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琴-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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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睿王爷看着爱子道:“宇文膺这个老狐狸,一会儿说要和外族和亲,一会儿要借榘息来选出配得上外族公主的才俊,不但让我们白担心一场,连外族的人也被好好地耍了一通。还在那里大谈特谈什么风翼本一家。” 宇文膺正是翼国皇帝与风国皇帝君昙阜关系极好,连带着和荣睿王爷也很熟,荣睿王爷对这个狡猾的家伙向来不太有好感,这次更是愤然。
对父亲的事知晓一二,君逸萧不便多言,只是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想了一下,又道:“那全城的守卫是由谁负责?”这可是个关键任务。
“自然是禁军统领。” 荣睿王爷道。父子两人又探讨了一些细节等问题,等到一切谈妥已是华灯初上了。
荣睿王爷站在门口,看着君逸萧带上房门,突然道:“眼光不错。”
君逸萧愣了一下才想到他说的是时少衣。当下骄傲地一笑:“当然,父王您不是试过了吗?”刚才荣睿王爷的试探之意那么明显,君逸萧怎会不知。
“谁叫你要么什么也不理,带就带个全身是密的人回来,我能不试吗!”不知感恩的小子。
“是,是。多谢父王。”做了个揖,君逸萧很了解怎么摆平自己父亲。
“哼!”荣睿王爷这才放过君逸萧,“这孩子是在不错,只是似乎不是特别地喜欢你啊。” 荣睿王爷眼光极辣。
“我在努力了。” 君逸萧耸肩,“真这么容易就不是少衣了。”自己好辛苦啊。
“你母妃正在帮你调媳妇呢,已经有不少人选了。”丢下一句话,荣睿王爷转眼就溜了,反正孩子也长大了,事情还是让他自己处理吧。
君逸萧在风中站着,突然觉得好冷。
晚上,少衣应邀去和君逸萧他们共进晚餐。早早地入了座,少衣开始考虑一个大问题——自己已经当了一下午的珍稀动物了,她对被人以如此眼光观赏让她有那么点不爽。
君逸萧很快来了,在少衣的眼神攻击下仍很厚脸皮地坐在她旁边。这下,周围的目光又上升三度。
优雅地喝茶,“你可以去死了!”少衣低声咒骂,“你们家的仆人都用看妖怪的眼神看客人吗!?”快烦死她了。
忍不住翘起嘴角,君逸萧突觉脚背一痛,显然被少衣狠狠地踩了一脚。皱了下眉,君逸萧低声道:“好痛。”
不屑一顾,少衣继续喝茶。君逸萧看着少衣隐隐带笑的眉眼,心中也是暗自高兴,少衣在他面前已经极少再伪装什么了,她的一颦一笑间都流露出真实的心情,这让君逸萧十分安心,觉得自己已经在接近她了。
荣睿王爷和王妃很快也到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弱质美女。少衣目光一扫,便把几人的样貌神情看得明白。荣睿王妃是个标准的温柔贵妇,眉宇间仍有以前年少时的绝代风华,加上气质高贵,难怪荣睿王爷从不纳妾,两人可以说是夫妻情深。至于那个女子嘛,孱弱,忧郁,介于大家千金和小家碧玉之间,很能激起别人的保护欲,匆匆一瞥间,少衣显然看到那女子在偷看君逸萧,深情无限。
君逸萧显然也看到自己表妹的神情,忙要向少衣解释,抬头却见少衣似笑非笑地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很专心地看菜去了。有苦说不出,君逸萧在心中哀叹不已。
荣睿王爷将自己的王妃和君逸萧的表妹介绍给少衣,少衣才知道那个哀怨地看着君逸萧的人是他的表妹季芸。又是一阵寒暄,众人动筷。
荣睿王妃对自己儿子十多年来唯一带回家的女孩好奇得很,她本来看儿子对成家一点兴趣也没有,这些日子已经着手要去挑媳妇人选了。听说君逸萧回来,她正想去和儿子谈相亲事宜,却冷不丁听说儿子带了个姑娘回来,才高兴没多少时候,就又听说这姑娘是江湖中人——这可让她犯难了,江湖儿女到底不如那些大家闺秀来得温柔体贴,乖巧能干,只怕还有些粗鲁。找王爷商量,王爷却更她说,这事他不管,全由君逸萧决定。
这让荣睿王妃犯了难,思来想去还是先见见少衣再说。
少衣低头吃饭,她想来动作优雅,在这种场合吃饭对她而言自然是小意思,但顶着这么多想探照灯一样的目光,她吃的下才怪。哀叹一声,少衣放弃进食的打算。
“王爷,王妃。少衣长得不堪入目?”还是先说清楚吧。
摇头,荣睿王爷眼里有一丝笑意。
“少衣太奇特了?看起来很不正常?”
再摇头,这次连王妃也有笑意了。
“那敢问你们为什么要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我?我已经被人这样看了一下午了,我必须承认贵府的秋天非常的冷,而且——”看看碗,少衣继续,“我想我似乎没有吃这里饭的福气。”绝对是食不下咽啊!
一言即出,王爷王妃顿时笑了起来,好一会儿,荣睿王妃才止住笑意:“时姑娘,实在抱歉,你是逸萧十年来第一个带回来的女孩,我们不免多关心了一下。失礼之处请多包涵。”
终于知道自己成为猴子的原因,少衣恨恨地瞪了君逸萧一眼,嘴上却客气道:“哪里,少衣只是想好好吃完这桌饭而已。”话已说开,气氛顿时好了起来。
少衣的社交功力早已炉火纯青,即使王妃和王爷联手套话,照样被她挡得滴水不漏,她只承认自己来这里借助几天,绝口不提自己与君逸萧的关系如何。君逸萧在一边纯粹是陪客,一言不发。
一顿饭下来,除了被吃掉些菜,荣睿王爷他们一无所获。
怀星湖
第二天,君逸萧就被传唤上朝,开始繁忙起来。几天后,民众官员也知道了翼国皇亲和外族显贵会来榘息的消息,顿时兴奋不已议论纷纷。在这个没有见识过鲜血刀光的城市,外族的种种野心都可以被一个美貌的公主所掩盖。而那些正在清空道路,准备迎接他国贵宾的士兵也无法明白统治者的意图。
若说所有青年才俊的心思都在公主身上,那么那些大小千金的心思自然就围绕这今天刚传出的话题——荣睿王府首次应进了一个由君逸萧带回的女客。正当所有少女对这个女子猜测纷纷的时候,事情的主角时少衣正风度翩翩地看着榘息美景。
似乎连上天都偏爱这片土地,将全国最美的湖泊‘怀星湖’安置在这里。‘怀星湖’碧波千里,风景独绝,让人心醉神弛,犹如踏入幻境,不知倾倒了多少文人墨客,奇人异士。
此时的怀星湖波光潋滟,游船点点,远处山色空蒙,云雾缭绕。湖面上不时传来盈盈笑语,缠绵歌谣。这怀星湖上的歌妓也算榘息一绝,不但美丽动人,歌喉出众,还善解人意,让许多来怀星湖的游人更有流连忘返的理由。
此时一个少年就躺在一家歌妓的船上,背卧青竹榻,脸望白云顶,清风拂青衫,乌丝半掩颊。若是别人见了,保不定要大赞一声好个风流少年郎。一边的婉约歌妓静静地看着他,眼中亮光闪动,似乎欣喜无限。
良久,少年轻嗯了一声睁开了原本闭着的双眸,一瞬间这怀星湖之境仿佛都落入他的眼里,五彩缤纷,美不胜收。那歌妓一时间呆住了,等她回神,少年神情却仍有点迷茫,显然刚刚睡醒。
片刻之后。
“小溪,你等了好久了吧。抱歉,我睡着了。”歉意的话语从淡粉的唇瓣吐出,少年慢慢坐起,歌妓忙上前帮他把衣服头发细细整理。略显柔弱的面孔渐渐出现在镜前,只是那绝美的眼眸让一切都变得微不足道。
“少主说笑了。属下只进来了一会儿,少主就醒了。”整理好东西,歌伎恭敬地说。
“嗯。”点头,少年又坐回竹榻,看着悠远的景色,不再说话。
那歌妓起身取来一封密函,半跪在地上,道:“风翼两国国主昨日曾在‘天一阁’见面,密谈了一个多时辰……”轻柔的语调,吐出的却是没几个人知道的惊天大事。少年只是静静地坐着,似乎什么也没听到,脸上波澜不惊。
一柱香后,歌伎的话也讲完了,少年把手中的密函把玩了一阵子,突然道:“小溪,来唱一曲可好?”
小溪大喜,忙起身去取琵琶。少年将密函打开翻看了一下,嘴角渐渐弯起一个冷冷的弧度,轻哼一声,手一抖,密函顿时化作碎片。而他的黑色双眸却犹如海面般深不可测。
小溪欢欢喜喜地跑进来,见少年脸色冰冷,不觉停住了步伐,不敢上前。
“进来啊。”少年看向她,露出一个微笑,顿时阳光洒满船舱,将现前的冷意赶得点滴不剩。
小溪坐下后调了弦便弹唱起来,少年靠在窗边,任风吹乱了他的发,迷离了他的眼。
小溪唱得温柔动人,缠绵甜蜜,显然十分高兴。要知少主在自己心中一直如神明一般,少主虽是女子,但论文韬武略,奇计异谋,半点也不输男子,加上举止优雅潇洒,体贴入微,更是万里挑一,见了少主的风采,哪里还看得上其他人。
这边两般欢喜不已,不远处的另一条船上只有一个字——冷。
船舱里跪了一片人,明眼人一看着跪姿便知这些都是久经训练的下属,一个个都是能当左膀右臂的心腹人员。在黑暗中,唯一坐着的男子面目很难看清,但目光中的冷意却十分明显。
“王子恕罪,属下真的照多尔的描述去查了,但只知是个半年前出现的人,一直蒙着面纱,而武功方面一点线索都没有,所以——所以……”最后几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个跪在最前面的人抖得快要晕过去了。
“废物。”两字一出,那人马上晕了过去,两个守在门边的侍卫便把人拖了下去。
看也不看已经晕过去的人,坐着的男子冷冷道:“希尔,你去。”
一个男子站了起来,相对于那些满脸惶恐的人而言,他的平静显得很是特别。“王子,我们对中原武林的了解还不够多,属下认为,还是借他人之手去查比较好。”
冷冷地看着他,坐着的男子的目光在有些阴暗的空间里犹如一匹豺狼,仿佛能撕开人的灵魂。“十天。”众人顿时松了口气。
事情暂时了结,船舱的温度似乎有回暖趋势,下属们都站起身来,各归各位。帘子拉开,仆人端来美酒佳肴,舞姬歌伎纷纷进来,彩衣美喉,灯红帐暖,风光无限。
那王子的脸也渐渐浮现。他的容貌混合着外族的粗狂和南方的俊秀,完全可以说是相貌堂堂,加上久居高位,神情中有种高高在上的气质。
王子显然对这里的歌舞兴趣不大,只是看了几眼,他身边倚靠着一个红衣女子,妩媚动人,举手投足间都有着醉人的风情。见王子心不在焉地看着外面,便体贴地将葡萄美酒地送到他嘴边,又懂事又美艳,实在是男子的梦想啊。
王子却毫不注意红衣女子,他听到了一阵歌声,不同于其他船舫的妖娆艳丽,那歌声可以称得上清静柔美,似乎只是浅浅的低吟。歌声渐近,王子寻声看去。
两船相交,王子一眼就看见那个靠在窗边的少年。少年的发显然已经被风吹乱了,衣衫也随风乱舞,但他自己却一动不动,似乎已经睡着了,如玉的脸庞,瘦弱的身形,显得有些女气,但气质却超凡脱俗。
似乎感应到他的目光,少年睁开眼睛,淡淡地看了过来。王子只觉天地万物都融在这双眼睛里了,波光徘徊,变化万千。哪里还在意他的容貌,眼里只剩下他的双眸。
两船很快交错而过,少年衣袖一展,已经坐在小溪面前的竹椅上。小溪聪慧地停下了琵琶,静静地等他吩咐。
“那艘船里的是谁?”好霸道的人,仿佛秃鹫紧盯着猎物,那是对于狩猎的渴望和对于血的狂热。连池恒柳当年也没有给她这么强的危机感,连君逸萧也未曾给她这么狠的压迫感。那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