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一笛落花江湖远-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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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见她如此,忙上前轻声问道:“凌姑娘,你没事吧?”
凌波愣了半饷,豆大的泪珠滚了下来:“展大人,那凌家庄便是我家……白大侠说,说被贼人占了……那我爹,我娘……”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
铁中棠皱眉道:“凌姑娘不必担心,我现在就去凌家庄一探。”
凌波着急道:“铁大哥可否带凌波一同前往?凌波实在放心不下爹娘……我只要看一看就好,铁大哥,求您了。”
铁中棠略一沉默,便道:“好吧。”
凌波闻言便要拜下,被铁中棠双手扶住。展昭道:“铁兄,还是让展某和你们一同前去。”
铁中棠摇摇头,道:“展兄,开封府需要你留守。不必担心,小弟去去就回。”
展昭实也忧心开封府,分身不得,只好点头答应。他瞧了铁中棠一眼,欲言又止。铁中棠微微一笑,给了对方一个坚定安稳的眼神,当即与凌波出门而去。
依着凌波的指示,两人很快到了凌家庄。
诺大的庄院中,静悄悄的无一人影。
凌波大急,呼唤道:“爹,娘,你们在哪?”
但是四周空空旷旷,无人回应,只有她凄楚的叫声回荡在空气中,触耳惊心。
忽然,一声异响,铁中棠立刻警觉:“有人!”
凌波定眼一看,欣喜的唤道:“爹!娘!”就要往堂上跑去。
铁中棠忙抓住她:“别去!”
话音刚落,轧轧声响,他们站立之地竟突然下落!铁中棠处变不惊,抓住凌波手臂,喝一声“起”,如鹤冲天直飞而起。却在此时,四周风声骤响,密集如雨的利箭如雷电般疾射而出。他身在半空,无着力之处,却虚空一踏,仿佛无形之中有看不见的借力之物,身子一弹,又跃起数丈,避过一拨利箭。
身子未及落地,利箭便像长了眼睛般尾随而至。铁中棠再提一口真气,轻点墙壁,身形便倒跃而回,穿梭于密集的利箭中,竟毫发无伤!
然而他还是未能安全落地!原来平坦的地面,居然生出无数尖刺,锋利而集中。
但是铁中棠却视若无物,身子下沉,居然就此踏上尖刺,利刺仿佛突然变钝,对他毫无用处!略一借力,腾空而起,直飞门口。
大门近在眼前,忽然铿锵一声,一道铁栅当庭而落,瞬间将出路封死。
铁中棠心中一沉,脚步犹自不乱,双足轻点,借铁栅而弹回,稳稳立于尖刺之上。一掌挥出,拍散迎面而来的利箭。
忽然身侧一道白光骤起,铁中棠心知不妙,然距离如此之近,已来不及避开,只得将伤害减至最低。哧的一声,锋利的匕首划破铁中棠左臂黑衣,溅起一篷鲜血。
匕首咣当一声落地,凌波满面泪痕,不知所措地道:“铁…铁大哥…”
铁中棠剧痛之下,仍未放手,因为地上满是尖刺,他一松手,凌波必定性命难保!
忽然箭雨骤停,脚下一轻,尖刺也突然收回,地面复又平坦。铁中棠暗吁一口气,左手无力的垂下。
凌波泪如雨下,哭道:“对不起,铁大哥,我不是有意的!只因,只因……”
铁中棠叹息着道:“他们可是拿你爹娘性命要挟?”
凌波狠命的点点头,又是一串热泪落下。
“他们说,若不如此做,我爹娘就得死无全尸。我实不忍,不忍……他们答应,不会害你性命的,不会……”
铁中棠摇摇头,不忍说出她其实已做错,凶狠如他们,又岂会讲信用!
刀上的毒性剧烈无比,瞬间侵入他的身体,一点一滴蚕食他的内力。他猛一吸气,强行压下毒性,沉声喝道:“出来!”
伴随着一声轻笑,十数人大摇大摆的从后堂走出,形貌各异,衣着不一。但走路之间衣袖鼓涨,显见皆是绝顶高手。
最后走出的,是一位身形颀长,衣着华丽之锦服男子,英俊潇洒的面容,不可避免的带了丝狂傲不羁的神态。他含笑向着铁中棠道:“我们又见面了。”
“方鸿浙!”铁中棠静静的说出三个字。
方鸿浙笑意不改,道:“你的记忆力真是不差嘛。”
铁中棠默然不语,忽然一步跨出,身形如电急射,五指如钩,抓向方鸿浙咽喉!他已没有多少时间可拖延,所以先发制人!
但方鸿浙似早料到他会扑向自己,笑意不改。斜刺里已冲出一位身材壮实的中年汉子,疾拍一掌,掌法浑厚而沉实,迎上铁中棠。
四下之人,也在同一时段攻出。顿时,铁中棠腹背受敌,上中下三路皆被封死。他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然铁中棠手腕转动,劈手便夺过左侧汉子的长剑,轻轻一划,将周围攻势全部荡开。
剑在手,便如虎添翼。只见他手腕连翻,剑尖猛颤,一招数式,划过中年汉子胸膛,余势未停,刷一声便砍下了另一汉子右臂。人影交错,身法迅捷,几招便教对方数人不死则伤!
但是此时,他的真气已有所不继,翻身落下,以剑驻地微微喘气,面色煞是难看。
众人见他中毒之下,仍能如此神勇,一时踌躇着不敢上前。
方鸿浙大喝:“他已是强弩之末,千万不能让他喘息!”
铁中棠冷哼一声,勉力提气。众人再次翻身扑上。
兵刃相交,银华翻舞,铁中棠手中长剑疾挥,鬼一般灵活的手腕再次充分展现。
一剑击出,霎那间又伤了两人!
此时,后堂又闪出几人加入战团,铁中棠双眼模糊,胸口血气乱窜,勉力支撑着。一不小心,背上添了一道伤口!铁中棠大喝一声,惊虹般划出一剑,再次将面前兵刃全部荡开,而自己也禁受不住反震,连退三步。血丝顺着嘴角蜿蜒而下,他欲再次提气已是有所不能。
迷糊中,他隐约看到凌波拼了命过来要扶他,却被人拦住,脸上泪痕斑驳,看不清是愧疚、悔恨还是心痛……
全身慢慢麻木,长剑咣当一声落地。“我不怪你……”他低低的说了四个字,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倒下……
[正文:第六章 肉在砧板险中求]
也不知过了多久,铁中棠悠悠醒来,已是黄昏,屋内四壁却是油灯高燃,亮如白昼。
铁中棠转首瞧了瞧四周,一片陌生,不知身在何处。左臂与背上伤口隐隐作痛,有些凉意,自是涂了药膏之故,谅无大碍。
他暗暗调试了下,不由倒吸一口冷气。那原本深厚绵长的内力,此刻竟像是石沉大海,无丝毫声息!
他不死心,猛一吸气,骤觉胸口剧痛,如遭雷击,全身也如针刺般痛苦异常,整个人像活生生被千百把带刺的尖刀钉在墙上一般,那种疼痛,非人所能忍受。
他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从床上跌了下来。饶是如此,他仍是牙关紧咬,一声不吭,但额上已有点点汗珠。
忽然,他警觉似的抬头,一人不知何时立于身旁。
这是一张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脸孔,不算很英俊,却足够吸引人,而且贵气十足。一身华衣锦服,更显得处处高人一等。
铁中棠在脑中不断搜索影像,仿佛在哪见过此人,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锦服男子开口道:“别白费力气了!你全身内力已被我特殊手法以金针封制,无法运用自如。若强行运气,全身必定疼痛不止!”
“你。。。你是谁?”铁中棠强忍住疼痛,问道。
“我是谁?”锦服男子饶有兴趣的笑着,端详着眼前这有着坚毅眉眼的青年,缓缓道,“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他的笑意更浓,目光更是灼人眼眸。
“一个月前,你曾在强敌手中救过一位青年……。”
铁中棠恍然而悟,依稀记得那青年的模样,正是眼前之人。但是既然自己救过他,又为何…
“你…你是成功…”
“你终于想起来了。”成功看出了铁中棠眼中的疑惑,道:“你可是奇怪既然你是我救命恩人,为何将你掳到此。”
掳到此?铁中棠一惊,沉声问:“这是哪?”
“这里么?是我契丹在中原众多落脚处的一处,任谁也找不到。”
“契丹?你是契丹人?”铁中棠有丝惊异,随即平静道,“契丹人位高权重者,多数以耶律为姓,你应叫耶律成功吧……”
成功抚掌赞道:“不错,我的真正身份是契丹小王爷!你果真聪明绝顶啊,也不枉我花费如此心力……”
铁中棠眉头微皱,却不再问话。他知道到了此时,对方自然会将前因后果告知,不必他多费唇舌。
耶律成功笑道:“本以为除去那展昭,便可轻易对付开封府,没想到半路冒出你来,倒让我颇是头疼啊。”
铁中棠哼了一声,道:“人算不如天算。”
“是啊,人算不如天算。”耶律成功笑着接道,“你的来历,你的武功,你的智慧,都是我算不准的。”
铁中棠冷冷地接道:“既是如此,为何不干脆杀了我,以绝后患!”
“我绝不会杀你!”成功俯下身,很专注的凝视铁中棠半晌,道:“只要你为我所用,肯乖乖听话,我保证将来打下的江山,有你一半。”
铁中棠身上的疼痛逐浙消失,惨白的面色也恢复如常,他挺直身躯,避开了耶律成功的目光,冷冷笑道:“自古哪个帝王将相在用人之际不是如此说过?而在功成名遂时便将当初的诺言一脚踢开,杯酒释兵权,有的干脆一刀杀之。”
“对别人我会,对你……绝对不同!”
“这是为何?”铁中棠忽然发现,自己问了句蠢话,无论答案是什么他都不想知道。那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他该如何脱身?急忙叉开话题却为时已晚,耶律成功已接了下去:“你可知那日方鸿浙偷偷跟踪你,便是我的主意。”
不待铁中棠答话,他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自那次一别,我便示意手下留意你的一举一动。可惜你为人太聪明,稍一不慎,便可能被你看出破绽。”
铁中棠暗暗心惊,思绪百转,仍无应对之策。
耶律成功笑着伸出了手,仿佛想触摸什么,但临至途中又收了回去,悠悠叹道:“美男子我见得多了,俊美如白玉堂,俊逸如方鸿浙,俊雅如展昭,却从未见过你这样的男子。怎么说呢?你身上有一股常人难有的气质,那宛如雕塑的五官,或许没有美男子应有的秀气,却是如此吸引人,魅力非凡。只要看你第二眼,便不知不觉被吸引住无法自拔。或许你自身尚未知觉,然而你问问除我以外的人,如白玉堂,如方鸿浙,还有展昭……”
铁中棠听得目瞪口呆,怔在当地。
耶律成功看向青年刀削斧凿般深刻的俊脸,似乎再也忍不住,伸手欲抚。
铁中棠猛然惊觉,啪的一声,狠狠甩开了对方的手腕,脸上阵青阵白,惊怒的说不出话。
耶律成功笑着收回了手,轻描淡写的说:“何必那么大反应呢,本王看中你,是你的福气!”
铁中棠不知不觉后退了几步,面孔涨得通红,恨声道:“这种福气还是留着给你那些手下享用吧,此刻要杀要剐随便你!”
耶律成功的笑容更深,紧盯着青年深峻的容颜,却是一句话不说。
铁中棠还是头一次被一个男人瞧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