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夫呈祥-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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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嫤儿,你会不会下棋?”箫琰将她的手按下来。小心地包在掌心。
“啊?下棋?这个时候?”卫嫤这才发现箫琰手里不光有干粮,还有两个碗大的棋钵。
“嗯,这个是我在神庙后边寻着的。眼见着还新,就拿来玩玩,想不想试试看?也许下下棋,方才想不通的地方就能想通呢?”他笑得温柔,却依稀还是当年那个在皇宫里飞出飞进的俊秀少年。十三年过去,竟也没有什么改变。
“那……下吧。”经历了那么多事,脑子里都还是乱乱的,也许真如他所言,下下棋就能好呢?卫嫤接过棋盒看了看,执了黑子。
箫琰寻着块空地。划好棋盘,便将棋钵放置一旁。
卫嫤执黑,照习惯先挂了右上一角。两人便你来我往地厮杀起来。
卫嫤和箫琰都是下惯快棋的,几乎不留后手地一路围堵下来,竟也酣畅淋漓。卫嫤棋风大开大阖,与她行军准则出如一辄,那一串串乌亮的黑子。在手里就像是有了生命,它们在棋盘上横冲直撞。有如千军万马在战场上奔走杀伐。相形之下,箫琰的棋风便显得阴柔了许多,一路上以守为主,尝以防范偷袭为策,一时也与她难分高下。
两人面上波澜不停,棋底却早已经惊滔骇浪。
卫嫤心绪沉淀,果然比先前镇定冷练了一些。
“嫤儿,你对王佐似乎有些……关心过度了。”
箫琰按下一子,正思村着要怎么说,卫嫤已抬起头来。
“我关心他?我哪有关心他?这种不识好歹的小人,早去早了。”她不敢看箫琰的眸子,措手放下一子,竟将己方棋子杀死一大片。她看箫琰一眼,没来由地一阵心虚。
“若非觉得应世明王与王佐有些相像,你又何需刨根问底?”箫琰笑了一下,却有点勉强。
“我没有,我只是觉得这村子里的人死得蹊跷,真与王佐不相干,真的!”她又执起一指,还未落稳,便被箫琰挑出来掷回盒子里。
“真是惨不忍睹。”他是说这棋局,并不是说这村子。
一句话就动了她的心神,看来,还真是戳中了,他暗自叹了一口气。
“好吧,是我输了,我认,要怎么罚?”卫嫤撇了撇嘴,抱膝坐在一旁,一脸的不高兴。嘴里认输,可却转了个身,将背朝着他。
身后传来一声长叹,却再无动静,箫琰既没有收拾残局,亦没有出言责备,仿佛没有了声息。
“箫琰!”她悚然一惊,待要回过头去,却猛觉唇上一热,箫琰竟不知道什么时候跨过了棋局,凑到了她跟前。这一回头,正好被他擒住,他轻轻地托起她的下巴,如蜻蜓点水般吻了上去,他的手心很热,却干燥温暖,他的吻很浅,却强硬到不能拒绝。
这样的接触并不长久,只是脑门那嗡嗡如蜂蜜采蜜的聒噪一时将她吞没。
脑海里千回百转,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没有挣扎,没有推拒,却也没有回应。
她好像已经傻掉了。
“嫤儿,我真想再你听叫我一声‘炎哥哥’。”他微微一叹,将她整个卷进了怀里。
“我……你……”卫嫤向四周看看,确定周围没人看见,才放下心来,她的脸有些发烫,手脚也不知道要放在哪里好。
“说好的要怎么罚都认。”他睁开的眼睛失去了平时的谦和,淡淡清辉如海水般动人,他的嗓音低沉,却掺着一丝陌生的媚惑,“那我就罚你不要再管王佐的闲事。”
卫嫤没作声,她只觉得喉子眼都是干的,涩涩地发不出声音,就连鼻音也拱不出来。
“为什么?”她傻傻地问。
“因为我不喜欢。”他一字一句地说着。
“那好,既然炎哥哥不喜欢,那我不管便是。”她听话地点了点头。
第136章 煎熬
普通的夜,也会在煎熬之中变得漫长,箫琰坐在火光里,看着草垫上安睡的人影,任凭时间一点点推进,却没有半分睡意。
卫嫤睡觉的姿势很平稳,身体板直,呼吸均匀,而这样平和安定的模样,却已不是记里那个会蜷在他怀里撒娇的小姑娘。她身上渐渐流转的能量,代替了那些微不足道的过往。只有那一声“炎哥哥”,还是那样亲切自然。
箫琰烦恼地扯着头发,一向光鲜整洁的仪容,瞬间崩溃。
抬头看着案头的神像,他几乎要一拳砸过去。
压抑不住的躁狂在心底上蹿下跳,他几乎可以听见如万马奔腾的喧嚣。
“嫤儿……你的心只有这么大,你不能喜欢了我,喜欢了予聆那小子,又再去招惹别人,我不想看着划开的饼,分在手里越来越少……”有个声音一直在徘徊,游荡,像无根的水草,飘缈难寻。他看着火光跳动下,少女无辜的脸,终是闭上了双眼。
他以为自己是宽容的,可是这一次,却像入了魔障,心不由己。
那些压在心头很久很久的情绪,像潮水般喷涌,越想按住便喷得越快。
不是没有希冀,而是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她。
卫嫤只有对自己珍视的人,才会言听计从,就像方才,她明明很好奇,可是一看他灰黯的眸子,便放弃了所有的打算,乖乖地爬去睡觉。
而他,却反倒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死缠着她,索要那一点点许诺。
明明知道心是关不住的,可他还是想,将她抓紧一点点。哪怕只有一点点。
他握了握拳,走向那个睡容安静的少女,单腿跪下来,披散的长发从肩头滑开,他小心低头。
卫嫤轻柔的鼻息奔在脸上,眼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越来越近……他可以看见她漂亮的睫毛,以及睫毛下那点淡淡的阴影。她的唇色并不是浓烈的嫣红,而是淡淡的粉色,或许比时下风靡的樱唇还要薄那么一点。显得有些冷傲,但眉间平和的时候,却变得无比端庄。
她的模样。从外表到气质,都并不仅仅是一个大家闺秀。
他又一次吻上了她,那样急切地,轻盈地,用蝴蝶飞来遁去的力度。
“箫……”卫嫤梦呓着说了一个字。后面的话便成了娇憨的呜咽,他握住了她乱抓扒的手,极富挑逗地舔了舔她的舌尖,且在她反抗之前,用力地缠住。她有些迷糊地苏醒,却只看见面前压着阴影。光火之下,是最熟悉的轮廓。
“箫琰,你这是……唔!”她推开他。可才到一半,又被他堵了回去,他好像反推了她一把,她便有些狼狈地躺倒在枯草中,浑身绵软得居然使不出半分力气。
她迷惘。直到箫琰修长的手指抽去了她的衣带,她还是那样的迷惘。
她首先想到的是予聆。予聆也对她做过同样的事,那接下来,接下来……她的身子开始发烫,脸颊也像被烧红了。她好像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是明明知道得很清楚,却拒绝不了,面对着箫琰,她好像永远也说不来那个“不”字。
“为什么?”他有些落寞地松手,深蓝的眸子就这样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凤目里蕴着一层迷蒙的雾气,却不影响它的通透,她的眼瞳如琥珀那么润泽明亮。
“什么为什么?”她舔舔被他吮得有些肿的唇,有些莫明其妙。
“我这样对你,你为什么不躲开?”他焦躁地抓头发,原本柔顺的发丝就凌乱变成了鸟窝。
“我也……不知道。”卫嫤想了想,想得很用力,可是越没有半点头绪。
予聆对她毛手毛脚的时候,她会抗议,若是换成王佐,铁定少不了一个大耳刮子外加追杀万里路,可是面前这个是箫琰,是她从小便能依靠的人……他是炎哥哥的时候,尽力顾拂着她,他是贴身护卫的时候,尽力保护着她,他好像不是会做坏事的人……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会听,而反过来,他要说的话和要做的事,她该不该顺从呢?
她迎视着他的眼睛,有些为难地搔搔后脑勺,试探道:“要不你再做一遍,让我想想清楚?”
“再……做一遍?”她这是当做功课么?他头一次那么生气,生气地要甩她一巴掌才甘心。“你……不同意?”她被他横眉竖目的样子吓了一跳,她从来没见过他这样怒火喧天的样子,平时,他可以别扭,可以逃避,可以委屈,但就是不见发脾气,但就在她以为他“没有脾气,很温柔”的时候,他却发作了。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扑上来,将她压在身下。
“好啊,就如你所愿。”他单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捏紧了她的下巴,她还没闹清是怎么回事,就觉得脑子里一热,他的舌头伸进来,勾住了她的,他衣上轻淡的熏香,甜甜地腻人。她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却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直抵胸臆的兴奋。
她不自禁地发出一声低吟,伸手揽住了他的腰。
他的身子蓦地失去了支撑,就这样狂热地压辗下来,整个儿贴在了她身上。她觉得身上有些酥麻,却又像是酥在了手指捞不着的地方。她的手好像会走路的小人,在他紧致的背脊上滑来摸去,只恨不得将他剥光了好。
就这样,箫琰的手拉住了卫嫤的衣带,而卫嫤的手也拉掐住了他的裤带,两人抱在一起,同时僵住了。
头顶似乎有轰隆隆的雷声,箫琰脸色一变再变,却突然将手指移上来,紧紧地环住了她。
“对不起!”
他的声音有些大,还夹着浓浓的鼻音,可是僵硬的身体却软了下去。
他摸着她的头发,痛苦得心肝脾肺都在疼。
“箫琰,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了?你这样,我看着很不舒服。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啊,你不是别人,不需要什么都藏着掖着,你说的话,我会听的。”她坐起来,小心地拉着他的衣袖,两人各自怀着莫明的坚持,就这样眼对眼地看了好久。
“我知道你会听……”他惨白着脸,扭头过去,避开了她的注视。“我说什么你都会听的,明明是无理的要求,你也会听。”可是他要的不是这样的顺从。他也希望卫嫤跟与自己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可是他从一开始就没法进入这个角色。
那一次,他看着司徒剑和乐青将予聆和卫嫤带回来,卫嫤披着一张薄衾。而予聆却是只穿了一条亵裤,没有人跟他说这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卫嫤手臂上鲜红欲滴的守宫砂却烫灼了他的眼。
后来他才听说,予聆倾尽修为,为卫嫤转换了功体,换言之。卫嫤现在最倚仗,最宝贵的所有,都是予聆这小子闷声不吭的给予。
而她。却还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他这一次同她……那算不算得上违背誓约?又是不是趁人之危?
他明明知道,卫嫤迟早会知道真相,可是还这样……厚颜无耻。
卫梦言放心将女儿交给他,不是让他趁机找条快龙做女婿,而是笃定地以为。他认认真真地守了卫大小姐几年,也未越雷池半步。是个可靠的人。
所有人都巴望着他能保护好她,至少在她能力不及的地方帮衬她,而他……又做过些什么?
他攥着从卫嫤身上抽下来的腰带,手心里隐隐作痛。
“箫琰,你别这样。”卫嫤将腰带扯回来,连带着,也扯过附在腰带上的他,她有些难过。
“我没事,夜深了,明天还有赶路,早些睡。”他松开手,看一眼掌心的指痕,微微抿起了唇,却是往庙外走去。
“等一下。”卫嫤拉住了他的袖子,小心地低下头,“箫琰,我还有些话想问问你。”
她拍拍身上的草屑,站起来,还像以前一样,挽住了他的胳膊。
箫琰有点触动,却没有覆上那只纤巧的手。
“好。”他淡淡地点头。这样很好,既是司徒剑让他放弃,他便放弃吧,再是不舍也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