。王爷既然敢兴趣,儿自当奉陪。儿既是尽地主之谊,那这顿午膳,就让儿宴请王爷吧!”金子说完,朝龙廷轩欠身施了一礼,便出了雅室,往大堂的柜台走去。

龙廷轩有些好笑的看着金子离去的背影,想起之前在庵埠县检验裸尸案的时候,她那斤斤计较跟自己谈谁请客和谈加砝码的模样,不觉唇角勾动。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女人啊。都是善变的动物。。。。。。

上次金子赠方,给珍宝斋的掌柜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因此一眼便将人认出来了,客气的给金子打了一个折扣。

金子含笑致谢后,又在柜台上点了几个小菜。写了一个小笺,让掌柜一会儿派小厮将膳食送到侦探馆,交给守门的护卫。

掌柜自然一一应下,笑称会安排妥当。

侦探馆里,辰逸雪安静的坐在软榻上,听着金昊钦和慕容瑾眉飞色舞地形容刚刚公堂上上演的精彩验证。

他倨傲的眸子里噙着轻轻浅浅的笑意,完全可以想象。她举手投足间,胜券在握,神采飞扬的模样!

唔,她越来越有他的风范了!

“后来呢?”辰逸雪看着金昊钦,神色却是淡漠,仿佛漫不经心的一问。

金昊钦讲得口干舌燥。伸手抄起几上的茶杯,猛灌了几口茶,不紧不慢道:“没有后来了,三娘跟逍遥王一道走了,我又不好跟着一块儿去。。。。。。”

辰逸雪沉着脸。他本来就对这个身居高位的表兄弟没有什么好感,再加上他对三娘的热络态度,极有可能会成为他竞争三娘的强大对手,辰逸雪对龙廷轩的排斥,不知不觉间又上升到了另外一个层次。

慕容瑾和金昊钦见辰逸雪眸底一片冷冽,不约而同的看了对方一眼,又耸了耸肩,表示此刻继续保持缄默是为上策。

于是,二人都相当有默契的选择低头喝茶。

野天上楼了,站在门口恭声道:“郎君,珍宝斋的小二送了膳食过来!”

辰逸雪挑眉望去,漠然道:“谁订的?今天我并没有吩咐你去珍宝斋打包吧?”

野天抿着嘴微微一笑,回道:“珍宝斋的小二说膳食是金郎君订好了让他送过来的,还附有一张小笺!”

辰逸雪坐正了身子,他可不会蠢笨的将‘金郎君’这三个字理解成是对金昊钦的称呼。他瞟了金昊钦一眼,一脸木然,便更加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将膳食送上来,还有小笺!”辰逸雪吩咐道。

“是!”野天应声下楼。

慕容瑾刚想问金昊钦是否他定的膳食,想想又不对,金护卫人都在这儿,还要写什么小笺啊?

那是金娘子?

慕容瑾嘴角扬起,笑意意味深长。

野天将膳食送了上来,诱人的饭菜香味在整个房间里弥漫着,都是他喜欢的食物。

辰逸雪看了一眼菜色,接过野天递上来的小笺,打开,里面只有一排娟秀的小楷,是金子的字迹。

“昨天不便回侦探馆,晚上再见,记得按时吃饭!”

辰逸雪的薄唇轻勾,心情顿感愉悦。

他将小笺放进怀里,对一旁虎视眈眈看着一桌膳食的二人视若无睹,兀自端起碗筷,享受起金子为他费心安排的爱心午膳。

他将一块雪白的鱼肉送进嘴里,第一次品尝到一种不同于以往的感觉。

仿佛每一口,都能吃出甜味来。

慕容瑾自己忍不住了,将茶杯放回去,起身对辰逸雪道了一声慢用,便匆匆下了楼。

金昊钦有些奇怪的看了慕容瑾一眼,挪着身子坐过去,却见辰逸雪傲慢的抬头,凝了他一息,笑道:“哦,对不起,三娘只准备了我一个人的膳食!”

言下之意很明显,金护卫你识相一点儿吧,学学慕容公子。麻溜溜离开吧,别打搅大神用膳。

金昊钦:“。。。。。。”

******

潘亦文一个人安静的坐在漆黑的书房里。

周围一片死寂,唯有廊下的灯笼在夜风轻拂下,偶尔送进来一缕微弱的亮光。扫过他阴沉如水的面容。

潘琇死亡的那一天,城西树林外确实有一个樵夫经过,那个人便是七叔。但他当时并不曾亲眼目睹整个案发过程,他从树林里出来的时候,潘琇已经气绝身亡,倒在地上了。

小月的证词,有一半是真的,她当时因为惊恐而昏厥,是七叔掐人中救醒了她,她问七叔可有看到行凶者。七叔说不成见过,他不过是一介低贱的樵夫,对于命案这样的事情,能躲多远便躲多远,因而在官府赶到现场之前。便离开了。

本来,这个案子只是当成意外事故处理,可偏偏,金仵作验出了潘琇身上不同寻常的指甲痕迹,又检验出了潘琇未婚先孕的事实。案子从意外事故升级为谋杀,这让潘亦文内心感到慌乱焦躁,他担心衙门终会查到他身上来。他不能让自己的阴暗面在太阳底下曝光,不能。。。。。。

潘亦文根据小月的形容,几经打探,才找到了当天路过树林的樵夫七叔。

那天潘亦文借口会友外出,在七叔的瓦房外守到了深夜,他换了一身夜行衣。用面巾掩住了自己的口鼻,带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和一管迷烟,将年富力强的二柱用迷烟迷倒后,又摸黑到了七叔的房间里。

黑暗里,匕首的利刃泛出一抹雪亮的荧光。晃过七叔的眼睑,他下意识的一颤,睁开眼,便见一袭黑衣的潘亦文站在榻前,用匕首顶着他的胸膛。

七叔刚想惊呼,潘亦文便捏着嗓音说道:“识相的话就别喊,不然,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七叔忙捂住了嘴,眼中写满惊恐,他哑着声低低的喊道:“好汉饶命。。。。。。”

“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只要成功了,我不但不会杀你,还会让你过上好日子!”潘亦文诱惑道。

七叔神色懵懂,他不明白这个黑衣人到底要干什么,可匕首抵在他的胸膛上,他别无选择,只能单凭黑衣人差遣。

“你必须要按照我说的去办,不然,我可以闯进来杀你一次,就可以闯进来杀你第二次!下次,连你的儿子也会没命,听到了么?”潘亦文狠利的眼神满是威胁的意味。

七叔点点头,问道:“好汉要老朽作甚?”

“很简单,你明日就上官府报案,说你在奀奀,额不,是潘琇死亡当天,看到她跟一位身穿蓝色布袍,头戴银色缎带书生样打扮的郎君相会,开始二人还恩爱情浓,可后来不知因何故吵了起来,那郎君乘潘琇不备,驾马车将人撞倒在地后扬长而去。。。。。。”

潘亦文教唆完七叔作供后,便从怀里掏出几锭元宝,扔到他胸口上,嘱咐道:“记住按我说的办,不然,我连你儿子二柱也杀掉!”

二柱是七叔唯一的儿子,他不能让他有事。

那个黑衣人说的话,七叔是信的,他能闯进来一回,就能闯进来第二回。他真的担心,若自己不按他说的那样做,二柱真的会死,他不能让儿子死。。。。。。

。。。。。。

潘亦文握紧了拳头,指掌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在静夜里,异常清晰。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樵夫的话滴水不露,而江浩南那小子,根本无法证明自己有不在场的证据,要将其入罪,并不难。可偏偏天意弄人,那个樵夫,竟然患有脸盲症。。。。。。

潘亦文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着。

他在脑海中仔细梳理着那天与七叔的对话,一颗悬着的心,微微放了下来。他那晚说的话,应该没有任何线索遗漏,就算七叔供出是受黑衣人胁迫,官府也查不到他头上来。

他沉沉吐了一口浊气,起身,打开门,循着长廊往厢房的方向走去。

第三百五十章心理严重扭曲

大牢那边,对于老汉七叔的盘问,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

七叔被反绑在木架上,赵虎一双虎目在火把的映衬下,泛着迫人的气势,居高临下的凝着他,问道:“到底是谁指使你做伪证诬陷江郎君的?说是不说?”

七叔刚刚已经被底下的衙差甩了一通鞭子,白色的囚服上印着点点斑迹,他脱力地呻吟着,微启的唇齿间断断续续的吐出几句话:“不知道,。。。。。。蒙着脸,看不到。。。。。。”

赵虎身侧的一名捕快嗤笑一声,语气戏谑道:“就算你看见人家的脸了,你也记不住啊,你可是有脸盲症的人。。。。。。”

这话充满嘲笑,赵虎冷冷瞪了他一眼,那捕快忙讪讪地闭上了嘴。

“你看不到他的脸,但你可曾发现他的一些细节特征?”赵虎沉声引导道。

七叔他一把骨头了,哪里能忍受大刑伺候?

他也想交代来着,可他无法辨认别人的脸,但赵虎的这句话,却犹如一道电流一般,瞬间击中了他的神经。

他想起来了,黑衣人抬手捂住自己嘴巴的那一瞬,他的掌心,有一块椭圆形的黑斑。

想起这个细节,老汉精神为之一振,抬起头,喘了一口粗气,说道:“求求你们不要再用刑,我招,我认罪!”

赵虎抿嘴一笑,一面命人将他从木架上放下来,一面训道:“早点儿招认,还可免去一顿皮肉之苦,何必呢?”

老汉被捕快从木架上放下来后,瘫坐在牢房的地板上,将那天晚上黑衣人夜闯进屋,用他和儿子生命要挟他向官府做伪证的事情交代得一清二楚,他是不得以而为之,为了儿子。只能听从黑衣人的指示行事。

“。。。。。。老朽看不到他的模样,只依稀看到他的左手手心,有一块椭圆形的黑斑。。。。。。”

赵虎有些兴奋,取过捕快记录好的详细经过看了一遍。随即命人将七叔送回牢房,便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

翌日清晨,潘夫人起榻洗漱的时候,春桃在她耳边小声道:“夫人,老爷刚出去了!”

“有没有说要去哪儿?”潘夫人神色木木的,机械性地抬手,让春桃伺候自己穿衣。

“没有。。。。。。”春桃偷偷抬眸看了潘夫人一眼,一副欲说还休的表情。

潘夫人没有看春桃,眸光有些涣散,木然道:“有话直说!”

春桃:“夫人。昨晚是春梨和春菊。。。。。。去了后花园。。。。。。”

她说完,迅速地低下头,心头的惊恐似有余悸。

春桃不知道该不该庆幸,庆幸自己在夫人身边听差,这才免去了与春杏、春梨、春菊她们一样悲惨的遭遇。

她早上起榻的时候。看到春杏拿着一盒化淤膏闪身进了春梨的房间,她心中狐疑,便跟了进去看。春梨俯身躺在榻上,后背布满青紫色的瘢痕,或深或浅,看得春桃怵目惊心。

春桃细细问过之后,才知道昨晚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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