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钢]星光庭院-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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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象是一缕烟雾般从自己的手中逸出，黑色的影子在瞬间跃上对面的窗台。
窗外的夜幕没有星光，他黑色的长发以一种鬼魅的方式在风中扭曲。
“你知道我不是钢那小矮子，还和我接吻？”
那声音让ROY本能地不太舒服。但他不会表现出来，只是淡淡一笑。
“不然我怎么确定你到底是或不是呢？”
ROY打量着那诡异的生物：“但我知道你……是所谓掌管嫉妒的ENVY？”
“那我是该说幸会还是久违呢，MUSTANG阁下？”
ENVY笑的方式有种狰狞的艳丽。纯粹的暗黑属性。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有什么事情麻烦爽快点，我还有工作呢。”
“放心好了，今天不是冲那两兄弟来的——我只是来办点私事。”
“私事？我们有何私事可谈？”
“我是代PRIDE来传达一句话的。”
ROY脸上柔和的曲线消失了。
少年外貌的ENVY坐在男人办公室的窗台上晃动自己苍白的腿。
ROY的视线不客气地停留在那鲜红的印记上。
“前大总统阁下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吗？”
“他说，这种国家要多少个都有，你想要的话，给你就是了。”
ROY点点头，一脸的正尔八经示意他继续。
“不过，他所遭受到的痛苦，一定也要让你与同身受才叫公平。”
ROY的眼睛微微聚拢：“我记得我好象没把他泡硫酸池子里啊？”
“……这种事情你想得出来——哦，没什么！”
ENVY脸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几下，然后恢复成冷血的纹路。
“要知道，PRIDE为了回到原本的世界，而不得不亲手掐断与这个空间与人类这种生物所有的牵扯和渊源——”
ROY好象猜到什么了，终于笑不出来了。
“他可是亲手杀了他的妻子和孩子才获得了回去的许可！这个代价，对你们来说，是不是非常昂贵呢，大总统阁下？”
ROY正襟危坐的姿态终于被改变了，他猛地站了起来。
ENVY非常满意对方的敏锐，这样让他省下不少心力。
你从来没有战胜过他！他只是把这个国家无聊地抛在了你的脚下罢了！
就象施舍一件破旧的玩具……
“你把他们怎么了？！”
看着ROY激动的脸，ENVY得意地体验此行目的达到的喜悦：“也没怎么着——不过阁下您的人缘似乎不太好，那些仇家随便抓一个都迫不及待地与我合作呢。顺便，您的母亲真是年轻又漂亮啊！”
“……”ROY不说话，盯着ENVY看。
对方象个蚱蜢一样在窗台上跳来跳去，不知道有多逍遥快活。
“怎么了怎么了？看你这副脸色，象是要跟我打架一样，真的要打，我很乐意奉陪——看你长得这么帅，我让你三招！”
“好吵……”男人的唇角慢慢绽开凌厉的弧度，他用那种冷笑的方式叹出一口气：“我现在真的很想把你泡在硫酸池子里了，ENVY。”
叫着他名字的发音再顺畅自然不过了。
ENVY晃动的身影定格。
“……你漂亮的脸和身体在那种侵蚀的液体中慢慢溶解的过程，一定非常艳丽吧？哪一部分先浸进去呢？手，脚，还是……不知道你身体的再生速度是否能够跟得上强酸的腐蚀能力，如果相差太大，可是连骨头都要露出来了哦，不知道你的内脏习惯和生殖系统是不是也和人类一样呢，ENVY……”
男人薄薄的嘴唇，带着贵族般的优雅笑容。
“……”ENVY下意识地抓紧身后的窗户。
那一瞬间，他真的是有点同情那小矮子了……
钢只记得自己的后脑遭到了重击，等他醒来时，Margaret夫人抱着他几乎是喜极而泣。
“你终于醒了！那些家伙……居然对一个孩子下这么重的手！太过分了！哦，我可怜的心脏都快要停止了……”
女性把他抱得很紧，一扫平日里的高雅冷静，眼睛里带着欣慰与担忧的狼狈。EDO第一次有伸出手去拥住这个温暖怀抱的强烈渴望……
他看着自己被特制的枷锁固定的上肢，双手无法合拢，当然也用不了炼金术。
“对不起……”仍旧在模糊阶段的意识，本能地向女性道歉。
他记起来了，不止一个人告诉过自己Margaret夫人近年来心脏不太好。
“傻孩子，这有什么对不起的？你没事吧，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哪里疼吗？”
大概详细亢长到这种地步的问题只有女性才办得到吧？
那真的是很怀念的感觉……
无论面前的这位女性多么的雍容华贵，有多么高不可攀的身份……但现在，她关切自己的样子，就真的好象是自己的妈妈……
EDO真的好可爱哦！
做我家的孩子吧……
他朝着那张美丽而忧虑的脸，挤出一个笑容。很坚定。
“不用担心，夫人。”
象个真正的骑士那样，单膝跪在Margaret面前。
Margaret半坐在地上，看着那孩子金属的义肢握住自己白皙的手。
“我会保护夫人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从现在开始。”
“我答应过ROY的。”
“哥哥被绑架了？！”
从远方归来的ARU在听到这个石破惊天的消息后，第一反应居然是跑去翻日历。
“奇怪，今天不是四月一日啊……”
“Alphonse，我们不是在开玩笑啊。”
在得到众多“不会开玩笑”人员的一再肯定下，ARU终于信了。
在相信这个情况后第一句话也非常让人绝倒——
“谁那么想不开绑架哥哥啊？！”
EDO抱着膝盖，倚着墙根保持身体放松的姿态。但只有那双眼睛，象猫科动物一样警觉地盯着对面铁栏外的每分动静。
好长一段时间内，那个光线幽暗的空间里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Margaret夫人……”
坐着少年身边的女性闻声抬起了视线。
在不太看得清楚对方瞳孔的情况下，两人对视。
“夫人……呃，是怎么认出那个人不是阁下的？”
ENVY能变成任何人外貌的事情已经习惯了，倒是这位女性能一眼分辨出对方的敏锐让EDO感到不可思议！
好象已经预感到EDO会问，Margaret轻笑了下。
“是香水。”
“香水？”
“我本身有轻微的花粉过敏症，所以鲜少使用香水，因此对别人使用的香水或者古龙水就会特别敏感……虽然我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乔装到那种可怕的地步，但他的身上，没有ROY熟悉的味道——气味是绝对骗不了人的。”
EDO的目光收回来……ROY的确是经常使用古龙水。
自己一开始还常常以此嘲笑他，到后来他不用反倒觉得他身上少了点什么……
“大概你们经常在一起吧，EDO身上也有那种味道……恩，我想想，那款的名字，是叫箐英吧？ROY好象特别喜欢的麝香型。”
“……”
EDO已经吓到脸色惨白，把头死死地埋在膝盖里。
因为已经很习惯了和他的亲密，所以压根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也沾染到他的味道……
夫人她……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什么了——
黑暗的空间里突然亮起的光芒象把锐利的锥子掐断了EDO杂乱无章的思绪。
抬起手掌，挡住突然入侵的强烈物质。
“想不到那个奇怪的家伙，还真的把你们带来了——”
光秃秃的脑壳反射着强烈的光线。那位身着军装而显得非常有富态的将官站在栏杆面前，微微眯起的眼睛成了一条肉逢。
EDO从始至终都觉得Will·Smith（威尔·史密斯）中将横看竖看不象军人。象暴发户。
难以想象那样吨位怎么在战场上滚爬摔打。
如果一摔一个坑的话，那么战壕的确是不用挖了……
“晚上好，Margaret夫人，很荣幸能与您见面。”
他把手装模作样放在胸口上行礼的样子象心脏病发作。
Margaret慢慢地站直身体，微微抬高的下颚并不因为现在严峻的情势而失去气节与矜持。
这个女人，非常明白自己每个时刻里所处的地位，担当的责任，以及需要面对的情况。她宁静而优雅的微笑就象是在自己家里接待来客一样。
“很荣幸见到您——只是您的邀请方式太另类了。”
“您的老相好Haklo将军进没有到场吗，或者是说他一个人安逸地待在老鼠洞里而派你出来送死？”
EDO蹲在墙角笑一脸痞子样。
Will·Smith哼哼几声，脸上的脂肪块就跟着抖两抖。
“说起来，Haklo将军还特别交代，如果见到钢之炼金术师大人，一定要好好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EDO慢慢地走过来，瞪着对方，钢铁义肢砸在铁栏上震天响。
“我真后悔，当初没让他杀了你们——而你们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你也应该知道你们这次得罪的人是谁——ROY·MUSTANG可不是慈善家！”
Smith也不是被吓大的，面对少年的恐吓，肥得流油的脸上挤出几丝冷笑。
“ROY·MUSTANG的确不是慈善家……”他慢条斯理：“不然对待他的心腹和头等功臣，怎么这么小气——您到现在还是国家炼金术师，不觉得很委屈吗？Edward·Elric……”
少年摇摇头，很轻蔑的眼神。
“如果你要说投靠你们可以得到高官厚禄之类的，现在就可以节省不少口水了。”
EDO飞快地环顾了下四周，初步肯定自己所处的位置大概是某个码头废旧的军用仓库改建而成。
那些人把少年的双臂结实地捆绑在椅子的扶手上。
干嘛？电刑啊？
“我想问你些有关军部的问题，但不知道你会不会回答？”
“夫人在你们手上，我怎么敢不回答？”
“但我怎么肯定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那就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了。”
Smith弹了下手指，笑得慈眉善眼。
“所以，我不得不为此有所准备。”
“……看着我，看这边……”
那极具有煽动力的声音不厌其烦地在EDO耳边轰炸。
他看着面前不断晃动的吊坠。
“你现在的身体，是不是很沉……是不是很想睡觉……”
那晃荡的东西保持着固定的幅度……
少年双眼间的焦距渐渐失去精确。
末了，那罩着一袭黑袍装神弄鬼的家伙，象完成什么重大工程一样抹了抹额头，俯在Smith耳边。
“您现在可以问他任何问题了……”
“恩，辛苦了。”
“名字？”
“Edward·Elric。”
“年龄？”
“十六岁。”
“血型？”
“RH阴型。”
“性别？”
“男。”
“身高？”
“死也不告诉你。”
“怎么样？”
黑衣男人战战兢兢地询问客户的满意度。
“应该还行吧……你去领钱吧。”
Smith歪着脑袋把面前目光呆滞的EDO上下左右打量一番，思考到底问什么问题才能证实他到底被催眠没有。
他习惯性地弹弹手指，在少年面前站定。
“Edward·Elric，现在，我想知道你即使是在军部上层也鲜为人知的身世背景。”
EDO的视线象固体一样，直射前方，僵硬得没有丝毫的转弯余地。
他的嘴唇蠕动了几下，然后机械般的声音一个字一字地吐露出来——
“我的身世，实在是太悲惨了，非人类的语言所能表达出来……为了更好的效果和方便诸位听明白，我就以一首古老的歌谣来诠释……”
“小白菜，叶叶黄，十一岁，死了娘。跟着爹爹本好过，又怕爹爹娶后娘。后娘来了一年整，生个弟弟比我强……弟弟吃面，我喝汤，端起碗来，泪汪汪……弟弟睡着热火炕，我却睡在鸡笼旁……本想跟着溪水走，又怕一走不回头……”
中央里的ARU一个劲地打喷嚏。
还没等Smith中将有所反应，那些站在一旁的部下一个个都抹着眼睛。
“好可怜哦……”
“实在是太惨了！难为他了，才这么小……”
EDO慢慢地，慢慢地把头扭向一边……
吐了吐舌头。暗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