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琴-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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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衣曾经十分认真地看过那根丝带,粗看只是一根普通的小小丝带而已,却用尽了心思,当中的图案是双面绣的不说,连边也是用七镶七压的手法弄的,金贵到这份上也算是可以的了。
长长的发带在身后飘扬,果然一路通行无阻,当然除了山脚下那个一脸震惊,然后拔腿就跑的守卫。
夏天似乎并不眷顾这座山,天气反倒显得有点阴冷,就像春天一般。但不少花都开了,一朵朵无忧无虑地绽放在路边,加上山涧偶尔传来的婉转鸟语,显得特别的寂静与安详。
一路走上来,树木渐渐少了起来,走过那段风景绝佳的绿色走廊,视野就突然开阔起来。一望无际的原野上,绿油油的庄稼在阳光下舒展,在风中摇曳,零星几个人穿梭在其中,居然是一片安居乐业的景象,马儿自在地在小道上漫步,少衣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场景,显然有些愣神。这也正常,任谁看到天下第一教的总坛居然有着规模这么大的田野,谁都有点接受不了。
再上去便是无名教的核心地带了,远远就见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倒跟皇宫没什么两样,都是戒备森严的那种。远远就看见一堆教众等在那里,待少衣一下马,忙将马牵开,恭恭敬敬地将她引上主殿。
入了殿门,果然看见里面满满当当都是人,尹丘正坐在主位上等着她呢。忍不住笑了一下,少衣也不上前见礼,开口道,“我觉得——我的面子好大啊。”
尹丘原本严肃的脸突然松开了,大笑道:“当然,我尹丘的外孙女自然配得上这排场。”说着走下来,携住少衣的手道,“你总算想到你外公了。”转眼间已经从高高在上的教主变成了一个慈祥的老人,殿中原本肃穆的气氛顿时当然无存。
“哪有?”少衣笑道,“我一直想着您的好不好。”谈笑间手指扣上尹丘的手腕,“看来恢复得不错。”
尹丘笑着摇头,“你这丫头啊……”
“人家关心您嘛。”少衣理所当然地说,让尹丘无奈不已。
殿中之人大半都是和少衣照过面的,被少衣伯伯,阿姨的一叫心里早乐开了花,才一会儿便想着要给少衣备上点什么东西才好。小姐第一次来,千万不能委屈了。
少衣这几天的日子过得特舒坦,赏花,下棋,看书,闲逛,悠闲得跟什么似的,让她大叹此乃养生之地啊。而尹丘也常来找少衣,祖孙两个常常能一壶茶,一页书就可以聊上一个下午,让教众们暗笑不已,对这位温和的小姐更是喜欢上几分。
尹丘这几年早已将事物交由池恒柳负责,平日实在空闲得很,若是以前变闭上几日关,此时有少衣在,当然得和这个宝贝孙女多聊上几句,何况这孙女是在不赖,一肚子学问半点也不输给男子。他也不是没想过传点功夫给少衣,只是少衣在武林大会展现出来的身手已经极好了,根本没那必要,尹丘也就打消了这念头。
少衣懒懒地靠在躺椅上,看向窗外,绿茵茵的山坡就在眼前,草丛湿漉漉的,偶尔飞过几只小鸟,耳边隐隐可以听到潺潺的流水声,寂静的气氛让原本刚起床的她又有些睡意。正要迷迷糊糊闭上眼,却听见门外突然喧嚣起来。
微微皱眉,少衣决定不去理会这些,继续沉睡。那声音却渐渐清晰起来,居然是想她的房间而来的。凝神听来,居然还有些耳熟。
叹了口气,少衣为这场无疾而终的早睡默哀三秒钟,门却被突然推开,“时少衣!”一声大吼直冲而来。
居然敢在无名教的地盘对自己吼,少衣为他的勇气而赞叹。
果然,“谁敢在老夫面前撒野!”尹丘吼道。“禾柏老头,别以为老夫怕了你,要对少衣干什么,你先从老夫身上跨出去。”
“死老头,你以为我怕你啊,打就打!”禾柏老人应道。
这就不对了,少衣摇头,从躺椅上作了起来,披上件丝绸披风走了出去。山里的天总是这么凉,少衣上了几次当后就一直乖乖的多加了件外衣。
“禾柏老前辈怎么了?有事找我不成?”正主出来了,门外突然一片寂静。
禾柏老人原本一腔怒火,此时却见少衣散着长发,披着件红色的披风,一连迷茫地看着自己,嘴角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纯净而迷茫,不禁愣了一下。
尹丘道:“少衣你先进去,这老头外公我来打发。”
禾柏老人反应过来,“死老头你什么意思,有胆子让她自己出来说清楚。”
“说清楚?”少衣拢了拢披风,“什么说清楚?”
“逸萧,逸萧他要死了!”禾柏老人吼道。
拢披风的手顿了一下,“什么?”少衣脸色不变,嘴角却有点绷紧。“什么叫他要死了?”
“他中了百雀毒,没有解药,怎么活得下去。你怎么这么狠心,他在军营生死未卜,你却在这里逍遥!”禾柏老人续道,“即使是他负你,难道你连见他一面也不肯吗?……” 禾柏老人在一边絮絮叨叨的,少衣却沉默不语,尹丘担心地看着她。
良久,少衣闭上眼睛,道:“够了!”
禾柏老人被她吓得一呆,居然真的闭上了嘴。尹丘也愣住了,自始至终,他们都从未听到少衣有过这样的举动。
少衣无心理会他们,转身进了房间,在桌边站定,‘嘭’地一声,桌子被拍得震动了半天。“复影!”少衣低喝,“出来!”
转眼间,一个人已经跪在少衣面前,全身黑衣,连脸也包了起来。
“解释。”少衣吐出两个字,脸色冷峻。
“属下觉得少主没有必要知道那些。”事情既然已经做了,就没有狡辩的必要,在他们眼里,君逸萧死了才最好,敢欺负少主的人都没有活下去的必要。
“呵。”怒极反笑,少衣嘴角冷冷地扬起,“什么时候我的事由你们作主了?你觉得,难道你觉得就是我觉得了吗!”强大的气势散开来,房间里顿时压力倍增,复影却死死撑着,一眼不发。
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尹丘从未想到自己的孙女居然拥有这样的威严与魄力,一直以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只是较与常人更聪慧能干,自律优雅而已,而此刻的她却犹如站在巅峰,那磅礴的气势居然不亚于一个帝王。
“罢了。”平复了一下怒气,少衣长袖一甩,坐了下来,“信。”
黑衣人定了一下,将几封信交给了少衣。少衣打开信道:“你回去重新训练吧,让御影过来。”
“谢少主。”话音一落,人已经消失不见。
看完第一封信,少衣平静了一下,走到窗前,别对众人,倚着窗开始看第二封信。
禾柏老人等被她先前气势所镇,这个曾驰骋黑白两道的风云人物居然不敢开口说话。而尹丘却是心中有愧,要知这消息他自然早知道了,当时第一个反应就是不要告诉少衣,于是全教上下都守口如瓶,少衣自然毫无所觉。
其实,少衣原本每天都看最新的消息,对于开战之处更是关心。原本她不可能被瞒住,然偏偏这次居然是三家一起瞒,倒把她瞒得严严实实的,连半点风都没透到。
看完所有的消息,少衣还是一言不发。外面的人都不敢轻易开口,一时间房间里一片死寂。
“抱歉啊,外公,我要走了。”良久少衣开口,声音如往常般清澈,丝毫都没有先前的气势于感情,似乎真的只是单纯的告别。
尹丘苦笑了一下,“真的要走吗?为了那个负心人?”他早已不是那个倔强的老头了,女儿的死让他早就没了那种脾气。
“不。”少衣道,“翼国边关告急,我去看一下展墨翔。”少衣晃了一下手中的信。这是展墨翔前几天给她的信,复影不敢偷看,所以被他连带着一起扣了下来。
尹丘松了口气,禾柏老人却叫了起来:“什么?你居然还不去看看逸萧,他快死了你不知道吗?你……”
“够了。”少衣走到禾柏老人面前,“我不管他有什么理由,是他先放开手的,既然分开了,自然就没有了什么瓜葛。若想活下去,简单啊,将那位公主还给外族就好了,你在这里闹腾什么?”话音未落,少衣已经翩然离开。
“喂……”禾柏老人刚要叫唤,却被拂山老道阻止,“好了,你不要忘了翼国边境在哪里,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还是喝茶去吧。”
尹丘也叹了口气,吩咐下人将屋子整理好,待下次少衣来再给她住。
不见?
展家军,一直是翼国军队中的一个神话。即使在二十多年前发生过那件‘叛变’事件,然皇帝依然将他们安置于与外族接壤的边疆上,赋予其保家卫国之职,可见仍对这支队伍信任有加。如众人所期望的那样,二十多年来,无论外族怎样地攻击,展家军始终坚守防线毫不示弱,与风国军队联手,边疆稳如泰山。
一直到两年前,展大将军的遗孤——展墨翔被寻回。即使对展大将军敬佩万分,对于这个自小孤身漂泊在江湖中的少将军,展家军不免在怜惜中有着那么一丝无法释怀的质疑。即使展墨翔继承了其父的血液,但他是否有那份冲杀战场的勇气,更重要的是他是否有决战千里的谋略,要知一个真正的将军是靠真材实料打出来的,而非那些圣旨血缘所能保证。
三个月后,展墨翔以绝对的能力赢得了全军上下的一致拥戴。他高超的武功,绝顶的计谋,连军中有名的谋士孙卓也甘拜下风,加上他为人不骄不躁,虽然有些冷肃,但仍十分关心下面的将士更是让人们好感倍增。更不可思议的是连展家军的核心三人小组也很快心服口服,这让原本有点担心展墨翔的莫老将军也高兴不已。
莫老将军是展墨翔父亲的生死至交,在好友死后便接替了领军重任,此时看到故人后代如此优秀自然非常欣慰。而核心的五人小组是由孙卓,李颀,彭华言组成,都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可以说是展家军的向心力量,代表着全军意愿。
近来外族攻势骤猛,加上临边的君逸萧突然中毒,让局势更加严峻。而在此刻,展墨翔却从外面突然接来一个青衫玉面的书生。
孙卓与彭华言在寻营时听见了这个消息,都惊讶地前往展墨翔的帐营想一探究竟。哪知刚到门口便听到一人在喊:“……我们在打仗啊,你去找两个壮点的小兵可以,找这种瘦得跟竹签似的小生干吗?”
孙卓与彭华言对视一眼,心知必定是李颀早来了一步,他那个粗人想什么讲什么,连个弯也不打。
展墨翔对少衣谦然地点头道:“李颀你别急,我话都没说你先说个什么劲?”显然也知道他的脾气,展墨翔有点无奈。
彭华言和孙卓赶忙走进去拉住李颀,劝道:“你急什么呀。先听老大把话讲完。”
展墨翔让他们都坐下才道:“这是我江湖上的朋友,医术极好,我请他过来帮忙一下。”
李颀他们的眼光顿时变了,要知军营中的医者可以说是极其独特的存在,毕竟每个人都有受伤的时候。所以大部分人对于医者还是很尊敬的。
“略知皮毛而已。”少衣微笑着说,“叫我邵逸好了。只是顺道来看看,顺便帮点忙。”现在少衣这名字知名度太高,再用就出事了,何况在这里。
彭华言等人遇到的江湖人物无不高傲得很,此时看到邵逸这么好的态度顿时喜欢上三分,气氛顿时好了起来,只是李颀还是对对邵逸的瘦弱很是不满,不断地说男子要壮实点,搞得邵逸苦笑不已。
百雀毒,这是最可怕的毒之一,它并不是一种毒,而是一百二十种毒的总称。既然是奇毒,炼制自然不易,需要许多极其珍惜的药物,有的人穷尽一生都没有找到材料,可以说是千金难求。而最可怕的不在这里,而是这一百二十种