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史袁哲] 难得明白 be-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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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校,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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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大 中 小 发表于 2009…1…24 05:03 只看该作者
NO。36
高城站在离跑道不远的地方默默的看着正在一圈圈绕着跑道跑步的马小帅,高城这段日子一直都有点恨,恨自己际遇的坎坷,先是史今离开、现在又是七连解散,好像不把他挖空了压倒了老天爷就不满意,如果非要说还有什么是幸运的,那大概就是这钢七连的最后一个兵吧,如高城想他其实很感激老天爷给了钢七连一个好兵作为终结。
马小帅跑完五千米缓了缓气慢慢向高城的方向跑来,高城左右看看确定没别人,然后又不知道马小帅是不是奔着自己来的,索性长腿一抬转身就走,马小帅急了叫了一声连长,高城停下来看着马小帅气喘吁吁的跑到自己面前才问,“你咋知道是我呢。”
“您不天天站这儿看么。”马小帅一边说一边弯腰缓气。
“这么黑的天你咋就知道天天是我呢。”
马小帅嘿嘿一乐,眼睛里带着点狡黠和固执,“反正就是知道呗。”
“扯淡,你跑完没,跑完一道回去得了。”
“连长,你觉得我是好兵吗?”马小帅没回高城的话,反而立在原地异常认真的看着高城发问,高城被问得一愣,反应过来之后咂咂嘴,“你吧,还行,算个好兵了。”
“那我够格当七连的兵么?”
“啥意思你,”高城一瞪眼睛,“马小帅我告诉你,进了七连的门就是七连的人,你打进七连的第一天起就是咱钢七连的人。”
马小帅被吼了反而笑了起来,高城不理解的看马小帅,马小帅乐得眼睛都有点湿了,“连长,只要您认我是七连的兵就够了。”
高城看着这样的马小帅也不禁伤感了起来,“马小帅,在你眼里,七连是什么样的?”
马小帅听到问题沉默的想了很久,然后才慢慢开口,“连长,七连就是七连,没什么样,他就是个标杆,立在我们每个人心里。我来七连的时候,七连和我见到的或者说和我向往的那个七连有点不一样了,我以为连长是可以笑着让人踢屁股的连长,可是我来的时候连长已经变成会拿着一颗大白兔奶糖走神走好久的连长了,但是即便很多东西变了,可是七连总有他不变的东西,不抛弃不放弃,钢铁的意志钢铁的汉,七连依旧是一身傲骨响当当的七连,我看到的七连和我想的不那么一样,可是对我而言我仍然没有后悔,哪怕明天改编的大刀就落在我的头上,我依然可以昂着头说我马小帅是钢七连的第五千名士兵,我永远以自己是钢七连的士兵为荣,我为自己是钢七连的一员而骄傲。”
高城认真的看着马小帅说完他要说的话,然后才问,“你真的这么想,你就没觉着,觉着刚分到一个连队就遇到了改编这事很倒霉?”
“我庆幸,”马小帅吸吸鼻子,“我庆幸我在七连改编之前成为了其中的一员,我庆幸我是钢七连的第五千名士兵。”
高城拍拍马小帅的肩膀,露出一抹哀愁多于快乐的笑容,“好,好样的。”
那个晚上马小帅像个春游前的孩子一样激动的失眠了,因为临分别的时候高城跟他说,“马小帅,你还想参加入连仪式吗?”马小帅毫不犹豫的狠狠点头,高城也跟着点点头,“明天就给你举行入连仪式,全连参加,我们不在班里举行,在最显眼的训练场边举行,我要让全团的人看看钢七连的第五千名士兵!”
***
袁朗和齐桓走在某海军陆战队的营区里,一路上齐桓兴致高昂的左看看右看看,袁朗目视前方看都不看齐桓,嘴却不闲着,“好看吗,没看过吧,齐姥姥进了大观园了吧。”
“切,一个海军陆战队的军营,有什么啊。”
“脸呢?”
齐桓嘿嘿笑,“反正老A也是掖着藏着,脸那玩意放我们身上没什么用。”
袁朗斜眼看齐桓,齐桓笑着自动与袁朗拉开一定距离打岔,“你别说,进门的时候海军同志对咱们还挺热情的。”
“那是人家不知道你是来挖墙脚的,要是知道了你想挖走人家的宝贝少校,估计拿鱼雷招呼你都是轻的。”
为什么袁朗和齐桓会出现在某海军陆战队的营区里,原因还要从铁路和袁朗的谈话说起,铁路认为吴哲是个人才应该不惜一切代价挖到A大队,而袁朗则觉得有学历是不够的,他需要亲自鉴定一下是否值得,不然就免了铁路四处拉关系挖人,挖来了也得走人。袁朗答应铁路亲自看看传说中的高材生是什么样,于是过滤了一下脑子里滚瓜烂熟的关系网,立即将目标锁定在齐桓身上,主要原因,他在某海军陆战队有铁哥们,次要原因,参考主要原因。
“队长,你看,是不是他?”
齐桓看清不远处迎面走来的人后立即抬手拽袁朗胳膊,袁朗气定神闲的继续往前走,说话慵慵懒懒的,“慌什么啊,遇见不正好么,连你战友都不用找了,先跟着他看看。”
当袁朗和吴哲擦肩而过之后几秒钟,袁朗和齐桓就直接向后转以一定距离保持跟进,齐桓觉得这么跟实在太明目张胆了,袁朗说路就摆在那儿,谁规定走一条路就是跟踪了。
一路上袁朗和齐桓发现这位大硕士特别的好人缘,凡是遇见的人无一不同他打招呼,级别从大校到给营区送菜的老农应有尽有,齐桓不无感叹,“我觉得他应该去钢七连,不当侦察兵屈才了。”
袁朗想起来钢七连正在改变,他们那个一身傲气的连长,也不知道此时什么样了。
吴哲停下脚步回身看着袁朗和齐桓,“请问两位一直跟着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袁朗摆出招牌笑容看着吴哲,“你怎么就确定我们是在跟着你呢?”
“因为我在绕圈,你们也在跟着我绕圈。”
“绕弯子是没什么意思,”袁朗依旧是摆着一张让人琢磨不透的笑脸,“直说吧,你愿不愿意来老A?”
“A大队?”
“没错,过两天参加集训的邀请函就会到达你手里。”
“我觉得我没必要参加。”
袁朗目光扫了扫吴哲手里抱着的几本书,又看回吴哲的脸,“少校同志,你才二十三岁就已经不想再追求更多的东西了么,这样平平淡淡的走你完全可以预料到的人生,你不觉得很可怕么,还是说其实你是在胆怯,对于自己没有信心,所以不敢到聚集了军营里各种优秀人才的地方去一较高下,你在害怕对吗?”
吴哲嘴角挂着简单明快的笑容,“中校同志,我虽然读的是光电学,但是我也私下阅读过很多有关心理学方面的书籍,所以激将法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用处,A大队的集训是么,那咱们就到时候A大队见。”
齐桓诧异的看着吴哲远去的背影,又侧头看袁朗,“他不是说激将法对他没用吗?”
NO。37
高城躺在床上,从兜里抓了盒烟出来,想了想又丢在一边掏出大白兔奶糖来吃,高城知道史今走了以后伍六一开始戒烟,结果没过两天却又变本加厉的抽起来,他说,戒烟是为了想念,抽烟是为了忘却想念,高城知道伍六一戒不掉烟也戒不掉对史今的想念,就像知道自己戒不掉对史今的想念一样。
高城回忆着白天马小帅入连仪式的一幕幕,那是一个完美的谢幕,然后呢,然后他将送别他最后的一批士兵。高城闭上眼轻轻的唱着连歌,一声霹雳一把剑,一群猛虎钢七连……慢慢的他闻到了青草混合着泥土的味道,好像他就藏在一个大草凹里,背靠着泥土,身边坐着史今,他们一遍一遍的唱连歌,他们一起参加演习,一起要去端了敌军的指挥部,高城有点唱不下去了,用力睁大眼睛不让泪水留下来,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想象着史今参加入连仪式的时候会是什么样,高城想如果那时候自己也在,那多好啊。
天慢慢的亮了,高城的屋子里香烟弥漫,第一次这般情形是他第一次送别七连的兵,那时候史今陪他打乒乓球解闷,那时候他对史今说幸好你没走,现在这般情形是高城最后一次送别七连的兵,史今不会陪他打乒乓球解闷,史今已经走了,比七连最后一批兵更早的走了。
高城起床洗漱,这个时间还没到起床的时间,所有的士兵都仍然要躺在床上,虽然他们未必睡着。高城不想遵守纪律了,他违反纪律提前洗漱,认认真真的,然后把自己整理的一丝不苟,他去军容镜前一点点整理自己的仪表,从帽徽到领花到肩章,然后是风纪扣和裤脚,他不知道曾经有一个人也站在这里做过同样的动作,他也不知道他和他怀着一样的心情。高城整理好便在门边静静的站着,脊梁挺得笔直,然后看着七连的兵一个一个提着行李走出七连的楼门,对着他们一个一个露出笑脸。
分兵的名册是高城亲自念的,就像在新兵连的时候他亲口念到这些兵分在钢七连一样,他现在亲口把他们从钢七连分走,七连的兵疼,因为他们知道高城更疼,七连的兵得忍,因为他们知道最疼的连长在忍。高城吼他们解散,这是他们第一次集体抗命,所有的人都立在原地不动,他们紧盯着高城,他们想守久一点钢七连,哪怕是一分或者一秒。
高城走到每个人面前拍拍他们,告诉他们好好干,甘小宁还能挤出一个笑脸给高城敬礼,但是马小帅却早已经红了眼眶,高城笑着说马小帅,哎哎,干什么呢,好好干啊。马小帅没回答,他怕一张口便是嚎啕大哭,马小帅想不哭,他想在最后的最后让高城看看他像七连的兵了他忍得住眼泪了,可是他没做到,看着高城的表情马小帅觉得哭就哭了,他知道高城想哭却在死忍,他知道所有人想哭都在死忍,他替高城哭,他替七连哭。
高城要所有人上车,大家听了口令身体转向了拉走他们的军用卡车,可是他们的心却向着高城向着七连,高城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兵,他的兵也那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连长,十几米的距离,一道军令的距离,他们注定远去,他们注定分离。上了军卡的士兵,就像一个个可怜巴巴的孩子,他们扒着车边巴巴的看着高城,他们眼里有太多不舍,高城就挺直了脊梁看着那一双双眼睛,看着他们一车车的远去。马小帅举起了胳膊,他想招招手和高城告别,可是他又不想晃动手臂,他不想分别,于是他只能干举着手臂,眼看着高城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最后一个拐角,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那一刻,马小帅放声哭泣,他不知道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他的连长是不是也会放声哭泣。
马小帅在心里告诉自己,我是钢七连的第五千名士兵,我永远为此骄傲。
许三多静静的趴在上铺,高城就睡在他的下面,他知道高城睡不着,也明白他们不可能再继续聊什么,许三多说不清原因,但是他知道他和高城聊不到一起去。经过这样一个夜晚,许三多觉得高城和他的距离好像不那么遥远了,还有不让他送班长的怨恨也消失无踪了,因为高城随身掏出了创口贴给他包扎手,那是班长的习惯,现在却被高城继承着,许三多发现原来史今的离去高城疼的不比他少,于是他不再怨恨,这场并不顺利的聊天,好像一下子让两个人近了很多。
高城默默的躺在床上,这里是三班,曾经有满满的年少轻狂、幸福时光的那个三班,现在却已经空荡荡的。高城的心情很复杂,因为许三多告诉他,史今知道他的父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