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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御夫呈祥-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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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飞起来,贴身的小蛇也趁着拆招的空档进行偷袭,予聆这一战,并不轻松。

但卫嫤却掐紧了乐青不放,没有半点来相帮的意思。她今天穿得很隆重,绮丽的大拖尾如收起的凤翼,鲜亮的口脂衬托着一种超乎寻常的威慑,本只是十六七岁的少女,却在暴怒之中露出了近似上位者的睥睨。

“你听着,若我爹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让你们整个柳家来陪葬,说到做到。”她咬紧牙。

“……卫梦言并非你生身父亲,你又何必……”乐青冒出了冷汗。

“他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如今站在这儿,这条命是他赋于我,他是生我养我的人!”

“宗……”乐青接下来的话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就被卫嫤一把捏住了,他奋力挣扎着,妄图从借着那些微末功夫从她手上逃脱,却不料这纤纤如许的女子,却不知在何时变成了大力怪物。这不仅仅是他吃惊,就连完完约也目瞪口呆。

古书上,有一种怪物,以人血为生,其貌艳如昙花,其力却可拔山河,卫嫤俨然就是这样的怪物。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将她完全改造,将她事事握在掌心,将她一点点变成了意想不到的样子,完完约看着面前两眼血红的女子,她已完全脱离了记忆里的样子,当初的娇憨,当初的鲁莽,都变成了一种直来直往的霸气。

乐青堂堂八尺男儿,竟被她捏得青筋暴气,冷汗直冒。

“姐夫!”柳沁未必可以在予聆手上讨得什么好,只不过仗着兵器的优势,一时难以受制,但周旋得越久,对她就越不利。她求胜心切,不住地抢攻,可是予聆却因眼见卫嫤制服了乐青,而放缓了步子,两人堪堪打了个平手,都有些三心二意。

柳沁看见乐青脸色发紫,急得冒了一身汗,卫嫤不像是在开玩笑,她现在真的有这种能耐。

“柳沁,不想你姐夫死,就给我乖乖坐下来,你且记住了,这左相府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你最好是学学这里的规矩!”卫嫤看乐青说不出话来,才满意地将人扔回了椅中。

乐青抚着淤青的喉头,一阵急喘过后,便是剧烈地咳嗽,他抓起茶水连灌了几口,才镇定下来,再看卫嫤的时候,脸上已经多了几分恐惧。

这个女人已经不像是人,而是变成了一只怪物……也对,反正南禹要的,就是这么个怪物。

他白了许久的脸,因为血气运转而多了些红润,但又因为窒息太久,潮红得过头,看起来十分诡异。他终于没再提“宗主”两个字,而完完约就被继续瞒在鼓里。

“我可以治好将军府的那些人,也可以治好卫相,但是有一个条件。”他顺了顺气,目光转圜间,似多了几分坚决。卫嫤却冲着他,咧嘴一笑。

“我拒绝!”她知道乐青的条件是什么,可是她偏就能答应,那声“宗主”叫出声后,已经预示着立场的差异,她说过,决计不做什么南禹宗主,但她却要整个南禹向她俯首称臣,她说过,最讨厌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第236章 成三

圣武皇后当年不是皇帝,胜似皇帝,这运棋布阵的手法代代相传,果然阴毒犀利,卫嫤想起自己那不值一提的童年,眼睛里只剩下阴霾,如果说她三岁时遇上段织云便是这局珍笼的开始,那随后的十三年,又意味着什么?

她自以为满足地过了十三年,以为自己得到了一切,可到头来,却要一件件失去,她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个父亲,却令她在不经意中发现,这位可敬的父亲其实是这一盘残局当中注定的弃子……她现在恨死了乐青。

灵州之行,已迫在眉睫,而对于被卫嫤斩断五感,剁去耳目的完完约,此时却又是另一番感受。不管他以前再怎么看不起女人,不管漠北宗族再不把女人当一回事,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如今的卫嫤,已经对他形成了足够大的威胁,她在不知不觉中膨胀壮大,竟变成了附着在他春秋霸业上的毒瘤。

完完约自问并不愚钝,但却一直弄不懂卫嫤在想着些什么,她与他见过的那些只对钱银和男人感兴趣的姬妾不一样,她出身优渥,衣食不缺,她思维跳脱,常常异想天开,可是人不会一直停滞不前,他也没办法一直将她当成初时将面汤扣在陌生男人头上的顽皮少女。

身怀利器者,心怀杀戮,这几乎是必然。

只可惜,他还没查出卫嫤与南禹的关系,手里的情报网就破了。

他有十成的理由怀疑是卫嫤做的,但是却找不出原因。

外边守着的家仆们并不知道厅里发生了什么,柳沁以前也是这样对着司徒剑大吵大闹,他们已然见怪不怪,他们只担心自己娇滴滴的小姐会不会吃亏。

可是门被堵住了,他们什么也看不到。

“卫小姐,你的内息凌乱。似乎并未经过按部就班的修炼……只怕将来……”

只怕将来会被邪气反噬……他的话没说完,就被门口一声唱喏打破,卫嫤压在他脖子间的手腕松了一松,予聆也一脸淡漠地退了下来。柳沁头发散乱,一脸狼狈地盯着予聆看,恨不得将他吞进肚子里。予聆手里提着一条小蛇,不过却是直挺挺地垂着。再也吐不出蛇信子了。

他的衣衫还是那样白,却不是时下贵胄王孙们穿的那样锦绣繁华,他的白衣只是寻常的粗布,比锦缎薄一点。比绸料又厚一些。

“小姐,冯公公到了。”云筝在门外唤了一声,却不敢贸然上前。只垂首在门外候着。

“他来做什么?”予聆将死蛇甩回给柳沁。向着卫嫤询问地一瞥,卫嫤却是莫明地摇了摇头。她想起在密里被玉煜逼着服下去的那粒药丸,心里不免有些发虚。她狠狠地盯了乐青一眼,却不敢将目光削得太锐利。若真是服了毒药,她还得靠着这人解毒,可不能玩死了。

但这狗皇帝却是存心想玩死她。

皇帝叫冯喜才送来一只玉如意,玉色晶透。通体温润,冬日里捂在手里还有些天生的玉暖,倒是不可多得的凡物。可是明眼人都知道,玉如意是天子定情常用之物,当初玉煜迎娶苏子墨,也送了一只这样的玉如意。

予聆本就心情不好,看见那玉碟里的东西,就更憋屈了。

“……顾念卫氏淑媛,贤良温华,仁孝知礼,慧娟秀雅,特赐白玉如意一枝,以示圣恩……卫嫤还不上前谢恩?”冯喜才将玉如意递上去,卫嫤却不得不接,她尚不知玉煜给她吃了什么,故不得不以退为进,但予聆和完完约却都不是这么想的。

予聆以为卫嫤不懂这定情之物背后的意思,便一个劲儿地给她打眼色,完完约却是愤怒多于焦虑,这事儿一搬上台面,谁都知道卫小姐是要入宫的了,但一个跟两个男人闹得不清不楚的女人,还能进宫伺候皇上?他心里五味杂陈。

“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卫嫤老老实实地接过了玉如意,望着冯喜才那阴骘的眸子皮笑肉不笑地呆了好一阵,才慢吞吞地爬起来。冯喜才的笑容扩大了一些,满是恶作剧式的戏谑。

“皇上与卫小姐春风一度,原是有些情意的,卫小姐是聪明人,可曾听得明白?”他右手抚着左手,只见手指上又戴上了一颗漂亮的祖母绿,比以前卫嫤得的那颗有过之而无不及。

予聆不知道春风一度是怎么回事,密道的事后来听夏侯罡说了,却也是语焉不详,这一道圣旨下来,差不离下一步就是听封了,他心里忐忑难安,不知不觉又瞪了卫嫤一眼。

卫嫤捧着那支玉如意,笑吟吟地送了冯喜才出去,回来的时候,脸色就蓦地变得如锅底般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完完约看着那支玉如意,卫嫤却看着予聆。

“你放心去打北夷,我今日就动身,去灵州。”她咬了咬牙,瞪向乐青,又道,“你跟我一起去!”她将手里的东西将桌上重重一掼,拖着长裙,转身向着落英居去,冯喜才显然是去见卫梦言后才来送东西的。卫梦言昨天才接受了自己有两个女婿的事实,今天又要受一次惊吓,卫嫤想想就惭愧得紧。

玉煜走这一着并不是真的要封她个妃位,而是逼她早些去寻“凤点头”,若是真要聘下相府千金,他定然会拟上一道旨一并随贺,这中间有意隔开了,就是让卫嫤有时间走。

迟走不如早走,卫嫤刚回扶城还没有三天,就又被人赶着出门了。

云筝神情紧张地跟着她一道去落英居,予聆出于礼貌,主动留在了院外,与他一道大眼瞪小眼的还有柳沁。完完约是卫梦言的学生,这中间自不避讳,而乐青,却是卫梦言特意请来的大夫。有外人在场,乐青不好将话挑明了说,但内心里却对卫嫤当机立断的决定十分满意。

卫嫤迟早是要去灵州的,只是这一趟,来得迟了些。

许皓贪墨一案,案源就在灵州府,可是卫嫤那一趟来得快也去得快,并没有久留的意思,甚至连过夜都省了,墨玉山庄派出的接头人还没来得及与她搭话,她就匆匆忙忙赶了回去。

后来卫嫤好不容易决定向灵州买粮,却又因为种种变数而在常州边境徘徊了数月。

等到卫嫤终于筹到船只南下时,又被苏妃从中破乱,耽搁了行程。

卫嫤一直民灵州有缘,却一直错过,只有这一次,算得上是众望所归。情理上说来,柳欢的任务也算是达成了一半了,卫嫤去灵州,既是玉煜的愿望,也是南禹宗族的愿望。

不管卫嫤愿不愿意坐宗主的位置,乐青也总算与自家母老虎有个交代。

“爹,冯喜才那老太监好不识趣……”卫嫤不等丫鬟们打起帘子,自己就先进去了,可掀起帘子才看见箫琰也在,她迟疑了片刻,轻声道,“箫琰,你也来了?”

“嫤儿,过来。”卫梦言今日的气色好,看见女儿进来,连忙起身向她招了招手。

卫嫤狐疑地看了箫琰一眼,乐青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狠狠地剜了箫琰几下,他到底是予聆的朋友,到了这关门,还得站在予聆这边。

“相爷今日觉得可好?”

箫琰感受到那两道冷瑟瑟的目光刀子似地射过来,便不由自主地回过头,乐青却适应地收回了视线,做回了那个温驯善良的大夫。他在卫梦言身边坐下,施施然伸出了手,替其把脉。

卫嫤端详着老父枯瘦的容颜,心里有些踌蹰,半晌才道:“爹,你都知道了?”

卫梦言看着面前这对玉人,轻叹道:“冯公公说,奔者为妾,若是嫤儿与箫公子一直这样不明不白,这名分的事,可就说不清了。爹爹是想,趁着上边的旨意还没下来,早早将喜事给办了,不知道箫公子的父母双亲……”

箫琰道:“在下是孤儿,从小只跟着师父学了几年武艺,自师父仙游之后,茕然一身,以后卫小姐在哪,在下就在哪里,绝无二心,至于这喜事……其实不急。”

完完约听说卫梦言要嫁女儿,还是当着自己的面这样说,心里突然空落落地难受,但听箫琰说此事不急,他心里又七上八下地乱起来。他目光呆滞地盯着卫嫤的背影,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他是很喜欢她,可是表达的总不是时候,而她显然也不会喜欢他这样阴沉的。

罢了,不管怎么样,能与她一起去趟灵州,也就无憾了。将来……结不成连理,说不定就变仇人了,他不是瞎子,会看的。

“咳,怎么能不急?你们又这样无名无分地出去,万一有什么不妥……”卫梦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说得太直露,但箫琰的脸却一早地红了。昨夜卫嫤歇在他那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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